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六十八天

抿抿嘴, 顧秀轉過頭看了眼從剛才起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小機器人，約莫明白原宿外殼被塗得這麽難看的原因了。

但她向來秉持着不以貌取人的原則，便也略過這個話題沒再多談, 轉而繼續剛才關于查克拉星球的問題。

“我看宣傳冊上說最近查克拉星球在籌備慶祝三年一度的科羅娜節日慶典, 到時候人會很多，這會不會影響衛大哥你的安排？”

“不用擔心，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而且科羅娜節日是查克拉星人的花祝節，到時候會有很多珍稀的花卉展出。除此之外，這也是當地互許情誼的節日, 這段時間只要不惹事，當地人反而會比較和善大方。”

“和善大方？”

顧秀皺皺眉，不太懂對方怎麽會這麽說。

衛文遠卻是很明白她的疑惑, 繼續解釋道。

“查克拉星人實際上很排外，外地游客和本地人受到的待遇有很大差別。尤其是他們中的一些保守派貴族, 雖然很早就簽訂了聯盟和平建交合同，但這些年來也不乏有摩擦。”

“那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了？比如禮節這些？”

涉及到權貴問題，顧秀忍不住有些緊張，尤其是這個當口, 她不想這趟出行再出現什麽意外。

“不用緊張，沒有什麽禮節。查克拉星球已經開放港口很多年, 針對外星游客除了收費會高些以外, 其他的都有聯盟外交法保護, 聯盟公民們只要在合法範圍內都可以不用擔心受到不公平待遇。”

扶了扶額頭，無意識說得十分官方的衛文遠好笑的敲了敲眉心，拉回話題道。

“有我在，你不需要管這些事，當去那兒旅游一趟就好。”

“……好”

想了想衛文遠的身份, 顧秀也的确收斂了情緒，就算是秘密查訪，想必他也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自己的确不需要瞎擔心。

兩人略過這個不談，轉而又說起其他的，也許是因為要到達目的地的原因，這幾天衛文遠空閑時間都沒有像之前那麽忙碌，反而經常來找顧秀，兩人一起聊聊天做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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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顧秀研究新糕點，衛文遠會在旁邊打打下手順便承擔試吃的工作。有時顧秀研究新花樣，東西太多一塊合适的布料經常要找很久，衛文遠就幹脆給她打造了幾個收納箱。一水兒的手工藝制品，還用自制的雕花機印刻了花紋，十分的美觀又适用。

可以說哪怕飛行在太空中，顧秀每天的心情也十分的輕松愉快。

而在兩人相處的整個過程中，總會有一個每天穿着不同的幹淨衣服的小機器人跟在身旁，雖然只是偶爾搭搭話拍拍照，但它體內的核心處理器卻一刻也未停止運轉過。

深夜，給自己倒了一杯顧秀新制的紅花果茶湯，姿勢優雅的晃了晃杯子，男人綠色的瞳孔瞅了眼旁邊正在翻看報告的人。

“看懂了嗎？”

沉眉，男人目光在面前的一排排數據表上劃過，這些量版數據圖的走向一直起伏不定，但差值以及各類趨勢圖卻都保持在一個相對恒定的範圍內。

直接翻到最後一頁，不意外的看清最終結果後，衛文遠擡起了頭。

“你的數據确定沒有遺漏？”

“呵”

站起身，卡頓手中剛剛從櫃子裏取出的冰塊掉落在杯內，冒着冷氣的晶體周圍一陣氣泡湧出，男人一飲而盡，透心涼的感覺十分的敗火。

“老子還想問你了，讓你模拟之前感受到精神力被調動的場景，結果你他媽都幹了啥？”

咬着牙站直，卡頓氣的手直抖。

“每天情緒波動值就沒超過百位數，老子數據真能看出什麽東西才是真的有問題。”

坐姿端正，被指責的男人面不改色。

“我說過，兩次感受到波動都是在她彈琴唱歌，并且是她心情愉悅的情況下。你的數據應該換一個對比标準，悲傷情緒并不是主要影響因素。”

“知道什麽人最愚蠢嗎？”

面無表情的擡眼，男人一臉冷漠，嘲諷道。

“就是你這種還沒做出充分調查就擅自下結論的白癡。”

“怎麽？還是說你舍不得？要我教你怎麽把女人弄哭嗎？”

聲線壓低，陰冷的語調好似長蛇劃過皮膚，擡眸，衛文遠直接拽過面前人的衣領，聲音清正。

“記住她不是你的試驗品，實驗的過程我不幹預你，但先研究什麽，不研究什麽，由我來定。”

怎樣算情緒激動？怎樣界定情緒的極限阈值？就憑簡單的哭還是笑？

對于卡頓在研究上面的瘋狂，衛文遠比誰都清楚。

他會一步步試探研究對象的底線，然後打破對方的底線。現在可以讓顧秀難過，明天結果不滿意時，他會嘗試是不是做的還不夠，他會讓她試着絕望，試着崩潰，直到得出自己滿意的答案。

眨眨眼，看着男人認真的模樣，薄唇勾起，漂亮的嘴唇恢複以往的甜蜜，卡頓笑了笑。

“放心，商量好的，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