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不是好人

兩人纏綿半天,還是沒決定要吃什麽,就把車先放好在街上溜達。兩個大男人渾身散發着甜蜜的粉紅泡泡逛街的情景有點少見,不一會兒兩人身後就跟了一票叽喳亂叫的腐女,梁新亞歷山大地拉着花立彬鑽進一家餐廳,找個嚴嚴實實的小角落坐進去才松了口氣。

點了菜,花立彬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臉色有點黑。梁新問:“怎麽了?”

花立彬沖他一笑:“沒什麽,我爸說要回國了。”

梁新頓時警覺:“你爸?現任董事長?”

當初他剛重生的時候查資料,發現這位董事長就是在自己前世死了沒幾個月接手的公司,自己那時候的上司高松在他死後倉促賣掉了公司股權,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梁新甚至到警局查過前董事長高松的戶籍檔案,查出他去了加拿大,但也沒有其餘的線索。

花立彬點頭,喝了口水整理着思緒,半晌道:“到時候我帶你去見他吧,他早就知道我是Gay,應該會很喜歡你。”

梁新:“你爸爸來公司不久吧?我記得公司以前不是你家的産業?”

花立彬詫異地看他一眼,道:“不是,我們是在公司股價大跌抛售的時候買下的公司股權,當時我爸想往這方面發展,我回來接手這個公司也是因為我們剛接手,找不到合适的總經理,正好我也能鍛煉一下。你問這個做什麽?”

梁新微微一笑:“沒什麽。”心裏默默地說了句對不起,現在還不是讓你知道真相的時候。

不過什麽時候才能讓他知道呢?還是說永遠也不能告訴他真相?

系統忽然冒出:“玩家不用擔心這件事,分享秘密是促進情感的主要途徑,到合适的時候系統會有提示的,目前請專心約會吧。”

梁新點點頭,正好上菜了,便跟花立彬吃飯,期間忍受了無數次花立彬肉麻兮兮的喂飯和擦嘴等舉動,屏蔽了無數圍觀者的X光視線,冰山氣場全開吓跑了無數想圍上來問問題的小妹妹,終于吃完一頓飯。

梁新暗暗擦一下額頭,感覺吃這頓飯真是比狂奔一千米還累,便對花立彬道:“我們還是找個人少的地方待會吧。”

花立彬也有同感,人太多梁新總是顯得很緊張。他細想了想,拉着梁新走進附近旅游區的一條小巷。

巷子寬度恰好容下兩個人并肩前進,從小巷旁邊伸出來的梧桐樹葉遮擋着夏日的陽光,色澤濃綠明亮。花立彬牽着梁新的手,慢慢走到巷子盡頭,有一處種滿梧桐樹的小院,裏面是一家泥瓦牆面的露天咖啡館,挂着鐵絲纏繞的招牌,寫着“山雨”,小店很冷清,沒有一個顧客,店主也自得其樂地在看書,兩個人走進來只是微微擡了擡頭。

梁新被花立彬半拉半抱着,坐進咖啡館旁邊兩棵樹之間懸挂的秋千椅裏,花立彬為兩個人買了咖啡,微笑着拿過來,陽光照在他的肩頭,粉色的襯衫明亮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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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很好,花立彬把咖啡放在秋千旁邊的小桌上,雙手抱着梁新,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日頭漸漸西斜,風聲轉盛,梧桐葉的陰影卻依然溫厚。兩個人就這麽坐着,随着秋千慢慢搖晃,聽着樹葉被風吹動的細微聲響,不時對視一眼,會心微笑。

花立彬滿足地嘆一口氣,輕聲道:“梁新,明明認識你沒多久,為什麽我覺得我們好像在一起好久了呢。”

梁新微笑:“因為你太笨了呗。”

花立彬搖搖頭:“不是……我感覺你就像是專門為我而出現的人,只是不知道我是不是值得你這樣做……”

梁新靠着花立彬的肩膀,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一手還端着咖啡,在他唇邊輕輕吻了一下。花立彬輕柔地回吻,雙手捉住他的臉頰,梁新記挂着手裏的咖啡,微微掙紮,卻被花立彬摟得更緊。

梁新被吻得快要窒息,急忙掙脫開來,一邊穩住快要灑掉的咖啡,把咖啡放在旁邊的小桌上,卻看到一個陰影罩住了小桌。他擡頭,看到那次在花立彬辦公室門口見過的那位趙廣,正站在面前微笑着。

花立彬站起來跟趙廣擊掌,笑:“你怎麽也這時候來了?專門來看我媳婦的?”

趙廣勾着嘴角,露出仿佛在鏡子面前練過無數次的笑容,恰好消減了他國字臉的淩厲感,又不給人假的感覺。他跟花立彬熟稔地擊掌道:“我也是湊巧過來的,你別忘了這家店還是我介紹給你的呢,怎麽今天過來也不叫我?不過能看到尊夫人這真是意外的收獲啊。”

說完,趙廣轉臉對梁新道:“你好,梁先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梁新從被趙廣看到他們接吻的時候耳朵就紅了,現在也只得強行擠出一點笑容:“我也是。”一邊內心腹诽:誰是夫人還不一定呢,花立彬這個混蛋!

趙廣點點頭,對花立彬使個眼色道:“不陪我去買杯咖啡?”

花立彬會意,跟梁新說了句就回來,跟趙廣走進遠處的咖啡店。梁新瞬時化為靈魂體,飄在咖啡店門口看着他們。

系統:“哎喲玩家真機智,我還沒提示就自發采取了正确行動,點三十二個贊!任務折戟沉沙的新劇情,玩家請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喲!”

梁新:我以為偷窺或偷聽都是不正确的呢。

系統:“這當然得看情況咯,像現在,這位先生很明顯不是好人,對付這種人當然不能用正常手段嘛。”

梁新:系統你的節操果然連渣都被吸塵器吸得幹幹淨淨了吧,你這樣不是劇透嗎?

系統:“算嗎?我相信我挑選的玩家智商,不會連這種臉上寫着‘不是好人’四個大字的壞人都認不出來吧?”

梁新:……怎麽感覺我被批評了。

店裏的趙廣之前在聽老板介紹咖啡,此時趁着等咖啡的空當,轉身對花立彬道:“都見過好幾次了,這次來真的?”

花立彬不悅地皺眉:“自從我說要追他起,我什麽時候碰過別人?好不容易到手了,當然是真的。我改天要帶他見我爸。”

趙廣也皺眉道:“不會太快啊?你雖然一向缺根筋,但也不會這麽傻吧?你查清楚他的底細了麽?我們這樣的人家……”

花立彬打斷他:“是你這樣的人家,我家一向清清白白,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趙廣不是我說你,你自己清楚,早點抽身才是正道。行了,你的咖啡好了,走吧,不然他要等急了。”

趙廣似乎還沒說完,伸手拉他衣服,花立彬很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轉身就往外走。趙廣皺眉,拿了咖啡杯追出去,臉上陰險憤恨的表情看得梁新心裏一驚。

花立彬回到秋千前,梁新正站在梧桐樹下仰頭看天,背對兩個人,整理着臉上的表情。花立彬直接上前抱住他的腰,梁新心裏有事也沒跟他別扭,回身就看到趙廣一臉揶揄的笑容看着這邊,兩個人眼神交彙,趙廣深不見底的眼睛裏也看不出表情。

花立彬跟條大狗似的把頭在他肩頭蹭了蹭,梁新拉他起來:“在朋友面前還這麽二……上次跟這位趙先生沒好好聊,這次一定要一起吃晚飯,你說呢?”

花立彬面露猶豫:“啊……可是我想跟你一起,趙廣那家夥成天忙得跟狗似的,吃什麽晚飯啊。”

梁新微笑,看着趙廣,卻對花立彬道:“你是不是怕他把你以前的糗事都抖出來,毀形象啊?”

趙廣看着梁新,笑着回應:“那當然是梁先生有問我就有答的,這家夥以前的極品事兒要都說出來,都能寫本書了。晚上我定地方,咱們好好喝一杯?”

花立彬無奈地拍拍梁新的臉頰:“好啦,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不過地方可得我來定,這頓飯你只是蹭飯的,我和我媳婦才是主角,聽到沒,趙廣?”一邊朝趙廣扔了個威脅的眼神:小樣兒的,敢打擾爺們二人聚會,你等着閃瞎狗眼吧你!

三個人和樂融融地找了個小館子吃完飯,好幾瓶洋酒上來都喝得差不多了,梁新和趙廣不時聊着天,表面上是說花立彬以前的事,暗地裏卻是在揣測趙廣的底細和他的目的。

花立彬一副被愛情沖昏頭腦的樣子,一直叫嚷着喝酒,喝幾口就要秀一下恩愛,拉着梁新喝交杯什麽的,被梁新毫不留情地拒絕後就一臉受傷地嚷着:“我媳婦不愛我!”然後喝更多的酒,每次又得梁新上來奪他的酒杯。

趙廣笑道:“小花這小子精着呢,肯定沒醉。梁新你不知道,他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好多女孩子都暗戀他,每天課桌裏都塞滿小禮物,可是這小子呢,每次都把吃的拿出來分給我們幾個,情書全扔,人家問他他還裝沒收到!你說可不可氣?有一次啊,我們一個哥們追女生,他直接把收到的情書扔了幾十封給那哥們,哥們拿回來改個名字還真就每天一封地給女生寄,最後被一個給小花寫過情書的女的認出來,把那哥們叫出來要開罵,不過小花還是挺講義氣的,直說‘就是我給我哥們的怎麽着吧’,把那女的氣得哭着跑了。”

梁新抿着酒,笑着輕拍花立彬後腦勺:“小花,可真不會憐香惜玉啊。那趙先生,你跟小花是上的一個大學嗎?”

趙廣擺擺手:“別啊,我都叫你梁新了,你還叫我先生?我們沒上一所大學,小花去的那學校好,我學校不行,早早就出來混了。”

花立彬抗議:“別叫我小花!聽着跟寵物名字似的,趙廣我警告過你多少回了!”

梁新把他腦袋按下去:“小花你一邊去,趙廣,那你現在在哪高就?”

趙廣微微一笑,手中酒杯輕晃,澄黃的酒液搖動:“高就談不上,不過給家裏開的幾個公司幹些雜活罷了。喏,這是我的名片。”他掏出高級皮夾,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梁新,一臉真誠道,“哪天跟小花分手了,一定記得來我這邊啊,我舉雙手歡迎!”

花立彬怒砸桌子:“趙廣你說什麽呢你!我們才不分手!以後我們開夫妻店,才不去你那破地方!”

梁新揉他頭:“喝醉了就別出來丢我臉,我這是在跟趙廣洽談未來職業規劃,你邊呆着去。”

趙廣像是忽然想到一樣,問道:“梁先生來小花的公司好像沒多久吧?那梁先生以前是在哪裏高就啊?”

梁新還沒想好怎麽回答,花立彬就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腆着臉湊上去親他手指尖,一邊道:“梁新,我們回家,不跟這混蛋說話了!嗯?我想跟你單獨相處嘛~”尾音還妩媚地揚起來,聽得梁新雞皮疙瘩争先恐後往下掉,忙按住花立彬,對趙廣抱歉地笑笑:“對不住,我得先送他回去。”

趙廣眼神幽深,嘴角帶着一抹玩味的笑:“今天很愉快,下次再聊啊,梁新。”

梁新點頭,跟趙廣一邊一個拉着花立彬走出店門,讓趙廣先扶着他,從他兜裏掏出鑰匙,到停車場取車。

趙廣扶着花立彬:“別裝了,就你的酒量我還不清楚。你真覺得他不錯?他到底從哪裏來的?以前做過什麽?對你有什麽用?你就不多想想?”

花立彬盯着趙廣的臉,桃花大眼朦朦胧胧,看起來在聽又不在聽,一手抓着酒店旁的欄杆,忽然道:“趙廣,我當你是哥們。”

趙廣挑眉,理所當然地道:“我當然是你哥們,為你好才說這些。”

花立彬哈哈地笑起來,掙開趙廣的手,往停車場那邊走去,正趕上梁新開車出來。

趙廣站在遠處目送花立彬嘻嘻哈哈坐進車裏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消失,轉身走進車庫取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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