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她想念她自己的生活

公子然看着藤芷煙愣神地瞅着她,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伸手替她拂開額前的碎發,說道:"姑娘,這可是我第二次救你了呢。上次你說我們再也不見,可你還是錯了,我們又見面了。"

公子然一碰她的頭發,她才恍然驚覺自己太餓了,以至于醒來都沒來得及梳頭發就往廚房去了。而且公子然的動作有幾分親昵,這樣的感覺讓她很是不快,她推開他,後退幾步,說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了。"

公子然上前一步,說道:"難道就只是一句多謝麽?"

藤芷煙不解地看着他:"那公子還想要什麽?銀子?"

公子然只是笑,并不回答她,待靠她更近的時候,他伸手攬過她的腰,一用力,她整個人就那麽猝不及防地跌進了他的懷裏。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想要你以身相許,姑娘意下如何?"

藤芷煙沒想到這個擁有王者風範的男子竟會是如此輕浮之人,她頓時有些惱了。她想要推開公子然,可他力道太大,她根本掙脫不了,她的火氣瞬間旺了起來。她皺起眉頭,擡起腿就踢向公子然的命根子:"你阿瑪的!你別以為老娘長得有幾分姿色,你就當老娘是那些青樓女子,任你随便玩玩,想丢就丢!無恥!"

見公子然吃痛地彎下身子,她立刻掉頭往回走。

身後的離曜看着藤芷煙大搖大擺離去的模樣,冷漠的嘴角漸漸抿起一條弧度。

公子然捧腹擡頭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有點意思。"

藤芷煙本以為烏七呆在牢房裏會比呆在外面安分許多,但她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把蘇凝若給傷了。

陸小鳳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時候,她覺得簡直是在聽國際笑話。烏七為什麽會坐牢?不就是想将蘇凝若從皇宮裏帶出來麽?所以她是怎麽也不會相信烏七會跟蘇凝若反目成仇的。

可轉念一想,烏七喜歡她師父,可她師父喜歡蘇凝若,所以她一時想明白了,看着蘇凝若那張美臉,頓時産生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想法,從而想要除掉蘇凝若,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愛這個東西總能讓人變得特別盲目。

不管怎樣,藤芷煙都必須去看看烏七。可陸小鳳說蘇凝若現下昏迷不醒,沛帝很是生氣,便将烏七轉置天牢了,就連他都進不去。

藤芷煙聽了,心裏很不好受。楚白歌對蘇凝若的在乎總會讓她很難過,她終究不是個大度的姑娘,她會吃醋,會傷心。即便她不是他所愛。

藤芷煙正愁不知該如何能見到楚白歌的時候,楚白歌卻來找她了。楚白歌一來就說想要自她身上取一碗血做藥引子。藤芷煙當下便是一震,她一直不見楚白歌有任何動靜,她就以為他不會為了一個女子來傷她分毫。她原本以為即便他看不上她,可到底是他的徒弟,他多少會顧點情分。

可她終究是錯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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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芷煙拒絕了。

楚白歌顯得有些氣憤,他看着她,說道:“不過就是取一碗血給蘇凝若做藥引子,又不會傷及你性命,連這點你都不同意麽?你還是那個會為路邊受傷的小兔子流淚的丫頭麽?”

藤芷煙本就難過楚白歌對蘇凝若的情意,他這麽一說,她更加不滿了,也生起氣來:“如若有一天蘇凝若需要我身上所有的血,你是不是真的會殺了我來續她性命?”

楚白歌不知藤芷煙在惱什麽,只當她是小家子氣,說道:“你胡說什麽,我何時說要取你性命了?眼下蘇凝若昏迷不醒,若是沒有藥引子,她體內的蓮毒會蔓延至全身,到時她會死的!”

“你只在乎她會不會死,你有沒有想過我?你真的有當過我是你徒弟麽,還是說只是顆棋子?”楚白歌臉上焦急的表情讓藤芷煙心裏像堵了塊石頭一樣難受,是不是只要是蘇凝若要的東西,不管天涯海角,不管刀山火海,都會為她取來。那麽她呢?他口口聲聲說着愛徒,他是真的愛惜着她這個徒弟麽? 藤芷煙不是個愛計較得失的人,可這次她不知道是怎麽了,鑽進了死胡同,就不願出來。明明撞得鮮血淋漓,可她就是固執地要一個答案。

“丫頭,你變得真是太冷血無情了!”楚白歌覺得眼前的藤芷煙簡直不可理喻,他氣得拂袖而去。

藤芷煙到底是割開了自己的手腕,放了滿滿的一碗血,因為她要救烏七。她身上流淌的天蕊之血是她唯一能救烏七的籌碼,楚白歌是皇帝,君要民死,民不得不死,更何況他只是要她身上的一碗血罷了。反正他遲早會得到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趁早去拿着它換得烏七平安。

藤芷煙自幼挑食,時常貧血,偶爾還會犯低血糖。記得大一開學軍訓的時候,她就因為大腦供血不足,而昏倒在操場。曼雯小媽知道了,還特地唆使她爸讓她吃了一個月的紅棗,而且還是那種甜到發膩的蜜棗。天知道她最讨厭吃甜食了!可如今身處這個異世,曾經的畫面就如電影的片花在自己腦海中一一閃過。是不是人在難過的時候都很容易想家呢?

她現在真的很想很想她的家,即便父親不在,即便只剩下曼雯小媽和幼芙,可那又怎樣,至少那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那裏是有她熟悉的記憶,就算是迷路了,也會有種油然而生的方向感。最重要的是那裏有家的味道,家的溫暖,可這裏沒有,這裏什麽都不屬于她。

她于這個時代,是客人,不會久留的客人。她想念她的房間,想念街對面的那個小花園;她想念飯後爸爸牽着她和幼芙的手去小花園散步的場景;她想念她的朋友,想念那個科技發達的21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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