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莫娜

邊境小鎮維塔諾斯雖然地處偏遠，但附近卻有一座大雪山，山裏的魔物不少，而且還和常見的魔物有很大不同，這些魔物身上有很多特殊的部件，可以用于煉金術的研究與創作。

當然，創新并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因此這裏并沒有受到煉金術士的歡迎。

不過達達利亞在這裏也不算無聊了，大量稀奇古怪的魔物和莫娜的吐槽總是能為他們的冒險增添不少樂趣。

莫娜是六歲左右加入達達利亞的冒險的，此前的她更多在積累，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無論是異世界的文字，還是煉金術的大部頭書籍，抑或是關于劍術等的基礎練習，都讓尚且幼小的莫娜生活過得無比充實。

因此很難抽出時間出來冒險。

不過人總是這樣，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或許是困在家裏久了，冒險就格外吸引人的眼球，在掌握了莫娜本身的技能之後，她就摸索着要出來了。

一開始輔助技能用的不是很好，比如水中幻願嘲諷過頭，原本向着達達利亞而去的魔物非但沒有朝着幻影而去，還齊齊對準了莫娜，把莫娜打得狼狽不堪。

好在達達利亞反應很快，一箭了結了這群魔物。

“哈哈哈旅行者，你這技能放的有些意思啊！”

看着此情此景，達達利亞自然免不了要調笑兩句，也引得莫娜狠狠記仇。

于是自那以後，莫娜又是一陣猛練技能，連好不容易可以碰上的冒險都不去了，就在家裏苦練，總算把熟練度刷了上去，就差找怪來刷等級了。

莫娜願意出門了，達達利亞也開心了起來，雖說他沒陪着莫娜一起在家悶着，但冒險的時候有同伴在身邊總是令人愉悅，于是他們快樂地針對起外圍的魔物。

等到把外圍的魔物殺得差不多的時候，莫娜也到了十二歲，單手劍用的算是順手了，自身的技能也掌握得不錯，便提出想要去雪山更深處探險的想法。

達達利亞自然是非常支持的，雖說外圍源源不斷的魔物殺着也算盡興，但多少缺了點挑戰，現在莫娜要探險，他自然要跟上去瞧瞧。

他們在雪山的深處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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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知名的液體灑落，有破碎的儀器殘骸，還有散發着不詳氣息的變異魔物殘骸。

莫娜沒有冒進，她先是在雪山裏采集了這些不同尋常的部分，然後帶回來通過煉金術等進行分析，試圖解析液體的成分以及這種不詳氣息的由來。

而達達利亞則不斷地試着魔物的強度。

他其實很愛挑戰，但也不會無腦前進，既然莫娜需要調查，他就配合她的調查。

在這樣緩慢的推進中，達達利亞也發現了某種規律，這些魔物的異變程度好像都在圍繞着某個方向加強，越是靠近，魔物就越是呈現出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扭曲狀态。

順着這個方向找過去，達達利亞終于在雪山的深處找到了一處奇異的遺跡。

沒有立即深入，達達利亞轉身就帶來了莫娜。

記不太清是什麽時候約定好了的，總之在這個世界，達達利亞對于危險總是會多問莫娜一句。

畢竟他們之間在這裏可沒什麽需要隐瞞的部分。

望着眼前龐大的建築群，他們感到有些震撼。

沒有除了魔物變異以外的其他信息，他們不知道這遺跡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其象征着什麽樣的文明，只知道由遺跡滲透而出着某種污染，越靠近遺跡的魔物就越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形态。

莫娜對此很感興趣，但潛意識裏卻總是感到某種危機。

這種危機感仿佛潛藏在冰山之下，捉摸不透。

忽然，莫娜想起自己還有個占星術，不得不說，這些年來她占星術用的不多，畢竟這個小鎮的人很少，精靈也沒追來，用上的機會就少了，但想起莫娜的人設，不用占星術而去苦練其他卻是本末倒置了。

也是感謝這件事，不然十五年後見到的莫娜就是煉金術士莫娜而不是占星術士莫娜了。

她用了莫娜最擅長的水占術。

玩家并不清楚游戲中的莫娜使用水占術看到的會是什麽景象，但此時此刻，他看到了令自己無比恐懼的一幕。

那是巨大的黑影，他看不清具體是什麽形狀，只能看到其中的一個小小角落，卻不知道這股黑色是由什麽組成。

在這黑影之下，他十分渺小，仿佛随時就有可能被這黑影壓死。

對此，他無能為力，只能選擇逃跑，可又不知道該逃往何處。

他的身邊有很多的建築物和其他類似的人，伴随着黑影的動作，建築物不斷坍塌，人類不斷死亡。

更可怕的是，那些死亡的人群在奔跑着，臉上卻帶着無知的茫然。

他們看不到這黑影，卻能感受到死亡即将帶來的恐懼。

在結束這場占蔔之後，莫娜沒有說自己看到了什麽，她意識到自己所看到的東西只是某種恐懼的映射，并非真實的景象，但這也象征了某些東西。

——眼前的遺跡不可探索，探索的末路只會是毀滅。

這就是占蔔的結果。

此後的幾年裏，莫娜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煉金術的研究上，争取制造一個封印，能抑制住遺跡污染的洩漏，不求保持多久，但求問心無愧。

既然發現了這樣一個地方，想來沒有人能做到放手不管。

達達利亞也曾問過莫娜看到了什麽，但莫娜每次回想都是一臉慘白，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他也借此明白了一點，維塔諾斯小鎮魔物的變異就源于此，源于某個更恐怖的東西。

這讓達達利亞很是興奮，但挑戰的心最終還是被身體本能的後退勸住了。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卻十分清楚這種本能所代表的意思。

公子達達利亞喜好挑戰，卻不代表他會作死，與其當下不知死活地挑戰不可能戰勝的東西，不如等實力更加強大以後再來。

在準備離開維塔諾斯的時候，十五歲的莫娜也将最後一件煉金物品做好了。

不幸的是她沒研究出封印的方法，幸運的是她研究出了空間轉移的煉金物品，可以将這遺跡轉移到沒有人煙的地方。

莫娜趁着達達利亞不注意，迅速把遺跡給丢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達達利亞聽說了遺跡的危險之後可是更興奮了啊！

這裏的問題解決，能帶給達達利亞樂趣的奇異魔物也就逐漸減少，讓達達利亞不得不考慮其他去處。

而此前提出的艾爾羅大迷宮也就進入了達達利亞的視野。

其實達達利亞早就想去了，不過是多方考慮才拖延到現在，而現在既不用照顧保護莫娜，這裏又沒有了吸引他的魔物，總算是無事一身輕了。

對此，莫娜也就叮囑了兩句：“別的怎樣都無所謂，盡量別打蜘蛛類魔物吧。”

她沒說為什麽，一方面這是玩家看完動漫的粗淺理解，總不好解釋為動漫女主就是蜘蛛；另一方面就得感謝莫娜占星術士的身份了，不用說清原因給了謎語人很好的空間。

雖然莫娜的人設是不謎語人。

在叮囑完達達利亞之後，考慮到自己回去以後可能會和貴族們打交道，無比頭疼的莫娜想到了達達利亞執行官的身份，便十分尊敬地詢問道：“偉大的執行官大人，請問我該怎麽和貴族們打好關系呢？”

達達利亞挑眉，相處了這麽久，他自然知道旅行者一肚子壞水，慣會記仇，現在忽然喊他執行官大人，一聽就起雞皮疙瘩，恐怕話裏還藏了什麽坑。

但他從來不會辜負旅行者的期望。

“貴族？”他笑了，“所謂的貴族，就是一群只要你能給他們帶來足夠的利益，就會無限追捧你的存在。”

“你有武力，可以打敗他們畏懼的敵人；有煉金術，能夠制造出他們想要的器具；還有占星術，可以預測他們的未來。”

“有了這些東西，只有他們想要讨好你的，沒有你需要打好關系的。”

莫娜恍然大悟。

這其實就是公子達達利亞的處世之道，他從不刻意讨好別人，因為他的強大值得別人去讨好他。

所以他可以活得嚣張肆意，以一種高傲而自負的姿态面對一切。

別人歡不歡迎，和別人合不合拍都不重要，只要足夠強大，便有資格不受束縛。

“我悟了。”

莫娜兩眼冒星星，近乎崇拜地看着達達利亞。

達達利亞一僵，很是不習慣旅行者這樣：“你悟什麽了？”

莫娜一笑，扯開了話題：“這就是達達利亞雖然在愚人衆裏不受歡迎，但還是過得很滋潤的原因呀！”

“你說誰不受歡迎呢？”

不過達達利亞給的建議确實很好，總算是讓莫娜不再擔心了，她收拾好行李之後便準備離開小鎮了。

艾爾羅大迷宮就在她回國的路上，因此達達利亞也和她同行了一段，為此她還特地等了兩天，等達達利亞清理完山上的變異雪鴿才出發，當然，莫娜拒絕參與這件事。

路上兩人聊着些雜七雜八的瑣事，沒多久就到了分別的時候。

還別說，雖然在一塊兒十多年，但還沒到兩看生厭的地步，莫娜多少有些依依不舍，倒是達達利亞，一臉興奮的模樣，好像完全不在意莫娜。

莫娜頓時感覺自己輸了，并決定不去看達達利亞離開的背影。

也就錯過了達達利亞回頭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