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林中奇遇
不是吧,他這才剛剛開局,就來這樣的天降噩耗?
這算什麽,主角待遇中的虐主開局?
不會吧不會吧,不知道虐主文都會撲街的嗎?
蘇瑤露出擔憂震驚的神色:“怎麽會,快帶我去看看!”
于是一路狂奔,來到村裏的祭臺,這時,村裏剩下的人都已經聚集在此,不少人都面帶淚水,強忍悲傷。
明嫂披上了巫袍,略顯滄桑的臉上嚴肅無比,她高舉一棵尺長的青銅樹,正端正的向日而跪,一邊的叩拜,一邊念起了肅穆的巫咒,那語調落在衆人耳中,只覺得心中沉沉。
周圍的人死死凝視着青銅樹,低聲祈禱着,有的已經跪下,跟着叩拜。
然後,只剩下一個蘇瑤站着,就很顯眼,他正要随大流地跪下去。
就見那青銅小樹上,騰地冒起一團火焰,在第三個枝丫上點燃。
蘇瑤正疑惑這是什麽答案,就見衆人頓時歡呼起來。
巫祝神色也舒緩下來:“他們還活着,只是不知身處何處,我們須得快些去将他們救出。”
衆人紛紛贊同,這并不是第一次,挖礦人的家人都是有心理準備的,村裏的婦人雖然個個哭泣流淚,卻沒有呼天搶地地亂起來。
只是這次全軍覆沒,只逃出來一個是讓人想不到的。
她們很快商量出結果:還能動的婦人們紛紛拿出長矛礦鎬等武器,準備上山去救援。
村裏的所有人必須一起去,包括兒童——要是将他們丢在無人值守的村裏,等回來時,估計骨頭都找不到了。
蘇瑤做為村中一員,也必須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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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無法拒絕。
他很清楚,若是能及時将村中失陷的人救出來,大家都能活下去,若是他們都損失了,這個村子也離覆滅不遠了。
只是,還是有點壓力,畢竟這個村子給了他安全感,走之前,他又看了一眼那張星圖,順便祈禱一下老爸保佑。
……
于是,在穿越的第三天早上,他拿着一根長矛,跟着大部隊,匆忙走上山路,離開了村落。
太小的孩子會被母親綁在胸前,長得大一點的孩子走在中間,蘇瑤被安排在倒數第二的位置。
一行人也不多,加上小孩,也才四十來人蘇瑤背上背着放着菰米的藤筐。
山路靠村口的一截還好,入林越深,便越不好走,山高林密,小徑窄的只容的下一個人,兩邊都是荊棘灌木,參天大樹樹蔭濃密,将陽光遮擋的連一粒光斑都無法灑下,林間溫度卻沒有低多少,桑拿般的悶熱感在身邊萦繞不去。
他們還必須将身上每一寸皮膚都用特別的樹葉包裹起來,不然一路上光是蟲子都能蟄死人。
蘇瑤不能忍受,他有個喜歡野外攝影的好友,他跟着去了不少次,勉強有些密林探險的經驗。
一路上,還有很多奇幻的植物會發出誘人的味道,引人遐想,一不注意就會被改變方向。
更有豺狼虎豹,而蘇瑤也算見識了這些婦人的戰鬥力。
她們使出的功夫都很有章法,普通的野獸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礦鎬敲起獸頭來,眼都不眨,好像是敲的一顆顆核桃。
蘇瑤當然就好奇了:“這是什麽,功夫嗎?”
“這是逐日槍法啊,”明嫂走在後邊,一邊戒備一邊道,“最普通的鍛體身法,如今這世道,十五歲前,沒到鍛體一層,跟本無法在野外生活啊。”
這是,武道世界?
蘇瑤瞬間來了興趣,他正想問道我們練武還能修仙嗎?
就見明嫂又戒備起來,提手一槍,像紮魚一樣将落葉裏的一條枯黃蝮蛇串起來,一刀砍掉蛇頭,吮吸蛇血,補充體力。
“……”
好吧,打擾了,蘇瑤默默閉嘴。
在這些彪悍的人面前,他覺得自己才是最正常的一個。
走了一日,黑夜裏,他們略做修整,蘇瑤突然發現,自己的視力非常好,在夜裏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這種夜視能力,是那副星圖的原因嗎?
他心中狐疑,卻沒有露出異樣。
此時,林中有濃霧冒出。
然而,這只隊伍并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蘇瑤便有些奇怪,奇怪晚上不是不能趕路嗎?
然後便見身兼巫祝的明嫂小心地從包袱裏捧出一盞宛如蓮花的青銅燈盞,讓衆人都将的鮮血滴入其中,然後又念念有詞,便見那燈以血做油,露出一陣強光。
蘇瑤目測了一下,亮度大約等于一個手機的補光燈那種程度,周圍的霧氣遇到這種光芒,便淡去許多。
明嫂神色凝重:“大家相互抓着手,跟緊了我,萬萬不能掉隊,否則迷失霧中,便難以找回了。”
衆人應是。
蘇瑤卻沒有放心,因為明嫂要走第一位,他便成了最後一個。
越走,他就越覺得有什麽東西跟着他。
就,頭皮發麻,他跟本不敢回頭看,只能緊緊抓住面前人的手,就像後邊有什麽東西跟着一樣。
夜風微涼,沒有白日悶熱,卻如陰風,吹的人心冷。
霧氣越來越濃,前邊的人,也越來越看不清楚。
突然,他一腳不知道踩了個什麽活物,那玩意發一聲凄厲尖叫,吓得蘇瑤忍不住一跳,把前邊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那手安慰地回握了一下。
蘇瑤說了聲謝謝,便感覺到不對,他剛剛猛地拉了一下被牽住的手,卻沒有任何拉扯感。
他再仔細一看,那手骨節分明,宛若上蒼用最美的白玉雕琢而成,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熟悉美感。
……這麽美的手,他不可能忘記的。
蘇瑤驚呆了,他一把拿起這手,沿着手腕就往上一摸,果然,那手臂在手腕處斷掉,後邊的,就沒了——沒了。
這斷手似乎并不覺得冒犯,還很滿意地在他掌手蹭蹭,伸手想去夠他的頭,但又好像舍不得掙開,于是在他手上一跳一跳,顯得有些滑稽。
“……”
蘇瑤臉色先是蒼白,随後泛青,最後猙獰起來。
他惡向膽邊生,兩手掐住對方手腕,氣急敗壞地來回搖晃:“你這壞手,我哪裏惹到你了,把我帶回去啊!”
斷手被搖了好幾下,似乎不悅,它修長的指尖一動,指甲突然彈長,變紅,畫風瞬變,宛如一只厲鬼的手。
物理威懾!
這威脅還是有效果的。
蘇瑤默默松手。
斷手它甩了甩自己的手腕,随後輕輕一揮,下一秒,仿佛水汽遇到朝陽,蠟燭遇到噴槍,周圍的濃霧瞬間湮滅。
霧後的景象,全然暴露在他面前——有巨大的,足有三米粗、不知其長的大蛇,正倒在他前方,死不瞑目,蛇頭雙眼的正中,有一個非常顯眼的凹槽,蘇瑤拿着斷手去比劃了一下,那手肘插凹處,居然嚴絲合縫。
他看着那巨大的、頭皮冒出一個大包的蛇,一時有些口幹舌燥,不由得輕聲問道:“這,是你殺的?”
斷手優雅地點了點,又伸手從蛇的下腭處一掏,拿出一粒光源——那是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珠子,正散發着冷白的光芒,那照耀範圍,可比青銅蓮花燈大多了。
手又把蛇的獠牙生生拔下一顆,單手靈巧地把珠子鑲嵌在中空的蛇牙上,做成一個手電筒,遞給了蘇瑤。
蘇瑤遲疑了一下,接過“手電筒”,再看漂浮在空中,好像并不打算走的斷手,試探地問:“那,謝謝?”
斷手很滿意地摸摸他的頭,拉着他的手,繼續引他往前走。
不,我并不想跟你走——
蘇瑤心裏大喊着,但終是不敢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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