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萬葉

休比的選擇很簡單, 她都要。

“萬葉的劍，很漂亮。”

不過對故事，她還是選擇了自己最好奇的：“萬葉用的是刀法, 為什麽用這把劍呢？”

順着休比的疑問, 萬葉取出了自己的蒼古自由之誓，他看着這把華麗的劍，眼中流露出一絲柔和。

其實他可以選擇其他的武器, 在這樣一個高危的世界，如果他和系統好好掰扯一波，或許也能拿到自己沒有的綠劍吧，可不知為何, 當看到這把蒼古自由之誓的時候, 他就莫名不想換成其他的劍。

至于刀？吃虎魚刀或許最适合萬葉, 畢竟游戲中的萬葉就是用吃虎魚刀擋下了雷神的一刀。

不過還是同樣的理由，萬葉此刻最想拿的, 就是蒼古自由之誓。

因為他看到了它的故事。

“你知道這柄劍的由來嗎？”萬葉捧着華麗的劍, 眼神柔和，“我很喜歡它背後的詩篇。”

【假如有人拔掉你的舌頭，你依舊可以用眼睛歌唱】

【假如有人刺瞎你的雙眼，你依舊可以用耳朵張望】

【但是，假如誰人膽敢奪走你歌唱、你張望的自由】

【——那就，絕對絕對不能容赦】

“休比，你不覺得這柄劍很适合身處此地的我們嗎？”

休比趴到萬葉的腿上, 忍不住用手去觸摸蒼古自由之誓：“适合？”

“即使你是機械, 你依舊可以擁有人類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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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毫無溫度, 你依然可以與人類相愛。”

“但是, 假如有人剝奪你愛人的能力, 與存在的機會。”

“那我會第一個不放過他。”

萬葉的話語仿佛帶着某種特殊的韻律，他雖是簡單說着，卻似乎在吟詠着詩篇，聽得人如癡如醉。

休比忽然伸手握住萬葉的手：“這份禮物，我收到了。”

“嗯？”

“結婚禮物。”她朝萬葉抿起一個小小的笑，“我很喜歡。”

“萬葉……”就在萬葉想要回複休比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背後幽幽響起，“你在和我妻子講什麽呢？”

裏克似乎狀态好了不少，他猛地撲了過來：“我也想聽！”

萬葉無奈地笑了：“嗯……你現在這破破爛爛的樣子，倒挺适合原版的故事。”

“噗。”

“休比！”裏克猛地扭頭，“你剛剛是在嘲笑我吧！嗚嗚！我好可憐啊！”

……

一陣打鬧之後，裏克也恢複了正常的狀态，他一臉嚴肅道：“到現在為止，我們第一階段的目标，讓戰争遠離人類的生存圈就完成了。”

萬葉挑眉：“你不休息了？”

裏克趕緊後退兩步：“我就說說情況。”

“等你好了再說。”

于是又是一段時間的調養。

好在這段時間主要是等待其他種族按照他們提供的信息動作，因此裏克也擁有了一段休息的時間，多少是養回來不少。

只是人還有些虛弱，站久了就會累，還總是犯困。

“這是正常的現象，人體在修複期間會更加傾向于休眠……總之，累了你就去睡吧。”

聽着萬葉的解釋，裏克還有心思說兩句：“感覺萬葉你最近說話都好不萬葉啊……”

“嗯？”

“我原以為，萬葉會是一個詩意的，講大道理的人。”裏克忍不住笑了兩聲，“沒想到你也會說這麽理性樸實的話語。”

“快去睡覺吧你。”

幾人的談笑間，世界的局勢在不斷變化，森精種聯結了妖精種，與擁有可以制衡地精種飛船的龍精種加強了合作，而地精種則與巨人種建立起友好關系，還拉攏了一定數量的幻想種。

被裏克他們的情報吓到，雙方都隐瞞了他們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并把鄰近的大陸作為據點相互對峙，但那裏有所有種族中最強大的天翼種還有神靈種阿爾特休的陣營。

萬葉雖然連這個世界一共有多少種族都還沒搞清，但通過裏克用棋子的示意，也大致了解了整體的情況。

簡單說，現在是三個勢力相互制衡的狀态。

而只要能夠将三個勢力擁有的虛空第零加護術、髓爆和天擊集中在一點，就可以将星球擊穿，屆時星杯就會出現。

現在的問題就剩下兩個，如果控制三個勢力戰鬥，以及如何控制好攻擊的集中方向，并讓身為人類的裏克獲得星杯。

“這裏有個問題。”萬葉聽完裏克的打算，卻沒有一味誇獎，他清楚地明白這種時候要的是找出問題提前解決。

“你怎麽保證拿到星杯的是你，而不是神？”

“最好的情況，就是你所謂的集中在一點的攻擊，能夠正好殺死神，那樣就不用擔心有神和你搶星杯了。”

“但你如何保證？”

裏克皺眉：“有休比安裝的通行管制。”

“但你無法保證。”萬葉站起身，“神擁有的是絕對的力量，那是計謀也無法颠覆的。”

在裏克沉默的時候，萬葉輕笑一聲：“你怎麽總是忘了，還有我在呢。”

“你好好執行你的計劃，至于計劃之外的，由我來處理。”萬葉看向手裏的蒼古自由之誓，“既然神擋在我們追求自由的道路上，那我就殺神，奪取屬于我們的自由。”

“這就是，蒼古，自由之誓。”

雖然立下的誓言很帥，但萬葉并沒有在這裏久留，裏克的傷已經大致好了，只是需要休息而已，但還有很多其他的人需要治療，他已經為裏克停留夠久了。

因為知道裏克的傷嚴重，所以其他人都是讓萬葉先不要管他們，可黑灰的侵蝕哪能一直拖着？因此萬葉很快就趕了過去。

好在現在正是人類不需要誘導的時期，大多數人都聚在一塊兒，萬葉也在這裏見到了老熟人伊旺和亞雷。

“萬葉！你來啦！”伊旺是第一個發現萬葉的，他開心地揮舞着自己的左手，等到萬葉走近，又拍了拍他的肩，“萬葉可真是了不起啊！把大家的傷都治好了！”

“要是我早點遇到萬葉，說不定我右手還在呢！”

“你就知足吧你。”亞雷捶了捶伊旺，“能剛好被萬葉救下，已經很不錯了不是嗎？”

“嘿嘿。”伊旺笑着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沒想到帶下一塊皮肉來，萬葉趕忙上去查看，果然，後背已經被黑灰侵蝕得腐爛了。

萬葉抿了抿唇，長期奔波的他臉上都沒什麽血色，眼看着其他人紛紛帶傷，話也沒說，只靜靜地拿出了藥水，根據他們的嚴重程度進行選擇。

看他這樣，伊旺不免有些心疼：“萬葉你別擔心啦，不是什麽嚴重的傷。”

萬葉的年紀也不大，他們一群半個身子都進泥土的人，怎麽好意思讓萬葉如此辛苦？

“你可別說了，想讓侬娜擔心你嗎？”沒讓萬葉開口，亞雷第一個罵了伊旺兩句，“嚴不嚴重的，萬葉都看得出來。”

他看了眼萬葉，瘋狂向其他人打眼色。

于是衆人趕緊附和：“哎呀，辛苦萬葉過來啦，等治好咱們就好好吃一頓。”

萬葉幫伊旺纏好繃帶，然後輕輕一拍，在伊旺的“哎喲”聲中淡淡道：“吃藥後飲食要清淡，這段時間你們只能喝湯。”

“啊——”

一群人愁眉苦臉地嘆息着，到讓萬葉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樣一群大老爺們兒，一天到晚激情過剩，現在受了這麽重的傷，居然還能撐着開玩笑，着實令人佩服。

不過佩服歸佩服，該說的話還是得說，總不能讓他們因為自己瞎搞，導致藥水沒效果，這可是最後的藥了，這個世界可沒有制作藥水的材料。

就算有，萬葉也沒那個時間去研究。

好不容易喂着最後一個重傷的人喝完藥，萬葉捶了捶有些酸麻的肩膀，正打算休息一會兒，忽然，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被呼喊的聲音。

“萬葉……”

“萬葉……救救我……我不想死！”

一切就仿佛是宿命，即使有了萬葉的到來，強大的敵人也讓一切都按着宿命的軌跡運行。

裏克雖然傷好得差不多，但他總是犯困，這一日的他忍不住沉沉睡去，而休比則打算多放幾個通行管制，減少裏克的疲勞。

卻沒想到，她會遇見天翼種。

——最強大的敵人。

“你好嗎，廢鐵。”

面對着嚣張的敵人，休比的第一反應就是逃離，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她要繼續幫助裏克，她想……永遠陪伴在裏克身邊。

休比嘗試了很多種方法，有空間跳躍，有求饒認輸，可這些似乎都只會引起對面天翼種更大的殺心。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此刻面臨的，似乎只有死路一條了。

但是她死了，裏克就什麽都沒有了，不能這樣……她只能選擇上傳記憶了嗎？讓她的族群繼承她的情感她的心，讓她的族群幫助裏克。

——可是她不想，她想獨占對裏克的感情，她一點都不想讓族群分享她此刻的心情。

“如果遇到需要我的時候，請呼喊我的名字。”

一段記憶忽然湧入休比的心中，她回想起了在精靈遺跡的那一天，萬葉就是這樣擋在她的面前。

“下次你呼喚我的時候，無論多遠，我都會趕到。”

她想起了，在自己的婚禮上，萬葉說好送她的禮物。

可能只是空想，可能毫無作用，但萬事只靠計算概率的機器，此刻卻想要相信一下奇跡。

于是她用盡畢生力氣，發出了最強烈的吶喊。

“萬葉！救救我！我不想死！”

于是一柄劍從天而降。

那是她熟悉的，蒼古自由之誓。

旁邊站着她熟悉的人，是那個小辮子紮得歪歪的，萬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