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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太宰治所料,當二人帶上咒力眼鏡之後,在監控攝像頭中,開始出現了一種截然不同的畫面。
上江洲柚杏一進來,鈴木一郎和她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接下來,鈴木一郎朝着天花板打了一個響指;
整個監控攝像頭的屏幕,在他的響指下,發生了不明顯的空間波動。
【這個是「賬」,能夠屏蔽普通人視線的咒術,在之後的時間中,我會教給你。】
鈴木一郎的聲音在監控的音頻中,格外清晰。
“呃……”屏幕外的太宰治和森鷗外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死死的盯着屏幕。
尤其是森鷗外,冷漠的臉龐逐漸開始翻騰而上冰冷的殺意。
“森先生,您是從哪裏找來了這個「寶貝」詛咒師。”
太宰治調侃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但是森鷗外明顯沒有這個心情和他扯皮。
“安靜,太宰君。”
森鷗外冷冷的說,深紫色的眼瞳在陰暗灰冷的監控室中更加鬼魅瘆人。
“呃……”監控設備管理人員安靜的坐在這兩位師徒面前不敢說話,雖然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明明這個監控錄像和之前沒有區別啊。
【上江洲小姐,請把這個吃下去,我要測試一下你的咒力。】
在攝像頭的畫面中,鈴木一郎将兩面宿傩的手指拿出,放到了上江洲柚杏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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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監控中的視角看去,鈴木一郎那雙清俊的眼睛滿是貪婪和惡意,他期待而猙獰的看着上江洲柚杏,恨不得她下一秒就将手指吃下去。
“呃……”當森鷗外看到鈴木一郎遞給上江洲柚杏的手指之後,他的面孔逐漸變得不可置信,甚至是有些驚愕。
就好像,看到了什麽不應該存在于此的東西一般。
這個手指,在咒術界臭名昭著,它的名聲,甚至是異能界的森鷗外,都有所耳聞。
兩面宿傩的遺骸。
特級咒物……
為什麽,這樣危險的東西,會出現在橫濱?
【老師,請問還有別的方式麽?】
上江洲柚杏細聲細語的開口,态度平靜而好奇,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不對,她就像一個普通的求知者和學生一般,對剛學的東西好奇的不行。
“命令下去,把鈴木一郎控制住。”
“暫時先不要驚動上江洲柚杏。”
太宰治拍了拍監控人員的肩膀,示意他從座位上離開。
如果上江洲柚杏吃下了兩面宿傩的手指,百分之八十她根本活不下來,現在的上江洲柚杏另有其人。
能承受兩面宿傩咒骸的人一千年都出不來一個。
但是如果上面的猜想成立,上江洲柚杏吃下了手指,被成功受肉,但是為什麽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難不成被身體裏的咒靈控制住了?
不管怎麽樣,房間裏死者的身份,太宰治更傾向于是上江洲柚杏。
“等等,太宰君,不要着急,接着看下去。”
森鷗外搖了搖頭,制止了工作人員的離開。
如今鈴木一郎實力不明,能拿出兩面宿傩那種級別的咒物,說不好他還有什麽壓箱底的東西沒拿出來,能不要直接沖突最好不要直接沖突。
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将咒術界的人引到橫濱,将他帶走或者殺死。
【這個是專門為女性咒術師設計的測試方式,不過因為過程比較殘忍,已經被淘汰放棄。】
鈴木一郎将手中的玻璃罐遞給上江洲柚杏,因為他們二人身體站位的原因,屏幕外的人看不清他手裏拿的到底是什麽。
下一刻……
【滋—滋——】
屏幕之上突然開始電流混亂。
“蛤?”
“應該是同樣屏蔽類的咒術力量,這種力量正在幹擾,或者加強鈴木一郎覆蓋在監控上的能力。”
太宰治帶着眼鏡,認真的看着屏幕。
“這種力量,說不好是誰的。”
上江洲柚杏,或者鈴木一郎,都有可能。
【——】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大傻比?】
女孩歪了歪腦袋,說出了和她不符合形象的話語。
她的聲音溫和而親切,一點也聽不出不高興,或者涵蓋着殺意的地方;就好似如同朋友之間的聊天。
溫柔的就像平常的上江洲柚杏一般。
最後一刻,太宰治和森鷗外看見上江洲柚杏将手指和罐子放在了茶幾上,背對着他們,慢慢走向鈴木一郎。
而鈴木一郎的臉上,開始露出了詭異的表情。
鏡頭變成了一片猩紅色。
“呃……”太宰治擡頭去看森鷗外的表情。
然後他看見森鷗外上半張臉全部被陰影所覆蓋,根本看不出什麽表情。
啊,森先生,這是生氣了呢。
上江洲柚杏,你還挺能藏。
“把監控快進。”
森鷗外雙手背後,皺着眉頭看着太宰治,聲音冰冷而不容拒絕的命令道。
在黑暗中,森鷗外那雙深紫色的眼睛沒有一丁點高光,殘忍而冷酷。
現在森鷗外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太宰治自覺沒有整活,或者去說一些不中聽的話來激怒他,乖乖的坐在監控屏幕前操作起來。
【——】
經過了差不多十五分鐘的紅光之後,監控攝像頭前亮了起來。
太宰治自覺停下來快進。
“呃……”少年盯着眼前的屏幕,沒有出聲,瞳孔慢慢縮小。
屏幕中,整個房間一片狼藉,滿目都是刺眼的猩紅色,大片大片的血跡以一種炸裂似的形态噴射在牆壁、天花板上。
鈴木一郎用一種扭曲的姿态躺在地上。
他的脖頸處和肩膀差不多完全分離,中間少了一大坨肉,只剩一片薄薄的皮膚連接着他的脖子和肩膀。
而他的天靈蓋被殘忍的先來,露出空蕩蕩的顱腔。
上江洲柚杏穿着一身飄逸的白裙站在窗戶前。
她惬意的用手撐着下巴,低頭看着窗外,似乎在打量什麽。
過了一分鐘之後,她轉過身體,露出了一身猙獰的血跡。
女孩的臉上基本被血覆蓋了百分之八十的面積,尤其是她的嘴和下巴。
她面無表情的從鈴木一郎的屍體上跨過,仿佛那裏躺着的不是一個死人,而是一頭死豬。
随後上江洲柚杏視死屍如無物,淡定的坐在沙發上給自己燒水泡茶喝。
這期間,她還從鈴木一郎的身上找了檸檬糖來吃,順手把從對方褲子裏摸出來的錢收進了自己的裙袋中。
随後,在太宰治和森鷗外的注視下——
上江洲柚杏頂着一身血,一邊吃糖,一邊喝茶,坐在沙發上開始刷起了短視頻。
随着短視頻那種讓人心煩的吵鬧聲響起,她可能是看到了自己感興趣的事物,時不時還笑一兩聲。
等刷視頻刷起勁之後,柚杏便換了一個姿勢、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這個剛滿十四歲的女孩,就這樣,和屍體共處一室半小時,期間看都沒看鈴木一郎一眼。
【咚咚——】
房間外響起敲門聲。
“蛤?”上江洲柚杏往門外看了一眼,在那之後,整個監控畫面又紅了起來。
大約過了五分鐘,監控攝像頭恢複了明亮的視線。
房間變得煥然一新——就連鈴木一郎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對着玻璃收拾自己歪歪扭扭的領帶。
上江洲柚杏和鈴木一郎并肩出去,和女行政人員進行對話。
之後這個會客廳就空了下來。
“呃……”太宰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視頻中詭異出現的紅色,還有上江洲柚杏謀殺鈴木一郎的手段,他目前都沒有頭緒。
但是不得不說,今天看到的東西真的讓他有些意外。
用意外可能都不算誇張。
太宰治活了 這麽久,第一次感受到「驚悚」二字怎麽寫。
那是一種渾身汗毛都豎起來的感覺,好像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黑暗中悄然的窺視他。
好幾次,太宰治都覺得自己好像和視頻中上江洲柚杏那雙冷血的紫瞳對上。
沒錯,只能用冷血來形容上江洲柚杏。
太宰治自認為不是什麽好人,他從小到大也見過形形色色的惡人:有殘忍的惡人、膽怯的惡人,會狡辯的惡人,還有瘋狂的惡人。
而上江洲柚杏。
她這種行為,已經不是人了。
殘忍變态的将同類的屍體摧殘成這個模樣——看鈴木一郎脖子的傷口,看看上江洲柚杏的下半張臉;
太宰治感覺上江洲柚杏八成是把鈴木一郎給活活咬死的。
再看看脖子上少的那一大塊肉,還有顱腔中謎之失蹤的大腦。
太宰治的胃中開始泛起惡心的酸意。
對着被自己殺害的死屍,還能從對方的口袋裏拿出糖來吃,一邊吃還一邊刷視頻。
這種行為,只能證明上江洲柚杏是個殘忍至極的嗜血瘋子;對同類的共情能力非常低下。
殺個人跟殺只雞對她來說沒有什麽區別。
就這麽一個殘忍的心理變态,在森鷗外跟前,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一般蹦蹦跳跳,裝的什麽事情都沒有。
即便是發生了咒術事件,森鷗外都對她手下留情,沒有追責。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沒有顧慮的殺人,沒有一點道德觀念的惡魔,在港口黑手黨這種魔窟中,完美的僞裝成了一個小白兔。
沒人知道她想幹什麽,也沒人知道她的能力是什麽。
“現在怎麽辦?抓了她?”
太宰治謹慎用詞,一擡頭,他就看見森鷗外陰森而鐵青的臉色。
森鷗外:“……”
“太宰君……”
森鷗外陰郁的開口,眼瞳慢慢朝着太宰治掃了過去。
“抓她?”
“你去抓好不好?”
森鷗外的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暗色下那雙紫眼睛宛如霓虹燈一般射着恐怖的血光。
“森先生說笑了,我這麽柔弱的智囊形選手,做這個好像有些不太合适啊。”
太宰治難得示弱。
主要是上江洲柚杏的能力不确定,能力的體系也不确定。
目前情況下讓他去當這個撕破臉皮的選手,他不樂意。
太宰治可不想死的像鈴木一郎這樣體面蕩然無存,像一塊血抹布躺在地上。
最後被上江洲柚杏用不知名的能力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活着本來就挺痛苦的了,為什麽死還要選一個這麽痛苦的死法,弄得自己黏黏糊糊。
“現在鈴木一郎還在原來的地點對吧?”森鷗外冷靜的說道。
太宰治:“是的呢。”
男人背着手,慢慢走到監控室門前,他朝着太宰治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太宰君,你知道養蠱麽?”
“蛤?”聽到了這個陌生不同與日語的發音詞彙,少年愣了一下。
“所謂的養蠱啊,将所有厲害的毒蟲放在一個容器中,最強大的毒蟲會殺死其餘所有的雜碎,吞噬它們的毒液,從容器中以勝者的姿态爬出來。”
森鷗外陰恻恻的說道。
“那位,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吧?”
“呃……”聽聞此言,太宰治那淡泊的面孔開始變得嚴肅起來:“你這麽做,中也……”
“不……”
說到這裏,太宰治在黑暗中低垂下眼眸,聲音低沉,反駁了自己。
“那個小矮子應該也不知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朋友是這樣的怪物吧。”
“如果他知道了,那麽……即便是上江洲柚杏死亡,大概也不會有多痛苦……”
少年喃喃自語,瞳孔無光。
森鷗外:“你錯了,太宰君。”
男人拉開了門,在逆光中回頭看着太宰治。
“她是個殺人魔,和她與中也君是朋友,這二者并無沖突,中也君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和她決裂——頂多是不可置信罷了。”
森鷗外慢慢露出一個笑容。
“但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
“柚杏,組織中有強大的敵人入侵,你現在必須和我轉移。”
太宰治現在門前,他并沒有進來,只是安靜的站在門口看着我。
那只鳶色的眼睛在說出每一個字的時候都在死死的盯着我。
他似乎在觀察我的肢體和動态。
即便少年表現的和往常沒有二樣,但是擁有特殊觀察能力的我可以看出,太宰治全身的肌肉都在緊繃。
他有點緊張啊。
“是麽?那我收拾一下東西,辛苦你了。”
我笑了一下,默不作聲的轉頭打開衣櫃,開始收拾東西。
太宰治不說話,站在我身後,死死的盯着我,像一只沉默的背後靈。
我不明白……
到底是哪裏讓我暴露?
是鈴木一郎的死麽?
可是我明明收拾的很幹淨啊。
我一邊往背包中放東西,一邊匪夷所思的思考。
想來想去,恐怕終究是我太過于自信,有些小細節沒有處理幹淨;
或者是他們另有手段,将監控通過什麽能力給提純了。
“收拾好了麽?”
太宰治在我身後聲音平靜的催促着我。
“呃……”我放下衣服,默不作聲的慢慢回頭看他。
“呃……”太宰治表情沒變,但是我聽到在門外,有不明顯的稀碎腳步聲。
外面有人,還不止一個。
“柚杏?”
他無辜的看着我笑了笑,俏皮的歪了歪腦袋。
“馬上就好了,太宰先生。”
我露出歉意的笑容。
……
太宰治和手下的那幫人開車帶我來到了靠緊海邊郊區的別墅中。
他将我的行李放在門口示意其他人先離開。
“柚杏,你是怎麽看小矮子的?”太宰治裝作不經意間同我詢問。
我:“是個誠摯而善良的好朋友。”
太宰治:“……”
“你……理解誠摯和善良,是什麽意思麽?”
星空下,太宰治那只眼睛宛如深不見底的黑洞,暗沉沉的看着我,死寂無聲。
我挺奇怪他這種想法。
“我雖然不擁有,但是不代表我不了解啊。”
我一邊回答着他,一邊将門口的行李踢進了房間裏。
少年沉默了片刻。
“你認為我們還會見面麽?”太宰治問道。
我:“應該不會了吧。”
但是也說不定。
“為什麽這麽說?”他對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好奇。
“這種感覺你不會懂。”
我憐憫的看着太宰治,搖了搖頭,人終歸是活在名為世間的蠱碗中。
“冥冥之中,我被牽引,它告訴我我們再見面的幾率不會太大。”
“同樣也是冥冥之中。”
我溫和的微笑着看着太宰治:“我被牽引,它告訴我沒有必要在港口黑手黨屠殺,因為你們會帶着我走向命運的交叉點。”
“我只需要等待就好。”
太宰治聽聞此言,瞳孔微微縮小,臉上的笑意逐漸退卻。
他不再多言,轉身上車離開。
而我注意到,在別墅的門前,還有一輛邁巴赫。
這個是森鷗外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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