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急切,終于急出個頭
三人回到宿舍,沒睡上覺,就打理行裝。
李東瑞一個手提袋,裏面也就幾套換洗衣物,就邵陽拉着箱子和背包,他的筆記本電腦肯定随身攜帶,技術科的人,最不能離開的就是電腦輔助。
郝揚威的行旅,同樣是拉箱,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想必不僅僅是幾套衣服而已。
郝揚威想了很久,他最後放任李東瑞和邵陽的跟随。
李東瑞在支隊那裏,也就是一名小警員,他抓抓小偷什麽的拿手,可讓他分析案件,他根本不行,言廳說,這小子,你讓他跟着吧,當作是帶他一把,郝揚威不用問,知道言廳這是給李家人買面子了。
至于邵陽,他如今就只剩下媽媽,父親在他大學的時候就過世了,家中的老母,好像也挺放心他,畢竟他做的是警察的工作,而且不是一線戰員,多少能安心些。
郝揚威推開車門下去,一大早上,嵪城的幾位領導,都來了,郝揚威上去同胡隊長握手。
“郝隊長,還真麻煩你了。”
郝揚威點了點頭,“這是我該做的。”
他揮了揮手,上車離開。
李東瑞開車,邵陽依舊是坐在副駕駛座上,只有後座的人,占據了兩個人的位子。
邵陽拿起一瓶水往後遞,他問,“郝隊,你回到那邊,所有工作是不是已經安排妥當?”
郝揚威不接瓶子,他睇一眼嘴巴閑不住的技術員,意思是該閉嘴的時候就好好閉嘴,他正在想事情,哪有功夫跟他閑扯。
邵陽吃了個殘羹冷炙,他轉而問李東瑞。李東瑞專心致志的開車,他說,“言廳都幫我安排好了。”
邵陽哦了一聲,他以為就只有自己手上有一封調遣信函。
郝揚威轉頭看着窗外,這都走好幾天了,感覺離俞城,還有很長一段路,不知道是不是急于回去才會有這種煩躁感,抑或是心裏害怕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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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恭少給孔晴蘭寫信,其實不足矣證明他真的安然無恙,如果他還活着,那為什麽,他要費盡心思,制造那種假象,讓另一個人以為他死了,他不在了?難道,就為了安心放手?
郝揚威不自覺的握緊自己的手,他感到惶惑和恐慌,他真的怕,真相不是那樣,而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成空。
每每一想到他,心率都會加快,不管時間過去多少年,不管愛了這個人多少年,從懂得在乎,到一路追尋,他為他,心率從來就沒有正常的跳動過,以前是,現在更是。
邵陽把手上的一瓶礦泉水喝了精光,他半路下車跑去廁所很多次,郝揚威也沒說什麽,可能是考慮到他是傷員,所以縱容了。
李東瑞一路上在觀察後面有沒有可疑的車輛跟随,他張望了無數次,等邵陽發現,他說,“你別看了,他們這會,肯定在俞城等我們。”
郝揚威一雙劍眉微微挑一下,想想這邵陽的腦子,終于開竅了。
祁迦南不是傻子,他當然不會故技重施,一路尾随。
郝揚威一想到回到故地,又是和那些人周旋,眉頭不由蹙起。
這麽多年了,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到了今天,如果還不能明白,那麽他當麽多年的刑警,也算是白當了。
俞城高層,肯定有人在罩着這些犯罪分子,他們究竟是誰,郝揚威未曾深入調查,兩年前,想到了,不敢去做,那是怕,他怕那些人中,有自己的親人在內,甚至是與自己最親密的人有關聯,去年,老記委走了,他親口拜托,作為臨危受命的人,他嘴上是答應了,但作了第一第二步調查,第三步,他還沒有進行下去,尚恭少竟然從俞城來到了巷城,郝揚威為此手忙腳亂,以致最後沒時間追查案子。
邵陽回頭再看沉默不語的隊長,他嘴裏咬着面包,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沉思的郝隊。
邵陽說,“今天下午就能到俞城了,隊長,你看,我們該去哪裏落腳?”直接去警隊,不太合适,再說了,俞城的刑警支隊,有那麽多,是刑偵支隊,還是禁毒支隊?
言廳那邊沒任何指示,估計老人家心裏也有怨念,就這麽放開培養的鷹,多少不情願,況且,郝揚威中途還轉折去嵪城辦事,這辦事的時間,一般都不能定,要長也不長,要短也不短,言廳确實不知道,所以,他回了俞城這邊的某位高層,“我還真不清楚他切确到達的日期,總之就在這幾天。”
他的這幾天,沒有定數,楊嘯挺咬緊牙,他說,“好你個言廳,你就不樂意對吧。”
言廳喝了一口龍井茶,他也不含糊,“要換做是你楊警監,你就這麽走了一位得力幹将,你高興嗎,難道還要我鑼鼓喧天歡送?”
言廳一說就來氣,他心裏疼,他原本還指望着,自己退休以後,底下有一位值得推薦并且引以為傲的下屬,可惜,指望的人,到底是走了,老人家感覺是被剜了心,楊嘯挺笑了,他說,“好了好了,我就不刺激您老了,要是心髒病發作可不好。”
言廳哼了一聲,他挂電話。其實,他老也沒那麽大的怨怼,就是不放心郝揚威。說起來,俞城的政教,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比巷城強上百倍。他們這些做長輩的,一心顧着自己的情緒,就這麽踢着手下幹将,其實這最後的決定,還是在郝揚威,沒人能左右他的意向,人又不是機器,當年郝揚威離開,楊警監還拍桌子呢,今天收到這小子回來的消息,他當然要樂上一樂,以緩解這些年積着的悶氣。
郝揚威一無所知背後的領導都在為自己暗較勁,他此刻坐在車裏,轉頭望窗外,俞城的午後,太陽毒辣,而行車到了堵車路段,等待更是讓人焦躁。
邵陽知道俞城市內繁華,只是沒想到,想象遠不如親眼所見,大氣而磅礴,若是拿巷城來比,那就是縣級和市級相較。
李東瑞接過身邊人遞給的礦泉水,他喝了一口,把剩下的遞回去給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邵陽同志,他說謝謝,邵陽把瓶蓋蓋上,他想,要是隊長也說聲謝謝,那該多好。
郝揚威看了一眼手表,下午的四點鐘,要說也沒有到下班的時間,怎麽路上這麽堵?
這進入俞城內環,都磨蹭了半個小時,竟然還沒走出西區,進入東區範圍。
“隊長,這不會,前面出什麽事了吧,這裏人流量那麽大,有些奇怪呢。”
西區的繁華地段,是商業黃金地帶,這裏是購物天堂,而東區,才是行政區,但要進入俞城行政區,必須經過西區,除非出外環繞路。
郝揚威剛才就為了看一看離開了三年的城市的變化,所以他讓李東瑞從西區穿過,他可沒料到會遇上堵車這種大事,這車子又不是警車,就算他急着出警,也沒辦法橫穿。
郝揚威按下車窗,遠遠的看到遠處的天橋,人流大量湧動,似乎還有警車緊急呼嘯。
邵陽也往窗外擡頭探腦,想着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難不成又是銀行搶劫之類,搞得人心如此惶惶。
郝揚威感覺不對,他下車,李東瑞喊一聲,“郝隊。”
郝揚威回頭吩咐,“你先去局裏報道,我後面跟上。”
他往前快步跑去,第六感覺有時候是沒錯的,至于它的準确性,有時候比DNA鑒定還準。
邵陽也想下車,李東瑞勸,“你身上有傷,別亂來。”
邵陽只能悶坐着,前邊的長龍,長長的一條,雖然筆直延伸,可從頭看不到尾,這一時半會,不可能疏通。
郝揚威跑到了天橋附近,那些慌慌張張遠離的群衆,有人邊走邊往事發地點張望,即使望不見任何,也管不住好奇心。
大家都是往外退,而郝揚威往裏靠,路上在疏散人群的警察,他們攔住往裏走的人。不遠處就是一棟購物大廈,樓下負層,樓上十幾層,這樣的大廈,裏面的人流量龐大,人擠人是正常不過現象。
“先生,大家都在往外走,你也別往裏擠了。”
一名警察在疏散人群,看到郝揚威,他上去,想把人勸走,可是看人家的樣貌,怎麽都和壞人沾不上邊,這以貌取人的警員,耐心極好,話裏是好心的勸告,可郝揚威不聽,他出示自己的證件。
“我是警察。”
他與人流反行,路上還舉着手機拍照的人,有人看見高俊的便衣警官,幾人當即驚呼,郝揚威邊擠過人群邊把證件收起,後邊的幾個女生,一個勁拍下他的後背,這一時刻的警察,才帥氣,平時的報道,多是負面新聞,幾人叽叽喳喳的邊走邊說,她們完全忽視了這旁邊穿着明亮亮警服的警察大叔,他雖然長得不帥,可是他很可愛好嗎?
警察大叔脫了脫帽子,甩了把汗,繼續說,大家不要擠不要擠,都會沒事。
郝揚威靠近了出事現場,還真的是出大事了,120的車燈比警燈更亮,受傷的人員,不是槍傷,而是,炸傷?
他要進入範圍,有刑警又伸手攔住,郝揚威出示證件,他忘了,他是巷城的刑警隊長,卻不是俞城這邊随時可以調度的警員。
檢查證件的人員把證件退回去,他說,“您還是不能進去。”
郝揚威接回自己的證件,他望一眼那幾個滿身是傷的群衆,他們迅速被擡上車,他望着裏面的人影,當無意中掃到從一輛警車上迅然趕下來的身影,他心神一震,脊背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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