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荒唐前世

還沒來得及再說點什麽,花立彬已經帶着梁新下樓了。兩個人在公司大門口就接到了花銘,也就是花立彬的父親。他個子筆挺,雖然年齡挺大了,但看上去依然精神奕奕,只不過此時正陰沉着臉。

在看到梁新的時候,花銘的神色明顯一滞,讓花立彬和梁新的心同時揪了起來。但随後花銘若無其事地上前,朝梁新伸出手,主動自我介紹道:“我是花銘,花立彬的父親,梁新,你好。”

梁新眼底平靜無波,與花銘握手道:“花伯父好,我是梁新。”

花立彬站在一邊,眉頭緊鎖。花銘帶着兩個人進了公司大樓,去了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占據了整層樓的大房間裏,落地窗外透進來明亮的陽光。

花銘讓兩人坐在沙發上,自己坐到另一邊,先不慌不忙地讓秘書帶了咖啡進來。秘書一走,花立彬忍不住道:“爸,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公司的股票現在……”

花銘擺擺手制止了他,一雙不大卻十分犀利的眼睛盯住梁新:“你,跟喻良清有什麽關系?”

花立彬一怔,梁新按住他的手,表示沒有關系,也回看着花銘道:“我也想知道,當年喻良清事件的真相,跟您有什麽關系?”

花銘雙眼微眯:“這件事,我不能告訴跟喻良清本人無關的人。但我是知情者。”

花立彬猛地插話:“只是知情,沒有別的了是嗎,爸?”

他這聲爸,叫出來幾乎帶着點乞求的味道。

花銘看着兒子,忽然微微一笑:“是的,沒有別的了。”

花立彬松了很大一口氣,梁新也放松了肩膀。雖然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但既然對方能夠這樣毫不猶豫主動說出來,應該也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梁新便将自己的身世講給花銘,雖然中間含糊其辭,但大致也很明白。花銘沉吟了一陣,并沒有就這種超自然現象表示疑問,不知道他能相信多少,只是點了點頭。

花銘又道:“真正的兇手是趙家,和那位盧女士,不管你們是否相信,當年我只是被迫知道這件事,然後這個軒轅廣告……本來是他們甩給我的爛攤子。”

花銘講述了事情的始末。原來,盧女士和趙家一向有生意來往,在各種項目中都糾纏不清,而上面忽然開始調查各級幹部,盧女士非常着急,就跟趙家商量。趙家本打算趁此機會勒索盧女士,讓她徹底被趙家掌控,成為趙家安插在zheng府中的一枚棋子,卻沒想到盧女士也有此打算,正要趁此機會将趙家徹底捏在手裏。兩方面各自準備了一個U盤,裝着所有的賬本等等證據。

非常巧的是,當天趙家的U盤被趙廣帶着去談生意,結果拉在了另一家公司,而這家公司的那間會議室當天剛好也被喻良清使用過。等趙廣晚上發現U盤不見了,就回到那家公司去找,完全沒有任何線索,他問了那家公司的人,卻聽一位小秘書說,她恍惚看到喻良清當時手裏有一個形狀顏色差不多的U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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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廣雇人買通了喻良清身邊的助理等等,讓她把喻良清那個U盤偷出來,卻發現那個U盤裏都是喻良清的公司文件。巧的是,這個U盤跟趙廣丢失的那個的确是一模一樣的。

于是趙家便認為,喻良清一定是拿到了U盤裏的東西,盧女士知道後一方面震驚于趙家也對自己有如此打算,一方面也跟趙家意見一致,決定除掉喻良清。

原來一切的起始,竟然是這麽一個荒唐的理由,梁新簡直哭笑不得。他從來沒有在那個公司撿到過什麽U盤啊,那個U盤本來就是他自己的。

花銘一口氣講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道:“至于,為什麽我會知道這麽多,只是因為這麽多年來,我一直被他們兩方面要挾,夾在中間。他們為了避嫌,把這家公司扔給我,我又給了你,孩子。你一定很想知道,為什麽我這麽多年一直在國外,就是為了避免國內這些錯綜複雜的關系……我當年做錯過一次,我再也不想做錯了,而你們,不管是什麽情況,我只希望……能夠保護你,我的孩子。”

他又看向梁新:“雖然我只是個知情人,但對喻良清,我一直有愧疚感。如果能夠幫助你做點什麽,我在所不辭。”

三個人達成一致,決定要對抗趙家和那個姓盧的。但具體怎麽對抗呢?幾個人想了很久依然是一籌莫展。梁新忽然靈光一閃,問:“現在那兩個U盤還在麽?在哪裏,你知道嗎?”

花銘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現在已經不存在了也說不定。”

梁新道:“我去把它們找出來。”

說做就做,當天送走了花銘,回到花立彬家裏,梁新查了之前U盤丢的那家公司地點,就立刻化為靈魂體去了那家公司,努力搜查了一夜,卻沒有任何收獲。那家公司早就被人翻了個底朝天,不能得到任何線索了。

但梁新不敢灰心,只能去趙家再搜,甚至去了盧女士身邊。但這些人都是非常精明的人,比別人多長了不止一倍的心眼,梁新根本抓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而這段時間內,花立彬聯合父親,終于将公司股票的頹勢力挽狂瀾地拉了回來,不至于立刻破産,但破産也就是時間問題了。他給趙廣打電話,永遠都是拒接,看來對方已經打算完全抛棄他這個朋友了。

花立彬想聯系趙廣,不知道怎麽辦,只好打到小風筝那裏。但小風筝他們全家都在國外度假,也沒有什麽辦法。

鳳斟雖然知道花立彬跟梁新在一起時心碎了很久,從而出國療傷,但聽到花立彬的公司有難,也是不能坐視不管,幫忙想了很多辦法,甚至動員他的父母給花家伸出援助之手。聽花立彬一直在問趙廣的事,鳳斟起先沒想起來,後來忽然記起來了,不顧對面已經是半夜,給花立彬打電話:“我知道趙廣有一個專門用來洗錢的空頭公司,法人是……你可以利用這個查查。”

花立彬打心眼裏感謝鳳斟,在這種時候還願意這樣幫助他的,絕對是真朋友。他正要挂電話,卻聽到鳳斟聲音很小地道:“彬哥,你愛他嗎?”

花立彬道:“很愛很愛。”

鳳斟失落地道:“那,你還能……分出一點心給我嗎?”

花立彬裝作恍然大悟地道:“風筝,原來你一直喜歡我?哈,那你不早說!”

鳳斟道:“我沒開玩笑……彬哥,其實我也不奢望別的,就是,你心裏還能把我當小弟就行,我……我會重新開始的。”

花立彬語氣也嚴肅了起來:“風筝,你永遠是我最好、最乖的弟弟。你值得更好的人,重新開始吧。”

鳳斟“嗯”了一聲,挂斷了電話,在高級酒店露臺上怔怔地愣了很久。

花立彬這邊立即動手查起了趙廣的賬戶和其他信息,他的金融知識十分紮實,在學校學的東西也都沒忘,沒多久就查出趙廣這邊的大概情況,然後開始着手封堵他的金融渠道。

而梁新則成天都見不到人,花立彬并不知道他去哪了,卻一點也不擔心。那可是梁新,有着異能的人!怎麽可能出什麽問題呢。

但是他沒想到,就在他差不多封堵了趙廣的大部分融資渠道,減緩了股市崩潰勢頭時,他自己反而出事了。

這天他剛到公司門口,車子被門童開過去,忽然接到電話:“到樓下咖啡店來,我等你。”是趙廣。

花立彬猶豫了一陣,撥梁新的電話,忙音。他咬了咬嘴唇,下了樓,剛出電梯就看到了趙廣。他朝趙廣所在的樓梯拐角的地方走過去,卻忽然看到他身邊出現了另外兩個人,朝他沖過來,将什麽東西按在他嘴上,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而此時的梁新,還在隐形追蹤盧女士,只見盧女士坐進車子,他也鑽了進去,就看到她收到一條短信:人已到手,後續您不用擔心。

梁新心裏咯噔一聲,明白大事不妙。他急忙回到公司,奔向花立彬的辦公室,卻不見人影。

他崩潰地跑出來,卻一下子撞上了走廊上在等的封顏澈。封顏澈什麽也沒說,只是把他拉到自己辦公室裏,塞給他一個U盤。

正是花銘描述過的那個U盤,梁新一下子就明白了,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她:“你這是……”

封顏澈表情非常疲憊,垮着肩膀:“我那年跟喻良清一塊去的X公司,當時我拿走了這個U盤,因為我以為那是喻良清的,後來發現不是,我看過U盤裏的東西,因為太嚴重了我沒敢亂動,一直把它保存到現在。我無意中聽到了董事長和總經理的對話,他們說起過U盤,我猜想你們現在也許會需要這個。”

梁新給了封顏澈一個感謝的擁抱,封顏澈在他耳邊低聲道:“告訴我……你是喻良清嗎?”

梁新沒有回答,只是對她微笑了一下,之後就很快地跑出了大樓。

花立彬就在一間廢棄的廠房裏,這是一間原本打算用作工業倉庫的房間,整個建築是圓形的,上面還有一層供人行走的環形通道,面積很大。花立彬被蒙着眼睛綁在一把椅子上,倉庫裏并沒有太多的其他東西,只有一輛卡車,車上坐着兩個人正在打牌,看樣子是打算在這裏打持久戰,擺了很多吃的。

梁新懸浮在上空,看着花立彬還昏迷着的樣子,心痛得幾乎讓他崩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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