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一更】 (1)
徐雨萱臉上神色僵住,對顧雲初道:“嫂子,我離開一會兒。”
顧雲初只當她是想要如廁,溫聲道:“小心些,讓紅梅跟着。”
徐雨萱應了一聲,卻是往公主府的大門走去。
紅梅不解,“表小姐,你這是要去……”
徐雨萱咬牙切齒道:“我回王府。”
回去把她那個不做人事的表哥拉過來給她嫂子撐場子!
可不能讓顧雲初就這麽平白無故的被人欺負了去。
紅梅卻是沒有多想,看她這副表情只當她是身子不适,回去給顧雲初回話。
……
而公主府後花園中,顧雲初還未說話,容昭長公主幫忙開口:“廷兒這事做得不厚道,回頭我說說他。”
顧雲初也不搭理楊詩蘭,見長公主皺着眉,連忙道:“長公主可別為了這等小事煩心,前兩日回了趟侯府,王爺見我受了委屈,想給我出口氣呢。”
顧雲初心想,傅廷應該不全是為了自己,必然是她爹做了什麽事情會損害他的利益,這才出狠手。
而且皇帝大皇子在對付傅廷這件事上面,出奇的一致,這種情況下還能将人關進刑部大牢,犯的事情應該是沒法輕易息事寧人的。
顧雲初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是帶着笑,她看向楊詩蘭,“不過我爹雖然心偏的沒邊,我姐姐也對我百般刁難,到底還是血肉至親,一會兒我回去讓王爺去陛下面前說說情,只是不知道我爹犯了什麽事?”
一旁穿着紫色衣裙頭戴金釵長相有些富态的夫人道:“令尊聽說是……為了提拔親信,洩露了科舉的考題。”
李三提醒顧雲初,“王妃,這是刑部尚書蔡大人的夫人,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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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向來是靠攏傅廷的,顧雲初平日閑來無事,對這些官員也有所了解。
比如這刑部尚書,便是靠着科舉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顧雲初也不願這件事情讓他們心生嫌隙,正色道:*“這不是小事,我竟是沒想到父親會做出這等事,這可是要滿門抄斬的大罪,王爺向來鐵面無私,這回只是出言勸谏陛下将他關入刑部大牢,想來是顧及我的面子。”
接着,李三又小聲提醒,“今日聽王爺與沈大人議事,說是主考官改為楊大人了。”
聲音小得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
說着,顧雲初又不滿的看向楊詩蘭,“楊小姐,莫非你覺得我爹犯了這種大事,只是關入大牢就能息事寧人?”
楊詩蘭萬萬沒想到,顧雲初狠起來連她親爹都不在意。
“罪不至此,更何況也沒釀成大禍。”
顧雲初肅然道:“罪不至此?多少讀書人寒窗苦讀,就為了科舉考個好名次,結果為了私利,去洩露考題?”
“楊小姐這麽說怕不是為了維護我爹,怕不是提前給楊大人開脫?”
楊詩蘭簡直要被她氣死,往常只當顧雲初是個沒腦子一心撲在大皇子身上的蠢貨,誰知這幾日次次在她手上吃了個大虧。
本就是個不大不小的事兒,發現的早,沒有釀成大禍,陛下有意網開一面,傅廷那邊的人卻咬緊不松口,愣是将人送入大牢。
看着她這副模樣,顧雲初心底輕笑一聲,到底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高門貴女,不知道那些讀書人最在意的是什麽。
到底還是太年輕,她忍不住想,得虧她插手在這個時候讓楊詩蘭提前出現,若是再等兩年,楊詩蘭城府更深時,顧雲初對上她還真沒什麽把握。
顧雲初無視楊詩蘭帶着恨意的目光,繼續道:“我爹說起來是侯爺,卻只在禮部挂了個四品職務,弟弟也沒到參加科舉的年紀,他急着提攜他的人作甚?幫他整理禮部的卷宗、研究那些禮數麽?”
這話一出,衆人神色變得微妙起來,還有人時不時瞟了一眼楊詩蘭。
在場的都不是傻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永寧侯一直站在大皇子那邊,侯府嫡長女顧雲芷差一步就成了大皇子妃。
皇帝想要在這事情上息事寧人,多半是他也想朝中多些大皇子的人,對抗傅廷一黨。
楊詩蘭要被這話氣得嘔血,她恨永寧侯府所有人,特別是顧雲芷姐妹倆,但她是未來的大皇子妃,與大皇子利益一體,卻又不得不用永寧侯。
顧雲初這話,直直的将矛盾引到大皇子身上。
場面沉默片刻,楊詩蘭道:“許是令尊心有大志?”
顧雲初幽幽嘆了口氣,“誰知道呢,若他有心,與我說一聲,我讓王爺提攜幾人倒也不是難事。”
“許是他一心放在姐姐身上,不怎麽關心我,甚至都忘了,我如今是王妃,找我幫忙倒是不用铤而走險。”
顧雲初頓了頓,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樣,“我爹爹向來親近大殿下,你說是不是奉旨辦事?你說我爹會不會是幫人背了鍋,大殿下可有給個準信,什麽時候把我爹放出來麽?”
楊詩蘭再一次吃了個悶虧,*這話明裏暗裏都指向大皇子為了提拔自己的人,推人出去背鍋。
這是逼着魏澤玉将永寧侯撈出來。
在座的夫人們分成三派,家中丈夫有站傅廷的,也有站魏澤玉的,剩下的便是中立派。
在這事上若是魏澤玉沒有行動,難免會留下話柄,那些個人精保不準明日就會說跟着魏澤玉只會背鍋,日後出了事也不會想辦法救他們。
若是幫了……
那群言官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将他淹死。
楊詩蘭開始氣急,可偏偏不能在長公主面前發作。
她甚至有點後悔在這時候提這茬,又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若是不說,衆人只當是顧賦動了歪心思,或者找個機會悄悄将人撈出來,哪裏有顧雲初大做文章的機會?
顧雲初笑眯眯的看向她,“哎,我這說的什麽話,我爹是犯了大事,自然是不能奢求殿下幫忙,以免連累殿下。”
氣氛僵住,容昭長公主開口,“王妃倒是看得通透,自古禮法大于情理,王妃高義。”
顧雲初笑着看向楊詩蘭,這次看她們怎麽收場。
顧雲初也沒搭理她,自顧自的與長公主有說有笑。
席間,長公主離開了一會兒,顧雲初随口問李三:“你說我與楊詩蘭沒什麽交集,她怎麽這般恨我?處處針鋒相對。”
李三想了想道:“許是這幾日坊間都傳開了,說是日後侯府大小姐顧雲芷會當皇後,這些天楊小姐一直都在查是誰散布消息,想來是查到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小的打聽消息是,也曾聽過傳言……”
見他欲言又止,顧雲初皺眉問道:“有話直說。”
李三這才說:“還有不少人說,楊小姐與王妃不對付,怕是前些年楊小姐差一點就嫁給大殿下,而王妃與顧大小姐與大殿下來往過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那些傳聞怕是說得更加不堪入耳,不過她不在意這些,她更在意的是怎麽收拾魏澤玉。
顧雲初偏頭問他,“那封信王爺傳出去沒有?”
李三道:“倒是沒有,說要過兩天。”
顧雲初拿起一塊芙蓉糕,入口香甜軟糯,“甚好。”
這時容昭長公主回來了,笑着說:“若是王妃喜歡,我讓廚子做好送去王府。”
顧雲初見她笑意盈盈,好奇道:“公主是遇到什麽喜事了?這般開心?”
容昭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溫聲道:“廷兒來尋人了,聽說這兒有人給你難堪,這不來給你撐腰?不過他在與驸馬說話,一會兒再過來。”
“以前我還擔心,這孩子性子冷,一心撲在權勢上,找不到個體貼人,如此我便可以放心了。”
顧雲初記得上次太後也是這麽說的,“王爺看着冷,人卻是極好。”
她還真沒想到,傅廷這種冷血無情的大反派,還有人會關心他。
顧雲初想起來傅廷離開時止不住咳嗽,這會兒又趕過來,心中擔憂,“王爺身子不好,怎麽還出來了。”
容*昭面上笑容更明顯,“我看着比以前要好些,出來走走也好,你倒是關心他,這不人來了。”
顧雲初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傅廷與一個男人一起走過來。
這兒女眷雖多,魏國男女之防沒那麽嚴苛,傅廷便與驸馬一起走來。
傅廷一身玄色衣袍,面容冷峻。
顧雲初只覺得他身形太過單薄。
走近,顧雲初才看見他嘴唇沒有血色,又想着外頭風大,連忙過去問他:“王爺,冷嗎?怎麽出來還不多穿些衣服?”
傅廷道:“不冷。”
聲音還是那麽清冷,但衆人表情都微妙起來。
剛剛楊詩蘭給顧雲初找不痛快,傅廷便拖着病體,急着過來尋人。
聽說這位連早朝都不上。
傅廷目光冷峻,掃過楊詩蘭時,眸中多了幾分銳利。
傅廷聲音冰冷,“若是想當你的皇子妃,別惹不該惹的人。”
顧雲初看向傅廷時,心中一顫,他這是在幫自己說話?
楊詩蘭聽到這話,心中“咯噔”一下。
傅廷确實能說到做到,讓她的皇子妃說沒就沒。
楊詩蘭壓下心中的恨意,卻是閉上嘴不再說話。
楊詩蘭的母親周氏顯然被吓到,賠笑道:“還請王爺見諒,這女兒被我們寵壞了,口無遮攔的,沒個規矩。”
傅廷絲毫面子都不給,“既然知道她處處不行,就待在家裏好好教,別出來礙眼。”
顧雲初笑着說:“畢竟是要當大皇子妃的,總是這般鬧出笑話,日後這正妃之位是誰的還不一定。”
她滿意的欣賞楊詩蘭憤怒的臉,卻聽見耳旁傳來傅廷的聲音,“你希望是誰的?”
顧雲初敏銳的察覺到一絲危險,連忙道:“是誰的都與我無關,別來礙我的眼就是。”
傅廷神色緩和了些,顧雲初握住他的手,“王爺,你手這麽涼,趕緊回去吧,可別受涼。”
傅廷應了一聲,兩人一起離開。
身後傳來一陣陣豔羨的聲音。
“若非親眼所見,簡直難以相信,寧王竟然會這般維護一個女人。”
“可不是?我差點信了楊家小姐的,看起來王爺對王妃是真的寵。”
“可惜了,當時陛下準備給王爺賜婚時挑挑揀揀,我家老爺還想着法子避開,想想當真後悔,王爺一表人才,又是個疼媳婦的。”
顧雲初與傅廷一路走出公主府,她都忘了,自己還拉着他的手。
剛才握住只是想給他把脈,感受到他的手冷冰冰的,就握住了,卻是一不留神拉了一路。
顧雲初意識過來後,連忙将人放開,自顧自的上了馬車。
卻不想,在裏面看見稱不舒服,提前回去的徐雨萱。
顧雲初一愣,剛坐好傅廷就上來了。
徐雨萱有些急切的問道:“嫂子,表哥剛才有沒有維護你?都怪表哥,竟然在明面上對侯府下手,這不我立即趕回王府把他帶過來。”
顧雲初心中了然,原來是徐雨萱讓他過來幫自己說話的。
剛才那一顆躁動不安的心,此時也平靜下來*,對着傅廷嫣然一笑,“多謝王爺幫忙。”
傅廷道:“不謝。”
倒是徐雨萱看出不對勁來,“你們夫妻怎麽這般客氣?我爹娘不這樣的。”
聽了這話,顧雲初只是看了一眼傅廷,笑着沒有說話。
傅廷亦是沒有回答。
不過徐雨萱到底還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那些細枝末節沒有看出異樣,幾人就回去王府了。
傅廷臉色不好,被徐雨萱強行帶出來,回去又喝了不少藥。
顧雲初卻是皺眉。
傅廷身體比最開始要好一些了,身上傷口也痊愈了,只是快到冬天,整個人都病恹恹的。
顧雲初發現醫療系統升級後,效果雖顯著,可次數多了後,效果也沒有那麽好了。
還是得用系統任務上的藥方。
許是剩餘的生命值還有很多,顧雲初這些日子都沒怎麽關心任務的進度,反而雜七雜八的事情弄了一堆。
回到院子後,顧雲初問李三:“之前吩咐你去收的藥材,還差多少?”
李三道:“已經準備好大半了,只是這些藥材每一個挑出來都是珍品,像是千年人參、天山雪蓮這些哪怕是宮中都很罕見,不過已經有眉目了,最遲半個月後就能送來。”
“就是還有兩件比較麻煩,至今沒找到下落。”
顧雲初問道:“是鳳尾草與烏茜這兩樣?”
李三點頭道:“這兩樣藥材,我問遍了京城的醫館,都說沒聽說過,可是王妃弄錯了名字?”
顧雲初當時看原著時,就有這兩個藥,不過當時文中沒有細寫,她只記得魏澤玉費盡心思才弄到這兩樣藥材。
“沒有錯,就是這個名字,不如再去打聽打聽,烏茜似乎是北疆那邊的。”
至于鳳尾草,她也不知道在哪。
李三道:“小的再去找找,若是有,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顧雲初皺眉,魏澤玉到底是在哪裏找到的鳳尾草……
似乎是劇情進行到一半時,才得到的。
可這會兒劇情遠沒有到中期,顧雲芷甚至都沒嫁給魏澤玉。
不過顧雲初倒是想了個法子,顧雲芷還在刑部大牢,倒是可以與魏澤玉交換鳳尾草,他什麽時候找到便什麽時候放人。
顧雲初對一旁的李三道:“至于鳳尾草,放出消息,要高價收購。”
李三點頭應下。
【333:你就不怕顧雲芷是找到鳳尾草的關鍵,還把人扣下?】
【應該不是,原著中說是魏澤玉費了心思才得到的,沒有提顧雲芷。】
【333:好的,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你的生命值雖說還有半年左右,但半年很快就會過去。】
不提醒還好,一提醒顧雲初都焉了,也不知道半年之內能不能找到這兩樣藥材。
第二日,顧雲初又去傅廷那兒。
今日狀态要好些,顧雲初給他泡了一杯蜂蜜枇杷水潤肺,“王爺今日可還好?”
傅廷道:“好些了。”
顧雲初笑眯眯的問他:“天氣漸冷,王爺想吃暖鍋嗎?正好也出去走走。”
傅*廷最近聽說她在鼓搗什麽暖鍋鋪子,生意火爆,他身上有傷,飲食格外注意,從未嘗過。
但這些天,總是聽說什麽暖鍋鋪子,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傅廷道:“好。”
顧雲初本還想帶徐雨萱一起去,但小丫頭立即道:“嫂子,你和表哥一起去吧,沈表哥說要帶我去畫舫。”
顧雲初看着漸漸暗下的天色,“你們這個時候去畫舫?沈大夫,你該不會是想帶壞她吧?”
沈霄忙道:“哪裏,我們去的是正經畫舫,只是聽聽曲,沒有別的。”
顧雲初狐疑的看向他倆,不過下一刻徐雨萱就拉着沈霄一起離開。
她與傅廷兩人便去了暖鍋店。
顧雲初道:“王爺,你身上有傷不能吃辣,到時候咱們嘗嘗鴛鴦鍋。”
傅廷聽見“鴛鴦鍋”二字,便想,顧雲初的心思過于明顯了,竟是想與他一起如同鴛鴦般形影不離。
傅廷應了一聲,“嗯。”
顧雲初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在心中惋惜,可惜了是個病秧子,不能吃辣,錯過這等美味實在是可憐。
掌櫃的見二人來了,連忙躬身相迎,臉上止不住的笑意,“王爺,王妃,小的特地留了個好位置。”
顧雲初正欲進去,卻聽見身後有人喊她:“雲兒,你可要救救你爹啊。”
顧雲初回頭就對上吳氏那張帶着焦急的臉。
顧雲初看見她就有些頭疼,不用想也知道,吳氏想要說什麽。
不過她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娘,你這是……”
吳氏還未說話,眼淚就流下來了,惡狠狠地瞪了傅廷一眼,“你快勸勸女婿,讓他把你爹放出來。”
顧雲初皺眉道:“爹爹犯了事,王爺哪有這麽大的權利,娘該去求陛下才是。”
心中卻是想,這種事情,若是插手,則會得罪天下讀書人,她不想讓傅廷将人撈出來。
吳氏又瞪了一眼傅廷,“本來沒什麽大事,就是他,一定要插一手,這才害的老爺下獄。”
顧雲初看着吳氏便心煩,未出閣時苛待她,嫁人後對自己不聞不問的,倒是每次有事,都一副命令的語氣。
顧雲初連忙撇清關系:“你可別亂說,王爺這段時日一直在家養病,哪裏管得到朝堂上的事兒?”
吳氏臉上更加焦急,“他可是你親爹啊!”
一直沉默着的傅廷開口道:“洩露科舉考題,是誅九族的大罪。”
這話一出,吳氏臉上瞬間慘白下來,連忙道:“這不是沒釀成大禍嗎,早早的就發現了……”
顧雲初道:“娘,你就別為難王爺了,陛下尚未對家裏做出更嚴苛的懲罰,爹為大殿下做了不少事,想來待他閑下來,一定會幫爹的。”
說着,就與傅廷一起進了暖鍋店,身後的李三将人攔住。
最後,吳氏喊得實在是撕心裂肺,被李三等人強行帶走。
進去時,顧雲初忍不住問:“我爹到底什麽情況,怎麽一個個的都怪你?”
傅廷道:“我只是讓人将*他盯着。”
顧雲初又想起一個細節,“王爺,你一直喊他侯爺,難不成犯下這麽大的事,還未被奪去爵位?”
傅廷眉頭擰起,“倒是沒有,臨時換了主考官,洩題的事便不了了之。”
顧雲初若有所思,都忘了吃,心中琢磨着,沒有估計是雷聲大雨點小,過一陣子,等風頭過去就會被放出來。
偏偏這吳氏是個沒腦子的,到處嚷嚷,生怕別人不知道顧賦犯的是什麽事。
傅廷不經意間提了一句,“顧雲芷要放出來麽?”
顧雲初搖搖頭,“不着急,她還有用,到時候與大皇子換些東西。”
傅廷皺着眉,“換什麽?”
“換給你治病的藥材,鳳尾草,我讓李三去找,一直沒個音訊。”
“你篤定他有?”
顧雲初道:“應該是有的,我也不知道,萬一有呢?再說李三這邊一直沒找到,若是他能找到豈不是更好?”
畢竟魏澤玉有男主光環,原著中鳳尾草也是他找到的。
顧雲初索性不再想這些事情,在清湯鍋裏涮了一個牛肉片給傅廷,“王爺嘗嘗,清湯鍋的味道也不錯。”
說着,顧雲初就在辣鍋裏面給自己涮了幾片肉。
嘴裏頓時又麻又辣,還是辣鍋好啊!
顧雲初頗有些同情的看向他,還是得趕緊找到那些藥材,不能吃辣鍋實在是可憐。
然而這個眼神落在傅廷眼底,卻成了愛慕。
傅廷有些不自然的錯開眼神,一不留神涮到辣鍋,差點被嗆到。
不過辣鍋的滋味确實是好。
顧雲初連忙道:“王爺,你身子還未好,不能吃辣,若是想吃,等好了我們再來吃。”
片刻,傅廷神色才回複正常,回了一句:“好。”
顧雲初心想,吃一口辣應該不要緊。
誰知,回去時,傅廷整個人都不好了,脈象紊亂,身子還發熱。
問了沈霄才知道,他一直都在吃藥,最忌諱的就是吃辣。
顧雲初道:“我不該點鴛鴦鍋的,我就應該點一個清湯鍋,都怪我,不然王爺也不會有事。”
沈霄嘆了口氣,卻說:“罷了,沒什麽大事,表哥這幾年一直都在忌口,偶爾吃一次也無妨。”
然而顧雲初看着臉色極其難看的傅廷,心中還是升起一股愧疚。
“我晚上留在這裏看着吧,萬一有事我也好給你看一下。”
傅廷“嗯”了一聲,沒有多說話。
顧雲初一晚上又是給他喝藥又是用醫療系統針灸,到了第二日他情況才有好轉。
但顧雲初不放心,當天晚上還是留下來。
只是不知為何,顧雲初睡的時候總是規規矩矩,睡着睡着就滾到他懷中去了,每天早上醒來時,都是将人抱得緊緊的,像是将他當做了人形抱枕。
清晨,天還未亮,顧雲初感受到身旁的動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見傅廷正欲起身。
“王爺你要去哪?”
傅廷回了一句:“上朝。”
顧雲初半睡半醒中,将人抱緊,“不行,你還要養病。”
傅廷皺眉,“今*日必須去。”
朝會五日一次,若是等下次,魏澤玉都已經成親了。
見她已經睡着,傅廷将她胳膊拿開,起身穿衣服。
顧雲初卻是已經再一次睡着了。
……
傅廷踏入金銮殿時,衆人皆是一驚。
這位抱病許久,一直未曾來上朝,魏文帝巴不得他最好別來。
原因無他,每次他一來,必然會引起一陣腥風血雨。
這回他一來,太監那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都頓了頓。
傅廷站在前列,走出一步,“臣有事啓奏。”
這話一出,魏文帝眼皮子跳了跳,但依然示意他說下去。
“近日臣得到一封書信,是大殿下親筆所書。”
說着,傅廷便将信拆開,當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跳過前面那些濃情蜜語,直接念最後那句日後定然封顧雲芷為妃。
恰好,吏部尚書楊潇,也就是即将成為大皇子妃楊詩蘭的父親,站得離他不遠。
傅廷随手将這一頁薄薄的紙遞給楊潇。
魏文帝臉色大變,“休要胡言,大皇子斷然不會有這等心思。”
傅廷嘴角微微勾起,讓太監将這封信遞給魏文帝。
此時他的面色更加陰沉,顯然是認出這是魏澤玉的筆跡。
觀察到這一幕的楊潇面色也是難看。
畢竟,他女兒還有幾天就要嫁給魏澤玉。
傅廷是故意選在這個節骨眼膈應他們。
其中一個言官站出來,“陛下,臣以為大殿下言行不端。”
又一個人站出來,是魏澤玉那邊的人,“不過是談情說愛時的甜言蜜語,當不得真,再則,罪臣之女顧雲芷已經被關入大牢,這信自然是不能做數。”
這話沒怼到點子上。
傅廷輕飄飄的問了一句:“莫非王大人與你夫人濃情蜜意時,也許諾過皇後之位?”
王大人立即跪下,額頭上冷汗涔涔,“陛下明鑒,微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王大人的話已經将走向帶偏,不少站在魏澤玉那邊的,心中都在暗罵他,不會說話亂說什麽?
不少人心中都給顧雲芷記了一筆。
在這群人眼中,魏澤玉是不會犯錯的,都怪顧雲芷沒皮沒臉,竟勾得大皇子寫出這般荒唐的信。
其他有事啓奏的大臣,将那些事情壓下,還有什麽事比大皇子觊觎皇位更嚴重的?
傅廷身子弱,清晨又冷,忍不住咳嗽起來。
“臣身子抱恙,先行一步。”
傅廷向來都是這麽嚣張,也不等魏文帝應下,徑直離開。
……
禦書房內。
魏文帝滿面怒容,魏澤玉跪在他面前,一句話都不敢說。
心中卻是将傅廷罵了千百遍。
身體抱恙還上什麽朝?!
魏文帝一掌狠狠拍在桌上,“你可有解釋!”
魏澤玉跪着道:“父皇,是兒臣做錯了,不該給她寫這封信,也不該觊觎皇位。”
魏文帝疲憊的坐下,“罷了,只是顧雲芷,怕是留不得了。”
“父皇……”
魏文帝厲聲道:“你可知彈劾你的折子有多少?”
說着,将這滿桌的折子全都推倒,在*魏澤玉面前散了一地。
魏澤玉道:“朝中半數官員靠攏寧王,若是這時對永寧侯府出手,怕是會寒了大臣們的心。”
魏文帝眉頭擰起來,面上一陣不耐煩。
魏澤玉道:“父皇,兒臣沒有不臣之心,只是……”
魏文帝擺了擺手,“罷了,至于顧雲芷……”
“你好自為之。”
魏澤玉當機立斷,“父皇,不如我先放出消息,願意娶顧雲芷為妾,以安撫永寧侯,永寧侯雖只挂着閑職,卻是有不少用處。”
魏文帝思忖片刻,道:“也可,一個侍妾罷了,沒人會說什麽,只是眼下她還不能放出來。”
魏澤玉道:“兒臣明白。”
魏文帝看向他的眼神總算是欣慰了一些,“看起來這些日子你長進不少。”
魏澤玉這時也不覺得自己是他唯一的人選,語氣謙遜,
“是兒臣之前不懂事,闖了不少禍。”
魏文帝道:“既然如此,好好準備幾日後的大婚,楊家也得安撫一番。”
魏澤玉恭敬應下。
出了門就備下重禮去尚書府。
而魏文帝則是去看他兩個年幼的皇子,準備好好培養一下這兩位。
魏澤玉心思陰沉,在外卻是裝出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只是備下重金去尚書府時,差點被攔在門外。
吏部尚書楊潇面露不悅,若非面前這人的身份,他真想将人直接趕出去。
魏澤玉見了他便說:“岳父,那封信是小婿做得不對,只是當時我母妃有意讓我與顧雲芷結親。”
“還有三日,便是我與詩蘭的大婚之日,日後她是我的妻子,我自會愛她敬她,我的正妻也只會是她。”
這番話說得懇切,雖未說明,卻也是暗示日後他登基楊詩蘭便是皇後。
楊潇神色緩和了些,這話說的他心中舒坦,他一個皇子肯低聲下氣的來與自己說這些,确實不該繼續擺譜。
“若是這樣,我也放心将蘭兒交給你。”
話雖這麽說,心中到底還是有些膈應。
魏澤玉又在這兒留了一下,說話間語氣謙遜,俨然将他當做自己的長輩。
只是出了王府,他那爽溫潤如玉的眸子,卻是閃過一絲陰狠。
就憑楊詩蘭那種庸脂俗粉也配成為他的皇子妃?楊潇那老不死的,竟敢在他面前擺譜。
……
【333:恭喜宿主,讓反派心情變好,獎勵20積分,目前積分30分。】
顧雲初是被這一陣系統提示音吵醒的,看見一旁的人有些驚訝,“王爺,你沒有去上朝?我做夢了?”
傅廷偏過頭去咳了幾聲,才道:“我剛回來。”
顧雲初下意識的就去抓住他的手腕把脈,見沒有什麽異常才放下心來。
“王爺,發生什麽事了,一定要上朝?”
傅廷道:“将你搜出來的那封信遞上去。”
顧雲初興致來了,“怎麽樣,效果好嗎?魏文帝有沒有大發雷霆?魏澤玉有沒有受罰?”
顧雲初一連串問題問下來,傅廷似乎心情不錯,都一一回答了。
“扳不倒*魏澤玉,陛下子嗣單薄,除了魏澤玉便是兩個小皇子,不過十歲孩童,難當大任。”
顧雲初心中想着,還有一個六皇子,秉性好,有勇有謀,禦下有方,可這皇帝跟眼瞎了似的,愣是不看他一眼。
不過好在,她一開始就沒有準備靠這封信去扳倒魏澤玉,膈應一下他們也好。
因着這事兒,顧雲初一連幾天心情都不錯。
這日,她又去了暖鍋店。
來暖鍋店的有平民百姓,也有達官貴人,有不少人說這兒味道雖好,卻是沒有雅間。
顧雲初不知道為什麽那些人事兒為何那麽多,但此時鋪子每日都爆滿,便将一旁的鋪子盤下來改成雅間,價格翻倍。
不過那些個講究的有錢人不在意銀子,只在意體驗,這兩日都是座無虛席。
不過這麽一來,掌櫃的給她留了一間雅間,正好在窗邊,能看見運河上的畫舫,景致倒是不錯。
顧雲初讓人做了辣鍋,小二應了一聲便出去準備。
誰知窗外突然翻進來一個人,捂住她的嘴巴,聲音溫和:“被動,雲兒,是我。”
天殺的魏澤玉!
這會兒李三也不在身旁,她嘴巴被捂住沒法呼救。
她真沒想到,竟然會在自己的店裏面被人劫持。
魏澤玉道:“你別喊出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與你說些事情。”
顧雲初點點頭,随後魏澤玉坐到她對面去。
顧雲初皺眉道:“殿下今日找我所為何事?對了,殿下不是被關禁閉了?”
這話戳到他的痛處,魏澤玉眉頭皺起,卻是片刻恢複如常。
顧雲初繼續問:“殿下明日大婚,不好好準備來找我作甚?”
“雲兒,你可是真心喜歡傅廷?”
顧雲初皺眉看向眼前的人,“殿下就是過來問我這個?”
“你先說是不是。”
顧雲初敷衍他,“是。”
魏澤玉嘴角微微勾起,“你我相識一場,我也不想見你越陷越深,傅廷他有一心儀女子,想來是對她情誼深重,永寧侯被他陷害入獄,你沒有娘家幫扶,恐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顧雲初有些疑惑,原著中傅廷不是沒有感情線麽?
“那女子是何人?”
顧雲初問這話,只是單純好奇,誰知魏澤玉卻以為她是出于嫉妒。
魏澤玉做出一副關切的模樣,“我不知道那人姓名,只知道傅廷連去戰場都要帶上她,竟是半夜将她抱入軍營,傅廷那種人,怎麽會對一個女子姿态這般親密?”
顧雲初一愣,怎麽感覺他說的“傅廷心愛之人”是自己?
“空口無憑。”
魏澤玉繼續道:“傅廷在那邊易容了,都喊他沈先生,若是不信,派個人去北疆打聽打聽就知道,那女子幫了傅廷不少忙,是個神醫,略一打聽便知道了。”
魏澤玉說這話時,并不知道顧雲初會醫術,之前她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
再加上他下意識的覺得,傅廷不會真正相信顧雲初,全京城誰不知道她愛自己愛得死去活來*?
他更加不信顧雲初會千裏奔赴北疆幫助傅廷,畢竟顧雲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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