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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珞毫不意外自己會被帶走單獨看管，雖然實驗所的很多人都和童攸有過接觸，但和童攸是戀人、甚至住在一起的自己，任誰看來都和童攸刺殺鐘啓文脫不了幹系。

餘珞被暫時關押在一所拘留所，兩天內鐘啓文的警衛員來審問過餘珞好幾次，餘珞都一口咬定自己睡着了根本不知情。到了第三天傷口稍稍好轉的鐘啓文終于按捺不住了，親自來審問餘珞。

鐘啓文一坐下就道：“鐘攸呢？”

餘珞低着頭看自己的手指，沒有說話。

鐘啓文冷笑道：“你跟那個不孝女一個德性，看着就讓人來氣。”

餘珞擡頭道：“您和她倒是的确不像。我跟她相處這麽久，深知她是個表面冷淡但非常重感情的人，而您卻是個表面上重情重義實際上自私自利的人。”

鐘啓文大怒卻又怕扯動了傷口，只得冷笑道：“怪不得鐘攸現在這麽牙尖嘴利，原來是受你影響。”

餘珞微笑道：“您過獎了，不過我有兩件事想提醒您。第一，她叫童攸，不叫鐘攸。第二，她一直都挺牙尖嘴利的，只是之前的二十年您并不怎麽了解她。”

鐘啓文道：“我懶得跟你說這些！你老實告訴我，她躲到哪裏去了！”

餘珞道：“我不知道。”

鐘啓文道：“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你和她不是在談戀愛嗎？！”

餘珞道：“我和她是戀人，但也不代表她什麽事都會告訴我。”

鐘啓文怒道：“你不要逼我動用別的手段來問你！”

餘珞微笑道：“金教授已經把我對睡獅覺醒這個實驗的重要性上報了，并且要求放我離開拘留所。據我所知，您雖然受中央政府的重視，但也并不能一手遮天吧？在睡獅覺醒完成之前，您大概是不能把我怎麽樣的。”

鐘啓文氣得反而笑了起來，連連點頭道：“好，你很聰明。那你就好好繼續你的實驗，千萬不要被我抓住把柄！”

鐘啓文起身要走，餘珞突然開口道：“鐘少将，好好養傷，多練習一下用左手做事。童攸下次再來找你，就不會只是削掉你一只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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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啓文從兜裏拿出一支錄音筆，冷笑道：“你是不是太張狂了？單是你剛才那句話，我就可以判定你一定是知情的！”

餘珞還是微笑，左手心卻微微攤開，乳白色的小蛇游了出來：“鐘少将，您才是太張狂了。您單獨來審問我之前，有沒有了解過我的異能是怎麽作用的？”

鐘啓文手裏的錄音筆分崩離析成了一堆飄落在地的粉末狀鐵鏽，鐘啓文的臉色極其難看，但還沒開口又聽餘珞道：“如果不是為了讓童攸親自為童阿姨報仇，您現在的樣子應該和那支錄音筆差不多。不送。”

鐘啓文重重地哼了一聲，臉色鐵青地出了房門。

餘珞緊緊抓着衣角的右手此時才松開，胸口微微起伏地喘着氣。鐘啓文從軍多年，雖然本身并沒有什麽能力但總歸有些少将的氣場，餘珞雖然裝作應付得很輕松，但心裏其實緊張得無以複加。

餘珞忍不住擡手揉了揉眼角，長嘆了一口氣。

也許這樣挑釁一個有能力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的人的确幼稚而不理智，但一想到童攸過去二十一年所受的委屈，餘珞就忍不住想要為她出口氣。

如果不是為了讓童攸親手了結這段過去，自己手上再多一條人命又有什麽關系？

次日餘珞被放出了拘留所，但被勒令除了實驗所、食堂和宿舍，其他什麽地方都不準去。

餘珞沒有反抗就接受了，她也知道這是鐘啓文所能做出最大限度的容忍。

餘珞離開拘留所的同一天，所有人類聚居的駐地都收到了童攸的通緝令，罪名是“殺害同胞”。

餘珞不是沒有想過去找鐘啓文理論，但最後還是忍下了。這個通緝令對童攸根本造不成什麽實際性的傷害，只是電視裏偶爾滾動播放童攸的照片時自己看着有些紮眼而已。

轉眼半個月過去，金教授關于喪屍病毒來源的實驗已經接近尾聲。昨天中央終于批下來了三具異能者的屍體，醫務室進行解剖後從三名異能者的腦顱內都取出了晶體。這三枚晶體看上去和喪屍的晶體十分相像，都是通體呈現半透明的血紅色、內部還有複雜纏繞的血紅色細線，但體積卻比普通喪屍的晶體都要小，重量卻要大得多。

餘珞推門進了實驗室，道：“金教授，早。”

金教授道：“早。剛才4號實驗室那邊出了結果，那三枚異能者晶體的密度比锇還大，硬度超過鑽石。”

餘珞問道：“今天要用那三枚晶體來做實驗嗎？”

金教授道：“待會兒要拿一枚來嘗試能不能被喪屍吸收，還有兩枚暫時保存。我們能取到的異能者的晶體太過稀少，必須用在最合适的實驗上。”

餘珞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兩人一同出了實驗室，向關押喪屍的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內，金教授剛把異能者晶體從無菌箱裏取出來，鋼化玻璃後的喪屍就興奮地嚎叫起來，尖利的指甲将玻璃幕牆撓出一陣陣刺耳的響聲。一個年輕男子道：“看來異能者的晶體對喪屍的吸引力非常大，我們投喂異能者血液的時候它都沒有這麽興奮。”

餘珞道：“金教授，貿然讓它吸收會不會太冒險了？”

金教授道：“不用擔心，這是防彈玻璃，它再進化也打不碎的。”

餘珞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金教授将手裏的晶體交給看管喪屍的實驗人員，道：“扔進去就行了，我觀察一下它是怎麽吸收的。”

實驗人員将晶體投進了玻璃幕牆內，那只喪屍立刻嚎叫着向晶體撲過去，抓起晶體直接塞進了嘴裏。

餘珞訝道：“生吞？異能者晶體的硬度不是很大嗎？”

金教授還沒說話，就見那只喪屍身上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血紅色光芒，幕牆外的衆人猝不及防，都立即閉上了眼睛。餘珞雙目被強光刺激得流出生理性淚水，強忍着不适想要看清幕牆內到底發生了什麽，最後卻還是只能徒勞地看見一團刺目的紅光。

大約兩分鐘後光芒漸淡，衆人才能重新睜開眼。

那只輕微腐爛的喪屍的外表竟然已經和人類成年男子無異，除了指甲仍然呈現灰白色、犬牙仍然尖利，其他竟然都和人類一模一樣！

衆人都駭得說不出話，安靜了片刻，室內突然響起了一個嘶啞的男聲：“謝謝……你們……我是第一個完成進化的……新人類……”

這聲音，竟然是玻璃幕牆內的喪屍發出來的！

與此同時，在近二十米高的城牆外，所有喪屍似乎都有所感一般轉向了北京的方向，發出此起彼伏的嚎叫聲。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