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氣氛微變不尋常

三人快要走到張大夫家的時候,事情卻有了突變,“村長,村長,等,等等……”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一青年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看到栖蝶二人,氣喘籲籲的問:“村長,這,這兩位是?”“他們是從外面來的客人,小山,你們不是出村找人救命去了嗎?”

“是啊,是啊,村長,咱們有救了,有救了。|”小山激動的拉着村長搖晃,原來這青年便是當時村長派出去的人之一,“唉喲,你慢着慢着,我這把老骨頭要被你給搖散了。”

“是啊,這位兄臺你先放手,有話好好說。”祈玉寒上前一步勸道。

小山才發現自己太冒失了,連忙松手,摸了摸頭,“村長,對不住,對不住,我太高興了,是這樣的,那日我和另外幾個兄弟出了村子,到了外面我們找了好些個藥鋪,懇求那些大夫來給我們治病,可是那些天殺的大夫要麽就是不信我們,要麽就是看我們沒錢,根本就不肯出診,我們,我們在城中瞎轉悠了幾天,後來幸虧運氣好,遇上了一位公子,那位公子是做藥材生意的,據說能給人看病,我們百般央求下他才同意來幫我們,如今,如今他已經在村長您的家裏了,我這不是專門來找您回去嗎?”

聽到此處,一直沒說話的栖蝶開口道:“那我們便趕快過去吧,興許他那裏的藥材足夠救大家了。”“是,是,我們趕快回去。”村長一高興,連步子都快了許多。祈玉寒與栖蝶對視一眼,終于來了。

兩人跟着村長進了屋子,大堂坐着的人起身迎了上來,三人一見面,沒想到竟都是相識的,眼前這穿着绛紫色華服男子不正是那右相的長子麽,對方顯然也沒想會在此遇上他二人。

看着祈玉寒正準備行禮,被祈玉寒搶先一步攔下,“喲,這不是淩兄嗎,怎麽在這遇上了。|”眼神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而自己也不拆穿他,那人何等聰明,很快就反應過來,“原來是祈兄,我是被那幾位小兄弟給帶進來的,說是他們村子裏人中毒了,我來幫他們解毒的。”祈玉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哎呀,真是不巧,毒已經被我這兄弟給解了呢。”

那人轉過來,看了栖蝶一眼,“是你。”

“哎呀,你們都認識,那太好了。”村長突然插了一句話進來,“不認識。”栖蝶冷冷的說道,氣氛微微有點尴尬,這一下,祈玉寒可高興壞了,蝶兒不只對自己一人冷漠呢,不過,那誰看蝶兒的眼神怎麽怪怪的,祈玉寒心裏很是不爽,但表面還笑得如沐春風,

“淩兄見過蝶兒?”語氣中故意流露出自己與栖蝶的親昵,”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公子可能已經忘了在下了,那在下先自我介紹,我姓淩名沐風,敢問公子大名。”

“栖蝶。”“哦,原來是栖公子,不過,這名字略略有些女氣,不過和公子倒是很配呢。”語中竟是暗指栖蝶是女子,栖蝶斜掠了他一眼,“與你有何幹系?”聽着語中含刺的栖蝶,似乎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淩沐風,祈玉寒暗自猜測他們有過怎麽一次的見面。

淩沐風将他們帶到了馬車邊,栖蝶探身進去,滿滿當當的都是藥材,不過大多都是此次需要的藥材,下毒之人就算不是他也和他脫不了幹系。栖蝶暗想,但沒有揭穿他,只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再回過頭來告訴老村長:“叫人将這些藥材搬下來,我來抓藥,只需一劑大家便都可以醒了,不過要連服五日餘毒才清。”

栖蝶轉身進屋,兩個年級相仿的少年拿着藥材跟着她進去,在進屋之前,栖蝶看了一眼祈玉寒,這些天習慣了他一直在身邊,她停了一下,似乎在等着祈玉寒的去留。

祈玉寒卻對着她抱歉一笑,“蝶兒,我等會便來找你。我與淩公子說會話。”“淩公子,能否借一步說話?”“自然,請。”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兩人,肯定沒什麽好事,栖蝶沒再多說便進了屋。

喝過藥以後,果然如栖蝶所言大家都醒了,栖蝶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忙了這麽久終于能夠放心了,大夥都不約而同跑來感謝栖蝶,看着這一群淳樸的村民,栖蝶心裏有種久違的滿足感。見大家都相安無事了,栖蝶便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夕陽西下,栖蝶沒有進屋,而是就地而坐,眺望着遠處,由于房子是建于水上,風景頗好。“蝶兒好興致啊。”一人走了過來,挨着栖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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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靜靜坐着一直沒有說話,終于,祈玉寒打破了這個安靜的氣氛,“蝶兒不問我,我與他談了什麽?”

“無非都是些利益上的事,”栖蝶淡然道,“不錯,下毒之事就是他派人幹的,目的也是我們之前看見的銅礦,不過還有其他目的。”

“還有其他目的?”栖蝶不解,“你也知道,他是個商人,這村子遺世獨立,未開發的東西良多,他除了看重那銅礦之外,還想着要發展整個村子,利潤自然不再話下。”“那村長同意了?”

“為何不同意,他認為此次意外事件,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村子閉塞,與外界隔斷,才會孤立無援;他又将我們視為救命恩人,現在有人願意幫助他們村子發展,他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拒絕。”祈玉寒解釋道。

“呵,看你笑容滿面,想必你也分了一杯羹吧。”栖蝶冷笑着說。

“算是吧,這麽多的銅礦,若是拿來制作銅錢,足矣改變現有格局了,經濟乃國家命脈,我身為王爺,又怎能如他所願,不加以制衡呢?”祈玉寒收斂了笑容,臉色陡然變得冷酷,眼眸閃過一絲陰冷的光,絲毫不似平時随性的樣子,那犀利的眼神好似萬千刀劍齊放,直紮進人的心裏,令人毛骨悚然。

祈玉寒在栖蝶面前一直都是或溫柔,或體貼,或無賴,就是沒有冷酷過,栖蝶一直也習慣了他這個樣子,突然見他變臉,一時有些不适應,不過這也正是提醒了她,自己竟是掉以輕心了。

他那弟弟現在皇位坐得有多穩當,他在背後就付出了多少,他掃清了多少障礙,或許在他面前早已屍骨成山,血流成河。他就踩着這些人的骨,踏着這些人的血,扶着他弟弟坐上了王位。

栖蝶只是疑惑,他有着這般的手段和這般的氣度,為何自己不做皇帝,而讓了他弟弟,還一直盡心盡力的幫着他。突然發現自己從未将他看透過,他到底是怎樣的一人。

看着栖蝶又好奇的盯着自己,祈玉寒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溫柔一笑,右手輕輕拂過栖蝶的臉頰,“蝶兒,放心,在你面前永遠是最真實的我,我真想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我早已為你情根深種,這一生,這一世,我只要你。”

情深意切的表白,專注的眼神根本不是作假,栖蝶的心蕩起了的點點漣漪,這一次她沒有躲避,對着祈玉寒嫣然一笑,似乎承認了他的話,這一笑似萬千花朵綻放,身後似有煙霞輕攏,襯托得她非塵世中人。

祈玉寒被這抹笑容驚住了,這樣的蝶兒,真的很美。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那只是,為他一個人盛開的笑靥,就好像清晨初現天際時映入眼簾的第一抹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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