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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江洲柚杏安靜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飄忽的看着玻璃窗外的門面。
在對面,除了一家下村陶器店之外,就是一間空蕩蕩已久的五層門市房。
門市房的老板在六年前生病去世,子女因為定居在東京,索性将老人的墳墓也安置在東京;他們一家已經很久沒有回來。
那棟房子不知是什麽原因,也空了很久。
女人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座椅上,她輕抿着咖啡,時不時用雪白的指尖撿起盤中精致的馬卡龍淺嘗兩口。
太宰治注意到上江洲柚杏的雙手從手背上來看包養的非常好,雪白瑩潤,指甲上還做着當今流行的豆沙色法式指甲。
看樣子這個小羊崽子這幾年過的相當不錯啊。
活的簡直光彩照人。
這身段,這容貌,去當模特都能衣食無憂了。
但是,如果她在大阪生活的很好,為什麽突然要回橫濱呢?
明明已經離開了七年之久。
在這種微妙的時間點出現,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
我死死的盯着對面空蕩蕩的樓層和門面。
內心有些怪異。
在我的記憶和人生中,我本應該擁有着平凡而普通的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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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自懵懂中醒來,卻對這種來之不易的一切産生了本能的抗拒和——厭惡。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
我為自己書寫的人生,難道是應該這樣進行的麽?
看着窗外碌碌而行的群衆,我的內心竟然泛起一種不可思議的傲慢。
我不懂那種感覺是什麽,也許是褒義,或者是貶義;
但是在我的內心深處,有一種悸動在告訴我——哪怕生命宛如煙花般昙花一現,你也不屬于他們。
我不屬于人類,我不屬于平凡,我甚至不屬于在這個大氣層籠罩之下的地球。
我應該……
成為一個更偉大的存在。
可是我該怎麽樣去成就我自己?
這個世界,是不是有一種我未知的契機,正在按耐俯首,等我我去開啓它。
……
“你好呀,我能有幸請您喝一杯咖啡麽?”
正當我頂着桌子上用來切馬卡龍的銀刀,思維逐漸陷入極端的時候,一個開朗的男人聲音打斷了我危險的想法。
一個穿着沙色披風的黑發貌美男人,自顧自,非常自然熟的坐到了我的卡座的對面,笑眯眯的看着我,聲音清朗讨巧說道。
那男人長着一頭天然卷的黑毛,長的有那麽一點陰柔,一雙鳶色的眼睛看人自帶含情脈脈的效果。
身上除了那個波洛領結還算尚有品味。
而在他手臂放在桌子的一瞬間。
手腕上露出的密密麻麻繃帶,讓我非常倒胃口。
建議這男人和今天那個毛子加個推特,兩人可以手拉手一起引領廢土潮流新時代。
“不了謝謝,我已經喝過了。”
我微笑着禮貌拒絕男人,将桌子上的口紅和自帶小照鏡子的粉餅放在了手提包中,準備起身離開。
“別着急啊。”
在我拎包起身的一瞬間,卷毛男人突然動作精準而輕巧的一把抓住的我的手腕。
“蛤?”這是相當沒有禮貌的行為。
他有些幹燥的手掌和我手腕上新增加的紅色萊茵石中古手飾發 出一聲摩擦聲。
別看他身形消瘦,但是男性和女性之間體力上還是存在一定差距,他握住我手腕的一瞬間力氣不算大,但是也不小。
我冷眼看着他,立馬轉頭用求助和惶恐茫然的目光看向櫃臺裏面的老板。
恰逢此刻,老板也用圍巾擦了擦手,從櫃臺裏面走出來:“這位小姐,太宰君沒有惡意……但是太宰君,還是先把手松開比較好,這樣有些無禮哦。”
被稱為太宰君的男人眯起眼睛笑了笑,聲音親切的安撫着老板。
“沒事的老板……我和這個小姐其實是熟人哦,只是很多年沒有見到了,她一時間想不起我而已。”
說罷,他在我詭異的眼神下松開了手,笑着攤了攤手。
“我還以為我這張臉很有标識性呢,柚杏桑居然忘的一幹二淨,好過分啊。”
“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我了麽?七年前我還送你和晶桑一起上的長途車呢。”
他這麽一說,我愣了愣。
眼前男人陽光開朗的面孔似乎逐漸沖破記憶迷霧中的束縛,慢慢清晰起來。
那是一張陰郁美麗讨人嫌的少年面孔,曾經高高在上的俯視着我和羊群們,用看粘在鞋上的臭狗屎一樣的眼神冷冷不屑的盯着我們。
我還隐約的記得,他那時似乎是瞎了一只眼。
那只僅剩的眼眸和他身後站着黑壓壓的黑西裝給了我們莫大的壓力。
那種壓迫感,至今還殘留在我的體表上。
但是現在,我卻無論如何也恐懼不起來了,內心只剩下一片祥和的平靜。
“原來是您啊。”
港口黑手黨的人,好像級別還不低。
我平靜的說,恢複了體面的神态,重新在太宰的對面坐了下來。
“是的吧……我就說我們認識。”
太宰絲毫不惱,也沒有在我面前端港口黑手黨大爺的架子,聲音平常的就像兩個許久未見的朋友在聊天。
“抱歉,先生,剛剛是誤會,這位是我的舊識。”
我歉意的朝着老板笑了笑,和他道歉。
老板挑了挑眉,似乎松了一口氣:“這樣啊,那就好……太宰君總是讓人擔心。”
聽老板這麽一說,我感覺這個太宰君應該平時沒少幹這種事情。
人就是這樣。
他這種長的帥的上去還能被稍微忍讓一些,換個油膩屍臭島田上來騷擾女客人,百分之百換來一個白眼,百分之五十還能得到一個大耳光。
“好久不見啊柚杏桑,這些年過的怎麽樣?”
男人友好的看着我,關懷的詢問道。
“呃……”他給我點了一杯咖啡店特調雞尾酒,我稍微抿了一口,嘗到了裏面那種微甜有些泛着冰激淩香的白蘭度味。
“拖大家的關照,我這些年過的很好,就是最近和上司發生了一點矛盾,所以來橫濱故地重游,轉換一下心情。”
不用他問原因,我自己就如實交代。
“這樣啊……”
明明都是客套話。
太宰治一聽,還上綱上線;他睜着那雙美麗的鳶色杏眼看着我,意外的熱情和關切。
“不管怎麽說,柚杏桑當年的工作還是我和森先生幫忙介紹的,現在柚杏桑如果遇見什麽困難的話,可以和我說說,沒準我能為柚杏桑解決呢。”
我:“……”
感謝您和那個什麽森先生為我提供就業指導,但是你為什麽會認為我能在同一個地方上班七年呢?
“不必了,感謝太宰先生的好意;您當年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感激不盡,這點事情讓它自己随着時間消散吧。”
我謝絕太宰的提議,舉起酒杯,将裏面本就不多的酒液一飲而盡。
“時候不早了,我要去找住的地方;今天能看見太宰先生實屬意外之喜,我就先不打擾了。”
說罷,我不容拒絕的那起手提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優雅的朝他點了點頭。
這回太宰沒有再伸手阻攔我,他只是雙手惬意的交疊在平坦的小腹上,翹着二郎腿微笑的看着我:“走的這麽急,不再聊聊麽?”
我:“趕路一天太累了,謝謝太宰先生的酒。”
太宰:“想不想看看中也?”
他突然開口說道。
“呃……”我沉默了一下。
真是哪壺不提哪壺開,有這麽聊天的麽。
見什麽見?
我要是中原中也都快惡心死了。
“算了吧,我沒有資格見他。”
我搖了搖頭,面作無奈和悲傷的說道。
“其實也不必如此。”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慢慢平靜下來,他認真的看着我。
當他不再笑的時候,那雙鳶色的眼睛逐漸再次被那種壓迫的昏暗所覆蓋。
“中也那種笨蛋從來不會去真正讨厭或者憎恨一個人。”
“你和白濑在擂缽街找到了他,可以說将他照顧到大——即便發生那樣慘烈的背叛,但是他這種耿直的人就像會自動過濾壞分子一樣,只懷念着你們的好,去找自己的壞。”
太宰治慢慢擡起眼,冷冷的看着我。
“但是,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麽?”
“比如說,欠他一個真誠的道歉?”
我:“……”
聽着太宰治的話,我有些愣然的盯着窗外慢慢爬上天邊的晚霞。
窗外的雲朵逐漸開始火燒雲,猩紅攀爬上了雲端。
我感覺有些冷。
寒意順着我的腳後跟,摸索上我的小腿。
太宰治說什麽?
我和白濑一起撿到了中原中也?
不……我應該是後面才加入羊的。
不對……
錯亂的記憶在我腦子中不斷的碰撞。
等等……
恍然間,我死死的盯着太宰治。
他從頭到尾只介紹過自己叫太宰,從來沒有說過他的名字。
就連七年之前,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治。
為什麽太宰治這個名字,順理成章的從我心中脫出?
“……?”
“怎麽了?柚杏桑?”
太宰治見我盯着他,有些怪異的皺了皺眉頭,向我詢問道。
【沙—耶——】
細碎的低語聲從我耳中穿過。
我什麽都沒想明白,所也得知其中必然有蹊跷。
“沒什麽……”
我看着太宰治淡淡的說道。
“如果這樣做會讓中也從陰影中稍微解脫出來一點,我會去做的。”
我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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