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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你也不要妄想一死了之,這樣,朕不介意屠盡你梁國餘将,同你陪葬!”

“你!咳,咳……”明霖急火攻心,一時間又是咳嗽不止。眼眸中止不住控訴蕭涵的殘忍,然而兩國交戰,又談何殘忍呢?她苦痛的閉了閉雙眸,內心掙紮不止。

蕭涵的話卻還沒有結束:“另外,每一次的失敗,你都得心甘情願答應朕一件事情。當然,不違背道義倫理,你放心。”講完賭約她看着明霖,等了一會,“如何,你敢不敢賭?”

明霖撐着勁,待一陣咳嗽平息,終于道出完整幾字:“我若不賭,又當如何?”

“那也方便,朕便直接命令下去,每日斬殺十名俘虜,直到你願降為止。算起來,千名将士,也夠殺許久了,明将軍可以慢慢的考慮!”說完這話,蕭涵臉上的殘虐之色,不加修飾。

這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賭約,可是明霖卻知道,自己連商讨的餘地籌碼都沒有!她咬了咬自己已破碎幹裂的唇,最終不得垂眸應戰道:“我賭!”

千百将士的性命,背負一身。這賭,她不願,卻又不得不!

“如此便好!”

“你,務必,說話算話!”

“呵,你當知道,君無戲言。”蕭涵笑道,“反倒是明将軍你,可別忘了這約定。”

“……自當記得!”她別無選擇,哪怕是她最不願的事情,事已至此,也是無法回頭。

蕭涵忽然伸手,托在了明霖的後頸上,明霖當即一愣,無比抗拒,“你做什麽?!”

“明将軍喝水難不成躺着喝?”蕭涵皺了皺眉頭,想她真龍天女,喂一個戰俘喝水,竟然還遭到嫌棄。

“我自己來!”明霖努力躲過她的觸碰,好像蕭涵手上的溫度總會讓她回想起先前在牢中的一幕,很是恥辱。可她想獨自起身,又太過吃力,奮鬥的滿頭大汗,才勉強支起半個身來。

蕭涵雖是好意被拒,有點郁悶,想着不管她了,可見明霖這般,她又等的着急,終是二話不說将手伸到明霖背後,微微施力,将她整個人一下子扶了起來。

明霖觸電似的想要避開,人已經坐直了身來,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上除了一床薄衾和裹纏的紗布,別無他物。也就是說,她什麽也沒有穿。

她頓時沒心思去管蕭涵搭在她後背的手,慌忙拾掇着被褥擋在自己的身前,剩下傷痕累累的後背無法遮擋。

蕭涵覺得她這略顯笨拙的動作有些好笑,收回手,忍不住發話,“大丈夫能屈能伸,況且你我均是女人,明将軍實在沒必要這般抵抗。”倔犟過了頭,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明霖聽着她的話,卻不願看她,也仍是不願就着她的手喝水。低頭別扭的接過蕭涵手中的水碗,自顧自的大口喝了起來。

蕭涵心下知道,只是自己沒有處在那個位置上,否則她的反應怕是和明霖差不多少。她們這些背負着國家榮耀的人,最看重的便是尊嚴!

很快,一碗水見底,明霖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角的水漬,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喝足,但固執如她,自然是不會明說的。蕭涵看在眼裏,笑了笑,也是沒說話,接過碗直接讓跟随的小侍又倒了一碗來。

明霖看着再一次遞到自己面前的水碗,有些猶豫。而後終于擡頭往蕭涵瞅了一眼,“不用了。”被清水滋潤過的嗓音恢複清脆,比之之前,聽在蕭涵的耳朵裏舒服的多。

蕭涵先是沒想到她會直接拒絕,畢竟人的本能是無法抗拒的,然而她想了想,還是将水碗收了回來,起身放在案上,“那等會朕讓人給你送些食物來,明日回朝,你好生休息。”

“你這是何意?”明霖顯然對蕭涵突然的友善無所适從,或許鞭笞棍罰都來的直接一些,這種和藹的作态反倒讓她心底一陣發麻。

“明将軍莫要誤會,”蕭涵笑的意味深長,居高臨下的看着明霖,“你早晚是朕蕭國的将臣,朕當然要以禮相待才是。”

明霖指節被捏的泛白,“你休作妄論!”

“哼,是與不是,賭約在此,等結果便知!”

“啓禀陛下,李太醫求見。”帳外忽然傳來士兵的通報,将帳內短暫的僵局打破。蕭涵冷臉收回在明霖身上的目光,“讓她進來。”這個時候,應該是來給明霖換藥的。

李太醫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是禦駕随行的軍醫,很有經驗。明霖昏迷的時候,一切用藥都是由她安排,此時過來,也正如蕭涵所預想的,是來換藥的。

她想蕭涵行了禮,便受命走到明霖的床前,明霖有些防備的盯着她放下藥箱,而後拿出金瘡藥之類的東西,接着就開始試圖扯掉她擋在身前的被褥。

“你做什麽?!”明霖如今就如同那驚弓之鳥,身在敵營,對什麽都是萬般戒備。而且,她厭極了別人的觸碰!

李太醫瞧她不配合,刻畫了些許年輪的臉皺了皺,只得語重心長的安撫,“當然是換藥啊,你這傷若不按時處理好,會潰爛的。”

“你把藥留下便可,我自己可以……”

“這上了藥還得重新裹上紗布,你自己,能夠到後背的傷?”那李太醫倒是沒有直接諷刺她現在重傷在身,其實根本無異于一個廢人,怎麽給自己上藥?

“總之我不要!你走開!”李太醫剛打算再次伸手去扯明霖的被子,明霖便頓時演變成了炸了毛的貓咪,硬是拼盡一股餘力,與她鬥争到底。

從剛才就一直旁觀的蕭涵,終于邁着步子走了過來,擺擺手示意李太醫先在一邊候着,無所謂的承接明霖轉接而來的怒意,“你就那麽害怕別人看到……”蕭涵故意将尾音拉成,頗有趣味的盯着明霖每一個微妙的表情變化,“你身上的那個烙印?”

明霖腦中一嗡,愣愣的看着她,好像自己一直努力隐藏的秘密被人面不改色的公諸于衆,“你……”她早該想到,自己先前昏迷,身上衣物盡失,還有哪裏是沒被看到的?

蕭涵本也沒有幾分把握,然而明霖的反應卻恰好證實了她的擦測,不由興致高漲,“說說,梁國皇帝是怎麽玩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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