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同是天涯缺愛人

烏七的話,讓藤芷煙已經完全與她親近了。 同是天涯缺愛人吶,一樣都有一個萬惡的師父啊!最毒師父心啊!

如果有來生,打死柳墨淺,藤芷煙也不會去拜任何人為師的!師父的存在就是用來騙取無知少女的芳心的,而拜師就是将無知少女的芳心用腳碾成粉碎的過程!

藤芷煙和烏七的姐妹感情就在同被師父摒棄愛人的權力上建立起來,腳底下是被彼此師父拒絕N次而構建起來的怨婦堡壘,堅不可摧。所以兩人認識不過半個時辰就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總覺得兩人打投胎的時候就該義結金蘭。

烏七是個好姐妹,因為她很用心,她把藤芷煙的每一句話都聽進去了。因而走在回客棧的路上,烏七摸着還沒飽的肚皮,晃蕩到藤芷煙的耳邊,問:“阿煙吶,賓來客棧二樓第二間客房裏頭住的真的是有錢的主麽?”

藤芷煙一時轉不過來,就着烏七給的地理位置細細想了好久:“賓來客棧二樓第二間......”

驟然,她眸子一瞪,對烏七幹笑了幾聲:“那裏住的是我師父......”

烏七一聽,咒罵道:“你娘的,你師父他那麽有錢,還對你那麽苛刻!娘的,天下師父果然一般黑!”

然而當烏七看到柳墨淺的時候,她不由得咽了幾口唾沫,在藤芷煙耳邊嘀咕:“你娘的阿煙,你師父不黑啊。”

“長相不黑,心黑。”

柳墨淺從藤芷煙帶着烏七進了客棧,就一直瞅着兩人,良久不曾說話。終于,他說:“這位姑娘是?”

烏七不待藤芷煙做介紹,就上前一步,握住柳墨淺的手:“我叫烏七,是阿煙的朋友!你可以跟她一樣叫我阿七的,師父!”

藤芷煙看着烏七那樣賊笑兮兮的模樣,就覺得是一頭餓狼在和小綿羊談話。 而她也終于明白餓狼阿七為什麽會被她師父趕下山了。才第一次見面,她就能叫柳墨淺一聲師父,若是讓她師父知道了,估計氣得想要把她丢下山之後又撿上山,然後再丢一次。

柳墨淺不是普通的羊,是羊中的喜羊羊,喜羊羊中的戰鬥羊,所以他冷冷地抽回手,淡淡道:“我不是你師父。”

一見手中的那雙大手被抽走,烏七也不生氣:“你是阿煙的師父,阿煙是我的姐妹,既然你是我姐妹的師父,那就是我的師父。”

“我話不說第二遍。”對于烏七還算有邏輯感的邏輯推理中,柳墨淺卻沒有任何被她卷進其中的樣子,反而淡淡地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房間。

柳墨淺一走,烏七就跑到藤芷煙的身邊,滿眼崇拜地說:“你娘的阿煙,你師父好有個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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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烏七去碰柳墨淺的手的時候,藤芷煙就已經把烏七歸為危險勿近的恐怖分子圈裏了。此刻一見烏七雙眼冒心,她一下子就跟她保持了距離:“你想幹嘛?”

烏七轉頭,見藤芷煙警惕地瞅着她,她一巴掌就拍向藤芷煙的頭:“你娘的,你想什麽呢!你覺得我阿七是那種人麽?我對我師父的愛是無人能比,無人能動搖的!就算山沒了角,天與地纏綿為一體,也不能阻止我愛我師父!我只是覺得你拜師眼光不錯,完全可以列為頭號成親對象。”

藤芷煙揉着自己的後腦勺,極其委屈:“你阿瑪的,你不會有什麽歪心思,你直說不就好了,為什麽我還得被挨一錘?”沒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文化還沒素質,此乃烏七也!

半夜,藤芷煙餓得睡不着。晚上買的兩個包子,一個給了烏七,一個留給自己。但烏七就是一飯桶,吃了那麽大一個包子,打了一個飽嗝,然後就餓了,硬生生把她手中剩下的半個包子也一并吞入她的肚子裏。藤芷煙看着那半個沒吃完的包子就那麽塞進了烏七張大的嘴裏,她就再次有種柳墨淺被浣姝給搶走的痛。為什麽她眼裏飽含淚水,因為她愛那包子愛得深沉吶!

出了房門,一看樓下的客棧掌櫃的正在打着算盤,算着一天的營業額。她想着興許能讓掌櫃的給弄碗吃的。這俨然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她沒錢,而柳墨淺現下怕是早早就入睡了。若是找掌櫃的賒賬,藤芷煙可不敢想,有個那麽勢利的店小二,老板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回頭看着烏七呈大字型趴在床上酣睡的模樣,不由得想起了她們今晚的相識。不可否認的是烏七的感染力是超群的,所以從柳墨淺房裏偷銀子的想法一下子就蹦到了藤芷煙的腦海裏。心動不如行動,她蹑手蹑腳地推開了柳墨淺的房門,裏面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剛一踏進去,就不知道碰到了什麽東西,發出了輕微的響聲,她機敏地朝床上的方向看了下。屋子太黑了,她完全看不清楚柳墨淺有沒有被驚醒,只能屏住呼吸去聽床位方向的動靜,聽那裏沒有動靜,她才繼續她的偷竊行為。

可她雙手伸長,擺來擺去,愣是什麽都沒有摸到。她終于知道手電筒的好處在哪裏了,她甚至估摸着研究手電筒的人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是不是小偷呢?雖然這個她無從考證,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很需要一個手電筒。

她幹脆往床位的方向而去,可還沒等走到床邊,她的腳就很不幸地勾到了屋子裏的圓凳,身子直接往前方撲了過去。她眼一閉,已然只剩下聽天由命的悲壯感了。

然而身下不是硬邦邦的地,而是軟綿綿的有溫度的東西,随之頭頂有熱氣在流竄。藤芷煙本來就不傻,加之她是八點檔肥皂劇的深度無救中毒者,所以她當然不會認為柳墨淺會在房間的地上放一塊軟軟的絨毛毯了。

倒下之前,她有的是聽天由命的悲壯感,眼下她只剩下生死有命的絕望感了。但在沒有被絕望秒殺之前,她得讓自己起來,可一只手比她的思維更快一步地攔住了她,她一下子就撲回了柳墨淺的胸膛。他的心髒沉穩而有力地在她耳邊跳動,她的臉禁不住就燥熱起來。

柳墨淺略帶戲谑的聲音響在這靜谧的黑暗裏:“愛徒這是怎麽了?大半夜跑來為師的房間,還投懷送抱,如此熱情,叫為師如何回應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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