22 他說:丫頭,你總是丢我臉

突地,桑蘊就昂頭笑了起來。藤芷煙看她笑得那麽張狂,真想學得孫悟空的法力,縮得一下讓自己變成一只蒼蠅飛進她張開的大嘴裏。片刻,桑蘊止住笑,對柳墨淺道:“在你看來,我三年前就該死了。你這些年不是一直在尋找三年前桑家滅門案裏的唯一一個存活者麽?如今就算死了,也有個墊背的,我沒什麽好遺憾的!”

許是想起了三年前,桑家一家一百二十口人被滅的慘狀,桑蘊表現地異常激動,掐着藤芷煙的脖子愈加緊了,她只覺得脖子被勒得血液開始倒流回腦袋裏,現在她的腦子就是個不斷充氣的氣球,她真擔心它會爆炸了。所以她無比幽怨地瞅向不遠處的柳墨淺,可對方跟她氣場不和,來不了心有靈犀,更加一點不通了,她的求救信號成功地被屏蔽了。 她真想沖着柳墨淺和桑蘊兩個各說一句:瑪麗的鄰居啊!瑪麗的鄰居!

柳墨淺聽了桑蘊的話,揚嘴一笑,眸子裏卻冷得發寒:“既然你要找死,我又怎可不成全了你?”

藤芷煙突然就覺得古代人的智商都有待開發,她這個人質都快被掐死了,那個頂着來英雄救美的英雄,實則是個炮灰角色。都這個緊要關頭了,他居然還有閑情跟個歹徒糾纏往事。尼瑪!要追憶往昔可不可以先把她救了再說啊!

藤芷煙開始對柳墨淺失望了,在她沒對柳墨淺絕望之前,她得先自救,不然她會死在兩人不斷牽扯的回憶裏。可是她身子被桑蘊點了穴根本無法動彈,好在脖子還能動。她微微掙紮了一下,在桑蘊警惕地低頭看她時,藤芷煙露出一個标準、無害、純良的笑容:“"仙女姐姐......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長得就跟天仙似的。這一身紫衫,俨然就是七仙女中的老七下凡吶!啧啧,美得讓人無法直視哎!你說你怎麽可以這麽美呢?怎麽可以這麽美呢?為什麽可以這麽美呢?為什麽呢?這是為什麽.......呃.......我覺得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生存故,二者皆可抛。不如你讓愛情悲壯地死去,讓我卑微地活着吧。"

“你少給我玩把戲!” 桑蘊根本不吃她這套,厲聲打斷了她。俨然已經意識到柳墨淺和藤芷煙兩人都在拖延她的時間,她不在羅嗦了,畢竟時間長了,她的有利趨勢也會變為不利趨勢。所以她直截了當地對柳墨淺道:“要想她活着,你就得死!”

柳墨淺不知是被藤芷煙那番漢奸似的話語給刺激到了,還是覺得不想繼續跟桑蘊揪扯下去了,冷冷地一揚嘴道:“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音未落,藤芷煙就突然覺得脖子上的力道正在一點點消散,然後桑蘊整個身子從她身側滑落下去。桑蘊瞪大眼,緩緩轉過頭,還沒看到身後,身子就倒了下去。斷氣前,桑蘊的眸子裏依舊是難以置信。

不知何時,浣姝手拿着弓從身後走到了柳墨淺身邊,柳墨淺看着還尚留有一口氣的桑蘊,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你以為就憑你一己之力就能傷我分毫麽?愚蠢的女人!”

語畢,對浣姝示意了一下,浣姝一點頭,蹲下身子,拔出了桑蘊身上插的箭,“哧溜”一聲,鮮血濺到亭柱上,與褪了色的朱紅漆形成很明顯的對比。

藤芷煙眼看着柳墨淺和浣姝就要離開亭子了,她暗含愧疚地弱弱地叫住了他:“師父,你還沒給我解穴呢......”

聞聲,柳墨淺轉過頭來,看着藤芷煙扁起嘴巴,委屈地快要掉出眼淚了,他卻笑了,嘴角一側上揚,一臉邪惡:“為師武藝不精,實在不會解穴,穴道兩個時辰後自己會解開,那就委屈愛徒咯.....”

說完,看了看天色,對浣姝道:“ 不知不覺竟到了申時了,快到了用晚飯的時候了。浣姝,你方才射得那一箭定是耗了一定體力了罷,咱們去鎮上的花滿樓好好吃上一頓。”

看着斜眼照着那團紅影漸行漸遠,藤芷煙除了仰天,默念瑪麗的鄰居以外,無話可說。

柳墨淺那只妖孽報複心理真特麽強啊!不會解穴,怎麽會知道穴道兩個時辰後會自行解開?她不就是在大生大死面前,毅然舍愛求生麽?她不就是為了活着對桑蘊表現地像條哈巴狗,然後丢了他的臉麽?尼瑪!至于麽?再說他又看不上她,她舍愛求生,不是他最想要的結果麽?尼瑪!尼瑪!你阿瑪啊!

酉時正分,藤芷煙才回了鎮上的客棧,在琴晚亭站了整整兩個時辰,本來已經夠痛苦了,偏偏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又想着身後躺着一個死人,她的胃就在肚子裏大鬧天宮。身子一動,她就狂吐了不停。好不容易回了鎮子,整個人已經餓得快虛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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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客棧門口,擡頭就見柳墨淺斜靠在客棧門邊,身子就跟沒骨頭支撐着一般,跟門框就快死死糾纏在一起了。他本就長得俊美堪比女人,如今他這軟軟地一斜靠,簡直妩媚到了極點,過往的男女都忍不住對他舔了舔口水。

此情此景讓藤芷煙一下子就想到了鴨店,然後她進一步為她幻想的場景附加了臺詞。想着柳墨淺扭動着柔軟的腰肢,沖着一個富婆抛媚眼,嬌聲嬌氣地說:”夫人,來嘛,進來坐坐嘛,奴家定會好生伺候您的,呵呵.....”說完,掩嘴嬌羞地咯咯直笑。

一想到這樣的場景,藤芷煙一身的疲憊與饑餓掃去了不少,不由得地就站在大街上哈哈大笑起來。

突然她的腦袋就吃了一棒,她腦海中的幻想一下子被敲得煙消雲散了,回神就見柳墨淺已經站在她身前了。他瞅了瞅周圍人投給她的異樣的目光,他不由得扶起額頭:“丫頭,你總是能想着法地丢我臉。”

再次瞅了眼周圍的人目光從異樣變成了暧昧不清,以藤芷煙的理解來看,她俨然就成了鴨店裏的女客人。因為周圍有人情不自禁地看了眼他們身後的客棧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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