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春游劇情

飯局結束後,德國老總喝得醉醺醺的,想抓住梁新的胳臂扯回自己的賓館,卻總是抓不着人。梁新的身影明明就在不遠處帶着誘人的冷笑看自己,自己伸手撈到的卻總是空氣,要不就是忽然被人擋住了。

花立彬小心地站在德國老總身邊,瞅準機會擋着梁新,巧妙地把梁新隔絕在德國老總能夠到的範圍之外。

一行人出了酒店,各自回家。梁新沒有車,德國老總又開始動員梁新往自己車裏走,吹噓自己的司機是以前是中國賽車手,絕對專業。

花立彬笑道:“先生,賽車手容易闖紅燈啊!安全不敢保證。”

德國老總吹胡子瞪眼,下巴上的白肉顫了三圈兒:“絕對安全!梁,我送你回家!”

梁新理都沒理他,徑直往前走。

封顏澈見狀正要邀請梁新坐自己車回去,卻見花立彬一把把肥胖的德國老總扔給那個所謂的賽車手司機,轉身就走到梁新身邊,湊過去道:“梁新,今天我送你回去?”

梁新略一思索,自己的“特異功能”只有花立彬知道,坐上他的車先走一段距離再回家,是萬全之策。他點頭,往花立彬車邊走去。

封顏澈獨自站在人流散去的街道上,小風一吹,碎成了白色片片。

待梁新坐在花立彬車上的時候,他便萬分懊悔。千算萬算,怎麽把花立彬的司機給忘了,果然是被那德國老頭氣壞了。這下子,遇到個健談的司機,就沒辦法變成靈魂體回去了,自己又不想讓花立彬知道自己的住址,看來只好亂指個目的地。

司機:“哎呦梁先生,聽說上次你都搶了我的飯碗哈,不過這事兒我不怪你,要怪就得怪我,平時活兒不利索,沒攏住咱老板的心呗,随随便便就把自己還有個司機這回事給忘了”

司機說着,轉臉向副駕駛上的花總經理瞥一眼,道:“花總,你看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花立彬:“呵呵,呵,哪有啊,呵呵……”

司機:“花總啊,我老張頭這麽多年跟着你沒功勞也有苦勞吧,你看這都要六一了,就不多給點什麽福利啊?”

花立彬:“……你也過六一?”

司機:“我是不過,我小女兒過呀!花總啊,你說我們這麽經常見面,也算是交情深厚了吧,就給點福利呗?我也不多要,就一瓶旺仔牛奶也行啊,這是心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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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立彬:“……我給你女兒包個紅包吧……”

司機:“哎呀那感情好啊!花總真是善解人意啊,不枉我從你爹伺候到你,這輩子青春都獻給你們爺倆了呀!”

花立彬:“……您辛苦。”

司機:“哎呀不辛苦不辛苦,你們爺倆人都挺好,要是能再……”

花立彬:“……”

一路就這麽聒噪着走着,梁新也沒多說話,只是偶爾從後視鏡裏看一眼花立彬盯着自己的複雜目光,對視一眼,再轉過眼睛。

司機把梁新送到梁新家小區裏,那司機還盡職盡責地非要梁新指好是哪一棟樓,梁新只得指着前面自己樓對面的樓,示意停到那裏。

司機把梁新放到那棟樓前,搖下車窗喊:“梁先生,我看着你進去,放心吧!”

梁新:“……”

司機和花立彬一同看着梁新進了樓,才開車出去。

花立彬的心像是飄在雲端,一直浮現出梁新在鏡子裏看着自己的小模樣兒。那目光,帶幾分怒氣,又帶幾分無奈,還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藏在那雙細長美麗的鳳眼之下。

他伸手捂住心髒,似乎還能感覺到站在梁新身後的自己那快到不像話的心跳。

天知道他忍得多麽辛苦,才忍住了抱住他的沖動。不過這時候他開始後悔了,當時就應該直接抱上去的!

梁新從對面樓道裏變成靈魂體,回到自己的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被那德國老頭抓過的地方,隐隐地泛着酸氣的酒精味道,脫下的衣服立刻就被扔進了洗衣機。

梁新站在鏡子前面,看着自己的身體。白皙細膩的肌膚,當年不知迷倒過多少男生女生。

卻也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他再也不想用這副皮囊去勾引任何人了,累得慌。

像德國老總這種事,在他前世遇到少說也有十次八次了。每次他都不怎麽在意,有一次甚至真的跟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富婆去開了房。上一世的他對身體并不看重,原本就是孤兒,流浪世間,願意如何就如何,在欲丨望和感情方面他一向随性,卻也因這随性傷過不少的人,但他不在乎。

但這次,不知為何,他特別不能忍受,只因花立彬在場,自己還被人調戲。花立彬,他可是自己曾經收拾過的對象,此時看見自己被調戲,豈不是要樂死?而自己當時的尴尬,回想起來,一半也是因為他。

可是花立彬并沒有樂,反而跟他到了洗手間,關切地詢問他,用那樣的眼神望着他。

那雙明淨黑亮的桃花大眼裏,滿滿的全是關心。

梁新捧了一抔水,灑在自己臉上,用手抹了一把。水珠挂在眉毛和睫毛上,看起來迷離而性感。

德國老總其實并未對梁新很上心,至少項目最終确定之後就很少來公司了。梁新每天在公司的日子過得又輕松起來,閑暇時間便又開始去警局尋找檔案。

說來幸運,梁新這麽多天一直在警局出沒,卻因為十分注意不留下腳印之類的,一直沒遇上什麽危險。他将這次找到的資料用微型相機拍下,迅速抹去腳印和手印。

靈魂體的好處之一是省交通費,好處之二就是,可以帶任何東西。只要是在自己身上的東西,都能帶着走。

梁新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空氣中消失。

公司項目圓滿結束,花立彬向董事會請示,給員工組織春游,得到批準。

于是本周末,公司的兩天一夜春游露營活動正式開始!

春游前的周五,廣告部。

系統一直在聒噪:“任務十一,同床共枕,這次春游請一定加入,主線劇情!”

梁新不勝其煩:你怎麽不直接讓他來壓倒我幹一炮算了!而且同床共枕了肯定這故事也就結束了吧!然後你是不是可以變出真人來讓我掐死啊!

系統:“不可以。春游請一定加入!任務十一!同床共枕!”

而此時,楊陽正雙手抱着梁新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淚:“梁新啊,梁大俠,梁巨俠!梁神仙!梁佛祖!梁上帝!”

梁新:“……”

楊陽繼續哭喊:“你一定要去啊!你不去我就死給你看啊!”

梁新:“……”

楊陽扶扶眼鏡,繼續一臉苦相:“你不去誰來保證我菊花的貞操啊!白菜強他們肯定要睡一個帳篷,那我就只能跟劉部長睡了啊!”

白菜強、冤大頭:“誰要跟那白菜(那茄子)睡一個帳篷啊!”

梁新:“……”

楊陽忽然醒悟過來,自言自語:“不對啊就算你去了你也應該是跟花總一起住……”

他瞬間變義憤填膺臉,憤憤雙手握拳道:“梁新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

梁新:“……”我還什麽都沒說好吧!

楊陽:“你去不去随便啦真是的,我去找小魯。”

劉部長再次忽然冒出,這次穿着一件印滿幾何圖形的西裝外套:“楊陽,我買好大號帳篷了吶。”

楊陽:“+口+!!”

梁新:“我會去的,楊陽。”

楊陽立刻沖過來抱大腿:“還是你對我好啊!”

梁新:“但是帳篷要你自己準備。”

花立彬出現在門口:“梁新,帳篷我準備好了,你晚上跟我一起住吧。”

楊陽、劉部長、梁新:“……”

花立彬臉色略微有些不自在:“額,你要是不想的話就算了,我去找別人。”

梁新淡定地回答:“謝謝花總,一起吧。”

花立彬皺眉轉頭看他,碰上對方雲淡風輕的眼神,覺得奇怪:梁新大冰山啥時候這麽……聽話了?

他摸摸後腦勺,轉身走了。項目做完,他又恢複了上面兩個扣子不扣的痞子少爺範兒,走路都回到了吊兒郎當斜着肩膀的模樣。

梁新看一眼花立彬的背影,轉頭看楊陽,聳聳肩。

楊陽愣了一秒,哭爹喊娘地跑過去找小魯。

劉部長朝梁新撇一個戲谑的眼神,跑去追楊陽。

梁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答應,但他不想顯得小家子氣,男人們只是一起住個帳篷,需要理由嗎?

周六終于到來,兩天一夜的春游時間畢竟有點長,參加的大多數都是年輕的小白領,大家坐滿了一輛大巴車,穿着各式各樣的運動服,帶着各種野外設備,在車廂裏打牌的聊天的玩游戲的睡覺的,一派春日暖融融的和諧社會景象。

梁新坐在兩人座的一邊,靠着車窗看窗外,鳳眼微閉,似睡非睡。

他身邊坐着楊陽。花立彬在二人身後,和劉部長坐在一起。

楊陽一臉苦相,默默為自己即将失去的菊花哀悼。劉部長則與花立彬談着國內廣告和創意産業的現狀,相談甚歡,不時傳出爽朗的笑聲。

汽車終于到了目的地,這是本市郊外最大的一座山脈,算是一個旅游景點,是白領節假日休閑露營的絕佳地點。山脈連綿起伏帶着清淡的霧氣,綠樹花草郁郁蔥蔥,空氣清新帶着泥土味道,令人心曠神怡。

山下賣汽水果汁的,照相的,賣小吃、賣手電筒、賣帳篷、賣野外專用鑰匙扣的一個接一個攤位排着,熱鬧無比。

衆人下車,拿着公司發的小紅旗,背好戶外登山包,興高采烈地向山頂進發。

梁新将網球帽的帽檐往下壓了壓,正了正肩上的大背包,邁步往前走。楊陽像根牽牛花藤一樣,纏着梁新不松手,一邊鬼鬼祟祟地往身後看,一下子掐了梁新胳膊一把。

梁新面無表情轉頭看他,楊陽湊過來,壓低聲音急切地說:“劉部長和花總都跟在咱倆屁股後面!”

梁新回頭一看,劉部長對他露齒一笑,穿着拉風的野外運動迷彩套裝,戴着大帽子,背着登山包。

他身邊正是花立彬,穿着普通卻舒适透氣的某品牌米白色運動衫,米色長褲,配上米□□球帽,越顯得膚色黑得發亮,略微滑稽。

兩人目光相遇,又各自若無其事地轉開。梁新繼續前進,一邊對楊陽道:“你的菊花還能安保一個白天,好好享受吧。”

楊陽沮喪地癟着嘴,看起來像是随時要哇一聲哭出來了。

天氣冷暖适中,道路寬闊坡度悠緩,衆人興致極高。道路旁經常出現大片的帶着霧氣的樹林,總有人鑽進去玩耍,然後踩一腳狗屎哇哇叫着跑出來,被衆人取笑。

花花草草們趁着春日未盡,盡情綻放着笑容,各色小花朵鋪滿地面,雖然簡單,卻很溫馨。

花立彬不時舉起單反拍照,有意無意地把梁新的身影拍進照片裏,臉上的笑容滿足而甜蜜。

楊陽看着花立彬,又是一臉崇拜:“花總真是全才啊好厲害啊!”

梁新有種翻白眼的沖動:“你是火星移民嗎?現在單反已經普及了好嗎?”

楊陽無辜地看着梁新:“我的火星移民簽證忘在家裏了。”

梁新:“……”

一陣風吹來,路邊一片片花草随風搖曳,楊樹松柏也搖晃着樹冠,奏出優美的森林合奏曲。衆人都暫時停下腳步,享受地仰頭迎風,品嘗着暮春甜膩而溫熱的滋味。

花立彬舉起單反,咔嚓,拍下了梁新略微仰頭,嘴角勾出微笑的旖旎畫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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