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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很快的就到了。所謂過年，最重要的就是年三十的年夜飯，早上，李染随便的煮了些年糕，外加每人兩個煎雞蛋，雞蛋是自家養的雞下的蛋。草草的吃過早飯，李染就要為今天的年夜飯忙活。首先那昨天殺好的雞和肉要放在鍋裏煮熟，其實還有一種方法是放在蒸籠裏蒸熟，而且味道會比煮的要好些。不過，煮的話會有鮮美的湯，這湯用來做菜非常的美味提鮮，李染非常的喜歡，因此就選擇了放在鍋裏煮。

這雞和肉差不多要放在鍋裏煮上兩個時辰，才會徹底的熟，而且非常的軟爛，适合小孩和老人吃。把雞、肉和湯分別用盆裝好，留着做年夜飯的時候再用。接下來的就是撈飯，就是做年夜飯，把事先浸泡好的米和着水放在鍋裏煮，煮到夾生的時候，把夾生米飯撈起來，裝好留着晚上做完菜的時候，用蒸籠蒸熟，就是年夜飯。鍋裏還留着些米，熬成粥，今天中午，一家人就又這樣對付過去。

再說季南，他也有自家要做的事情。早上吃完早飯，季南就去了家裏的水塘。這過年嘛，總得要有魚，不拘大小，總得有，象征着年年有餘，來年生活會更好。這在季家村，李染季南家裏就有水塘養了魚，就有村裏的村民們來家裏問，賣不賣魚。剛開始人家不多，只是越到年關就越多的人家來問這件事。後來，季南李染兩人商量，幹脆，就等大年三十他們家把所有的魚都給撈起來，到時候要買魚的村民們就去水塘那邊買，這樣也方便些。

這不，季南到水塘時，已經有好多的人在等着買魚。季南拿了撈魚的工具，就去下水田裏撈魚，幾個等着買魚的漢子也自動的去幫忙，水田不大，裏面的水也不深，魚也不是很多。幾個人很快的就把魚給撈個幹淨，幾個籮筐在蔣大叔住的房子前一字排開，裏面各自裝着十幾二十條魚，不停的甩着尾巴，帶出些些的水珠，濺到人旁邊靠近的人身上。水田裏的魚全都在這裏，總共有百八十條的樣子，這些魚賣出後，怕是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給彙賓酒樓供應新鮮的魚了。

季南在裝着魚的籮筐旁邊擺了一張小桌子和一個小凳子，桌子上房子一個用來裝錢的盆和一杆待會兒稱魚用的稱。季南在小凳子上坐下，叫大家排好隊，開始賣魚了。來的人不少，村民們議論紛紛的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排好了隊，隊伍排得蠻長的。

排好隊就開始賣魚，排在最前面的那個夫郎在幾個籮筐裏挑挑選選了好久了，才挑中了一跳自己中意，拿去叫季南給他稱一下重量。這個夫郎身後排着的人在他挑魚的時候，雙眼也不停的在幾個籮筐裏徘徊着，還邊跟身後的人讨論着，看那條魚最好，到時候自己要買那條魚。更後面的則是跟人小聲的議論着，并且還有些擔心前面的人把好的魚都給挑走了，留給自己的是不好的，責怪自己剛剛太不機靈了，竟然沒排在前面的位子。

就在這空檔間，就有好幾個村民提着買好的魚笑眯眯的回家去，還在排着隊的村民們則有些眼熱，還一邊向那些買好了魚的打聽，剩下的魚還多不多，好不好？這是擔心怕魚都給賣完了，自己買不到。買好了魚的村民，也很高興的停下來，為問話的人一一回答，聽說魚還有很多，而且都非常的好後，才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靜靜的排着隊，數着自己前面還有多少個人才會到自己。

而這時，站在中間偏靠後的隊伍中，有一個四十來歲樣子的老夫郎，用着打笑的口氣，突然開口說道：“這季南家的魚賣的可真貴啊，都快趕上平時一斤肉的價錢了。”他不待身邊的人回到，又自顧的說着：“這季南李染明明是我們村裏自己人，自己家裏養的魚，賣給我們竟然還賣的這麽貴，也不知道照顧照顧村裏人，更何況他們家今年賺的錢可不少了，竟然還想着賺我們的血汗錢，可真沒良心。”

他旁邊的人聽了他的話，一時間都有些面面相觑。有那心思深沉一些的和心思善良一些的都沒說話，不過那些心裏早就暗暗妒忌季南李染家的和碎嘴的人都随聲附和，說着确實是很貴，說什麽昧着良心賺錢，不顧同村的情誼。

這些聲音不算大，但也絕對不算小，在這充滿議論聲的院子裏，剛好能夠讓大家都聽得到。正在前面排着隊，快輪到的裏正聽了這話，立時就有些不高興，他從自己的位子上站出來，來到那個剛剛最先開口說話的夫郎面前，虎着一張臉，口氣很嚴厲的說道：“在這亂胡說八道什麽，人家季南李染兩夫夫，寧願自己吃虧，把魚賣給我們村裏人，還把價錢都給降到比平時的都要低，你竟然還不知足，還在胡亂挑撥，要是不想買就滾回去，別再這得了便宜還賣乖。哼，真是不知所謂。”裏正說着還警告的看了看剛剛附和的人。

這個夫郎聽到裏正的話是有些害怕，但是看了看周圍的人，想到剛剛有些人的附和，又壯着膽子說：“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這一斤魚盡然賣到十五文錢，難道不是在宰人嗎？虧得這還是我們村裏的人呢！”

“你、、、”裏正被氣的一時都不知道給說什麽好，就沒見過這麽臉皮厚的人。來到年關後，物價都漲了不少，就是肉也從以前的二十二文錢漲到現在的三十多文錢，更別說是平陽鎮稀缺的新鮮魚，市場上都賣的比豬肉還貴。季南家裏養的魚賣二十文錢一斤，比市場上便宜了十幾文的錢，這些竟然還不知足，還嫌貴。哼，既然嫌貴那就別吃啊，又沒誰強迫他買，有的是人買這魚。

這時季南已經從前面的小凳子上起身來到裏正身邊，臉色沉着不是很好看。季南性子冷硬直白，對着這個夫郎直接就是開口趕人：“既然覺得貴，那就別買了，請出去。” 說完這句話，季南又回到前面，臉色平靜的看着排好隊的村民們道：“大家都知道我家水塘裏養的魚是專門賣給平陽鎮上的彙賓酒樓的，可是來到年關，村裏有人來問我家的魚賣不賣？我和小染想着大家都是村裏人，同一個村的，就推掉了彙賓酒樓的，把剩下的魚都賣給村裏人，想着大家賺錢也不容易，還特地把價錢給降低了将近一半。可是沒想到我家這樣的讓步還有人不知足，在這裏說三道四的。現在我話放在這裏，這魚有的是人想買，你們水不想買，就給我走，不然的話，就別怪我不顧同村的情義。”說着季南眼神晦暗不明的看了眼剛剛挑事的那個夫郎。

聽了季南這麽說，其他人都紛紛附和。說季南兩夫夫有良心、念着村裏人，寧願自己吃虧、、、也就這時，那些不懷好心的人才想到鎮上那魚的價格。這時，那些剛剛被那個夫郎挑唆的村民都紛紛起來排擠他，拿話擠兌他。先前的那個夫郎傻了眼，其實他也知道季南家的魚賣的比鎮上的便宜，只是他看着季南拿着盆賺錢，心裏不舒服、嫉妒，憑什麽他就光坐在那就能賺着大把大把的錢。而且他知道肯定會有人跟他一樣的想法，就想借着大家的這種心裏來擠兌季南，如果能把魚的價格再降些下來就更好了。這就是得了一種名為看不得別人好的病。

可是，現在他傻了眼了，明顯沒想到大家經反水得這麽幹脆。狼狽的被趕出這裏，回到家被自家漢子知道事情的經過，又被說了一頓，然後他家漢子匆忙的趕去鎮上買魚，怕是去晚了就買完了。畢竟這大過年的，幾乎家家戶戶都要買魚，肯定就緊俏了。等他漢子從鎮上買了一條魚回來，他又被罵了一頓，因為這在鎮上買的魚不僅沒有季南家的新鮮，而且還要貴上好多，生生多花了那麽多錢，能不生氣嘛！

這個小曲折過了，大家又平靜的排隊買魚。一直到中午的時候，幾乎全村的人都從季南這裏買好了魚，季南這才帶着剩下的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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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南手裏拿着個籮筐，裏面裝着十四條活蹦亂跳的魚，而且都是重量蠻大的。百八十條的魚，就被賣的只剩下這麽多了。季家村不算大，只有五六十戶的人家，但是有人看這魚賣的便宜，就會買上兩條，當然他們買的都不是多大的。季南家裏的魚大的有五六斤重，小的卻是只有一兩斤，村民們普遍都會買小些的，這剩下來就都是比較大，那些五六斤重的一條都沒賣出去，不過，五六斤重的魚不多，也就五六條的樣子。

李染叫季南去吃午飯，自己去把籮筐裏的魚放進家裏的大水缸裏，這麽多的魚，一時半會兒肯定是吃不完的，放在水缸裏能養上一陣子。等季南吃好飯，李染從水缸撈出幾條魚，兩條用稻幹穿上嘴巴，讓季南駕着牛車去送給季海，還有三條魚，李染給張桂花、季阿嬷和李阿嬷他們家各送一條，雖然他們自己都買了魚。

季海家離季家村不是很遠，季南駕着牛車很快的就回來了。從季海家回來，季南歇了會兒，就拿上鋤頭，帶着小遠和張叔去墳頭上給死去的親人們上墳。這也是平陽鎮這邊的一個風俗，後輩小輩們在過年的時候，都要去給去世的親人們上墳，而且娶進門的夫郎是不能去的。這所謂的上墳，其實就給去世的親人們的墳頭拔草和堆泥，防止墳頭被草給淹沒和塌陷，還有就是要給他們送紙錢。他們三個人先去的是季南這邊的親人，然後才去的張叔的親人。

等他們去上完墳頭回來，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李染趕忙叫他們三哥人洗澡，在他們上墳這些時間，李染已經燒了兩大鍋的熱水，後他們三個人用。過年這天也是這邊的一個小習俗，意味着洗去舊年的一身塵埃和晦氣，來年的日子才會更好，而且也只有洗了澡，才能穿過年的新衣服。

等他們洗完澡，李染現在先不洗澡，他要等到晚上吃完年夜飯，才有時間洗澡。李染就開始準備今晚的年夜飯，因為這邊是年夜飯吃的越早就越好，幾乎大家都是三點左右就開始準備年夜飯。

年夜飯的食材李染早就洗淨準備好了，只等着下鍋做就行了。季南幫李染燒火，李染在鍋裏倒了油，燒熱炒香幹辣椒、姜蒜蔥，再把泡發好的幹香菇濾幹水倒進去，等香菇熟了，把早就撕碎的雞倒進去翻炒幾遍，一道幹癟香菇雞就好了，聞這非常的香。在把肉照着這方面做。

接下來又做了少不了的紅燒肉、糖醋排骨、清炒肉片、清炒白菜、紅燒獅子頭、水煮魚片以及蘿蔔排骨湯和自制的火鍋。其實所謂的自制火鍋，其實就是李染先前調制好的火鍋底湯，然後和着小白菜、切成片的蘿蔔和土豆，切薄的肉片、魚片和李染自己炸的肉丸子和魚丸子，李染自己發的綠豆芽，這樣一煮，就跟吃火鍋差不多。本來李染是想做涮菜的，只是家裏沒有适合的工具，只能這樣将就着吃。

等李染做好這些才，在裏邊鍋蒸的米飯也早就熟了。一起把才端上堂屋的飯桌上，擺好碗筷。李染在洗鍋，季南則在點蠟燭和香，飯桌的上首兩邊各點着蠟燭，然後在院子的大門、堂屋的大門、廚房的大門等的兩邊各插上三炷香。做完這些，李染已經洗好鍋了，季南去院子裏放鞭炮，等放完鞭炮，他們上桌，靜靜的等上五分鐘才能開始吃，這是為了祭拜祖先和神靈。據說在過年這夜，祖先和神靈會回來，所以要先讓他們吃。

年夜飯做的菜花樣雖然不多，但是問道非常的好且分量足，一家四口吃的心滿意足，滿嘴流油的。還把當初留下來的山葡萄酒給拿了出來喝，就連小遠這個小孩子都被準許喝了那麽一小杯。

吃完年夜飯，季南幫着李染收拾飯桌上的殘局。等收拾好了，李染才去洗澡，穿上為過年準備的新衣服。然後季南去院子裏放煙花，因為今年家裏賺了些錢，日子也過得好了，季南和李染就買了煙花放，算是慶祝今年的好運。

放完煙花，李染把家裏準備的瓜子果脯點心等點心拿出來，準備開始守歲了。張叔年紀大了，守了一半就回房間睡去了，小遠也是早就睡的呼呼大響。只有季南和小染守完了歲。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 石音 大大扔的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