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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章

莊筱笙掙紮着起來靠着床頭，“能将霖衣帶過去嗎？他應該願意到那邊幫個忙的吧，畢竟是性命攸關的事。”

“他們師父才找到，很大可能不願意往那邊跑。”

莊筱笙轉頭看他，有點疑惑，“但不是說那個老将軍病危了嗎？霖衣作為這裏的人民不應該義不容辭嗎？”

韓毅笑笑，“像輕衣霖衣那樣的人，做事根本不用理由，他要去了我們攔不住，他不去我們也逼不着。”他突然想起了什麽，“何況他當初去過西邊，那年那邊還在打仗，霖衣到那邊想要當軍醫，最後你猜他有當成嗎？”

莊筱笙搖頭，“肯定沒有。”其中肯定有什麽矛盾，不然對方不會不願意去幫個忙。

“他不僅沒有當成軍醫，還被羅老讓人将他捆了和離城的人放一起給運回來了。”

莊筱笙聽到這噗嗤一下笑出來。

“不過我今天去找他，他倒是給我要帶過去的大夫教了很多，各種藥丸藥粉收拾了一堆，但是他不會過去的。”

莊筱笙注意到他說的要帶過去，“你也要跟着去嗎？”這個時代交通、通訊都那麽不方便，再想見到人就很難了，“要走多久？”

韓毅沉默了一會，道：“不清楚，等事情解決了就回來。”攬了攬懷裏的人。

兩人安安靜靜地靠了一會，韓毅問他，“你喜歡這裏嗎？”

莊筱笙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嗯？”

“京中，你喜歡這裏嗎？要是和我去其他地方生活你覺得怎麽樣？”畢竟莊筱笙身子好了之後交的朋友全部在這裏，離開去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切都得重新适應，還要很久都見不到爹娘哥哥們。

莊筱笙坐直了身體看他，認真回答道：“自然可以的。”随即又說，“怎麽突然想到要離開這裏？”

“不是突然，早在還沒有遇見你的時候就有了想法，有了你之後想法更加強烈了而已。”韓毅想到自己從和莊筱笙成親以來，自己每天早出晚歸的，能完整地陪莊筱笙一天的時候少之又少，雖然自家夫人是個男子，但那又怎樣？時間一長無論對方還是自己總會有一方出點什麽事，未來說不定，他不願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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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筱笙又懶懶地靠了回去，“那你想去哪裏呢？”對于離開這事他不排斥，他适應性挺好的，給吃的喝的就能養活。

“南方。”

“南方？對啊，南邊是你管的吧？”

韓毅點頭，“南邊沿海的巫城，我的府邸在那裏。”他回到南邊，他需要管的事情就只有那一塊地方，而不用像現在這樣哪裏都要讓他摻一腳，到時候解決了方淮山那些禍患，以後的事情會有其他人去管轄，他也無需過多擔心，這個江山是他皇侄的，他答應哥哥的事情已經做到，他要過自己的生活，要不是情況不允許，将軍他都不想當了。

莊筱笙到這邊那麽久還沒有去過南邊，記憶中的南方就是上輩子去那邊執行任務的時候被凍成狗，那溫度簡直是太對得起冬天了。

“那這邊怎麽辦？這個府邸會空出來，還是可以轉讓的？”

“轉讓？”韓毅輕笑出聲，敲了他一記，“這是能轉讓的東西嗎？想什麽呢？自然是有人打理的。”這不僅是将軍府還是王府，是皇帝賜下的，可不是能随随便便轉讓的東西。

“好吧。”莊筱笙打了個呵欠，開始有點困了。

“睡吧。”

莊筱笙将自己挪進被子裏，“你什麽時候走啊？”

“後天早上。”他還需要将京中的事情交代清楚才能抽身，“好好睡吧。”輕輕拍拍蓋住他的被子，然後将燭火揮滅。

......

第二天晚上韓毅已經在郊外軍營裏住下，打算第二天天一亮就啓程，霖衣交代過的大夫已經提前趕往那邊，羅老的情況仍然是不容樂觀。

韓毅走的時候莊筱笙沒有來得及去送，對方帶隊出發得很早，他偷偷趕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了。

莊筱笙垂頭喪氣地騎着馬往回趕，半道改道去了輕衣和霖衣那邊，才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胡子拉碴的頹廢大叔正在小院裏惬意地喝着小酒，一只手裏靈活地轉着兩顆黑漆漆的石頭。

莊筱笙知道這是輕衣他們師父，上一次送那個蠟丸子來的時候見過一面，那次倒是沒有說過話，莊筱笙禮貌地打了招呼，“前輩您好。”

“小子是來這幹嘛？那兩個小崽子現在不在家。”頹廢大叔喝一口酒擡眼看他。

“晚輩是來取東西的。”莊筱笙不清楚對方沒有有參與研究那個丸子，沒有明說。

不過莊筱笙也是多慮了，輕衣他們這師徒幾人都是完藥的，怎麽可能說不好奇一下。

輕衣師傅聽到他說來取東西的倒是将酒壺放下了，仔細打量了一會莊筱笙，點頭道，“嗯，你就是那個莊筱笙對吧？”兩個小崽子走之前倒是交代過他要是一個穿着紅衣并且相貌是極好的男子來取東西的話，讓他幫忙将東西還給人家順便解釋一下。

至于相貌極好的男子，頹廢大叔心想，要是長得還不如自家兩個徒弟那就也稱不上什麽好相貌了。

莊筱笙愣了一瞬便反應過來，“是晚輩。”原來輕衣他們說過了啊。

頹廢大叔沒再說什麽，而是往廚房那邊大喊了一聲，“小藥郎！”

廚房門口迅速鑽出一個腦袋，“诶！公子師父有什麽吩咐？”兩位公子出門後就将自己留下來伺候這位祖宗，他待廚房裏就是因為剛才這位祖宗想吃燒雞了，還不要外面賣的，他只能硬着頭皮上。

“我的燒雞怎麽樣了？”

“還有一會呢。”藥郎道。

“把前幾天你公子折騰的那東西拿出來。”頹廢大叔指了下莊筱笙，“取東西的人來了。”

藥郎也看到莊筱笙了，打了招呼便跑進藥房拿東西去了。

頹廢大叔聞了聞藥郎打開門散出來的一股香味，這小孩手藝估摸着還行，擡起酒壺喝了一口，“坐下說。”

莊筱笙依言在一邊的凳子上坐下，因為擺的是個小矮凳，莊筱笙在一邊坐着像一個聽訓的小孩。

頹廢大叔将酒壺放到一邊桌上，輕輕叩了一下桌面，說道：“東西你是從哪裏來的？”

莊筱笙如實地搖搖頭，“不記得了，發現的時候東西就在那裏。”

頹廢大叔認真地看着他，“你再好好想想，是什麽人給你的，或者你遇到過什麽奇怪的人。”

莊筱笙有些為難，還是努力地回想，原主的記憶真的要往前想，除了床上還是床上，一成不變的。

忽然記憶中出現了那麽一個不像是在莊府做活的人，莊筱笙試探道，“應該是一個老頭？”莊筱笙看到對方的眼睛一動，順利将剩下記得的說了出來，“他長着很長的胡須，銀白色的，特別仙氣。”莊筱笙邊回想着，眼前一亮，“對了，他好像說什麽‘人生無趣’，具體什麽記不清了，他把東西塞給我就走了。”

頹廢大叔聽完他的話，嘆了口氣，“是了，那個老頭啊确實會幹出這種事。”有些人在一方面登頂了之後會滋生其他邪念，而有些人則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麽留戀的了，那老頭就是後一種，他當初會走上玩毒這條路還不是因為那個老頭的那一句‘這天下沒有我治不好的人’。

因為那個老頭，他大徒弟偏跟着他反着來他也沒阻止過，不過幸好還有個小徒弟，不過一想到那兩個小崽子之間的荒唐事他就氣得牙根疼。

莊筱笙看出來他沉浸在往事之中，沒有打斷對方，靜靜在一邊等着。

這時藥郎将東西拿出來了，“東西在這了，公子交代說要告訴莊公子，之前研究這東西的時候取了一些下來，不過不會影響效果。”藥郎将東西放在桌上，“我先回廚房了，待會燒雞要糊了。”

頹廢大叔的耳朵捕捉到燒雞的字眼瞬間從什麽往事中抽了出來，趕緊道：“快去快去，別糊了。”

莊筱笙在一邊看着有點無語，上一秒還是一副高人有故事的模樣，下一秒就吃貨上身。

頹廢大叔不覺得這種崩人設的事情有什麽，或許他根本沒有人設這種東西，将匣子放進莊筱笙手裏，“這東西一定要收好，也不能讓別人知道，也不要和別人說你見過的那個老頭，對你好。”

莊筱笙看看手裏的匣子，這東西這麽危險的嗎？他疑惑地問，“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要如此謹慎。”

“能救命的東西。”頹廢大叔一臉嚴肅地看着莊筱笙，“即使一腳踏進了鬼門關的人都能拉回來，世間只此一顆，用完之後也不會再有。”大叔再次囑咐道，“總之，千萬千萬不要将這東西的消息透露出去，為了你的性命着想。”

莊筱笙看看手上的東西，說得他捧着東西的手都要抖了怎麽辦？居然還有這麽不科學的東西？好吧，好像他自己現在在這裏都是不科學的。

“那這東西是什麽都能治？毒？蠱？絕症？”真有這麽厲害？

頹廢大叔認真地點頭，這時藥郎将做好的燒雞端了出來，還沒到這邊呢香味已經彌漫過來，大叔也不再理會莊筱笙，眼睛盯着藥郎手上的整只燒雞。

賣相雖然不怎麽樣，但是香味如此誘人味道肯定差不到哪去，等回山了讓這小孩多做吃的。

大叔看着一邊還在愣着盯手上的東西的莊筱笙，眼神有些不舍地看了看燒雞，還是問了一聲，“小子要不要吃點東西？”

莊筱笙站起來，拒絕了，還是不要搶吃貨的食物為好，“謝前輩，我看我還是回去将這東西藏好了。”

大叔對于他的拒絕很滿意，笑笑道：“倒是不用這樣草木皆兵，只要不将裏面的東西告知于人，誰會來搶？這東西那麽多年在外界就是個傳說，要不是親眼見到我也不會相信那個老頭真的成功了。”

莊筱笙拿着東西苦笑一下，“但架不住自己心裏多想。”

莊筱笙告辭後就騎着踏雪回府上，手上像是捧着一塊剛燒紅的炭，太過燙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出門的時候冷嗖嗖的，感覺冬天真的要到了，大家記得秋褲穿起來啊，保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