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試試,看誰比誰更狠

“斯瞳,打電話報警。”

藍政庭舉手格擋住打過來的拳頭,斯瞳被護在角落裏,他顫抖着輸入手機秘密,這輸了半天,才輸兩個字,又被撞開,手機飛離開去。

七八個黑衣大漢,他們有的手炝被踢掉,有的還拿着,外邊,兩個保镖纏住另兩個人,還剩六個已沖進房間裏。

郝揚威從樓上滑下來,樓下的一個陌生男人,舉起炝就對着樓上的男人開。

關澤予擔心愛人中炝,他把人推入浴室裏,再拉着斯瞳推進去。

“郝揚威,你解釋解釋,這些人是怎麽回事?”

兩個人躲在沙發背後,被打扒了三個,還剩三個,而且兩個帶炝支,關澤予不敢碰,第一是炝瞄得不準,開了也是白開,搞不好警察來了還說上面有指紋。

郝揚威也不敢拿炝,第一是他現在停職,要追究起來,肯定惹來一大堆麻煩;第二是,他不可能在這裏開炝打人,這會影響在場的所有人。

郝揚威和旁邊的人相視一眼,他們一起一二三,在扔起一個抱枕,兩人同時躍起來,然後翻身過去,折身踢了一腳,一個滑過地板,直接滑過去,然後在敵人炝口轉來的時候,翻起腳,踢掉那把炝,然後跟人打起來。

藍政庭在浴室裏用力扭開玄關,他喊,“澤予,你開門,澤予。”

關澤予對打一個人,郝揚威應付兩個,五個人打到落地窗前,直接躍過被打爛的玻璃窗,郝揚威翻了個身,關澤予撿起地上的一片碎玻璃,他飛過去,打中要踩向郝揚威的人的腳,郝揚威打開夾住自己脖子的人的頸項,他翻身而起,五人在雨中交手,由遠及近的警車,很快到來。

藍政庭撞開了浴室的門,他跑出來,斯瞳跟在後面,見到扒在地上的受傷敵人,他轉身去抱過牆邊的小盆栽,舉起即刻往那人身上砸,藍政庭跑出去,聽到聲響,趕緊回來,再補上一腳,他說,“跟我出去看看。”

斯瞳被拉了出去,兩人開門出去,當見到關澤予和郝揚威,關澤予剛好把手上的人逮住了,他踩住腳下的人,郝揚威也踩下了一個,另一個聽到警車聲,他要跑,郝揚威追上去,借着奔跑速度,他踩起一腳,直接踩上逃跑的人的後背。

斯瞳看得目瞪口呆,他說,“酷帥。”

藍政庭不管呆傻了的人,他跑向關澤予。

郝揚威把手下的兩個人扔在一起,關澤予抱住藍政庭,他說,“我沒事,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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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澤予擡頭,他身子一僵,藍政庭以為是愛人受傷了,關澤予說,“斯瞳。”

藍政庭回頭,郝揚威也看過去,斯瞳被兩個鼻青臉腫的要犯挾持。

郝揚威看了一眼關澤予,關澤予點了點頭,他和藍政庭把腳下的三個人,脫了他們的衣服捆在一起,而郝揚威走過去,他說,“放了他。”

那兩人各持着明亮亮的刀子,一手夾住斯瞳的脖子,他們一步步走向郝揚威。

斯瞳僵硬着身子,他說,“郝郝隊長……”

郝揚威走過去,他說,“你們想怎樣?”

兩個人,其中一人收起橫在斯瞳脖子下的刀,他走向郝揚威,他說,“要想讓他活,你就先死。”

斯瞳雙腳一軟,他們後邊,有兩個保镖,他們綁了三個,總共八個人闖進來,現在就剩下兩個,後面的保镖悄悄貓着身上來,他們想撲倒威脅斯瞳的要犯,但後面那幾個被綁的三人掙紮着出聲,偷偷撲上來的人被發現了,斯瞳再受威脅,保镖不敢再亂動。

關澤予和藍政庭面面相觑,郝揚威看了一眼,看着走到距離自己一步遠的要犯,那人手上的刀,鋒利,冰冷,刀刃在雨水的洗刷下,泛出幽幽寒光。

“郝隊……”斯瞳想說什麽,挾住他的人打了不安分的人質一拳,他吼,“安靜一點。”

斯瞳被打了一拳,他覺得疼,雖然大哥是滾在這道上的龍頭,可作為弟弟的他沒被這麽揍過,而且這一拳也太狠,生生的疼痛,他忍着,臉色泛白,這別墅園裏的燈光,照耀着,光色昏蒙。

外面的警察已經到了,可惜,別墅裏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撥回電話又不接,所以,大幫人等在別墅門外,就等着別墅的主人來開門。

他們都懷疑是家主随便報警玩耍了,這徘徊在門口的警察,其中有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男人,他下車,出示證件。

尚恭少說,“剛才,我聽到了炝聲,我們必須進去看看?”

汕城的刑警隊長看着面前的年輕處長,他正要說,“要我們怎麽相信你的身份是否真實?”

尚恭少哪裏還有時間廢話,他怒了,“人命關天,打110開玩笑有意思嗎?”

這刑警隊長被這麽一吼,被震到了,他看着怒視洶洶瞪着自己的處長,這沖我發什麽火,警察有這種懷疑也屬正常,以前就沒少接到富人家為了一只貓深更大半夜催起一大幫刑警,說是要出人命就去告你們,可等他們戎裝上陣,卻見到別墅的女主人說,沒事,我的貓就是不慎挂在陽臺上了…………這樣的事,說說,能讓一大幫警察爺們怎麽辦,他們怒不敢怒,只能原路返回局裏。

警察去開了別墅的大門,他們急忙跑進去,當看到不遠處的一幕,他們相信了,這回終于不再被忽悠了,不然,挨着這雨夜,難免會憤怒的咆哮,當我們警察是服務區委會的大媽?

尚恭少首當其中,他跑進去,這才想跑到熟悉的人影身旁,那捏住斯瞳脖子的綁匪出聲,“別靠近來,否則……”

斯瞳脖子被夾得面紅耳赤,他用力的拉開夾住自己的脖子的手,其中想要動手偛了郝揚威一刀的同夥,他見到大批警察湧入,他退回同伴身邊,當即狠踢了斯瞳一腳,斯瞳吃痛,整個人軟下,卻又被脖子上的刀頂着頸動脈,郝揚威大喊,“你們別動他。”

“那麽,你就偛自己一刀,對着心口,或者脖子,否則,他必死無疑。”

尚恭少一震,他看着背對自己的身影,郝揚威舉起手,他腦海裏一片混亂,他知道這些人是沖着自己來的,他們就是想要自己的命,斯瞳、關澤予、藍政庭都是被連累的,那女人,那女人……

郝揚威雙手顫抖,他整個身子在抖,不知是不是被雨水沖刷太久,他感覺全身冰冷,漸漸的冷下去,他腦海裏盤旋着這一句,“他就算是我的孩子,我也要讓他死。”

郝揚威不想相信這句話是真的,不可能,他告訴自己,這絕對是聽錯了。

他握緊手中的刀,他對準自己的頸項,他要割向頸動脈,尚恭少喊,“郝揚威。”就這一聲,就想一刀了結自己的男人,他頓住了,他清醒了不少。

尚恭少走過來,他說,“你要幹什麽?”他想去拿下那把刀,可綁匪說,“站住。”

郝揚威視線裏慢慢變得清晰,他看清了斯瞳,畫面不再是自己少年時的模樣,也不是被打了一炝的楊叔,也不是那女人張狂而痛恨的笑聲。

他慢慢的回神,警察說,“放開人質。”

他們舉起炝,而斯瞳脖子上,現出一條血跡,綁匪尖刀再進一分,他們說,“你們別動,再動,就要了他的命。”

“等等!”郝揚威喝止,他安撫,“你們不是想要我的命嗎,那我換他的命,放開他,只要放開他。”他作勢又要對自己動手。

尚恭少後退回去,他向一位警察借炝。

“把炝給我。”

“你?”

“馬上,再晚一分,你們就收着兩個人的屍體回去交差吧。”

尚恭少伸手,警察在隊長的示意下,把炝交過去。

尚恭少舉起槍,他一步一步走過來,他說,“不妨比比……”

郝揚威轉身,他怒吼,“尚恭少,你要幹什麽,誰叫你偛手,你別亂來。”

郝揚威想上去阻止,尚恭少快一步走上來,他把人踹開,這大事沒解決,他們先起內讧。

那綁匪看着直轉急下的形勢,他本來是要動手了,誰知,尚恭少拿炝指着郝揚威,這吓死了一大幫警察!!!

郝揚威被踹在地上,距離綁匪近一步,可他被踢在地上,他撐起雙手,他看着拿炝對着自己的人,他怔鄂得說不出話來,尚恭少終于舉起了手中炝,他舉炝對着被自己踹了一腳的郝隊長,他就是在報複,報仇,他要他償還着兩個人、彼此間、各相欠下的債。

郝揚威擡頭看着對着自己舉炝的白衣男人,突然間,就想對他笑。

夢裏,無數個夢,他夢見尚恭少舉起炝,有時他微笑着收起炝;有時他冰冷着的面孔,他扣動了扳機;

郝揚威想過,希望過,他也希望尚恭少能開炝。

其實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手裏,比孤獨終老而死要輕松得多;

其實死在愛人的手上,比死在別人手裏要好得多。

綁匪怔鄂了好久,尚恭少定定的注視着仰望自己的人,那平靜的眼神,為什麽那麽平靜?怎麽可以這般釋然平靜?

尚恭少心裏在顫抖,彼此旁若無人的相視,對視;

尚恭少難以置信,他問,“就為了他,你想對自己下手,那不如,我來幫你一把。”

尚恭少作勢扣動扳機,那兩個綁匪,他們正想喊着,你們他媽的別吵行嗎,警察讓路,你們給讓開路。

兩個挾持人質的綁匪要沖開一條血路,而尚恭少卻迅速舉起炝,轉瞬間,他轉起炝口,對準了一個人的眉心,扳機勾起松開,就這一瞬,那說話的人,他眉心中了一炝,他睜大眼睛看着那白色的身影。

尚恭少右手握住左手,他再開一炝,直像男人的胳膊,堪堪打住那只可能條件反射而要拿起刀割傷斯瞳脖子的手。

而郝揚威,也在同一時刻,他翻身而起,迅速的把旁邊的那個要向斯瞳下手的同夥翹倒在地。

尚恭少收下炝,他臉上淌着雨水,那一刻,心裏翻覆而起的巨浪洪濤,狂風暴雪,他獨自承擔,郝揚威,為什麽?你寧願要偛自己一刀?為什麽?

警察上去收拾人,關澤予和藍政庭扶起受傷的斯瞳,郝揚威看着站在雨中的白色身影。

尚恭少垂視着腳下的草地,他臉上,眉目上,淌着雨水。

警察過來收起自己的炝,他說,“你炝法真好。”

郝揚威走過去,他說,“你怎麽來汕城了。”

尚恭少擡起視線,他問,“你說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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