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解放莊農

莊管太監努力擠出一個讨好的笑容:“不敢欺瞞聖上, 此事莊內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回頭朝身後那些大小管事,和後排畏畏縮縮的莊農們掃了一眼,衆人立刻連聲附和, 口稱莊管太監平時待人和善,日日兢兢業業, 對農事尤其上心。

蕭青冥玩味地笑了笑:“沒想到,你在這泾河皇莊,竟如此得人望?看來這裏平日裏應當被你打理得不錯。”

莊管太監大喜:“陛下若有興趣, 奴婢這就叫人把耧車擡來,給陛下演示一番。”

蕭青冥:“若是真如你所言,此物有用, 朕可以不追究你今日管理不善的過失。”

等的就是這句話, 莊管太監大大松了口氣,立刻命人把耧車擡到莊田裏。

蕭青冥一行人站在田壟外的緩坡上, 看着莊管太監使用耧車播種。

眼下時節正是播種的季節, 莊管耧車綁在耕牛身上,耧車是三腳耧,下有三個開溝器, 末端用鐵皮包裹釘牢。

播種時, 一人牽牛,另一人搖車, 種子自動落下,耧車外加有糞鬥, 內置篩過的細糞, 播種後, 糞肥随即覆蓋。

用此耧車播種, 開溝、播種、施肥、覆土、鎮壓, 所有步驟一次完成。

農人不必頻頻彎腰,節省了大力氣,還可以保持種子行距、深度乃至疏密都一致,出苗後通風透光均勻,互不打攪,每日最高可種一頃地,播種的質量也高。

不出片刻,莊管就開出了一長條土,笑容謙卑中帶着得意。

蕭青冥露出不太滿意的樣子:“似乎有點慢,可以再快點嗎?”

莊管立刻招呼牽牛的人加快速度,自己在後面不斷搖小車,累得出了一層薄汗。

蕭青冥不滿的聲音再次傳來:“還能再快點嗎?”

莊管哪裏敢反對,咬着牙加大力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不斷加快速度,耕牛都發出了抗議。

Advertisement

唯有田壟外一群莊農皺緊眉頭,有些欲言又止,但始終瑟縮着不敢出聲。

莊管心裏只想着讨皇帝歡心,無比賣力氣,瘋狂搖着耧車,哪怕田間還有些碎石雜草都不去理會,一心加快速度。

不料,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也不知是耧腳被纏住還是撞到了石頭,整個車身突然一頓,死死卡住,前方牽牛的人還在用力拉扯着耕牛。

莊管皺着眉頭,只顧用力搖車,一前一後力量牽扯之下,“啪”的一聲響,一條耧腳的連接處竟然斷裂開!

莊管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前跌到,竟然一頭栽進了裝着糞肥的耧鬥裏,蹭了一頭頂的臭糞。

莊農中有人下意識發出心疼的驚呼——當然不是心疼莊管,而是那輛耧車。

蕭青冥往莊農處看一眼,給書盛遞了個眼色,後者立刻着人将莊管太監,壞掉的耧車和那些莊農們都帶過來。

莊管太監帶着尴尬的神色跪在地上,企圖為自己辯解兩句:“聖上,都是那耕牛不聽話,亂使勁,平時不是這樣的。”

蕭青冥俯視他,眯了眯眼寒聲道:“還敢找借口!把手伸出來。”

莊管太監心裏一咯噔,有些不明所以地伸出手。

蕭青冥不耐煩道:“手上連繭都沒有,還敢說自己平時下地做農活,上心農事?還改進農具?誰給你狗膽欺騙朕?”

莊管太監頓時慌了,以前他在宮裏時,皇帝不是很好糊弄的嗎?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精明了?

“這架耧車到底是誰做的?”蕭青冥冷冷道,“敢再說錯一個字,朕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爺。”

莊管太監冷汗直冒,趕緊讓後面一個老農出來。

老農一身皮膚在烈日下曬得黝黑幹枯,雙手粗糙布滿老繭,脊背有些佝偻,四十歲出頭的年紀,看上去仿佛已如五十多歲。

老農縮着脖子,彎着腰,心驚膽戰地被太監領到皇帝面前,以他低賤的身份,哪裏有資格面見天子,當即吓得連話都說不出。

他還以為自己犯了事,馬上要被砍頭似的,雙腿一軟,直接跌跪下去,不斷朝蕭青冥磕頭:“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青冥稍微和緩下臉色,用盡量溫和的聲音叫對方起身:“不要跪着,你沒有罪,反而有功,起來回話。”

老農愣了愣,小心翼翼地爬起來,但依然彎着腰不敢站直,仰着頭,忐忑地瞄一眼皇帝,就連膝蓋也微微躬着,随時準備跪下去。

蕭青冥看見了一張麻木的臉,卑微到了極點,既害怕又緊張的樣子,雙手緊緊攪在一起,嘴唇幹裂,耳朵凍得通紅。

身上雖然穿了一層灰撲撲的破棉襖,但袖口長度還不到手腕,露出一截枯瘦的腕子,像是很多年前早已不合身的舊衣服。

上面隐隐有暗紅的於痕從袖口延伸出來,腳上是一雙破布鞋,縫補了不知多少次。

蕭青冥的目光又落在幾個管事身上,多數都是腦滿腸肥的模樣,身上穿着上好的綢緞和夾襖,一個個皮膚光滑養尊處優,眼神倒是狡狯得很。

他沒有急于發作,只溫聲問:“這架耧車是你改進的?”

老農小心地點點頭,又猛然醒悟到什麽,趕緊搖搖頭:“這都是莊管大人的功勞。老奴只是、只是幫忙搭把手,修修補補一下而已。”

“可惜它還不太結實,所以平時,我們都要小心着用……”

今天斷了一只腳,可把他們心疼壞了,他們前前後後忙了幾個月,不斷改進,才成功造好的一架。

蕭青冥嘆了口氣:“你把袖子撸上去。”

老農有些茫然,那幾個管事太監卻臉色變了變。

老農還是聽話地卷起袖口露出了手臂——兩條胳膊上密密麻麻,竟全是鞭痕,這些傷痕,有深有淺,有的已經淡的看不出,顯然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

如果他脫下上衣,前胸後背的鞭痕只怕更加觸目驚心。

蕭青冥冷眼看着,在他身後,莫摧眉略皺皺眉,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秋朗漆黑的眸子是冰冷冷的怒色。

一衆禁衛軍們有些同情之色,但也并未特別驚訝,仿佛這些莊農被管事太監們折磨,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蕭青冥掃過後面那些莊農:“其他人也同你一樣,經常被人鞭打嗎?”

莊管太監搶先道:“回聖上,這些老刁奴平時總是偷懶,松懈一下都不行,如果不嚴格的處置他們,他們就不幹活。奴婢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

蕭青冥目光微寒:“朕問你話了嗎?掌嘴。”

莊管太監一噎,只好裝模作樣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老農吞了口唾沫,偷偷看了看那幾個管事太監,被他們警告的眼神吓得一縮脖子,期期艾艾道:“回、回皇上,其實也沒有很多,只是偶爾老奴們懈怠,莊管大人才稍微教訓我們一下……”

“大人們平時對我們都很好……”

蕭青冥怒極反笑:“對你們很好?”

莊農們竟然跪在地上齊齊點頭,口口聲聲稱贊這群管事。

仿佛被動辄鞭打的不是他們,被莫名搶奪功勞的也不是他們,衣不蔽體受凍的不是他們,餓得面黃肌瘦駝背佝偻的還不是他們。

蕭青冥恨這些管事太監心狠貪婪,更怒這些老農麻木不争,毫無反抗精神,甚至還要幫壓迫自己的人說話。

書盛看着皇帝安奈怒色的神情,上前一步,低聲在他耳邊道:“陛下,這些莊農乃是‘莊戶’,是世代都在皇莊上耕作的,他們的孩子将來也會在這裏。”

書盛同樣作為宮中太監,多少明白一些,他憐憫地嘆息道:“這些莊戶每日只有基本的口糧,吃不飽但也餓不死,一年到頭都在勞作,除此之外,基本沒有額外酬勞。”

“他們已經習慣被這樣對待,如果陛下今日因此處罰了這些太監,他們将來恐怕會變本加厲報複在這些莊戶身上……”

秋朗握緊腰間佩劍,上前一步來到蕭青冥身側,聲音冰冷若霜:“殺了就是。”

莫摧眉不贊同地看他一眼,忍不住輕聲提醒道:“陛下,他們之所以會求情,恐怕是因為新換上來的管事,未必就比他們更好……”

說不定還會更壞!

今天能殺盡這些人,明天呢?

這些莊戶,基本已經跟農奴沒有區別,皇莊之內尚且還能給口飯吃,若在外面,不是戰亂就是逃荒,又或者給其他地主當佃農,說不定過得還不如皇莊。

蕭青冥掃過幾位近臣的神情,除了秋朗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理解的态度。

世事艱難,竟至于此。

蕭青冥心中嘆息,可怕的從來不是一時的艱難困苦,而是完全磨滅了對生活的希望。

縱使有再高産的種子,再高效的農具,也填不滿一顆顆欲壑難平的貪婪之心。

皇帝和近臣們的講話聲音很小,莊管太監們跪在地上沒有聽清,但他們知道,皇帝不可能拿他們如何。

且不說糧倉失火已經有人背了鍋,教訓這些低賤的莊農,監督他們不偷懶,本來就是他們作為管事應有的權利,皇帝看不下去,最多打幾下板子撒撒火也就是了。

還能真殺人不成?偌大的皇莊,管事足有上百人,皇帝還能全都殺光?

常言道,法不責衆,殺光了,誰來給皇帝管理這些莊戶,內務府人手都不夠呢。

更何況,這些莊戶訴苦都不曾,皇帝又有什麽理由動他們?

想到這裏,莊管太監埋着的腦袋忍不住露出一點笑,看在這些老農還算懂事的份上,今天晚上就少抽他們幾下吧。

不過那個害他出醜的耧車實在可惡,這麽不結實,還敢口口聲聲跟他說很寶貴,老東西!

就在他正盤算着怎麽整治這些莊戶時,頭頂忽而傳來皇帝的笑聲。

那笑聲沉冷且淩厲,落在每個人耳邊,仿佛一柄即将落下的利刃。

莊管太監下意識擡頭,卻見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銳利的劍尖直抵自己的瞳孔!

他整個人瞬間僵直,連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眼球就沒了!唯有地上隐隐有股尿騷味。

蕭青冥略過執劍的秋朗,淡淡道:“給你們十個數的時間,舉告皇莊內的惡行,否則,皆按看守糧倉不利論處,人頭落地。”

一衆管事太監都吓懵了,那些如狼似虎的禁衛軍沖上來,一人脖子上架上了一把刀。

莊管喉嚨都在發抖:“聖上,求您網開一面,那個放火的看守已經死了,奴婢縱使有罪,也罪不至死啊!”

蕭青冥理也不理他:“十、九……”

那些莊農們也吓得呆住,甚至紛紛向皇帝求情,今日要是因他們而死了一個莊管,将來的報複會更加嚴重。

皇帝可以為他們做主一回,卻不可能日日會為他們做主。

莊管太監重新燃起希望:“聖上,奴婢一定好好反省今日過失!”

“五、四……”

莊管太監越發慌亂:“聖上,我說,我說!那個耧車不是我的主意,是他們自己做的,我只是想要邀功而已!”

蕭青冥冷笑:“只有這個?沒有別的了?”

莊管下意識點點頭,蕭青冥面無表情,輕一擡手,秋朗手起劍落,一顆血淋漓的人頭在空中滾了幾滾,落在其他人面前,把衆人吓得驚聲尖叫。

莊農們驚駭地退了好幾步,沒人敢說話。

見最大的管事說死就死,哪裏還有其他人心懷僥幸的份?

還不等蕭青冥繼續倒數計時,一幹管事太監就開始瘋狂相互告發:

“聖上!今天糧倉大火其實就是莊管命令放的,他在皇莊裏有一座專門用作私刑的地窖,稍不順意就會被他關在地窖裏鞭打折磨!”

“這些年鞭打致死的屍體把水井都快填滿了……”

“每年糧倉裏的糧食都會被偷偷盜運變賣,好處都被他私吞了……”

“你胡說,你明明也分了錢!”

“我舉告你,你看上了莊戶家的美貌娘子,非要搶走跟你對食,逼得人家上吊自盡!”

衆人你一眼我一語不斷相互揭發,越說越紅了眼,竟然相互厮打在一起,被禁衛軍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拉扯開。

那些莊戶們聽着這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慘痛過往,從開始的呆滞與麻木不仁,漸漸紅了眼眶,露出悲喜交集的複雜之色。

喜的是多年來的怨氣和委屈終于得到伸張,悲的是,這樣的日子依然在未來等待着他們。

蕭青冥将他們每個人的神情一一看在眼底,視線落在改進耧車的老農身上,忽而問:“你叫什麽名字?”

老農戰戰兢兢道:“回聖上,老奴賤名李全。”

蕭青冥點點頭:“從今日起,廢除皇莊莊戶世代人身依附制度,往後不再由內務府派遣太監直接管理皇莊。”

“往後,将由莊戶內部推舉德才兼備者為代表,組成皇莊管理委員會,重新厘定各項管理制度,定期向朕彙報。”

“待管理委員會成立後,各莊戶将重新與委員會簽訂雇傭契約,确定基本酬勞待遇,到年底,會依據本年度勞作時長和産量,分發分紅和賞銀。”

“今年皇莊播種新種,由宮中派專人提供。再有改進或發明新的農具,享受額外賞賜。”

推舉代表?皇莊管理委員會?那都是些什麽?

皇帝竟然還說要給他們酬勞和賞銀,那怎麽可能?為皇帝辛苦耕作到死,不是從一出生就注定了的事嗎?

仿佛從天而降一塊大餅,砸得衆人飄飄忽忽,完全不敢置信。

莊戶們面面相觑,他們只聽懂了一件事,就是不會再有莊管太監了。

見衆莊戶茫然呆滞的神色,蕭青冥淡淡笑道:“關于新制度的建立,朕會先派人進行一段時間的指導。”

“你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人在你們頭上作威作福,安心農事即可。”

作者有話說:

摧眉:可惡,又被死秋朗搶功了!(〃>皿<)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