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捉蟲

買了油渣滓回來，每天早晚喂兩次，都由季南負責。那次撮了魚苗後，他們一家又去撮了三次，每次差不多有大半水桶。水塘只有一畝大小，不能放入太多的魚苗，不然太過的擁擠，會造成魚苗死亡，不容易長大等問題。

家裏所有的事都弄好了，現在每天去田裏看看，旱地的作物，經常澆水、拔草，松土。水田的話，要經常放水，用竈裏燒火的草木灰拌上農家肥，給水田裏的稻子施肥。

時間慢慢的來到四月底，天氣變得有些熱，衣服從前些日子的兩間減少到現在一件的單衣。家裏田地裏的作物長勢都非常喜人，西瓜藤已經爬滿田地，開了嫩黃色的小花，李染把五畝田地在田埂上圍起了籬笆，一米多高。別人的蔬菜才剛剛開始開花結果，李染種的兩畝地的蔬菜已經可以開始摘了吃。

李染種的菜都是些常見的蔬菜，像是黃瓜、豆角、茄子什麽的，這些菜生長的非常好，果實累累，李染多摘了些，想着現在大家種的菜都還沒上市，就給幾位關系好的人家送些，讓大家嘗嘗鮮，畢竟吃了一個冬天的白菜蘿蔔鹹菜的，人都吃膩味了。

李染交好的人家也就那季家，兩家鄰居張桂花家和李阿嬷家，以及季阿嬷家。李染先給兩位鄰居家送了菜，張桂花看着李染送過來的菜，倒沒推辭，只是有些驚訝的看着李染說：“你家的菜就能吃了，我家的都還正開始開花呢，看來當時你早些種下去還是有用的。”

“恩，可以摘了吃，我來你們送些嘗嘗鮮。”李染笑着說。

張桂花接過李染的籃子，說：“這次我就不跟你客氣，正好也換換口味，不過下次可就不要再送了，你這菜上市的早，看起來水靈靈的，拿去平陽鎮賣，肯定能買個好價錢，我可不好意思老是吃你的菜。”張桂花說完就進了廚房給李染空籃子，還在籃子裏放了幾顆他自己積得酸菜。禮尚往來，他張桂花可不是那些只知道占別人便宜的不要臉的人。

李染接過張桂花遞回來的籃子，看着裏面的酸菜，笑着說：“你還說我，你自己還不是，我搬到這裏來，都吃過你多少酸菜了。按你那麽說，你這酸菜我可不能要，不然下次我都不敢上門。”李染開玩笑，作勢就要把酸菜還給張桂花。

“我這哪能跟你的比，你的菜可是能拿去賣錢的，我這幾顆酸菜又不值當什麽。”張桂花攔住李染，也笑着說。

“哎呀，什麽錢不錢的，不過是地裏種的一些菜，我們鄰裏鄰居的，還要計較這些。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得去李阿嬷家把小遠接回家。”李染挎着一籃子的酸菜回家。

李染回家裝了一籃子的菜，又去了李阿嬷家。小遠正跟狗剩在院子裏玩，看着李染來了，一把撲過來抱着李染的大腿，李染揉了揉小遠的頭，笑着說：“小心些，別摔倒了。”

李染對着狗剩說：“狗剩，你阿嬷在家嗎？”

狗剩瞪着圓溜溜的眼睛，昂着頭看着李染說：“我阿嬷不在，出去了，不過我小叔叔在家。”狗剩剛說完，屋裏就傳來一個聲音：“狗剩，有誰來了？”一個瘦小、穿着一身舊棉布衣服的哥兒從屋裏出來了，這個哥兒是狗剩阿嬷的養子李三兒，他看到站在院子裏的李染說：“是李哥麽來了，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我來接小遠回家，這是家裏地裏摘的菜，給你們家嘗嘗鮮。”李染說着把籃子遞過去。

李三兒看着李染遞過來的籃子，連忙後退，擺着手說：“這不行、不行，阿姆說了我們不能老是吃你家的東西，這樣不好。”

“這沒什麽，又不是什麽好東西，再說我家小遠天天在你家玩，你們幫我照看小遠，這些菜就當是對你們的感謝，來狗剩，把這拿去廚房。”李染把籃子遞給狗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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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剩看着李染并不接籃子，小遠趕快說：“狗剩哥哥，你快拿着啊，我家裏有好多的，快拿着。”聽着小遠的催促，狗剩才伸手拿着籃子進了廚房。

李染牽着小遠出了院子，躲在旁邊偷看的人，快步的離開，李染看着那身影，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想什麽，牽着小遠回家。現在已經不早了，這裏離着季阿嬷家有些路，李染想着索性就等下午再去季阿嬷家，正好也去看看小雞有沒有孵出來。

李二家的夫郎，氣喘籲籲的從村南面回來，直接去了金花家。金花正一個人在家裏做午飯，李大山去田裏看水了，還沒回來，十歲的小哥兒李青去外面玩還沒回來，至于他的兒子，自從被退了親後，受不了村裏人的指指點點，就經常的不着家，還三番五次的找家裏拿錢，不過有了李染家的田地的出息，這些年存了不少的銀錢，這些錢他們還能拿的出來。

金花給還是有些氣喘籲籲的李二家的到了杯水，問：“你這是做了什麽，累成這樣。找我有什麽事兒。”這李二家的夫郎，名叫馮小花，是李二的夫郎，而這李二就是李阿嬷的二兒子。這李二倆夫夫不養阿姆，還差點逼死自己的阿姆，在季家村名聲很差，幾乎沒人跟他們家來往。而金花的名聲跟他差不多，兩個人一樣的的德行，慢慢的就狼狽為奸的搞在了一起。

“我從村南面回來，你猜我在南面看見了什麽？”馮小花喝了口水，問。

“你看到了什麽？”金花有些好奇馮小花究竟看見了什麽竟累成這樣氣喘籲籲的跑到他家來。

“我在村南面不是有兩畝旱地嘛，我今天去看看地裏種的菜，發現你家那個侄子種的菜都能摘了吃，而且我還看見他給張桂花和我家那老不死的家裏送菜。我跟你說他那菜種的非常好，我阿姆家那邊有一家專門以買菜為生的菜農，他們家的菜每次都能比別人家的早上市（就是可以早點摘了吃的意思），賣的也要貴上一兩文錢，你那侄子種的菜能賣好多錢。他種了那麽多的菜，都能送給別人，你是他的親叔阿麽。難道還不能去摘些菜嘗嘗鮮嗎？”馮小花看着金花，眼裏滿是挑撥、貪婪的說，那兩畝的菜，他也好想吃。

金花聽了馮小花的話，腦子裏快速的轉動。他在村南面沒有田，不知道情況，不過看馮小花的表情應該不是騙自己。然後又想，既然那個掃把星種了那麽多的菜，還送給別人，自己确實可以去摘些回來吃。這一個冬天都沒吃過新鮮的蔬菜，肉又舍不得多買，嘴裏都快淡出鳥來。

“你說的對，我明天就去摘。”到時候一定要多摘些，留着多吃些時間，吃不完還可以拿去賣錢。現在大家的菜都沒上市，拿去鎮上賣，肯定能賣不少錢，金花心裏想。

馮小花見金花被自己說動了，又裝作有些害怕擔心的說：“你說，這李染到時候不會不讓你摘菜吧！”

金花聽了，眼神一怒，大聲的說：“他敢，我把他養大，又給他找了夫家，還陪了五畝地給他做嫁妝，摘些他的菜，他敢不同意。”

馮小花連忙附和說：“就是就是，你把他養大，這俗話說生恩沒有養恩大，你把他養大，就跟他的父姆一樣，他要是不讓你摘菜就是不孝。不過到時候你可要多摘些，分我家一些，這一個冬天都沒有新鮮菜吃，春天又只能吃些野菜，我也想嘗嘗鮮。”

“好啊，我們兩家誰跟誰，再說我還要感謝你告訴我這件事，不然我還要被那個不孝的掃把星克星給騙了，到時候我多摘些，多分些給你們家。”反正又不是自己的，給些馮小花家也沒事。

得到金花肯定的回答，馮小花高興的回家，明天就有新鮮的蔬菜吃。

李染牽着小遠回到家，就開始做午飯。中午李染就用摘的新鮮的菜做了個紅果紅燒茄子、幹煸豆角、紅果炒雞蛋和辣椒炒肉片。季家村的飲食普遍清淡，但季南和小遠卻出奇的喜歡吃辣，對着辣椒炒肉片裏面的辣椒吃的歡快，盡管被辣的直吐舌頭，還是不停筷子。

中午吃過飯，帶着小遠午休了一會兒，起來李染就去了季阿嬷家，小遠去了狗剩家玩，季南去田裏看水，順便看看西瓜地。

季阿嬷家，季叔公和季東也都下地去了，王小菊正在家裏給兩個兒子做衣服。季阿嬷家生活殷實，現在不是農忙時期，兩個孫子都去村裏的私塾裏上學了。季家村的私塾是大家出錢建的，先生是季家村一個考了多年都沒考中的秀才，交些束脩，不拘是什麽，就能去上學。

季阿嬷讓李染坐下，又叫王小菊給李染倒茶，李染趕忙攔住，說：“我來是看看小雞有沒有孵出來，順便家裏的菜可以摘了，想着你們可能種的晚，還不能摘，就給你們送些來。”

季阿嬷看着李染的籃子，驚訝的說：“喲，你這菜種的真不錯，這要是摘了去賣，肯定好賣。要知道除了那些菜農，大家的菜可都還沒上市呢，你這菜價錢還能貴上一兩文錢。這次我就收下這菜，不過下次你可就不能再送了，畢竟你們自己還要賺錢過日子。”季阿嬷叫王小菊去空籃子，然後又對李染說：“小雞已經孵出來了，二十個雞蛋，出了十七個小雞，我本想着幫你再養幾天，就給你送過去，不過既然你自己來，就帶回去吧！”

在季阿嬷家坐到四點多的，李染才回去。在籃子裏墊了些松毛和稻杆，把小雞放在籃子裏挎回去。回到家，季南已經從地理回來了，正在家裏劈柴，李染把小雞放進早就用竹子圍好的圈圈裏，一個盤子裝了些米飯一個小碗裝了随身池塘的池水。

李染打算明天就去平陽鎮賣菜，本來想今天旁晚就把菜摘好，但又怕菜過早的摘下來回不新鮮，最後想着反正家裏有車不用趕，就幹脆明天和季南起個大早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