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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一下。”
我調整好情緒,對着門外回應了一聲。
本來我是打算不出聲裝死。
怎奈何白濑已經摸到了這裏,說明他肯定知道我在這家旅館休息。
而且他敲門敲得這麽大聲,到時候說自己裝睡的話,明顯就侮辱人智商了。
“你快一點。”門口白濑放棄了繼續敲門,大概是在等我。
我把蠟燭還有老鼠屍體踢進了床下,然後把衣服穿好,用毛巾将臉上的血擦了幹淨。
【咔——】
一開門,我就看見白濑那張好似大意失親媽的黑臉。
他手上拿着易拉罐裝的啤酒,皺着眉頭将我打量了一邊:“你去看過醫生了?”
白濑手上的啤酒應該是在樓下的售賣機買的。
“是的,我下午看過醫生了,是邊緣街區的醫生;不過他好像是游醫,給我治療完手臂和鼻子之後就拎着醫療箱離開了。”
我不動聲色的回答,順便邏輯缜密的撒了個謊。
就怕這貨到時候受傷了,去找我嘴裏的「醫生」,我上拿給他整醫生?
白濑聞言,遲疑的看了我一眼:“你……手臂不是骨折了麽?還有你從哪裏知道的醫生信息?”
見狀,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其實日脫臼——至于醫生,是我向擂缽街的居民打聽得來的,順便給了他們小費。”
“你身上有錢?”白濑擡頭看了我一眼,随後皺着眉頭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陰陽怪氣道:“也是,沒錢的話怎麽住旅店呢?”
“我也不想浪費錢住旅店。”我從善如流,臉上帶着一起自卑和憂傷。
“只不過我的落水引發了咳嗽,我有肺炎歷史,我擔心在集體宿舍會傳染給大家——咳咳……”
我臉色鐵青的轉頭咳嗽兩聲,用袖口捂住了嘴巴。
“靠!”
白濑見狀,馬上露出痛苦面具,後退兩步。
“算了,本來就是中也要我來找你,确認一下你的安全。”
肺病雖然讓白濑後退兩步,但是他臉上沒有露出太意外的表情;
大概是貧民窟裏面小孩得個肺病比較常見。
“我這次來,主要通知你一件事情。”
白濑将啤酒放在了門口的消防箱上,他擺正了身姿,雙手插兜,那雙深色的虹膜認真的看着我。
“在骸塞河岸邊的倉庫你有了解麽?”
白濑聲音低啞,他壓低了聲線。
“不了解……”我茫然虛弱的搖了搖頭。
骸塞……
這種奇怪且充斥着賽博朋克的詞語,很容易就讓我聯想到橫濱租界——擂缽街旁邊那個巨大的黑塔。
也不知道那個醜東西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難不成霓虹想人造個5a風景區來收門票?
“啧!”白濑聽了,十分不耐煩。
關于那個醜陋塔,他連解釋似乎都懶得給我解釋,直接撓了撓後腦勺說道:“明天,我們要去那個倉庫裏取點東西,你淩晨四點記得過來集合;你要是來的早,沒準還能拿到一把沖鋒木倉。”
“呃……”這個白毛小兒似乎要拉着我火拼。
且目前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
政府,商人,還是本地?
我眼神無聲從他那張稚嫩的臉上飄過,聲音輕輕。
“我們要去「取」什麽東西呢?”
白濑:“嘿嘿。”
少年笑了笑,露出了自己鋒利雪亮的牙齒。
說到「取」,他似乎非常興奮,一雙深色的眼眸中閃着兇光粼粼。
“你看看這是什麽?”
白濑舉起右手,他的右手上帶着一塊勞力士黑水?鬼;
銀色的表盤上在旅店昏暗的燈關下閃着暧昧的黃暈。
“這可是高級貨——”白濑得意的朝着我炫耀着手表。
他可能想看到我沒有世面的驚訝表情。
而事實上,他的确做到了。
“呃……”我瞪大了了雙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的手表。
這塊黑水鬼手表如果是真的話,在專櫃售賣,大概150萬日元左右。
當然從不正當市場交易出去,肯定買不了這麽多錢。
即便是這樣,也是一筆不小的金額。
白濑作為貧民窟的居民,他的手表極有可能不是正當來路;這大概和他口中「倉庫中的東西」有關。
那麽問題就來了,有着這樣的金錢來路,羊的各位為什麽要在那種地方抱窩?難不成擂缽街土地資源有限?
就算這樣,他們都有木倉了,就不能搶個幹淨、大一點的地方來住麽?
白濑:“那裏是港口黑手黨的走私倉庫,昨天有消息稱剛剛到了一批「洋酒」,要是能把它「取」來,在黑市上售賣……你也能得到一塊這樣的手表。”
少年将袖口拉好,目光不明的盯着我,聲音充滿了誘惑力。
“黑市是個桃源鄉一樣的地方,什麽都有;各種高檔的手表,滿目琳琅的珠寶,還有趁手的熱武器……話說回來,你那麽小,應該還沒有品嘗過上百萬日元的紅酒吧?”
說罷,他的手輕輕的扶上我的肩膀:“柚杏,明天過來吧……這件事情不要和中也說,因為最近我們和港口黑手黨局勢緊張,那家夥總是疑神疑鬼的。”
“我絕對不會和中也說的。”我面色平靜的将白濑的手從我的肩膀上扒拉下來。
他聽到我的話,臉色不錯。
“但是我的身體真的非常不舒服,我怕明天參加行動不在狀态,拖各位同伴的後腿。”我語氣一變,好似寒風中的柳枝。
說罷,我幹脆将身體像軟塌塌的史萊姆一般靠在門口:“下次吧,下次叫上我,我一定會去的。”
白濑一愣,似乎沒想到我能整這麽一出。
随後一抹憤怒在白濑的臉上出現。
“既然加入了組織,有些事情你是無法逃避的,你躲得了這次,下次可就未必!我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就讓你好好休息一下——給我記住,享受了保護就要付出你的責任和義務,懂不懂?”
白濑兇狠的看着我,語氣警告。
“還有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和中也說,如果要是他知道了,不管是不是你告訴他的,我都會第一個來找你算賬!”
他用手指狠狠的點了點我的肩膀,把狠話放下之後;
白濑将沒喝完的啤酒低素質的撒在了通道的地毯上,似乎想給我一個下馬威。
“哼!”
然後白濑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拉上了兜帽離開了。
……
我在白濑離開後的三個小時以後同樣離開了旅館。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
距離白濑他們的行動時間只有四個小時。
在夜幕中,我像一只鬣狗,嗅着鼻尖那股暗藏腐爛的芳香,穿過一個又一個小巷,走過一個又一個臺階,我找到了它們。
那是一個潮濕陰冷的下水溝。
水溝周圍長滿了鐵鏽一般的青苔,一股股黃色的濃水還有發黑的鮮血在混濁的水溝中格外明顯。
在水溝的正中央,癱着兩條可憐巴巴的狗屍。
一頭應該是哈士奇,另一頭有點像薩摩耶。
它們的身體潰爛,無數瑩白色的蛆蟲在其皮毛間穿梭游蕩。
我看到的那個哈士奇,它的雙眼緊閉,狗眉皺的很厲害,似乎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面對恐懼的事物,它仿佛人類一般死死的閉上了雙眼逃避一切。
我從口袋裏拿出了鋒利的水果刀。
這一次只做了片刻的心裏準備,我毫不猶豫的用手上的水果刀貫穿左手手中。
先是灼燒一般的疼痛,随後整個手臂好像腫了一樣都開始脹痛。
“嘶……”
忍着疼痛,我将水果刀慢慢的拔了出來。
鮮血從掌心的傷口處緩慢低落,粘稠又濃厚。
恍然間,我看到在那鮮血之中,張開了密密麻麻的小眼睛。
它們似芝麻般大小,有着紫色的瞳孔,那是我的眼睛顏色。
【嘀嗒】
鮮血低落在狗屍之上。
“這個世界對于你們來說很不友好。”
我開口喃喃自語,沾滿鮮血的手顫抖的摸上腐爛的狗頭。
“但是回來吧。”
“以赤血使徒的名字回來吧。”
【白日堕落,赤血焚心……】
【赤血之下,倒行生死……】
碰!
兩條狗屍炸裂出來了鮮紅色的血花。
奇異的是,那血花不是腐臭的、漆黑的。
相反,它是鮮紅色,宛如彼岸花,又好像鮮紅的綢緞,在黑夜中熠熠生輝,無比絢爛。
“汪汪……”
兩團鮮紅色的血漿在空中蠕動抱團,時不時有狗吠聲傳來。
最後這兩團血漿宛如面條般纏繞沸騰,又好似章魚觸手似擴張,蔓延。
在這兩團血色中,我看到了人類肺膜似的結構,閃爍之間它們就好像肺部呼吸一般一張一縮。
到最後……
兩團血肉模糊的肉瘤在我的面前緩緩落下。
“汪汪!嗷!”
肉瘤中央有一個類似于口?器的東西在朝着我嗷嗷叫,它親昵的上前一步,用濕漉漉的皮膚蹭了蹭的我的指尖。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它就是那只薩摩耶。
而另一只正在不斷撞擊牆壁打滾的,應該是那個哈士奇。
“聞聞這個,薩摩。”
我将空了的啤酒瓶放在了肉瘤面前。
“這上面在三個小時之前有一個人類持有過,上面有他手指的溫度,唾液的氣息。”
【嗅】
薩摩湊上前來,用大概是鼻尖的部位拱了拱易拉罐,蹭的易拉罐上都是血。
“在四個小時之後,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我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薩摩的表皮,露出了微笑。
“幫幫我,我要知道「倉庫」的位置。”
“嗷嗷!”
薩摩聲音開朗清脆的叫了兩聲,伸出了宛如蛇一般的長舌頭。
……
【您的狀态:理智】
【您的技能:赤血使徒】
【您的裝備:紅衣之女】
【您的金錢:1萬8千日元】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不要吝啬評論嗚嗚嗚!
這張是明天噠,提前發一下,蹭蹭玄學嘿嘿!
還有……
各位爹,兒子想喝營養液……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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