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告白

“咦？怪了。”卡卡西在旗木宅中尋覓了一圈，始終找不到要找的。無奈，只好呼叫救兵，“老爸！”

“嗯？怎麽了？”朔茂雖然出院了，但是腿還沒有完全好，如今正在家中靜養。

“小竹呢？”卡卡西皺着眉走到朔茂面前，“怎麽我一修行回來，就不見人影了？”

“哦，原來你是在找泉竹啊。”朔茂笑了，“我說你怎麽一回來就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呢……家裏沒菜了，泉竹出去買一些回來。”

“哦，原來是這樣。”卡卡西聳了聳肩，在父親身邊坐了下來。

===

又回到沙發上的水門，心早已靜不下來。看着廚房中忙活不停的泉竹，水門将手握成了拳，然後又松了開，之後卻又握緊了……這樣一握一松地，就昭示了水門矛盾不已的心情。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水門站了起來，邁步向廚房走去，沒走兩步，又轉了回來……哎呀，若是有人看到，一定會替他急死。

“吓……”水門再一次回頭，正巧撞上了往外走的泉竹。

“你忙叨什麽呢？”泉竹好笑地看了眼水門。

“我……沒事……”水門擺了擺手，“說起來，小竹，你怎麽出來了？做完菜了嗎？”

“沒有啊。”泉竹聳了聳肩，“我是想說，調料盒裏沒有鹽了。”

“哦，鹽啊。”水門點點頭以示明白，“在抽屜裏還有一袋。”

“明白。”泉竹點頭，重新走進廚房，水門尾随其後來到了廚房門口，“找到了！”

“那就好。”水門笑了，扶着門框，沒有離開。

不知是不是因為近處看到了泉竹，水門的心情忽然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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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門合上眼輕輕笑了一下，快走兩步來到了泉竹身後，未多猶豫，伸手摟住了日思夜想的纖細腰身。

“啊。”感覺到水門動作的泉竹一驚，低呼一聲，正在向調料盒中倒鹽的手抖了一下，鹽撒了出來。泉竹連忙放下鹽袋，伸手想要掰開水門摟住自己腰的手，卻發現自己的力氣不夠，便有些害怕地說到，“水門，你在做什麽？！”

“小竹，我喜歡你……”原來剛剛的那些準備都是無謂的，水門最終還是選擇了最簡單也最直觀的表達方式。

“……”泉竹聞言，愣住了，雙手停止了掙紮。

“小竹，你或許想不到——我在原先也從未想到過——我會這麽喜歡你。”水門将英俊的臉貼在了泉竹頸項上，緩緩地開口，“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麽的想要像這樣摟着你，你更不會想到每當我看到朔茂他能夠輕易地靠近你，抱着你，吻你時，我心底是多麽的羨慕他，甚至于會有卑鄙的嫉妒心理。”

“……”

“我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一種脫離世俗，逾越了規矩與道德底線的行為。”水門頓了頓，語調出現了苦澀，“我對小竹的感情像河水，一直以來，我都在河邊築起了高高的壩，就是為了防止自己會做出令小竹讨厭的事情……可是對不起呢，我的上空下着的可能不是綿綿細雨，而是瓢潑大雨——河面的水越長越快，越長越快，眼見就漫過了堤壩——我的感情已經溢出來了，再也擋不住。”

“水門……”泉竹想要開口，但是被水門用手點住了唇。

“噓……小竹，聽我說完，再拒絕我好嗎？……這些話我已經悶在心裏好久了，再不說，肯能會生病啊……”水門帶着懇求的語氣說道。

“……你說。”泉竹終究是心軟，點頭答應了。水門笑了，有一種悲涼自心頭擴散。

“小竹啊……”水門嘆息一聲，再一次開口，“我想起來了，小竹從忍者學校畢業，是卡卡西為你做的測驗。那天，我也随着他們一起去了忍者學校。卡卡西回到原來解散的地方時，告訴我發現了一個天才，那時我是充滿欣喜的，以為木葉又有了新鮮的血液，因此我沒有過多由于的向火影大人彙報了這件事。可是現在，我後悔了。”

“……為什麽……”

“因為，如果我沒有向火影大人彙報，可以擁你入懷的人，或許就是我呢……”水門說到，忽然笑出了聲音，“很卑鄙的想法是不是？！小竹一定會讨厭我了吧……因為我都是這麽的憎恨有着這種想法的自己呢……真惡心啊……我……”

“不要這樣說自己。”泉竹皺了皺眉。

“呵呵……”帶一些癫狂味道的苦笑，水門繼續說到，“小竹，我希望你能夠認真考慮之後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泉竹眼中帶了憐惜與不忍。

“如果，當時你沒有跟朔茂分到一組，而是分到了我這裏。”水門頓了頓，似乎要留給泉竹一些思考空間，“你會愛上我嗎？”

“……我……”泉竹沒了言語，“我……不知道……”

“是嘛。”水門合上了眼簾，“那如果有下輩子，而在此之前的所有記憶都不複存在。此時，小竹如果同時遇到了朔茂和我……你會選擇哪一個？”

“……抱歉。”泉竹心酸起來，臉上也出現了苦澀的無法稱之為笑容的‘笑容’，“這個問題，我也沒有辦法回答你。”

“……呵呵……”水門又笑了，聽不出是什麽心情。

“呀！”突然，一種瘋狂不知怎的就進入了水門的腦中。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水門一揚手橫抱起了泉竹，吓得泉竹怔住了。

等到泉竹再從愣怔中醒過來，四周很暗，她已置身于水門的雙臂之間。眼前是水門幽深似海洋的藍色眸子，而此時，這片海絕非平時的寧靜與祥和——而是翻湧着瘋狂的波濤。泉竹也是在此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一張床上，而身上的就是一直以來當作好兄弟的，因為對方的好脾氣而有着好感的水門。

忽然，水門像失去力氣一樣倒了下來。吓了泉竹一跳。

“你怎麽了？怎麽了？”泉竹緊張的問到。

“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原來是這樣一個醜陋的人……”水門将臉埋在泉竹臉側的被褥中，悶悶的開口，帶着自我挖苦的口氣，“我剛剛……竟然想要玷污于你呢……”

泉竹感覺到水門在顫抖，便起身，側坐着，一手撐着床墊，一手安撫性的放在水門肩上，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因為論引起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她占有較大比重。

“水門，對不起。雖然對你來說很殘忍，但是，你來的……恐怕晚了不止一步。”泉竹也并不是喜歡拖拖拽拽暧昧不清的人，“事實上，朔茂已經在三天前向我求婚了。”

水門停住了顫抖，似乎在等泉竹說下去。

“而我在當時就同意了。”

水門頓了一下，雙臂用力一撐，坐了起來，怔怔地看着泉竹。

泉竹也在同時詫異的發現，水門竟然哭了？

“是嘛……”水門勾起嘴角，“祝福你們啊。”

“你……”泉竹将手伸向水門的流淚的臉，但是被水門攔住了。

“啊，不好意思啊。”水門有些倔強地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撓了撓後腦勺，咧着嘴笑，“我這麽大一個人，還會哭呢！”

水門這句話讓泉竹有點不好意思了，水門滿打滿算也就十九歲而已，而泉竹都上百歲的‘老妖怪’了，不是照樣會窩在朔茂懷裏哭得淅瀝嘩啦的……

“水門……”泉竹猶豫了一下，終于決定開口，“你的剛剛那兩個問題，我剛剛考慮好了，現在可以回答你。”

水門沒有說話，靜靜看着泉竹。

“後一個問題我依舊沒有答案。”泉竹頓了一下，看着窗外在黑夜降臨前變得越來越紅的夕陽，繼續開口，“但是前一個，我可能有……我想答案應該為‘是’。”

“……”水門沒有回答，而是睜大眼睛，有些驚訝且驚喜的望着泉竹。

“可是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因此就接受你。”泉竹眨了一下眼，直直看向水門，“我恐怕是最沒有權利評價你的感情的——我不敢承認你是真的喜歡我，也不能獨斷地評判你對我僅僅是因為有好感而誤以為是喜歡。我只能說，人生只有一段，但是這一段上，風景卻不止一個。我不過是讓你暫時駐留的一小道風景，是在你注定将會色彩斑斓的人生中一個微不足道的點——所以，向前看吧！有更多精彩在等着你，前方五彩紛呈喲！”

“……是嗎……”水門勾了勾嘴角。

“嘛，無論如何，我得快點去做飯了……朔茂和卡卡西還在家裏等着我。”潛意識中，旗木宅已經成為了泉竹的家，一個經歷了風風雨雨後可以停靠歇息的海港，“我愛着朔茂，這份感情很堅定。我也愛着卡卡西，無論是因為愛屋及烏還是別的原因，我希望自己真的能夠以一個母親的身份給他我所能給的一切。對于你，我也喜歡着的，但絕非愛情……我希望你聽了我的話以後能夠真正放下，而我也只會将今天的事吃進嘴裏吞入肚中，就當它不曾存在……我很珍惜水門這個朋友呢，不願意只因為這件事就失去。”

說完，泉竹起身下床，走出水門的卧室，重新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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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老爸。”坐在庭院中配朔茂一起等泉竹回家的卡卡西忽然想起了什麽，開口了。

“嗯？”朔茂将手放在自家兒子肩上。

“說起來，老爸，你還真是神勇哎！”卡卡西開口。

“嗯？”朔茂笑了笑，“這是什麽話？”

“那天我真是沒想到你會突然向小竹求婚。”卡卡西說着說着笑了，“更沒想到你連鑽戒都備好了。”

“那是。”朔茂笑，開玩笑一樣回答卡卡西，“該出手時就出手嘛！要果斷才能把握好機會哦！……以後等你長大了，也要記得，在遇到稱心的女人時，可不要客氣了！”

“哦，明白了！”卡卡西裝模作樣的點點頭，“一定按老爸的話辦！”

“好兒子……”朔茂揉了揉卡卡西的頭發。

這是只屬于父子之間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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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走了！”看着重新整理好的水門低頭扒着飯，泉竹将手撐在餐桌上，說到。

“唔……這個就是朔茂送你的訂婚戒指嗎？”水門一擡眼，看到了泉竹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

“嗯，是呢。”泉竹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柔情，“對了，水門，以後吃飯的時候，你還是到旗木宅吧！”

“啊？！”水門傻眼。

“你廚房裏的那些鍋碗瓢盆啊，我剛剛全部都洗淨擦幹擺在那裏了……以後暫時就不要動了……”泉竹笑着說到，“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一位心靈手巧的女子重新将菜勺從挂鈎上摘下來的……我能遇見未來哦！”

“……”水門低着頭不說話。

“那麽，就這樣說定了。”泉竹拿起一旁的菜籃子，轉身向門口走，臨關門前回頭說了一句，“我走了！明早，旗木宅見哦~”

……

“呵……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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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是去買菜，時間也太長了吧！”卡卡西終于熬不住了。

“呵呵……”朔茂挑了挑眉，朔茂說着要站起來，卡卡西适時的站起來扶住他，并将一旁的拐遞給他，“好吧，去找一下好了。”

“嗯。”卡卡西點點頭，将鞋子幫朔茂擺好，自己也開始穿。

父子倆剛走到旗木宅門口，就見黃昏下，一個纖瘦的黑色身影一手提着菜籃子，低着頭正向這邊走來。

“呀，可回來了……”卡卡西貌似是在挖苦，不可忽視嘴角卻是上揚的，“喂——小竹！”

“嗯？”泉竹擡起頭，一眼就看見一大一小兩個人正站在旗木宅的門口，大的那個一手拄着拐杖向自己笑，小的那個正向自己揮舞着手，面上也帶着笑。

像是被快樂感染了，泉竹也揚起了笑容，快跑了過去，說到：“你們怎麽出來了？”

“看你這麽長時間還沒回來，正想去找你啊。”卡卡西回答了泉竹的問題。

“哦，我剛剛去買菜了。”泉竹笑着說道，“聽說水門回來了，就順便去了一趟他那裏……對了，朔茂，我想以後還是讓水門到家裏吃飯吧！可以嗎？”

“你是女主人，你都決定了的事……我還插得上嘴嗎？”朔茂笑着捏了捏泉竹的臉，語氣滿是疼愛。

“嗯，那就這樣定了！”泉竹笑得更開了。

晚飯後，卡卡西幫泉竹一起收拾，朔茂在一旁面帶欣慰的笑容看着。等收拾完，泉竹端上一盤點心放在小幾上，這才靠在朔茂懷裏，坐在庭院中，一旁是卡卡西。

“吶，朔茂，我在想一個問題。”泉竹開口。

“嗯？”滿含深情地看着懷中的泉竹，朔茂出聲回應。

“如果我在從忍者學校畢業時，給我測驗的不是卡卡西；如果我沒有通過卡卡西的檢測，直升為中忍；如果我沒有與朔茂你分到一組，成為同伴……”泉竹一連串說了幾個‘如果’，然後才繼續說到：“如果這樣，還會有今天，像這樣可以依偎在一起，享受此刻的安寧與幸福嗎？”

“嗯……怎麽說呢……”朔茂想了一下，才開口回答，“的确‘緣分’這種東西是帶着一點迷信的的色彩，但是偶爾的，也不得不将一些事歸功到它的身上。”

“唔。”泉竹望着朔茂，等他繼續說下去。卡卡西也将目光移向這邊。

“的确，就像泉竹剛剛說的那一串假設。”朔茂親昵地點了點泉竹的鼻子，繼續說到：“如果真的有哪些事情發生，現在恐怕就會是另一種情形……或許在此時，我們會在街上擦肩而過，僅僅是作為一個村子的共事者而向對方點點頭，打個招呼。但也不好說我與你會在某一時刻，在某一處撞出火花呀！也可能只是兜了一圈，然後老天又會給我牽住你手的機會——都有可能！”

“嗯！”泉竹點點頭。

“都說‘事在人為’，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神也無法看到。”朔茂擡起空閑的一只手揉了揉卡卡西的頭發，然後将手放在了卡卡西肩上，“而我們這些凡人就更做不到了。在此時，也只能以看不到、捉摸不清、解釋不了的‘緣分’去解釋——想起來，或許每當我們走在路上時，身邊都走過一個個以肉眼所看不見的‘緣分’，只要一伸手就能點亮一條原本黑暗的、看不清楚的路。此外，我們能夠做的，就是握起親密的人的手，像抓樁緣分’一樣把握住眼前的幸福。”

說着，朔茂伸出雙手握起卡卡西和泉竹的手，并将四只手放到了一起，又開口：“然後互相說一聲：‘緣分啊！’。”

“嘻嘻。”泉竹笑了，伸出另一只空閑的手，揉了揉卡卡西的頭發。

“呵……”卡卡西嘴角還帶着笑，酷酷地将頭一甩，睜大的眼睛裏倒映出寧靜美好的夜空中高挂的月亮——像幸福一樣柔和、閃亮。

朔茂也笑，很滿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