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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地下的那些紅袍人在小許狂歡之後，他們便安靜的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什麽。

在那之後，芥川龍之介看到了芥川銀組織他們似乎在唱歌。

他們帶着幾頭豬，聲音嘹亮的歡樂歌唱，過了一會又開始手拉手圍着鐵籠跳舞。

“呃……”芥川銀這副模樣讓芥川龍之介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芥川龍之介的大腦終于反應過來了。

自己妹妹這副模樣，就像是這個組織的直接參與者——或者說是領導者也不為過。

她從頭到尾都表現的非常主動，身上沒有一絲一毫被脅迫的痕跡。

對比那其他紅袍人，他們看上去對芥川銀都非常恭敬。

“呃……”為什麽會這樣……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麽？

芥川龍之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手中已經冒出汗液，但是他卻無心管理這些不适的感覺。

少年一會感覺樓下的少女不過是披着自己妹妹人皮的怪物。

但是一會又感覺那女孩的神态語言，動作習慣，還有說話的音調都和自己妹妹一模一樣——這不可能是別人，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但是……為什麽小銀會跟着這幫瘋子做出這種事？

不……

芥川龍之介的眼瞳在眼眶中不斷的顫抖着，渾身起了一圈的雞皮疙瘩。

為什麽——小銀會帶着這幫瘋子對那個叫柚杏的女生做出這種事。

還要割破那個豬的喉嚨……之後柚杏變得像一頭牲畜一樣癫狂的鑽進沒有任何東西的籠子裏。

等等……割破豬的喉嚨？

“……。”

芥川龍之介的身體僵硬住，少年單薄的脊背緊緊的貼着冰冷的鐵皮。

他擡着自己的脖頸，小心翼翼的往樓下看。

只見，在剛剛豬豬被謀殺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攤血與土泥濘在一團的痕跡；早以不見那頭白豬的屍體。

而在另一邊，芥川龍之介看見了那群紅衣瘋子正圍城一圈，拎着豬的耳朵，讓它們與他們一起跳舞。

沒有比這更獵奇的畫面了。

一頭……兩頭……三頭……

芥川龍之介在心中默數着豬的數量，然後他驚悚的發現——活豬的數量沒有變。

“蛤？！”一時間，少年甚至感覺自己記錯了牲畜數量。

“嘶——”

還沒有等芥川龍之介重新數一遍的時候，鐵籠的方向傳來了一聲似人非人的咆哮聲。

“啊！”少年定睛一看，就發現沖進籠子裏的柚杏低着自己的腦袋，慢慢悠悠的從籠子裏爬出來了。

她身上那條鮮豔的紅裙子下擺被撕裂，露出了纖細的大腿，雪白的皮膚上滿是淤青和皮下出血——看上去好像和什麽東西在裏面打了一仗一般。

“哈哈哈……”

芥川龍之介聽到了柚杏饕足的輕笑聲。

下一刻，女孩在衆人的注視下，露出了自己滿是血的下半張臉，還有那雙金燦燦宛如led燈的大眼睛。

“哈哈哈——”

粉發女孩鮮血淋漓下的嘴巴裏是森白的牙齒，她那張不像人類的眼睛似乎充斥着滿足和得意。

女孩從地上慢慢的站起來，仿佛要擁抱衆人一般，張開了自己的雙臂。

“趁現在，動手吧，同學們。”

在這個時候，芥川銀發話了。

【同學？】

芥川龍之介聽到這個陌生又熟悉詞彙，好半天沒有回過神。

緊接着，少年就看到了四個強壯的紅衣人走上前，将柚杏用躺平的姿勢架在了自己的內側肩膀上。

芥川銀用銀色的刀将柚杏兩邊的手腕劃破。

鮮紅的血液順着少女雪白醒目的手腕源源不斷的流了下來。

兩個紅袍人見狀，連忙拿着手中的陶罐走上前，跪在地上接柚杏手上流下來的血。

“以紅衣之女的名義，上江洲柚杏将交換自己血肉裏蘊含着的強大力量——來作為房間的地基。”

芥川銀聲音嘹亮的不得了，生怕這附近的人聽不見。

“在聖堂二樓，鮮血會謀殺敵人，帶給命運之人給多的靈感，引領他們進入天土。在三樓，鮮血會讓我們在睡眠中得到寧靜；如我們再醒來前死去，鮮血會如母親一樣愛撫我們的靈魂。”

黑發女孩帶着笑意，指尖輕輕的點着陶罐，那種語氣就好像在和自己親密的朋友交談日常，讓人不寒而栗。

“在四樓，鮮血會關照我們的一切，保證我們不會在恐懼中迷失理智和激情。在五樓——鮮血會讓我們溝通紅衣之女沙耶牁伽，為我們帶來更多的指引或者關照。”

講到這裏，芥川銀明顯是進入了亢奮狀态，她振臂高呼。

“同學們——去東京吧，去尋找更好的咒靈，更優質的咒物——總有一天，紅衣之女龐大的身軀會降臨這裏，帶我們步入天土的！”

少女慷慨激揚的喊到，一米三個個頭愣是被她渾身的氣場撐到了一米八，還是站在演講臺上的那種。

“夠了！”

芥川龍之介終于忍不了了。

他整個人太陽穴爆起青筋，在鐵皮屋頂上暴怒的吼了一聲，直接開大從上面跳了下來！

【碰——】

一時間場面塵土飛揚，宛如兜裏揣着兩包水泥粉的青春期少年在村口鳳舞九天。

“呃……”這回輪到紅衣人們傻眼了。

在混沌的塵土之中，他們看到了一個穿着黑色長衣服的單薄少年，帶着滿臉猙獰的怒意。

他身後是三四條狂亂飛舞的黑色長蛇，每一條長蛇的頂端都連接這一根黑色獸頭，兩眼冒紅光，看着要多邪乎有多邪乎。

紅衣人們：“……”

這，這是異能者吧？

這異能，天生的好苗子啊。

“呃……”幾個紅衣人相互對視一眼，默不作聲的繼續提起趴在地上的白豬，準備唱聖歌，蠱惑芥川龍之介。

“停下吧，靈感越低的人越對這些東西抗性高。”

芥川銀擺了擺手，讓身後的紅衣人們停下了動作。

“銀！你給我過來！”

芥川龍之介此時明顯很憤怒，他渾身狂亂飛舞的異能宛如長滿荊棘的藤條，看上去氣勢淩人。

少年眼中殺意猛增。

他打算把在場所有除了妹妹之外的拿着瘋子怪物全都殺了。

自己的妹妹不應該和這種邪惡的、令人作嘔的東西混在一起！

把他們都殺了，這件事情無論是什麽……都在今天到此為止吧。

“哈哈哈……”

就在此刻，被架在紅袍人身上的柚杏發出了一段陰冷詭異的笑聲。

她慢慢的從四人的身上，用一種扭曲的動作擡起脖頸，眼鏡蛇一般冰冷的黃眼睛陰恻恻的盯着芥川龍之介，笑着露出了森白且沾滿血絲的牙齒。

【殺了——他。】

給我滅口。

柚杏張開了自己的嘴巴，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談話間，她的嘴巴裏面竟然吐出一條細長的蛇信子！

“？！！”柚杏這副怪物樣，讓芥川龍之介渾身上下宛如爬滿螞蟻一般不舒服，整個人像貓一樣炸了毛，兇狠的瞪着柚杏。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芥川龍之介怒吼。

【——】

這簡單的詞語就好像是一個信號，所有的紅袍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身體僵硬、轉頭一動不動的看向芥川龍之介。

“啊！！”芥川銀也慌了。

少女平靜面孔上出現了破綻，她猛地轉身奔向柚杏的方向；

漆黑的長發和鮮紅的衣擺就好似黑暗中綻放的大麗花。

“請交給我！敬愛的導師，我會處理好一切！今天的事情不會有任何人知道，請放過我的哥哥！”

小銀卑微的請求道。

“呃……”柚杏那雙宛如冷血動物一樣的黃眼睛安靜的看着芥川銀，沾滿血的下巴失去了笑容，變成了一條直線。

“呃……”小銀的冷汗順着額頭滑落，心髒宛如打鼓一般砰砰砰直響。

【——】

終于，柚杏慢慢的閉上了雙眼，她就好似休息了一般，慢慢的将頭顱僵直的躺回了原處。

“呃……”芥川銀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現在，就是處理哥哥的問題了。

“哥哥，你要去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彙報給港口黑手黨聽麽？”

“他們會殺了我，你不在意麽？”

少女走到人群前方，哀傷的看着芥川龍之介，高聲的詢問道。

“呃……”芥川龍之介默聲不語，雙眼緊張的看着周圍刺眼的一圈猩紅，全身的肌肉進入緊繃狀态，身上的異能也蓄勢待發。

這根本不是告不告訴的問題，他現在就想把這些獵奇的東西都給殺幹淨。

這種群體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就是讓人不适。

“哥哥，我能理解你追随太宰先生的決心，你為什麽就不能理解我呢？”

芥川銀繼續問道。

芥川龍之介：“那能一樣麽！”

這群人看着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等等……

好像太宰先生……

不對！

少年險些被自己的思想給帶偏了，他用力的搖了搖頭，似乎讓自己集中注意力！

太宰先生起碼是個人啊，這幫東西還不知道是什麽牛鬼蛇神！

芥川銀：“哥哥，我從小都沒有像你提過什麽要求……是時候了，包容我一次吧，不要在傷害彼此了。”

……

小銀和他哥哥的具體對話我沒有聽全部。

因為我的胃中還消化着新鮮的咒靈，這幾只咒靈的味道沒有港口黑手黨大廈那只咒靈的味道好。

如果說上次那個是魚子醬牡丹蝦，那麽這次就是韓國炸雞。

我舒服的躺着，安靜的閉目養神，那邊小銀不知道和她哥哥說了什麽，她哥哥的表情逐漸變得呆滞，掙紮，痛苦。

到最後，她哥哥芥川介還是芥川龍，似乎妥協了——身上的異能宛如黃鳝一般無力的攤在地上，軟綿綿的。

在那之後，我被弟子們用同樣的方式送回了港口黑手黨。

今天真是滿足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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