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玉虛洞天

花魚向玉清大帝提前告假回洞。玉清大帝思及洞天向南灣的小魚準了花魚。紫微為了證實花魚就是銀子，囑咐南子好生守宮，也不管玉帝的禁制，跟在花魚的祥雲後面。

“玉清大帝要在天界呆幾日？”算好日子，免得撞上熟人。

“說是要回去看魚師兄的花開滿園。想來魚師兄的春花要開了。嘻嘻。”花魚低頭看着手裏的一捧紫薇花，魚師兄一定開心極了。越想越高興，花魚加快了回洞的速度。

玉虛洞天在天之南的南瀑布下。三千弱水筆直而下。花魚和紫微直接穿過瀑布卻絲毫沒有沾到水珠。要知道，這道瀑布不是一般人進得來的。紫微在天界這麽久也從未到過玉虛洞天。

“到了洞天不要随便走動，跟着我就對了。不然，”花魚跳過身子，恐吓着：“我那些師兄可不是吃素的。呵呵。”花魚陰笑着再退一步消失在對面的瀑布中。

紫微也跟上。一腳邁出，真是別有洞天。

青山綠水，茂林修竹，五彩蝶飛，花鹿親和。

花魚抱住一只梅花鹿就開始絮絮：“想我沒？魚師兄過得好嗎？”

梅花鹿搖了搖腦袋，嗅了嗅花魚手裏的紫薇花，正想食一口，就被花魚護在了懷裏。

“這是魚師兄的。”做了個鬼臉，花魚朝着小道奔去。

紫微感嘆着是什麽人能得到花魚如此青睐。若花魚果真是銀子，那花魚口裏的魚師兄一定得提防着，免得壞了千年的相遇，不知又得賠上幾千年的等待。看着花魚急迫的腳步，紫微大步跟上。

花魚蹑手蹑腳的靠近向南院內的輪椅，一下子撲上：“魚師兄，我回來了。這是我從天界給你帶的。”

一捧紫薇花遞在魚師兄翻看的書冊上。

靜了會兒，魚師兄才問道：“天界好玩嗎？”

花魚轉到輪椅的前面蹲着搖頭。

“那什麽地方你才覺得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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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魚趴在魚師兄的腿上：“這裏。呵呵。有魚師兄的地方，花魚才會覺得是最好玩的。”

“誰在門外？”魚師兄察覺到有外人，警惕着。

花魚才想起：“是一只花妖。”

“花妖？”魚師兄笑臉盈盈：“花魚終于有朋友了。”

花魚撇着嘴，歪了腦袋：“紫薇，進來吧。”

誰的心一顫，一枝紫薇花滑落。

“在下紫微，唐突了。”紫微光看見輪椅瞧不見真人，加重了對這位魚師兄的興趣。

“魚師兄，魚師兄。”花魚搖着魚師兄的手臂。

魚師兄才回過神：“小院簡陋，讓你見笑了。”

紫微掃視一周，層層疊疊的花架，林林總總的花卉，看來真是一位愛花人。“花期到了，想必一定絢麗多姿。”

“過獎了。花魚，我累了，想休息。帶着你的朋友逛逛洞天。”還不等花魚反應魚師兄就搖着輪椅進了屋。

花魚失落的拾起掉在地上的紫薇花：“難道魚師兄不喜歡？”

紫微上前安撫：“不是人人都喜歡紫薇花。你喜歡嗎？”

曾經的對話，曾經的記憶。紫微期待花魚的回應。

花魚晃了下花枝，嬉笑着：“喜歡。”

看到花魚由衷地喜歡，紫微的心安了。

“我帶你逛逛洞天吧。”

得到想聽的，紫微欣喜着：“好。”

“這裏是向南灣，魚師兄一個人住的地方，記熟了。”花魚囑咐着指指點點。

千年的追思，千年的追悔，終于等到了救贖的機會。孤苦等你千年又何妨。紫微側目看着花魚的一颦一笑，用心聽着花魚的一言一語。

“哇，還是向南灣最舒服。”花魚躺在綠草坪上，看着白雲飄過湛藍的天空。

紫微躺在花魚的一旁，時不時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你什麽時候拜在玉清大帝的門下？”紫微開始追溯。

花魚開始沉思：“記事了就在玉虛洞天了。師傅看着我可以修習了，就讓我搬離向南灣，住進主堂。”

聽了花魚的話紫微才确定是玉清大帝救的銀子，也只有玉清大帝有這個能耐了。紫微又腹排着玉帝是個騙子，害苦了我千年。

“噗。”

第一次聽見紫微笑出了聲，花魚湊近了問：“笑什麽？”

紫微觀察着靠近的花魚，雖然樣子變了，但是那股精靈氣依舊在眉目間。帶着笑意，紫微不禁靠近了花魚。

突然感到一熱，花魚才發現是紫微的唇，信子企圖還想撬開自己，一個敏捷，花魚推開了紫微站起，怒氣沖沖，指着紫微的鼻子罵道：“你在幹什麽。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紫微也站起了身，打量着瘦小的花魚，開始埋怨着玉清大帝沒有好好照顧花魚，怎麽不長個。

“笑，居然還笑得出。”花魚憤懑的甩了衣袖就開始往回走。

紫微連忙上前補救：“我錯了。”

花魚看着一臉笑意的紫微，這是錯的樣嗎？“哼。”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紫微欣喜的繼續跟上，想着這麽愛生氣，還是沒有變。

花魚一路沒有給紫微好臉色，停在向南院，“這段時間你和魚師兄一起住。”

“你呢？”紫微木楚楚的站在花魚的身邊，依舊笑意不減。

“我回主堂呀。我還要修習的，不能私自外住。你是只妖精，住在魚師兄這最安全。”看着紫微一副賊樣，花魚真是後悔帶他進洞。沒能讨好魚師兄還被偷吃了。

“你在關心我。”紫微走進一步。

花魚連退三步：“打住。老實在魚師兄這呆着。我的房間是最右邊間。”

能住在花魚住過的地方紫微覺得失之桑榆，收之東隅。

但是花魚越看越覺得紫微的笑意透着古怪，想着還是及早抽身為妙，便道：“我先走了，明天再來。”

“明天，什麽時候？”真是分分鐘都不想再離開了，紫微迫切着。

花魚苦惱着：“習完功課就來。”

“好，我等你。”

看着紫微充滿期待的眼神，花魚真不想大打擊紫微說自己只是來看魚師兄的，和你無關。但是師傅教導過，不能傷了有期待的人。

愁苦的花魚揮揮手，轉身不帶走一片情絲。失而複得的紫微揮揮手，守望着花魚消失的身影。

院裏，一支水瓢正在空中一點一點自己舀水澆花。

心情極好的紫微上前拿過水瓢：“我來幫你。”輪椅上的魚師兄沒有拒絕。

一層一層，一盆一盆的澆完，紫微放好了水瓢，轉身，才第一次正視了這個在花魚心裏極重要的人。

膚色不均的肌理就像是炭黑、蒼白随意拼湊而成，大塊小塊遍布在看得見的地方。腿上枕着一本書，雙手放在輪椅柄上，面色沒有表情。凝視久了，紫微開始替這人曾經的遭遇疼惜。卻又不想露了悲憫之色傷了他的自尊。

可是紫微的打量已經讓魚師兄很不高興。

“你是紫薇花妖？”魚師兄問的平淡無奇，卻讓紫微有種被嘲笑的感覺。

紫微還沒回答，魚師兄已經轉了輪椅背對着：“不用回答了。花魚的房間在最右邊，其他房間不要亂走動。我不喜歡被人打攪。”嚴肅的語氣，落寞的離開。紫微油然生憐。

推開花魚的房間，竹床白幔，素雅幹淨。

夜半無眠，千年來養成的習慣。

紫微推開門看見魚師兄也在院內仰望星空。

“魚師兄也睡不着？”紫微走近發現魚師兄腿上的書依舊是那頁。

魚師兄被人擾了賞星空的興致正想轉動輪椅回房被紫微攔下：“可以問魚師兄幾個問題嗎？”

魚師兄擡眼，紫微略帶一笑，極其敷衍。

“你想知道花魚的事？”

紫微笑得尴尬卻沒有否認。

“可是我不想告訴你。”魚師兄不屈于威武繞開紫微。

“你不想站起來嗎？”紫微的話讓魚師兄停了輪椅。

紫微得逞繼續：“我讓你站起來，你告訴我有關花魚的一切。”

“若我說這要耗掉你上千萬年修來的元神精力，你也願意？”

紫微毫無怨言：“只要你說，我即刻渡給你。”

魚師兄惋惜着：“可惜我不稀罕。”

不被誘惑的魚師兄繼續開動輪椅，紫微一閃擋在了前面道：“你就甘心一輩子呆在這裏不再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

魚師兄哂笑看向紫微：“你第一眼看見我不就被我的樣貌吓住了。敢問我這副尊容怎麽出去見人。站不站起來又有何妨？”紫微啞語。

魚師兄轉守為攻：“難道你要為我繕容，或是找一副樣貌擋住我的醜相。那就不必了。我真的不需要。向南院很好。足不出戶，我已甘心。”

魚師兄再次繞過紫微回屋。

紫微自甘失禮看着魚師兄緊閉的房門，思慮着為了花魚，對着某人似乎過激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