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節

第16章節

亦鳴介紹，“DARK，他可算是內地房産的翹楚級人物啊。”

“這是DARK，近年來才在攝影界崛起的天才攝影師，想必W總也早有耳聞了吧？”

被喚作W總的那人眯起眼打量了下程亦鳴，有些虛假地笑笑，接過侍者遞上的兩杯酒，遞了一杯到程亦鳴手中，“DARK．PENG！難怪作品那樣爽心悅目，這樣的人才，真正是藝術家的風範。”

“W總說笑了。”程亦鳴接過酒，不聲不響地和W總碰了下，一飲而盡。

“真是豪爽！”W總笑着将自己杯中的酒也一口幹了，目光中閃過些複雜的東西，笑容也變得有些奇怪。轉頭望了一眼齊哲，語調卻帶上些調侃：“不知齊總在哪裏請來了DARK這樣的人物？”

“怎麽？”

“讓我想起多年前一個故人。”

“哦，W總莫非以前認識DARK？”

“應該不是同一個人。”W總臉上的表情突然滞了下，目光如劍一般迅速在程亦鳴身上掠過，語氣卻一如既往地雲淡風輕，“實在太像……不過，那位故人……”W總刻意停頓了下，目光再度掃過程亦鳴，搖搖頭，像是自言自語：“不會的。我想是我看錯了。”

“W總何時有過錯？”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安旭端着杯酒已施施然走了過來。

“這位是……”

“安總，我給你介紹，這是DARK．PENG，新近崛起的攝影天才。”齊哲側身。

“你好。”安旭只是微一颔首，連手也不曾伸出過，“去年J國那個攝影展，《爆發》那幅是你的作品？”

“讓安總見笑了。”程亦鳴捏了自己的酒杯，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也算有幾分才氣。”安旭盯着他看了會兒，幹了杯中的酒，“這杯算我敬你。”

程亦鳴再度猶豫了下，酒也見了底。

“想不到DARK作品出衆，人才出衆，連酒品也是如此出衆。”齊哲接過侍者遞過來的酒，再度給程亦鳴的杯中滿上。

“我……不能……”程亦鳴的手微顫了下，“再喝”兩字尚未出口，目光卻已被迎頭走過來的一個人吸牢。

“安旭，你什麽意思？”來人脂粉未施，卻雙頰微紅，并不服帖的短發在水晶吊燈的照射下，發出炫目的光，不是夏文丹還能是誰？

夏文丹雖不情不願地被算計着做了安旭的女伴，可到底出身大家。從一進宴會廳起，便配合着安旭，完美地在高朋滿座之間穿梭往來，也早被齊哲W總等一幹人理解成了安旭真正意義上的女伴。這會兒一看她來了，都紛紛側了身，臉上帶着一份了然的笑。

“我不過跟JUDI聊了兩句，轉頭你就不見了。說好來的，你丢下我一個人，算……”夏文丹原就是個快人快語的，這會兒，只顧着發洩心中不滿，徑直走到安旭身邊，嘴巴卻不曾停過氣。原本不曾注意過左右周遭，臨到頭，才發現，和安旭面對面的，卻是程亦鳴。原本節奏極快的字便硬生生地，哽進了喉嚨。

安旭是何等玲珑的人，只一眼，就發現夏文丹突然的不對跟對面的這個男人有關。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卻迅速伸手攬過夏文丹的腰，語氣中多了份并不刻意的溫柔。

“我怎麽舍得丢下你。只是齊總過來，還有W總，我們男人間的話怕你覺得無趣。”轉頭向着周圍兩人，“看嘛，我就說沒請假，有人要生氣嘛。看看……”

齊哲和W總陪着幹笑了兩聲：“哎呀，素聞夏小姐識大體，想來是我們安總自己庸人自擾了。”

夏文丹任由着那只手把自己的腰摟得緊緊的，臉上的笑如花兒一般，目光刻意掠過對面明顯臉色蒼白着的男人和挽着他手臂的那個妖嬈女人，微低了頭湊在安旭肩側，如小鳥依人般，刻意把聲音放得很低。

“是我贻笑大方了，旭。”

那個字叫得低而婉轉，卻如斯清晰，清晰得宛如一把刀。

程亦鳴的臉愈發地白了，清淡的笑卻依舊明明白白地挂在唇邊。

“夏小姐和安總真是很配的一對。”

安旭饒有興致地看了程亦鳴一眼，喝了自己杯中的酒，笑：“謝謝DARK先生的這句話。不過，我看，DARK先生和這位小姐更加相配。丹丹，你覺得呢？”

“是很般配。”夏文丹猛地擡起頭，直視着眼前的人，咬牙切齒。

22晚宴（3）

直到走出很遠一截了，夏文丹才發現自己被安旭摟着的腰僵得厲害，就像一塊鐵板一樣。

“趕快拿開你的手，痛！”她低呼。

安旭的臉上還是那個促狹的笑，手卻不曾移動分毫。

“我敢擔保，如果你現在有勇氣停下來，轉回頭去認真看看，你一定可以在這個大廳的不知名的某個隐蔽角落發現我們偉大的攝影師DARK先生。我還敢擔保，他的眼睛，一定正盯着咱們呢。所以，我可不敢亂動。是不是，丹丹，”安旭的頭略低着，目光銳利，臉上的笑卻依舊雲淡風輕，“我這還不是為了配合着你，把這出戲演得更漂亮點……”

“安旭，你不要得寸進尺！”不知是不是安旭那番話起了作用，夏文丹雖然惱怒，聲音卻不由自主地又低下去幾分，連剛才略微掙紮着的身體也僵硬着恢複了常态。

“噓……”安旭繼續側着頭，有些戲谑地沖夏文丹笑笑，摟着她腰的手更加了些力，“雖然你已經脫離了往日‘高音喇叭’的形象，不過，為了維持咱們倆這良好的形象，我覺得，你給我說話的時候，還可以……啧啧……再那麽婉轉一點。還有，你臉上的笑不論怎樣也不能變成現在這種表情吧。”他擡頭，像是做示範般沖過來的*總笑了下，“噍，這麽多人呢。地球人都知道，你可是我的好女伴。”

“安，旭……”

“還有，你得搞搞清楚，今晚可不是我得了什麽寸，還進了什麽尺……”他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分明是某人拉了我做擋箭牌……這一出戲還沒演完，她又想撂下我一個人下臺去了……”

看着面前那張氣得臉通紅卻又不得不維持淺笑的臉，安旭的目光中透出點滿意，“最後一句話，說完，咱們還是做好PARTNER。”

“什麽？”夏文丹覺得自己就快透不過氣來了。

“我還是……”安旭笑，單眼皮的眼睛透着些夏文丹不熟悉的感覺，“比較喜歡你剛剛在DARK先生面前那樣稱呼我。”

“你……”夏文丹原本想說“做夢”的，可一回頭，看到端着蕃茄汁走過來的侍者，改了口風。她端過一杯蕃茄汁，沖安旭一笑，“要我這麽叫你，可以。不過嘛……”夏文丹青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叫這麽讓人肉麻的稱呼，我總得醞釀醞釀情緒，清清嗓子什麽的。這嗓子清完，總有點什麽殘留的東西得吐出來吧。”她說着，故意一頓，還真的煞有介事地清了清自己的叫喉嚨，還不待安旭反應過來，一口唾沫已瞬間進了那杯飲料。紅色的液體頃刻間湮沒了那口唾沫，除了冰凍在杯壁的水氣，那杯蕃茄汁依舊紅得發亮。

夏文丹笑得愈發深刻，搖了搖手中的飲料，淡淡地說：“嗓子清了，狀态來了。安旭，下面，就等你的表現了。這點東西要是入得了你安總的眼，進得了你安總的肚子，我今晚就‘旭旭旭……’地這麽一直叫下去，叫到你膩味兒了為止。”說着，她把手一伸，那杯“加料”蕃茄汁已遞到安旭面前，“怎麽，不願意？”

安旭的臉除了笑，沒有別的表情。可夏文丹分明覺得那個不經意看向她的目光中明顯閃過一絲猶疑。

“WAITER……”夏文丹正準備招呼侍者把東西端回去，手上的飲料已被人端了過去。不過幾秒，那杯紅得發亮的蕃茄汁便見了底。

“我又不是第一次喝你加了料的東西，有什麽不願意的。”安旭把空杯子交給侍者，聲音卻微微地有些顫，“不過，你說過的話，可是要算數的。”

“別嘴硬了，瞧你不情不願的那個樣子。”

夏文丹莫名地有些心虛。上一次她是悄悄加的料被他看到倒也罷了，再說那時他們都還小，把它當成一個孩子們的游戲也沒什麽。可是，這一次，她明顯就是故意挑釁他，而後者已是安氏地産的老總，這樣的場面不能再用小時候的游戲來解釋。可是，他為什麽還是一口氣喝掉那杯飲料，難道真的就是為了讓自己稱呼他一聲“旭”？不會的，不可能！堂堂安旭，怎麽會做這樣小兒科的事？

“我沒有……不情不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