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大醉
全場燈光驟暗。
明麗被黑暗所覆蓋,舉目間,只剩無數支熒光棒在搖。
堯青緊拽着拍掌器,聽音樂聲一點點飄起。
這歌他聽過,張薔的《手扶拖拉機斯基》,熱情高亢的80年代舞曲,難以言喻的風.騷。
男人在光束中低颔,一顆一顆解着襯衫紐扣。
到最後,整個精壯上身曝在空氣裏,脖間獨挂着一條紫色領帶。
他扭着垮,蹭到一根鋼管前,兩側的兔女郎戴着網格頭紗,其中一個踩着黑色小高跟,輕輕将一對兔耳,戴在了劉景浩的頭上。
“師父......那是劉機長嗎?!”
高露潔半捂嘴表示驚訝,她盯着LED屏看了半天,都不敢确認。
堯青微微一笑,将頭點下。
“是他。”
他望向舞臺,他已扶着鋼管,在躁動聲中扭動起來。
劉景浩怕是許多年沒跳,幾個簡單動作便大汗淋漓。
他一腿夾着鋼管,一腿抻長足尖,碩大的兔耳聳在頭上,他騰出手來扶正。
上來。
他用眼神告訴堯青,晃動的間隙裏,向某人發出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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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數十來人的頭,堯青抿唇微笑。
才不要去。
他用眼神告訴男人,既然是你要騷,那就貫徹到底咯。
劉景浩張.腿,回身,目光暧昧。
熱氣騰騰的舌頭離鋼管不過幾厘米距離,差一點就要舔了上去。
臺下人發出一浪接一浪的吶喊聲,堯青跟随他們一起,瘋狂搖擺着。
“劉景浩-------!我好喜歡你-------!”
爆炸的音樂聲中,堯青聲嘶力竭。
臺上人正在鋼管前翩翩不止,音浪聲太大,但這一句,他聽得格外清晰。
堯青邊跳邊叫,“死老鼠!!!我喜歡你-------!!!!!”
歡呼聲更大了。
男人回首一笑,撇去額上的汗水。
修身的西裝褲打濕了一半,緊貼在他大腿上,隐隐勾出他粗健的腿型。
健身的好處在此刻一覽無餘,縱然比不得堯青的英俊面孔,但男人自有一套熟男風情。
萬千擁趸的尖叫聲中,告白随着香槟、霓虹、彩光一道沒入酣甜的夜場空氣中。
高露潔與徐競澤兩兩深吻。
堯青心中一觸,一股熱血湧上心頭。
他飛快地撥開人群,一骨碌兒爬上臺去。
劉景浩恰好落地,似一架飛機般穩穩落在他跟前。
“劉景浩,我發現我好喜歡你!”
男人抱住他,這一次,是他主動,主動上前擁抱,主動開口示愛。
劉景浩癡愣在一片咚咚的心跳聲裏,心跳聲淹沒音樂、舞蹈,他的世界裏,就只剩下堯青一個人。
他站在光束下,天地安靜下來。
“我喜歡你。”
他不厭其煩地重複,挽上他的臂膀,将頭埋入男人的胸膛。
用力呼吸。
黏熱的汗液貼在臉上,軟趴趴一片。
男人回以更緊的擁抱,恨不得就此将他揉爛,
爛如酔泥,與自己悱恻相纏。
“讓我來吻你吧。”
堯青揚起面,微微上前,仰面攝住了男人的唇。
.......
散場時劉景浩吐了一路,堯青也喝了個六七分醉。
一群年輕人哼哼唱唱地走在浪街上,兩人單獨在後頭,你扶着我,我扶着你,走得格外地慢。
臨近淩晨的浪街,不乏像他們一樣喝得大醉的年輕人。許多人就這樣四仰八叉地睡在路邊,等自然醒來時再去細想昨夜的事。
“讓我喝.......我.......幹杯!”
劉景浩高舉着手,還以為自己在敬酒。
旁邊依稀有人走過,見到酒氣熏天的兩人,難免捂了捂鼻,瞅了幾眼,讪讪地走開了。
堯青比劉景浩好一些,但也醉得軟乎乎的。他搭着男人的肩,試圖将他從馬路中央拖回到人行道,無奈劉景浩抱着一根電線杆就是不走。
“嗚嗚嗚.......我太高興了.......嗚嗚嗚嗚.......”男人又哭又笑地摟着電線杆,拿臉使勁地蹭,“堯青......我......我太高興了......我們抱一下......抱抱......”
說着跟電線杆緊緊擁在了一起。
“老婆......你的嘴唇怎麽這麽硬......這麽冷?你好無情......”男人一臉愛撫地摸着電線杆,“你好瘦啊......”
“你管誰叫老婆......?”堯青一把扯開他的肩,指着電線杆問,“你管它叫老婆?”
說完哈哈哈地捧起肚子瘋笑了起來。
男人嘟着個臉,臊眉聳眼地撓了撓頭,“嗝”地一聲,打出了一個長長的酒嗝。
“我叫了車......”堯青用僅剩的理智,接通了司機打來的電話。
“喂......師傅.....我們.....我們在通益路啊......”男人瞅了瞅不遠處的路牌,上面的字太小,他看不大清。
“死耗子,我們這是哪邊?”
劉景浩嘟着臉,沒理會他。
堯青不得以道:“您就按導航來吧......”
他也不管了。
堯青将手機随手扔在一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劉景浩看他坐着,他也想坐,兩個大男人便都顧不上風度,坐在路邊依偎取暖。
臨近十二月的荊川,夜裏的風像刀子一樣。
高露潔一夥人在前頭唱歌,一張張醉醺過頭的臉像是一樹的爛柿子,招搖得很。
“抱抱。”劉景浩抱了抱旁邊人。
“抱抱。”堯青也抱了抱他。
“親一下。”男人噘嘴。
“親一下......”堯青重複着他的話。
“你個傻子,十年......為了這一刻,我等了十年......”
劉景浩哭喪着臉,嘴卻用力笑着,使人分不清虛實。
“我是傻子......都怪我......”
堯青報之一笑,昏沉間,他看眼前所有都帶着一層厚厚的霧。
“我要打死你!”男人抓起他衣領,揚手就要打,“打死你個不知好歹的狗東西,費了我十年的力氣,才把你搞到手。”
“那你打嘛......”男人呵呵傻笑着,閉着眼,把臉伸到他面前,“打死我......把我打進醫院,我心裏就好過一點了。”
男人嚅嗫着唇,手浸在風裏,隐隐顫抖。
“你知道我不會真的打你......”他将手放下,“你就是□□,就是毒藥,專門迷惑我這種純情好男人......”
堯青悶悶不語。
“可誰讓老子是自願的?”男人将他摁入懷中,就着零星月色,漫漫啜泣,“你簡直是壞透了。堯青......你壞透了......”
路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堯青摸索着攬過,放在耳邊。
數秒交涉後,他遽地一怒,将手機砸到了電線杆上。
“去你他媽的!”他對着空曠街道,發出一聲前所未有的唾罵,“都去他媽的!去他媽的!!!”
劉景浩忽地清醒幾分,勾起幾絲笑,他從未見到如此失态的堯青,怪......有趣的。
“笨蛋司機,連導航都不會看,還做什麽司機啊?”男人哈哈一笑,垂下眸子,于近乎猙獰地亢奮裏擠出一絲蒼白的笑,“你們都是混蛋......混蛋......混蛋!!!”
“哈哈哈哈哈!”劉景浩仰天大笑,“堯青.....堯青你急了!你居然急了......哈哈哈哈哈......”
堯青跪坐在地上,盯着男人的影子,粗氣狂喘。
他感受到身體裏某些東西在釋放。像血一樣,往外慘烈地淌着。
“我喜歡.....喜歡你這樣。”劉景浩黏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臉說:“看你無能狂怒、滿口粗話的樣子,我好像離你更近了.....我終于.....終于看到了一個真實的你。”
堯青平息着憤慨,盯着地上碎成一地的手機零件,走過去,将SIM卡單獨揀起來。
“給我買部新手機吧。”
男人安心貼在他胸口,平生第一次心安理得地向人讨要禮物。
“我要IPHONE 13,那個藍色的,最高配,行嗎?”
“嗯吶。”
劉景浩握住他的手,笑意沉醉。
別說手機,要命都給你吶。
......
堯青再醒來是在自家沙發上。
昨晚太high,到後面發生了什麽他一概不知。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他和路邊和某人一起唱歌,唱完歌又去江邊吹風,吹完風繼續唱......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拍了拍宿醉後的腦袋,太陽穴跟插了一萬根針似的,紮得他腦仁生疼。
他去廚房,抓了兩把米,扔進鍋裏,打算煲一點粥來醒酒。
劉景浩趴在茶幾上,想是後半夜還是他把自己拖回了家,可他記得,男人明明也醉得不省人事來着。
嘩啦啦的水流聲裏,堯青一捧一捧清洗着鼻溝。他昨天去夜場前,化了點妝,過了一晚上,臉上起了不少浮粉。
男人一邊摁着擠壓泵,往卸妝棉上倒着卸妝水,才卸了半張臉,劉景浩扒拉着大褲衩,進門坐到了馬桶上。
“我傻了。”堯青邊卸邊抱怨道,“今天晚上我還得飛上海,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了,暈死。”
劉景浩一臉木讷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又看了看鏡子裏的堯青,露出一臉賤賤的笑:“嘿嘿我調休。”
“既然你在家沒事,我求你,劉大祖宗,把你床尾那堆臭襪子自己用手洗了。”
堯青卸完最後一道唇,憤憤然看着鏡子,“那堆襪子放在那裏半個月了,我就不洗,我看你什麽時候洗。”
“哎呀洗什麽,扔洗衣機裏一攪就好了。”男人抓了抓頭發,已經夠亂的了,這麽一抓,更像朵爆炸的雲。
堯青忍俊不禁,“你說公司裏那群空姐看到她們的男神在家這副邋遢樣,會不會都後悔喜歡上你?”
“管她們怎麽說。”男人拉上褲子,沖鏡子揚了揚鐵青色的下巴,“賞你個美差,今天你替我刮胡子?”
“懶得理你。”堯青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将卸妝棉甩進垃圾桶裏,拿起從剛剛就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
來電顯示王龍。
堯青吐了吐舌,确認男人正專心洗手、不曾留意到自己後,蹑手蹑腳走到了陽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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