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托馬

“托馬先生, 這是今天的收入。”和真喘着氣，将自己幹苦力活收入的錢遞給托馬。

倒是托馬有些震驚：“你這是幹什麽？”

和真撓了撓頭：“你不是說你要去賺大錢嘛，我想了下, 我們幹了一天的苦力, 也沒心思去賺錢, 這錢放我們這兒要麽是花掉要麽是丢掉，不如交給托馬先生。”

說完，他忍不住嘆息一聲：“早知道當初就聽公會的建議選商人這個職業了。”

這可和動漫裏不一樣。

托馬眸色微沉。

動漫裏雖然有打擊，但也有認可，所以不至于讓和真喪失信心，可現在經歷了一系列失敗, 再加上托馬的幹練，甚至影響到了和真的成長, 讓他否定自己的決定。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托馬轉身：“不必給我，你們身上都是汗, 先去洗澡吧。”

他不能收下這筆錢。

如果收下了, 确實, 系統的任務立刻就能完成，但系統的任務真的可以完成嗎？

大女神已經提醒過他了，任務的失敗偶爾也是一種保護。

為什麽這麽說？

如果他真的讓和真他們依賴托馬，離不開托馬，那麽他還要不要離開了？如果選擇離開, 後續又會如何？

其實這對系統來說是一個穩賺不賠的生意。

如果托馬選擇留下，那是系統的目标達成, 如果托馬完成任務後離開, 那麽世界線也會大幅度改變, 別忘了系統最初的目标就是收集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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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任務不能成功。

他既不能留在這裏, 也不能讓系統獲取能量。

上個世界在大女神的幫助下，系統一定沒有獲取多少能量，再加上這個世界的話，兩次入不敷出，一定會逼得系統露出馬腳。

他需要這樣的機會，獲取更多的情報，挖出系統的弱點。

因此，他可以幫助主角團，但不能讓主角團依賴他，而是通過向他學習成長，讓他們走上原本的軌跡。

然後——在一年內讓任務徹底失敗。

這是托馬的第二個目标。

他需要測試，測試脫離世界的隐藏方案，也是大女神暗示的方案。

“呀！這不是托馬嘛！”剛走入澡堂，前臺的大媽就開心地朝托馬打招呼，“這是來洗澡嗎？如果是托馬的話就不用付錢了。”

托馬擺擺手：“這怎麽好意思。”

“哎呀，要不是你，我們都不知道長期供給澡堂用品的供貨商在哄擡價格，你可是為我們省了一大筆錢！”

大媽熱情地拉着托馬的手，然後看向他身邊的和真與阿庫娅：“兩位是托馬先生的朋友嗎？托馬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以後你們來呀，都不用付錢！”

此話一出，兩人的眼中瞬間寫滿了崇拜，開心得恨不得立刻沖進去。

見狀，托馬無奈搖頭：“這樣，我今天認識了城西一家供貨商，明天我幫你們跑一趟問問，看能不能以便宜的價格長期供貨。”

大媽一聽笑容更加燦爛了：“哎呀！不愧是托馬先生！這件事就拜托托馬先生了！”

說完，她就推着托馬往裏面道：“托馬先生快進來，就別跟我客氣了！”

和阿庫娅分開進了澡堂，和真一邊換衣服一邊崇拜道：“托馬先生真是了不起啊，才一天的功夫，就辦了這麽多事！”

托馬脫下上衣，應和兩句：“不過是搜集的一些情報剛好能用上，和真以後也可以多在城內走走，了解的多了，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和真嘆息：“我可沒有托馬先生這麽強的能力。”他轉頭，剛好看見托馬的腹肌，再一看自己的平板身材，頓時更自卑了。

“我就是個家裏蹲，感覺什麽都做不好。”

托馬彎腰提起桶，然後轉向和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好好想想自己的優勢，然後提升自己吧。”

和真頓了頓，忽然向托馬鞠躬：“托馬先生！可以教教我嗎！”

在澡堂裏，兩人都只在腰間圍了個毛巾，這一彎腰，毛巾一松便掉了下來，和真臉色突變，猛地抓住毛巾，結果腳一滑，快樂地劈了個叉。

“嗷——”

這場面，看得托馬都覺得痛，默默扭過頭去。

“嗯，你可以跟着看看。”

并假裝無事發生。

因為托馬的幫助，澡堂老板給他們安排的與和真他們平時去的不同，不是簡單的澆水就行，而是一個很大的浴池，看起來就很貴。

這種體驗顯然是要比坐在那兒拿木桶澆水要舒服的，何況和真現在也沒法坐下。

水汽蒸騰間，托馬混血的面容看上去很帥氣，不過他毫無所覺，連享受的時間也不長，簡單泡了會兒就出來了。

或許是動漫主角自帶設定傷好很快吧，出澡堂的時候，和真就已經面色如常了，他們和阿庫娅碰頭，拿了瓶牛奶快樂喝下，便準備去吃飯了。

依舊是托馬帶路，去的卻不是他們常去的飯館，而是一家小飯館。

店面看起來不大，也不知道是什麽吸引了托馬的到來。

“是托馬先生嗎？”剛一進門，托馬便受到了極大的歡迎，和真與阿庫娅都有些見怪不怪了。

這家店是一對夫妻經營的，店面雖小，但看起來很幹淨，只是菜沒什麽特色，所以人氣一直不高。

托馬今天路過，發現這家小店在用料上很是認真，做的菜也很紮實，便提了幾個小意見，給了他們幾個菜譜。

“托馬先生，快來嘗嘗，這是我們根據您給的菜譜做出來的！”

托馬給的不多，考慮到異世界的情況，以蒙德菜式為主，根據當地的特色食物進行了簡單改編，沒想到老板這麽快就做出來了。

因為是嘗菜，他也不推拒，順着老板的力道坐下，嘗了一口。

“唔！這是什麽美味！”

還沒開口，一邊的阿庫娅已經吃上了，她大快朵頤，完全沒有女神的姿态，像是搶食一般地暴風吸入。

而和真也意識到再不吃自己就沒得吃了，立刻跟上，一時之間，桌面上安靜得只剩下兩個人的吞咽聲。

托馬倒是不太餓，他簡單吃了兩口，便小聲和老板提了幾句意見，而注意到托馬沒怎麽吃，老板也立刻表示要繼續上菜。

對此，托馬擺了擺手：“我出來前吃了點，現在也不是很餓。”緊接着他又看向兩人，笑道，“他們今天工作辛苦了，想來是餓壞了。”

老板也笑了：“他們吃得這麽香，倒也是對我廚藝的認可了。”

在托馬和老板和藹的眼神中，和真打了個飽嗝，然後注意到他們的眼神，一時有些尴尬。

倒是阿庫娅，完全沒有付錢的意識，站起身來便打算走。

和真攔不住她，留在這裏準備給錢，當然，不出所料，被老板婉拒了。

“你們是托馬先生帶來的朋友，托馬先生可以說是救活了小店，我怎麽好意思讓你們付錢呢？”

掏錢的手僵在那裏，和真瞬間就明白為什麽昨天托馬先生覺得只有10厄裏斯并不是什麽大事了。

僅僅一天，托馬先生就構建了龐大的關系網，讓他們在每日必須的洗澡和吃飯上不必花錢，降低了消費就意味着賺到的錢可以存起來，以供他們後續的生活。

告別了熱情的小店老板，三人并肩在街上走着，路邊還有不少人和托馬打招呼。

這是和真從未有過的經歷。

曾經的他是家裏蹲，根本沒什麽對外的社交，而來到異世界，人生地不熟的，也沒有這樣的場景。

現在的他對托馬，可以說是崇拜極了。

“是不是覺得自己做不到？”

托馬的聲音忽然響起，讓和真猛地一驚，他看向托馬，眼中寫滿了疑問。

“哈哈哈，我不會讀心術啦，只是你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

托馬帶着兩人走到了一棵樹下，這裏聚集了幾只流浪貓狗，他不知從哪掏出了些食物放下，貓貓狗狗們便湊了過來。

這是和真第一次看到托馬這樣的一面。

“其實今天我了解了很多事，當然，也包括你們。”托馬蹲下身，撫摸着一只湊近的貓貓，“你們才過來三四天吧，就能注冊好冒險者身份，還找到了一份工作，已經很不錯了。”

“不僅如此，和真，你工作的地方很多人都誇你工作認真的。”

“欸？”和真滿臉不可置信，就在今天，他還因為笨手笨腳被罵。

“前期實力不足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使是我，在什麽都不懂的時候也做不到這麽多。”托馬眼中露出一絲懷念，“當時的我呀，辦事沒辦多好，出門還遇見下雨，狼狽得就和這些流浪貓狗一樣。”

他低下頭，眼中滿是柔軟：“可即使是它們，也在避雨的地方給我留出了一塊空地，便是這樣報團取暖，才能一點點讓生活更好吧。”

“和真，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會動腦子，也會主動學習，就算現在實力不足，将來也會有所成就的，所以大可不必總是覺得自己很差勁。”

“別忘了，你剛來異世界的第一天可是自信滿滿啊！”

和真有些感動，但下一秒他頓時感到不對：“你、你怎麽知道我第一天？”

“哼哼，當然是本女神告訴他了。”阿庫娅兩手叉腰，滿臉自豪，“托馬來問我，我當然要把你的黑歷史全部告知！”

“比如說，你其實是因為被吓死才穿……唔！”

阿庫娅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和真捂住嘴，他滿臉絕望：“求求你了這種事情就別到處亂說了啊笨蛋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