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宋清衍回來了村子裏沒有秘密，七……

村子裏沒有秘密，七十年代村子裏沒有啥娛樂活動，大家聚在一起就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閑唠。最近這幾天村子裏都在傳宋清衍要回來休夏苒的事情。這話傳着傳着就傳到了大娃和二妞耳朵裏。

二妞跟在大娃後面撿柴火，幹瘦的臉上帶着不解：“哥哥，什麽是休妻呀？”

“還有，爹真的要回來趕娘走嗎？”

大娃比二妞大兩歲，心裏隐約知道休妻的話不是好話，他把撿的小木柴都放在背簍裏，用力背起來：“她們亂說的，爹才不會回來呢。”

他都很久沒見爹了，娘說過爹在部隊，要幹大事，沒時間回來。他才不會管娘和他們呢。

“天快黑了，我們回家。”

二妞抱着一小捆木柴跌撞着往前走：“可是哥哥，她們都說爹回來會趕娘走的，娘走了，我們是不是就沒有娘了？”

“我們不會沒娘的，爹要真趕娘走，我們跟娘一起走。”

大娃加快了速度往家裏走，二娃也小跑着跟上去，手裏抱着的小木柴，她跑的時候還掉了兩根。

夏苒喂兩個寶寶喝了奶，把他們窩在床上就從屋子裏出來了。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太陽已經落山了，她對着外面喊了幾聲：“大娃、二妞.......”

夏苒連續喊了好幾聲都沒聽到大娃和二妞的回應，心裏就猜測孩子們可能上山去了，她小步往竈房走去。

她生下雙胞胎已經七天了，身體比前幾天好了很多，可以蹲坐，可以做飯了。

外面太陽都落山了，該吃晚飯的時候了，她去做飯。

夏苒走進竈房，打開櫃子，看着櫃子裏的大米不多了，心裏琢磨着過兩天問問村子裏有沒有人去公社，讓人幫忙稍點精細糧食回來。她手頭還有錢，家裏幾個孩子要養，大娃和二娃都瘦的像小猴子一樣，得多給孩子們吃點細糧，補補身體。

竈房裏，夏苒剛剛生起火，大娃就背着柴火從外面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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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歲的孩子，背着和他差不多高的柴火，那小身子都快被壓倒了。夏苒心疼，站起身把大娃身上的柴火接過去：“大娃，以後別上山去撿柴了，柴火的事情我想辦法解決。”

“哦。”大娃不是很經心的答應了。

聽着大娃不怎麽走心的回答，夏苒心裏知道這孩子沒把她的話當回事。夏苒沒再提這事，想着回頭找張叔幫忙去撿柴火，她拿東西換。

二妞從外面進來，她抱着的柴火已經只剩下一半了，跑到夏苒身邊把柴火放下：“娘，啥是休妻呀？”

夏苒一愣，二妞怎麽會突然問起這事？七零年一般只有離婚、沒有休妻的。但是她們村子裏，生活比較落後，一些人還是覺得離婚就是休妻的。離婚在這個年代不算是啥好事，二妞怎麽突然問這事？

“咱們這時候沒有休妻的說法了，都是說離婚，二妞怎麽想問這事？”

“那娘，啥是離婚呀？”二妞睜着靈活的雙眼看着夏苒。“她們都說爹要回來休妻了，要趕娘走。娘，你走了，我是不是就沒有娘了？”

“娘，你可以不走嗎？”二妞拉着夏苒的手，眼淚都流出來了。

夏苒重生回來，最大的心願就是照顧好幾個孩子，她想讓她的孩子平安幸福，她是不會離開孩子的。

“別聽她們胡說，娘不會離開的。”夏苒蹲下來，手輕柔的擦掉二妞臉上的淚珠。

“娘真不會離開嗎？拉鈎。”

看着二妞伸出來的手，手上黑漆漆的有一些木柴灰，那小手又黑又細。夏苒伸出手：“好，拉鈎，娘保證不會離開你們的。”

拉鈎了，得到了夏苒的保證，二妞開心了。

“娘不會離開，真好。”二妞伸頭看着在一邊偷窺的大娃：“哥，你聽見了嗎？娘不會離開的。”

大娃撇撇嘴，語氣似乎有些嫌棄二妞多嘴，不過仔細看，他的嘴角勾了起來。

“我知道娘不會離開的。”

大娃說完就想出去。

夏苒看着大娃，餘光又看到了二妞的手，喊住了他：“大娃，先別走，過來洗手。二妞你也洗手。”

孩子的衛生是很重要的，以後要慢慢教孩子愛衛生。

“我一會吃飯的時候再洗。”大娃說着就跑出去了。

大娃跑了，二妞似乎也是不想洗手，她也跑了出去：“娘，我想跟哥哥出去玩。”

二妞跟着大娃在山上撿了半天的柴火，小孩子玩心重，半天沒玩了，想跑出去玩。

“一會就吃飯了，不要玩太久，玩一會就回來吃飯。”

二妞脆聲答應：“我知道了。”

兩個孩子跑出去玩了，夏苒繼續燒火做飯。前兩天都是大娃做飯的，這兩天她的身體好一些了，坐在竈房燒火是可以的。

大娃和二妞還是孩子，兩個孩子一直做家裏的大部分家務也不是事，她上次從老宅那邊要了兩百八十塊錢，再加上之前存的錢，手頭有五百多塊錢了。家裏還有宋清衍之前寄回來的一些票，這錢，她回頭想辦法把家裏的票換成兩糧票，多買點糧食。

先把家裏的夥食搞好了，兩個孩子養好了，等她的身體再好一些，兩個孩子就可以不那麽累了。

書中說大娃上學，二年級的時候就為了幫助夏菊照顧弟弟妹妹下學了。上學是可以影響孩子一生的事情，她的四個孩子一定要上學的。等她出了月子，她就送大娃去上學。

夏苒心裏想着事情，手沒忘往鍋底添加柴火。

在夏苒做好飯，要掀鍋蓋盛飯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張婆子的聲音：“清衍家的，你快出來看看吧，你家大娃和人打起來了。”

夏苒聽到張婆子的話驚了，趕緊放下碗和勺子，走了出來：“張嬸，大娃在哪邊？”

“就在村頭，你快去看看吧，大娃和好幾個孩子打起來了，二妞在一邊直哭。”

夏苒心都提起來了，小孩子打架，幾個孩子一起打，這要是磕磕絆絆的碰傷了，受罪的都是孩子。

“嬸子，謝謝您，我這就過去看看。”夏苒加快了速度往村頭走去。

村頭那邊圍了一群人，五六個大人圍着一群孩子，有兩個大人還指着大娃叫罵：“小娘養的，一看就是小混蛋，你看你把俺家寶蛋打的？臉都打臉了。”

“小潑猴，你手爪子咋這麽賤，我家大柱的臉都被你抓破了，我告訴你，你今天必須讓你娘來賠錢，不賠錢這事情不能了了。”

那兩個婦女的聲音夏苒聽得清楚，夏苒走過去也看見了他們的臉，是劉大旺和劉二狗的媳婦。那倆人是村子裏有名的碎嘴潑婦。她們兩個的名聲在村子裏和宋婆子有的一拼。

夏苒看着她們指着大娃罵，快速走過去，到大娃跟前就把他拉到了身後：“劉家嫂子，你們兩個大人指着我家大娃想幹啥？”

劉大旺媳婦看到夏苒過來了，找到理由鬧了，直接把寶蛋拽過來，指着寶蛋的臉：“你看，你家大娃把我家寶蛋打的，賠錢，今天要不賠我十塊錢，你們就別想好了。”

“對，賠錢，還有我家娃，你看我家大柱的臉，這臉上被抓了好幾道血條。今天要是不賠錢，你家大娃別想走了。”

夏苒聽他們說着，沒忘記把大娃拉過來，來回檢查大娃身上的傷。大娃臉上也受傷了，手也破皮了。

天有些黑，夏苒能看見的就是臉上和手上的傷，不知道大娃身上有沒有傷。夏苒看着孩子受傷，心疼的慌。她摸摸大娃的頭：“告訴娘，為什麽打架。”

大娃梗着脖子看向大柱和寶蛋：“他們該打。”

劉大旺媳婦立刻炸了：“清衍家的，你聽見沒有？你看看大娃說的啥話，今天必須賠錢，不賠錢，大娃就別想好了，我非得打死他.”

當着夏苒的面要打死她的孩子，夏苒的臉當時就冷下來了：“我看誰敢？誰敢動我孩子一根手指頭，我都跟誰拼命。孩子打架，是我家娃的錯我們認錯，真是我們家的錯，錢該賠的，我們賠。但得問清楚是怎麽回事。”

大娃這時候還沒有碰到夏菊，沒有被養歪，這時候的他是非常懂事的，她相信大娃不會無故打人的。

“大娃，告訴娘，你為什麽打人？”

大娃扭頭，倔強看向一邊，就是不回答夏苒的話。

二妞站在夏苒後面，很小心很小心的拽了下夏苒的衣服：“娘，他們罵。”

指着大娃、寶蛋，二妞奶聲敘說：“他們說二妞和哥哥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他們說爹很快就要回來了，爹回來就會把娘趕走。他們說娘是沒人要的潑婦。說爹回來了，立刻就會把娘休了。”

“娘，你不是說不會不要我和哥哥嗎？娘，二妞和哥哥不是沒人要的孩子，對不對？”

二妞眼裏盈滿淚水，擡頭固執的看着夏苒，固執的等夏苒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

看着二妞眼裏的淚水，夏苒就心疼了，輕輕擦拭掉她臉頰的淚：“二妞放心，娘不會離開你的。”

夏苒擡頭看向劉大旺媳婦和劉二狗媳婦：“劉家嫂子，孩子打架的原因你們聽見了，我家大娃打你家娃，那是你家娃先罵人的。孩子打架，你家娃受傷了，我們大娃也受傷了，想要錢是不可能給你們了。”

“孩子打架的事情，幾個孩子都受傷了，可以扯平。但是你家孩子說我們大娃沒人要，說我會被休棄，這話可是在瞎說，說瞎話傷害我家的孩子，他們得向我家的兩個娃道歉。”

天漸漸黑了，在夏苒和劉大旺媳婦争論的時候，村子外面，穿着綠軍裝的男人，正大包小包，頂着朦黑的天色，大步往村子裏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