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孤雁淚（零一）

碧眼胡兒三百騎，盡提金勒向雲看。

江南，百花樓。

百花凋零之際，初冬來臨，冷風吹過，城中多少也因天色轉冷變得清冷不少，街道上，叫賣的商販也少了。

百花樓內，生起了火盆，讓小樓暖和不少。

剛從外面回來的花滿樓，把鬥篷脫下來放在一旁，走至火盆邊上道：“我爹說是讓我去塞北一趟，那邊有一張請柬，好友大壽，爹身體這些年漸漸不能遠行，我代替她過去。”

陸小鳳一聽道：“塞北冬日的景色，比江南的雅致更讓人喜歡。”

“恩。”

前人詩詞中，不少描寫塞上風光的名句，也有畫作将塞上風光盡數在筆下描繪出，栩栩如生。去年這個時節，兩人正從南疆回來，趕往京城，随後在隴州，單單為了尋找定北王。事情解決，已經臨近年三十，倉促而歸。

此番前去，定要把塞北玩個遍。

“在哪？”

“雲州。”

陸小鳳想了下，問道：“何時出發？”

“再過半個月，就是大壽時間，我們得盡快啓程。”花滿樓搓了搓手，随後道：“我已經讓花平去收拾東西，明日出發。”

塞北風光，陸小鳳一想，不僅向往起來。塞上的風光遠遠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描繪出來，只有你身處其景，你才能切身體會到那裏景色給你的震撼。沙曼，兩個字出現在陸小鳳腦海中，只剩下初見時驚豔的那張臉，卻再也掀不起半點情緒波瀾。

時過境遷，留在自己身邊的，還是花滿樓。

“想什麽？”花滿樓問。

“紅顏知己。”陸小鳳回答。

花滿樓笑道：“若是她還在，怕是也料不到，你能在百花樓安靜的待了半年有餘，陸小鳳，收了翅膀，安身在花叢中。”

“在你身邊，甘之若饴。”

百花樓內，陸小鳳望着花滿樓的臉，火光微微映射下，更顯得溫和，眉目似畫，天生嘴角揚起，好看的唇形，伸出手，貼着花滿樓的臉，細細磨蹭着，并不說話。眼神神情，臉上酒窩漸深，本就生得風流的眉目更加好看。

側過臉，讓臉頰更加貼着陸小鳳的手。

“那邊很冷。”

“受得住。”

第二日，花滿樓和陸小鳳帶了行李和馬夫一個，便向着雲州出發。

向着北邊走，一路上越發寒冷。從百花樓出發時，身上還只穿一件單衣，冷些再添一件鬥篷便可，但出發十日，進入北邊地區，整個人都禁不住冷，裹上了棉衣。好在花滿樓和陸小鳳都是習武之人，耐得住寒。

在距離雲州還有十多裏路的一個小鎮上，陸小鳳和花滿樓因為突如其來的風雪不得不選擇在客棧休息，明天再繼續趕路。

北方的客棧內與南方的精致不同，但卻添了一股滄桑之感，往來的客人身量都高大不少，女子也不似江南姑娘嬌小，多了幾分灑脫。陸小鳳和花滿樓踏進客棧，夥計熱情的把兩人迎到桌旁，肩上幹淨的帕子把桌凳擦了下。

“二位客官，喝點酒，身上就暖和了。”

“一斤燒肉，一壺燒酒。”陸小鳳說道：“今天冬天來得早，比往年都要冷一些，牧民們怕是不好過，這日子。”

“喲，這位客官口音像是南邊來的，不過，聽起來像是經常行走在這邊，的确，今年冬天比往年來得早，還冷一些。”夥計笑着看向一旁不說話的花滿樓，“這位公子瞧起來就是典型的江南人，跟玉雕的一樣，可不想咱們這邊的，經常風吹日曬，比不得你們那兒精致，不過要是公子趁着天氣晴朗的時候出去走走，保管你覺得這一趟來得值！”

花滿樓微微一笑，點頭道：“這位小兄弟說的是，正是聽聞這邊風光甚好，才挑了這個時日來。”

“哈哈，二位稍等，燒肉和酒馬上就到！”

“有勞了。”

陸小鳳和花滿樓兩人坐在角落裏，身上的鬥篷解開來放在一旁，花滿樓剛接下鬥篷時，覺得身上一冷，搓了搓手道：“花棚你也一起坐下來，這裏不分主仆。”

“是，少爺。”

“燒肉和燒酒來了！”剛才的那個夥計把東西端上來，一瞧，多了一個人，連忙道：“突然下雪，不少路人都到這裏歇腳，這不，客房只有兩間了，三位看——？”

“就兩間，不礙事。”

“那就好！這裏距離雲州還有十幾裏路，但這方圓十裏就兩家客棧，一遇到風雪夜，客棧人滿，有時候，大堂裏都要騰出來給客人歇腳。”

“你去忙，一會兒帶我們上樓去便是。”

“哎！好。”

一杯酒下肚，渾身都暖和不少。三人一路上都是匆忙趕路，臨時歇腳的客棧內，也是晚上住店，這場風雪，讓三人終于有了休息的時候，安心不用擔心趕路。吃過飯，陸小鳳和花滿樓兩人上了樓，住在一間，花棚在隔壁，安排好，陸小鳳和花滿樓覺得屋子裏冷，熱水洗了臉，就上了床。

兩床棉被，依舊覺得有些冷。

陸小鳳握着花滿樓的手，揣在懷裏。不知怎麽，花滿樓的手春夏秋冬都是這個溫度，少有熱乎的時候，陸小鳳也已經習慣，做這種事情。

“可以睡了。”

“這樣取暖，好些了。”

風雪降臨，屋內的火盆隔得遠，花滿樓和陸小鳳躺在床上，蓋着兩床棉被都覺得有風往脖子裏灌，陸小鳳不由得更加貼近花滿樓，光着腳觸摸到花滿樓的腳背，心思一動，在腳背上勾畫了一下，讓花滿樓渾身一僵。

花滿樓把手抽回來，背過身，貼着陸小鳳胸口。

“別鬧。”

“恩，不鬧了。”陸小鳳把花滿樓抱在懷裏，聞着花滿樓發間的味道，舒心一笑。花滿樓也會心一笑，手覆上陸小鳳的手背。

一夜好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單元，秀恩愛比較多，恩，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