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落錯，相退步自絕路

郝揚威拿報告去交，叩了叩門，他先人後聲。

楊嘯廷擡頭看着探進來的腦袋，“這麽快。”

“我們還有其它任務。”

“吃喝嫖賭。”

“我敢嗎？”

郝揚威把報告交上去，他說，“我今晚有事。”

“哪裏都不能去。”

郝揚威嘆氣，“楊叔，你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別說得這麽官方，我又不是不給吃不給你喝。”

“可你總給我時間去了解了解。”

“你想了解什麽？”

郝揚威差點脫口而出，了解那幾個特罪犯。

他比較明智，不說了，再說，估計長輩又要生氣了，這是他辦案多年落下的毛病，那幾個人，就算是親戚首長，他也要去翻底。

楊嘯廷審查了好久，他改了幾處，把報告丢回，“七點的時候交回來。”

“是。”

郝揚威只能回去交差，他想打電話去問，楊嘯廷卻說，“把你手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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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首長，我這是為了任務。”

“正因為是為了任務才沒收，我還不知道你小子的辦事速度，回頭三分鐘就找一撥人問東問西，就你打聽到的那些烏七八糟的信息，可信嗎？”

郝揚威回嘴，“要是不可信，我辦這麽多年的案子，不白辦了？”

“那也許是僥幸。”

“不是，楊叔，我在您眼中就這麽沒用？”

楊嘯廷想了想，他表示，“也不全是無用，至少還會做飯。”

郝揚威額頭上閃電雷鳴，他走出去，他喊着蒼天老爺出去，他在軍營裏翻山越嶺這麽多年，原來就為了今天這一句，做飯還可以，這是要人去自殺？

郝揚威回到臨時會議室，他說，“改了三處。”

尚恭少接過來，他瞟一眼灰頭土臉的隊長，他說，“怎麽了，就為了三處錯誤，被批了？”

郝揚威坐在桌子上，他在毫無知覺的狀态下說，“楊叔說我做飯還可以，其它不行，這不想讓我舉槍對腦袋嗎……”

尚恭少仔細研究着楊嘯廷标記的三處錯誤，他轉頭看了一眼無精打采的警官，耿重峰和尤紹全也齊齊的注目着郝隊長，他們問，“你說你會做飯？”這是他們過了很多年後才反應過來的問題。

而郝揚威，也過了千年後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麽，他說，“沒有，我不是說自己。”

尚恭少也懶得揭穿，估計知道郝揚威會下廚的人不多，最多就是自己和楊叔，郝隊長這人珍惜時間，他沒有時間給別人下廚。

尚恭少根據楊嘯廷的指點，他重新梳理一遍，然後敲定。

等宣布，“就這樣安排。”

他們看看時間，晚上六點半，尚恭少說，“散會吧。”

他邊旋轉上筆蓋邊拿出手機接電話，聲音不大不小，郝揚威聽到是女聲，尤紹全說，“走吧，下班了，我還要回隊裏。”

郝揚威嗯了一聲，聽着轉身面對黑板的人接電話，他跟随大衆出了門，去楊嘯廷辦公室。

尚恭少回過身，本以為，應該還會有一個人等，原來，沒有人了，一個都不會等，都走光了，就落下自己。

淩栖說，“要不要一起吃飯？今天，聽說你不忙？”

尚恭少說，“是少衡跟你彙報的吧，我是不在局裏，可我在外隊忙着，你跟姐姐一起去吧，我就不去了。”他推脫了，可轉回身，才知道，這推脫了，自己等下要去做什麽？

不是說了嗎，等下，我來跟你說那幾個特罪犯的事。

尚恭少關了燈，他拿着報告，去楊嘯廷辦公室，敲門，進去，裏面卻只有一人。

楊嘯廷說，“整理好了。”

尚恭少點點頭，“怎麽，就您一個人。”

“哦，揚威跟着小椅子先走了，說是去買菜，我這幾天，難得想在家吃飯。”

楊嘯廷看了看修改後的三處錯位，他說，“怎麽樣，順了思路，安排明确了，還有沒有其他個人想法。”

尚恭少拉開凳子，他說，“為什麽就選我們五個人？”

楊嘯廷推出一杯茶，他說，“你和揚威一樣，藏不住心裏的疑惑，你們這樣做事，很容易得罪領導。”

“好在我上面的領導，特別喜歡我提問。”

尚恭少就等着答案，其實有很多問題要問，可是一個都想不起來。

楊嘯廷說，“因為，幾個特罪犯很特殊。”

楊嘯廷言簡意赅，另一方面，其實這是一個遮掩的答案，他知道，尚恭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他是想說，您該知道這樣做，我和郝揚威接觸的時間會多起來，我們之間，有可能會重蹈覆轍。

楊嘯廷合上茶蓋，他說，“恭少，你別跟楊叔說，你還在想和揚威之間的可能性。”

尚恭少笑，“楊叔認為我在抱着這種可能？”

“我就是在提醒你，你們不要再錯下去了，你就算不為你爸爸想一想，也該為你們自己想一想，一旦事情暴露，你們身上的警服都要脫下來，到時候，你們別說要并肩作戰、為國為民，就連為自己，也無能為力。”

尚恭少無法想象這個深重的問題，他說，“我知道怎麽做，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楊嘯廷點點頭，“那就好，其實，揚威向我請假過兩次，剛剛還在請，我知道他想出去幹什麽，是想找你出去吃晚餐，可我不希望他抱有幻想，他必須學會死心。”

尚恭少聽着，他無話可說。

“要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好，記得後天執行任務。”

“是。”

尚恭少敬禮，他轉身出去。

尚恭少沒有回家，他直接去國安，加班到十點，然後再回家，一個夜晚，就這麽度過去，靜悄悄地，無人知曉。

郝揚威回到家，進了門，才想起今天有人說的話，他說，“等下，我再跟你說，我來跟你說那幾個特罪犯的事。”

他頓在家門口，鋪天蓋地的失落惆悵，洶湧卷來，像海浪，淹沒上沙灘，卻很快又退下去。

興許，對方也忘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