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麻煩

墨臨和盧青山花了半個小時的功夫把關于巫術的書全挑出來了, 看天色将晚,他們還急着去黃桃村了解兩年前村民溺水的事。

盧青山一邊把書打包裝進紙箱子裏,一邊跟老爺子說:“爺爺,你這些書我借用幾天。”

老爺子下棋正下到盡興:“拿去吧, 別忘了再給我拿回來...将軍!哈哈哈...”

盧青山把書抱進汽車後備箱裏放着, 和墨臨一起驅車前往黃桃村。

此時圖書館裏,陸望把硬盤插在電腦上, 用搜索功能排除掉無關信息, 電腦自動搜索的空隙, 他拿起手機, 想給大家點杯奶茶提提神。

“看看想喝什麽?”陸望把手機遞給童嶼。

童嶼接過來, 随意點了一杯加椰果的珍珠奶茶, 選擇糖度的時候, 一條微信忽然跳了出來。

秦豐:【陸哥, 最近怎麽沒見你出來玩?】

秦豐:【我沒記錯的話, 明天是你生日吧!怎麽, 不打算請客聚一聚?】

童嶼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頓了一下,手機忽然自動鎖屏了。

“你手機鎖屏了。”童嶼把手機還給對方。

此時陸望正盯着電腦屏幕, 眼睛迅速浏覽過一行行檢索列表:“密碼是990909, 自己開。”

童嶼:“密碼設得這麽随便?”剛說完,他忽然反應過來, 今天是9月8號,難道陸望這家夥是99年的?

陸望擡眼看了他一眼, 笑着說:“怎麽樣,是不是很好記?”

童嶼:“我記你的密碼幹嘛?”

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兩下,手機屏保亮了起來,鎖屏上血淋淋的圖騰看着格外紮眼。

童嶼皺了皺眉:“你怎麽還在用這個屏保?”他的手指停在鎖屏的界面上, 有些下不去手,于是把手機遞給陸望:“幫我備注一下,珍珠奶茶加椰果...三分糖。”

陸望接過手機的時候愣了一下,眼睛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好一會才說:“童寶,我發現這圖倒着看也是一張人臉。”

童嶼:“倒着看?”

陸望把手機旋轉了180度,湊到童嶼面前:“這圖倒過來看,像不像一張笑臉?”

童嶼盯着陸望遞來的手機,仔細看了一下,确實像陸望說的,這張圖倒過來後,變成了一張驚悚的笑臉,原先的龇牙咧嘴的臉,旋轉了半圈,變成了人臉額頭上的發飾。

童嶼:“還真是,這圖騰有點意思!”

由于拍攝的視角是固定的,圖騰的圖案又非常複雜,他們能看出龇牙咧嘴的人臉已經很不容易了,再看這張圖片的時候,大腦已經先入為主了,因此沒有發現這張圖倒過來看會是一張完全不同的臉。

陸望把跟劉警官說了這個事,劉警官看過之後也覺得這張圖另藏璇玑,立即掏出手機給嚴科長彙報了他們的新發現。

“這兩個實習生可以啊,居然發現了我們沒發現的細節,值得表揚!”

嚴科長在電話裏表揚了一通,劉警官也對他們兩個刮目相看:“我還以實習生都是來混日子的,看樣子你們兩個不一樣,加油幹,我看好你們!”

陸望和童嶼對視了一眼,朝他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

童嶼心說:這家夥笑起來可真傻!

墨臨和盧青山到黃桃村的時候天已經開始變暗了,和盧青山說的一樣,黃桃村似乎沒幾個人,許多良田都是野草叢生。

沿着三米寬的水泥馬路開到了一個分叉路口,墨臨停了下來。

普通的村子裏,就算看不到人也有狗吠聲,他們一路開過來,硬是沒聽到一聲狗吠。

“這村子該不會沒人吧!”盧青山推開副駕駛的車門:“墨老師,我下去看看。”

盧青山走近一戶人家,透過老舊的門縫往裏張望:“喂...有人嗎?”

透過門縫,他看到一個挺大的院子,院子裏有一棟獨立的三層小樓,小樓的每一間門都緊閉着,沒看到人影。

他擡頭看了一眼四周的圍牆,圍牆大概有兩米高,上面纏了一圈帶刺的鐵絲。

院子像是被打掃過的,按理來說,應該有人住才對,可人去哪了呢?

“有人嗎?”他又喊了兩聲。

墨臨從車裏下來,站在馬路邊眺望四周灰蒙蒙的景色:“應該是出去了,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味道?”盧青山嗅了嗅:“這味兒聞着...有點像二氧化硫啊!”

盧青山說完朝四周望了望:“哪家人放鞭炮了?”

“這個點應該是吃飯的時間。”墨臨說:“村裏可能有人請客吃飯。”

太陽一點點沉入地平線,黑暗吞噬整片大地後,不遠處的一戶人家亮起了燈,在一片灰蒙蒙的夜色中,像一盞燈塔,給兩人指明了方向。

“走,去看看。”墨臨快步上了車,開車沿着另一條蜿蜒的水泥路向前行駛。

車開了不到兩分鐘,停了下來。

面前的這棟四層高的樓房修在地勢偏高的位置,房子和水泥路之間有一個小坡,小坡上鋪滿了黑色的石子,在車燈的照射下,馬路和黑色石子上落着許多紅色的鞭炮和炸飛的紅紙。

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鞭炮爆過的味道。

院子裏挺熱鬧的,裏面的人有說有笑,什麽聲音都有,估計全村的人都來這家吃席了。

墨臨按了一聲喇叭,立即有幾個小男孩沿着黑石子鋪成的路往下跑,一個個看起來都格外興奮。

“誰回來了?”一個大點的孩子喊道。

似乎車燈有些晃眼,孩子看不清車裏的人:“是不是志叔叔?”

一聽到大孩子喊志叔叔,院子裏又跑出來幾個小不點。

剛才喊志叔叔的大孩子一下子跳到了墨臨的車窗旁,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他往車窗裏看了一眼:“不是志叔叔?”

小男孩臉上的笑褪了一半:“你是誰?”他看了看墨臨,又看了看墨臨身側的盧青山:“我沒見過你們!”

帶孩子的老婦人沿着小坡一路跑下來,一邊跑一邊吼道:“都回去吃飯,瞎跑什麽?!”

老婦人看見路邊停着車,便問:“誰啊?是吳志嗎?”

墨臨心說:看樣子這吳志還挺受歡迎的,老人小孩的第一反應都是竟然都是他。

墨臨關好車門下了車,掏出了自己的刑警證:“我們是警察。”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夜空中傳來此起彼伏的蟲鳴聲。

“警察?”老婦人一臉驚的問:“警察來我們村幹啥?”

她說完往院子裏瞅了一眼,壓低聲音問墨臨:“是不是誰犯法了?”

墨臨見時間不早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有個叫孫強的人,兩年前溺死在自家池塘裏,你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不道,不認識!”老婦人說完拉着自家的小孫子進了院子。

進門之前還朝他們看了一眼,眼神很怪異,像是被人觸動了某種禁忌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墨臨正打算進院子,從院子裏走出來一個女人,體型有些微胖,個子應該有一米六以上。

女人穿着粉色的碎花連衣裙,穿着一雙拖鞋從坡上走下來。

她直直的走到兩個人面前:“我爺爺今天80大壽,你們有什麽事問我,他老人家心髒不好,受不了刺激。”

“孫強是你什麽人?”墨臨已經從女人的口中聽出來了,這個孫強多半和這家人有點關系。

不然好端端的,老人家為什麽會因為孫強受刺激?

“他是我前男友。”女人說:“這裏不方便,我們進車裏說吧。”

女人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盧青山去了車後座,車窗升起來,隔音效果很好。

“兩年前我和孫強談戀愛,我倆都挺認真的,本來打算結婚的,結果他忽然掉進了自家的池塘裏...孫強不會游泳,那天晚上又剛好趕上打雷下雨,沒人聽見他喊救命,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見過這個嗎?”墨臨把圖騰的照片遞給女人。

女人拿起來看了一眼:“這紋身我肩膀上就有一個,我和孫強談戀愛的時候一起去紋身店紋的。”

墨臨那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那你道這個紋身的含義嗎?”

“含義,沒什麽含義,就是覺得看着挺酷的,孫強當時拿着圖讓人照着紋的,他沒跟我說過這個紋身有什麽意義。”

墨臨:“孫強平時愛看書嗎?”

女人回憶了一下:“他不怎麽看書,不過家裏有幾本老書,平時也沒見他翻過,怎麽了?”

“書還在嗎?”

“早沒了,他的遺物全燒了,村裏的老人說,他死得不幹淨,所有東西都要燒掉。”

“死得不幹淨?”墨臨有些疑惑:“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是村裏迷信的說法,你們聽聽就好了。”女人說:“我從來不信這些東西。”

墨臨:“不介意的話,說來聽聽。”

女人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村裏的老人說孫強被人奪了陽壽,死後會化成厲鬼回來報複,還說我八字太硬,克死了孫強...他明明是溺死的,怎麽會是我克死的呢,簡直是胡說八道!”

女人說到這就覺得生氣:“那些老人就道胡說八道,這件事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村裏閑言碎語很多,搞得我兩年沒敢回家!”

女人似乎被這件事影響到了心情:“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還有事兒嗎,沒事兒我回去了!”

“能留個聯系方式嗎?”墨臨說:“後面可能還需要找你了解情況。”

女人見墨臨長得挺好看的,雖然看起來比自己小很多,但很有男人味,他對待帥哥,态度一向很好。

女人在墨臨手機上存了自己的電話,還給自己備注好了名字:吳婷。

墨臨和盧青山開車回了刑警支隊,盧青山把裝着書的紙箱子抱回墨臨的辦公室,兩個人把書一一攤開,整整52本書,每本的厚度都超過了一厘米。

童嶼和陸望也過來一起查找資料。

“你們在圖書館查得怎麽樣啊?”盧青山問。

“還行吧,有幾個候選名單已經送去夢警官那了,今天只查了五家圖書館。”陸望翻開一本老書:“按這個速度,明天應該就能查完。”

“那還挺快的。”盧青山說:“真希望蘇達和林曉曉沒事...”

“蘇達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又能打,會沒事的。”陸望安慰道。

童嶼沒說話,認真的翻書。

時針很快就指向了淩晨2點,他們三個誰也沒有心情回去睡覺,實在困了,就靠在沙發上休息一會,醒了繼續找資料,比期末考試的前一天還要用工。

墨臨的辦公桌上全是書,對面坐着兩個實習生,沙發上還躺着一個,咖啡已經見底了,他倒是不怎麽困。

童嶼翻完一本書,沒找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他仰起頭活動了兩下脖子,打算出去接杯咖啡。

陸望端着杯子和他一起出去,盧青山沒抗住,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

咖啡機前已經站了兩個人在排隊,童嶼看着陸望,忽然想起來,今天好像是陸望的生日。

“你先接吧。”童嶼淡淡的說。

陸望心說: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了。

正接着咖啡,警局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由于此時很安靜,那尖銳的來電聲顯得格外刺耳,童嶼聽着這鈴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女警接起電話,過了半分鐘,她挂了電話,撥通了另一個電話:“隊長,有人報警,垃圾場發現一截腐爛的殘臂......”

兩人聽見這個電話,互相對視了一眼。

陸望:“你說會不會是倉庫女士的屍塊?”

童嶼的第一反應和陸望一樣:“但願是。”

到目前為止,警察還不道兇手分屍的意圖究竟是什麽。

淩晨四點半的時候,顧原全副武裝的帶着一截腐敗的右上肢回來了。

右上肢被放在解剖臺上,難聞的味道充斥在解剖室的每一個角落裏,童嶼和陸望帶着口罩進了解剖室,盧青山剛睡醒,半眯着眼睛跟着他們進去。

他剛走到解剖室門口,就差點被這濃烈的味道給帶走,扶着玻璃門差點就吐了。

“卧槽,這味兒可真大!”盧青山立馬戴了雙層口罩,這一下,他徹底沒了睡意。

解剖臺上躺着一截右臂,和左臂比起來,腐爛程度更誇張,大大小小的蛆蟲爬滿了整個手臂。

手臂都已經出現了嚴重的液化,手指的斷端和手臂的斷端腐敗最嚴重,才一會兒的功夫,解剖臺上就流了一灘深褐色的屍水,臭味愈發濃烈。

顧原觀察了這節手臂,雖然還沒有驗過DNA,但直覺告訴他,這只手臂和之前發現的手臂應該來自同一個人。

手指同樣被人用電鋸切割過,切割的工具看着像同一種電鋸。

腐敗的手臂上有一塊金屬手表,在解剖室的燈光下反射着暗淡的銀色光澤。

“上回是鑽戒,這回是手表。”陸望說:“兇手到底什麽意思?”

物證科的劉警官正在給殘肢拍照,他放大照片,仔細看了兩眼:“阿瑪尼的手表...我記得這款手表好像叫‘滿天星’,表盤上鑲了水鑽。”

“怎麽又是鑽?”嚴吉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他幽幽的說:“兇手究竟想表達什麽?”

此時墨臨推開玻璃門,帶着口罩走了進來:“從地理位置上看,前後發現的兩只手臂分別位于倉庫的西側和東側,兩只手臂上又存在類似的物品,如果兇手藏屍存在規律,那麽其他屍塊很有可能藏在倉庫的北側和南側。”

顧原已經全副武裝了,正準備解剖手臂,聽到墨臨的分析後,他擡起頭:“理由呢?”

墨臨:“因為不管是巫術還是玄學,都喜歡講究左右對稱,既然左臂和右臂存在對稱關系,那麽可以大膽的猜測,其他屍塊也存在對稱的關系。”

盧青山覺得墨臨分析得很對,心說:墨老師才看了幾本書,這麽快就入門了!

“墨老師說得沒錯,在古代,這叫風水!”盧青山解釋道。

“風水”這個詞聽起來很荒誕,可一旦兇手這麽想了,那荒誕也變成了不荒誕。

嚴吉拿了張岩海市的地圖,把倉庫的位置和發現手臂的位置都标記了出來,然後連接兩個手臂的位置,做了一條直線,之後,又在直線上做了一條中位線,倉庫的位置正好位于兩條直線的交點。

嚴吉覺得,這應該不是巧合,這也太對稱了點!

如果把東西南北的元素加進去,那麽垂線通過的地方,極有可能就是埋藏其餘屍塊的地方。

大半夜的,嚴吉帶着人兵分兩路,出了警局。

剩下的人繼續留在警局裏找線索,早上五點鐘的時候,王岳帶着人回來了:“蘇達的手機找到了,你們不道蘇達的手機密碼?”

盧青山盯着物證袋裏的手機愣了一下:“沒找到蘇達嗎?”

王岳實在是太渴了,先灌了半瓶水,才說:“這手機被人放在15米高的鋼爬架上,害我們找了半天...我們的人在鋼爬架周圍找了很久,沒有看到蘇達的影子。”

盧青山看了看童嶼:“你記得蘇達的手機密碼不?”

“好像是0開頭的。”童嶼說。

盧青山也想了想:“我只記得好像有個3...”

他閉上眼睛仔細回想,最終什麽也沒想起來。

陸望:“蘇達生日是什麽時候?”

“好像是3月16號。”盧青山眼睛瞬時睜大了:“你們試試031620。”

王岳隔着物證袋,輸入了031620,手機解鎖成功,在場的松了一口氣。

手機的電還有90%,後臺有幾個程序還沒關,最後一個界面是蘇達和林曉曉的聊天界面,最後一句話是蘇達發出去的:【你別走,把話說清楚!】

林曉曉沒回他。

看發送的時間,是周日晚上11點15分,也就是林曉曉扔掉蘇達獨自跑開的時間。

“這手機你們先拿着。”王岳說:“如果蘇達的家人打來電話,你們接一下。”

童嶼接過手機,表情凝重。

早上六點的時候,童渺給童嶼打了個電話:“哥,我感冒越來越重了,感覺快死了!”

童嶼:“你沒吃藥嗎?”

童嶼:“沒藥了,學校後門出不去,外賣也送不進來,哥...救我!”

童渺說完最後一個字,喉嚨一癢,咳了出來,越咳越厲害,像要斷氣了一樣。

現在藥店都沒開門,童嶼記得書包裏還有上次陸望給他買的藥,上次他就吃了兩顆,剩了一堆,可以先送過去應急。

警局離三中只有兩公裏的距離,童嶼在街邊掃了一輛共享單車。

騎到後門的時候,他被保安攔了下來。

“幹什麽的,這裏不能進!”

“送藥。”

“在本子上登記班級和名字,讓人來取。”

童嶼寫好之後,保安又确認了一遍:“童渺,高一(5)班是吧...把藥放這裏就行了,打電話讓她來取。”

童嶼給妹妹打了個電話:“藥在保安室放着,你拿一下。”

之後他騎車回了警局,回去的時候,警局一堆人在辦公室裏吃早餐,每個人都是一臉疲憊的樣子。

吃完早餐,童嶼坐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他實在是太困了。

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兩下,童嶼醒了過來,看了一下時間,早上八點。

剛才振動的不是他的手機,而是蘇達的手機。

他拿起物證袋裏的手機,解了鎖。

是陌生的號碼發來的短信,這串號碼看着很奇怪,毫無規律,還很長一串。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應該是一條垃圾短信,但由于是蘇達的手機,他還是點開看了一下。

打開第一條短信,上面寫着:【我聽見了。】

他還沒明白過來,緊接着第二條短信就跳了出來:【三中,高一(5)班,童渺。】

童嶼看到這幾個字之後,臉色都變了,他放下手機,沖了出去。

如果兇手真的在手機上裝了監聽,那他一定道童渺要下去取藥,說不定兩個人已經見過面了,兇手究竟想幹嘛?

陸望從洗手間回來,看見辦公桌上放着蘇達的手機,緊接着,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童嶼打來的。

童嶼:“兇手在手機上裝了監聽,你處理一下!”

陸望:“你怎麽道有監聽?”

童嶼:“看蘇達的短信!”

童嶼說完就挂了電話。

陸望點開短信,看到了兇手發來的消息,他頭皮一緊,立馬撥通了童嶼的手機:“先別着急,學校有保安,問題不大,別去送人頭,先回來!”

他一邊說一邊往王岳的辦公室走:“童渺的電話打過了嗎?”

“打了,沒人接!”

童嶼很着急,已經急得失去了理智,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馬上去學校,只有看到童渺他才會安心。

陸望擡手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剛剛上課,給童渺班主任打電話,先別沖動,在路邊等我。”

班主任的電話他早就打了,但也沒人接,童嶼忽然想起來,送妹妹去住校的時候,留了妹妹室友的電話。

他在通訊錄裏翻到了一個叫唐芯的女孩,撥了過去。

“喂,哪位?”

“我是童渺的哥哥,童渺她現在在哪?”

“在教室呢,要她聽電話嗎?”

“麻煩把手機給她,我找她有急事兒!”

“喂,怎麽了哥?”話筒那邊傳來童渺沙啞的聲音。

聽到童渺的聲音,童嶼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腳一撐,把單車停在了路邊:“怎麽不接電話?”

“昨晚沒充電,手機沒電了,我已經吃過藥了,這會兒困得不行。”童渺說。

“童渺,你給我聽好了。”童嶼鄭重其事的說:“最近千萬別和不認識的人接觸,不管男女,也別出學校的大門!”

“有必要嗎哥,我都住校了,你也太誇張了吧!”

童渺第一反應是:我哥又在發什麽瘋?

童嶼一和童渺說話就上火:“兇手已經盯上你了,不想死的話就在學校老實點!”

“哥你開什麽國際玩笑,兇手有毛病?他盯我幹什麽?”

“早上給你送藥的時候,被兇手跟蹤了。”童嶼盡量把問題說得嚴重一點,好讓童渺引起重視:“他已經見過你了,正想方設法的去找你。”

“哥...”童渺有些無語:“我道你不想讓我出校門,但也不至于這麽吓你妹妹吧,我要上課了,不說了!”

童渺把電話摁了。

這種時候挂他電話!

童嶼氣得一腳踢在街邊的石階上,再打過去的時候電話又被挂了。

童嶼坐在石階上,才發現自己的腿一直在抖。

陸望騎着共享電車停在童嶼前面:“童渺沒事吧?”

童嶼搖頭,看上去非常沮喪。

此時的童嶼已經陷入了自閉。

他又想起了之前的事。

都說一件事是巧合,兩件事是巧合,事情發生的多了,就不叫巧合,叫命中注定。

媽媽因為給他打電話而出了車禍,蘇達和林曉曉因為他發生了争執,現在,童渺又因為他陷入了危險中。

可能他真的是天煞孤星,只要活着,就會給周圍的人制造麻煩。

陸望見童嶼不太對勁兒,把車停在路邊,坐到童嶼旁邊:“是不是又瞎想了?”

被陸望猜中了心思,童嶼擡起頭看着陸望,汗水沿着額頭往下流淌,他喘着粗氣說:“你怎麽來了?”

陸望笑了一下:“這不是擔心你嗎?萬一遇到兇手,怕你這細胳膊細腿打不過。”

童嶼站起身,把單車調了個頭,冷冷地說:“我不想別人因為我惹上麻煩。”

陸望也把電驢調了個頭:“什麽叫麻煩,兄弟之間不說麻煩!”

童嶼踩着單車往前騎,陸望騎着小電驢跟着:“朋友之間不就是有來有往嗎?我不怕你麻煩我...”

只怕你連麻煩都不想麻煩我。

兩人并排騎着,童嶼出了一身汗,陸望側着頭看他:“我載你回去吧,騎車多累啊!”

童嶼不肯停下來,黑色的短發被風吹得飄揚起來,汗水蒸發的速度趕不上産生的速度,身上背上全是汗水。

童嶼的腦門有點暈,他幾乎一整夜沒有休息,剛才又着急上了頭,此時風一吹,太陽穴的位置有些隐隐作痛,以至于他聽見陸望說話就覺得心煩。

他再也沒有心情騎車了:“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我不喜歡你在我周圍像只蒼蠅一樣轉來轉去!能不能放過我?!”

陸望聽到這句話,心頭緊了一下。

什麽叫像只蒼蠅一樣?

他嘴角的笑容瞬間沒了,左手按住剎車停了下來。

童嶼踩着車超過了他,并且越騎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路口轉角處,像甩瘟神一樣甩掉了他。

“原來...人家只把你當一只蒼蠅...”

陸望冷笑了一聲。

童嶼回到警局,給自己灌了一整瓶礦泉水,不道為什麽,對陸望說了那句話後他反而更心煩了。

沒來由的,無處發洩的心煩。

盧青山見他回來了,問了一聲:“你妹妹沒事吧?”

童嶼繃着臉說:“她在上課。”

盧青山:“陸望呢?他不是出去追你了嗎?”

“不道。”童嶼把空的礦泉水瓶子扔進垃圾桶裏。

“隊長已經道監聽的事了,正在查信號源...”盧青山說:“這個兇手相當猖狂,感覺像是在逗我們玩兒!”

童嶼用紙巾擦掉額頭上的汗跡,覺得頭疼得要炸了,他徑直去了洗手間。

站在鏡子面前,看着滿臉通紅的自己,緊繃的神經終于舒緩下來。

還好妹妹沒事,不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陸望騎着小電爐路過一家藥店,把車停在了路邊,進藥店買了幾盒感冒藥。

回警局之後,他把裝藥的塑料袋系在了童嶼的書包上,然後低頭盯着童嶼的書吧。

喜歡一個人挺難的,想讓童嶼喜歡上自己更是難上加難,人生就是這樣,處處充滿驚喜,又處處存在遺憾,既然人家對你沒那種意思,就算了吧!

陸望在心裏安慰自己,不難受是不可能的,但他比較樂觀,他嘗試過了,也盡力了,但事情還是無法控制,那就順其自然吧!

陸望走到廁所門口,正好看見童嶼從裏面出來,頭發濕濕的,臉也濕濕的,他正想問一句,想了一下,還是算了,人家都嫌你煩了,就別在這讨人厭了。

陸望身子一側,進了洗手間。

劉警官見圖書館快開門了,收拾好電腦坐在車裏等童嶼和陸望一起出發。

他在三人拉的群裏發了一條消息:【準備出發了。】

沒一會兒,童嶼過來了,他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上車後一直在低頭發短信,他給童渺發了長篇大論的短信,等童渺下課了就能看到。

兩分鐘後,陸望走過來拉開車門,看見童嶼坐在後排,他想了一下,沒上車,走到副駕駛,把電腦和設備抱起來,挪到了後座。

童嶼眼也沒擡,一直看手機,手機新聞都浏覽完了,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陸望坐上副駕駛,系好了安全帶。

往常話多的實習生今天一個字也沒說,看着像是吵架了,氣氛有些冷,劉警官看了一眼陸望,又透過後視鏡去看童嶼,察覺到氣氛的确有些微妙,他咳了兩聲。

沒人理他。

一個上午,這兩個實習生硬是沒說一句話,搞得他有些不自在。

物證科的群裏一直有人在說話,嚴科長沿着地圖上的中線一路找藏屍點,到現在還沒找到,群裏一堆人吐槽,都在說兇手在逗他們玩兒!

童嶼在過濾8月25日的借閱信息時,發現一個叫吳志的人下午6點半來圖書館借走了三本書,分別是:《易經》、《地藏菩薩本願經》和《巫道》。

童嶼把這個人标記成了紅色,然後趕往下一個圖書館。

忙了一整天,到了下午的時候,童嶼覺得有些頭暈眼花的,上廁所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臉很紅。

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好像又感冒了,确切的來說,是上次感冒根本沒有好透。

還有最後兩家圖書館沒有檢查,再堅持一下。

他在額頭和背脊上撒了點冷水,坐回圖書館,繼續查找人員信息。

就這麽堅持到了最後一家圖書館,劉警官準備收攤的時候,童嶼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晃動。

很暈,非常暈,比喝醉了酒的感覺還要暈。

他的額頭一直在出汗,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故作鎮定的走到圖書館門口的時候,感覺陸望的後腦勺都在飄。

這個世界變得軟綿綿的,腿也使不上力氣,童嶼沒注意到腳下的臺階,一腳踩空了,朝正前方的人撞去......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頭頂挂了個輸液瓶,液體一滴滴流入右手靜脈,額頭有點痛,他伸出左手摸了一下,沒摸到皮膚,倒是摸到了一塊紗布。

他差不多已經道剛才發生了什麽,應該是自己暈過去了,然後被人送來了醫院。

反正不是劉警官送來的就是陸望送來的。

童嶼打量了一下這間病房,病房裏只有一個床位,對面挂着一個超大的電視機,右側還有一個茶幾和小沙發。

很明顯,這是醫院的VIP病房。

他從床上坐起來,沒找到自己的手機,于是盯着那瓶即将輸完的液體發呆,正在考慮要不要把針頭提前拔了。

牆上的時針已經轉到了8的位置,窗外一片漆黑,醫院樓頂的紅色發光牌匾映的窗口通紅。

門上的把手轉了轉,有人推門進來了,童嶼側過頭,看見陸望手裏提着外賣。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書今天入V了,為了感謝小可愛們對凡範er的支持,凡範er将抽取2個幸運讀者,每人獎勵5000點晉江幣,活動詳情見抽獎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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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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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