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呆毛騎士的胃。

哪怕這是個來自未知宇宙的、真實身份成謎的諧星版呆毛王。

為了滿足Berserker的食欲，善良而熱心的高中生們只好帶着Berserker乘坐咒靈飛進了東京，五條悟大手一揮，直接要了一個包間，并把菜單上所有的食物都點了一份。

兩個一級咒術師，再加上一個超級稀有的反轉治療師，這三個人在工資方面的待遇一向是一等一的，一頓大餐完全請得起。

阿爾飛快掃蕩着桌上的食物，端上來一波就幹掉一波，進來送餐的服務生目瞪口呆，難以相信這個進食速度居然是真實存在的。

家入硝子往嘴裏叼了根煙，卻沒有點燃。

她評價道：“真的很像啊，亞瑟王。”

五條悟和夏油傑非常贊同地在一旁點頭。

太像了，無論是外在形象還是這個可怕的四次元胃袋，都像極了火遍全日本的呆毛王阿爾托莉雅。

而且Berserker親口說了，他是君臨銀河的王，從小就被作為驕傲的騎士培養長大，這不就跟呆毛王的經歷非常相似？

雖然君臨銀河什麽的聽起來很扯，但人家畢竟是精神不正常的Berserker嘛。所以，他們眼前的這個，該不會真的是個男性版本的異世界同位體呆毛王吧？

五條悟思來想去，還是覺得Berserker很像阿爾托莉雅，他撐着下巴，直接問道：“Berserker，難道你是亞瑟王嗎？”

阿爾一邊咀嚼食物，一邊口齒不清地答道：“我是阿爾啊。”

聽起來他們根本不是在同一個頻道上對話，從不輕易氣餒的五條悟再接再厲道：“那你來自英國嗎？”

阿爾搖頭，堅持道：“不，我來自浩瀚的宇宙。”

“那，你是sa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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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沒錯，我是宇宙最強的saber。”

這個問題阿爾認得很爽快，然而他的英靈面板上卻标注着明晃晃的Berserker。

夏油傑：“……”

醒醒！你是Berserker不是Saber！而且剛剛五條悟喊你“Berserker”的時候你很淡定地應了一聲吧！

高中生們逐漸理解眼前這個英靈到底“狂”在哪裏了，恐怕是思維的狂化，或者更幹脆一點——是整個腦子都出了問題。

哦，不慌，狂戰士（Berserker）的基本操作罷了。

五條悟饒有興趣地繼續追問道：“宇宙啊，那阿爾，你來地球做什麽？”

阿爾吃東西的動作微微一頓，他疑惑地擡起頭，思考片刻，裝模作樣道：“是你們召喚了我吧？”

哦豁，确實是這樣呢。

召喚英靈的是他們，給英靈賦予“狂化”屬性的也是他們。

五條悟覺得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那你的寶具是誓約勝利之劍？”

“不。”

阿爾再次搖了搖頭，他空出一只手，靈子迅速聚集，凝成一把泛着紅光的劍。

毫不誇張的說，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這把劍，跟科幻片裏的那種會發光的光劍長得一模一樣。

“這才是我的寶具。我叫它黑龍雙克勝利劍。”

五條悟：“……”

他用奇怪的表情盯着這把劍，謹慎的接了過來。

……好輕，還會發光呢。

“你确定這叫黑龍雙克劍？哪裏有黑龍？”

“沒有黑龍。你要知道外表樸素的武器才是內在強大的象征，越是花裏胡哨就越是沒用，相反，外表平平無奇的劍反而蘊含着毀天滅地的威力，這是所有宇宙共通的法則。”

“嘛，話雖這麽說，但你這可是寶具唉。”

五條悟一邊說一邊把劍遞給了夏油傑，夏油傑接過“黑龍雙克勝利劍”，吐槽道：“這把劍，真的很像絕地武士用的那種光劍啊……啊，這個觸感。”

夏油傑露出了跟五條悟一模一樣的微妙表情。

他們把劍交給了家入硝子，示意她摸摸看。

家入硝子：“……”

幹什麽？幹什麽？

家入硝子狐疑地接過光劍，很快質疑道：“這是塑料做的劍？”

阿爾坦然道：“嗯，是在銀河amazonuya上網購的寶具，買三送一，放一次寶具就打壞一個，所以Master，你要多買點寶具囤在家裏，以備不時之需。”

夏油傑：“……”

事情變得越來越魔幻了。

不想吐槽更多的高中生們向阿爾擺擺手，示意他繼續吃，他們就不打擾他享用午餐了，阿爾不再客氣，埋頭繼續補充魔力。

三個高中生湊在一起交頭接耳，夏油傑道：“這家夥經過狂化後思維好像不太正常了，你們說他到底是什麽情況？就算真的是Berserker職階的亞瑟王，也不可能穿着校服閃亮登場吧？”

阿爾身上穿着的是随處可見的日本學生校服，圍繞在脖子上的格子圍巾是大多數年輕人都會使用的款式，還有鼻梁上的細框眼鏡……他全身上下每一處細節都散發出濃郁的現代人氣息，怎麽看也不像是亞瑟王那個年代的人。

而且什麽品種的亞瑟王會說自己“來自宇宙”，還讓他們“去銀河amazonuya下單豆沙包和寶具”啊？

家入硝子沉思道：“你們還記得半天前的他還自稱是護士這件事嗎？”

兩個男同學乖乖點頭。

“記得。”

“記得。”

畢竟某個英靈可是喊着滅菌的口號拆了他們的寝室，想忘掉都很難。

家入硝子凝重道：“你們覺得他當時的态度怎麽樣？是認真的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互相看了一眼，回憶了一下這一天來的種種事件，最後都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絕對是認真的。”

“嗯，老子（おれ）也确定。”

家入硝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那他現在是認真的嗎？”

五條悟肯定道：“是。”

夏油傑也點頭：“是。”

想消滅一切傷痛的發言是認真的，把自己當成來自神秘宇宙的saber也是認真的。

偉大的反轉治療師思考了一會兒，用一種沉痛的語氣告訴他們自己的猜測：

“如果他一直都是認真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個英靈的真實身份是歷史上著名的某個人格分裂症患者，他說他是個護士，以及說自己是劍士，都是發自真心的。”

“！！！！！！！！！！！！！！”

兩名男同學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對啊！

如果他們召喚的Berserker是個人格分裂症患者，那一切就說得通了！現在的Berserker只是換了一個人格而已！

剛被召喚時的人格是一名護士，而現在的人格是來自大宇宙（？）的劍士，他們都認為自己是真的，而由于每一個人格都是不同的個體，他們才呈現出不同的外表和性格，甚至是戰鬥方式？

兩個DK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五條悟驚為天人道：“硝子，你是天才嗎？”

夏油傑也毫不吝啬地發射彩虹屁：“不愧是咒術界最強的醫生！”

家入硝子謙虛道：“呵呵，過獎。”

三個高中生飛快地看了一眼埋頭吃飯的阿爾，拿出手機開始搜索歷史上有名的人格分裂症患者，還真讓他們搜出來不少，每一個都有非常慘痛的人生經歷，每一個的人生都充滿曲折。

他們看着看着，竟然逐漸安靜下來。

最為多愁善感的夏油傑沉默許久，看向Berserker的眼神已經有點憐愛了。

他親自給金發碧眼的少年夾了一塊兒炸雞，阿爾啊嗚一口接受了來自Master的投喂。

夏油傑開口道：“Berserker，你有什麽想要的嗎？我是說除了吃的，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被我們召喚，但……在這個時代，你可以試着過得輕松一點。”

阿爾不明所以地看了他兩眼，還是道：“我可以換一件衣服嗎？這一身有點熱。”

阿這，原來英靈也是會熱的啊。

夏油傑爽快道：“當然可以，我們一會兒就去買衣服吧。”

他溫聲道：“做個正式的自我介紹吧，我們從昨天起就沒有好好認識過。我是夏油傑，這是五條悟，這是家入硝子，硝子是罕見的可以用反轉術式治療傷勢的人，我跟悟算是戰鬥人員吧。我們三個都是就讀于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級的咒術師。”

“……”

被夏油傑過于認真的态度感染到，阿爾思索片刻，還是放下了筷子，他的肚子好像沒那麽餓了，認真說幾句話的功夫還是有的。

“我是阿爾，來自大宇宙的Saber。”

夏油傑點點頭，滿臉的“我懂”，竟然是不打算再進一步探究他的身份。

五條悟倒是沒夏油傑那麽細膩的情緒，他只是撐着腦袋看了一會兒他們的互動，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件事，他道：“啊……所以，只有傑是Master嗎？我們明明是一起召喚英靈的，結果只有你做了Master啊。”

夏油傑：“……”

夏油傑：“是你非要讓我召喚英靈的吧？”

五條悟不爽地拍拍桌子，無理取鬧道：“老子（おれ）現在也想當Master，不行嗎？”

夏油傑嘆氣。

“這得問問阿爾同不同意吧？阿爾，這家夥想當你的Master，我是說只用換一下稱呼的那種，你覺得怎麽樣？當然，你可以拒絕，我支持你拒絕他。”

阿爾輕輕歪了歪頭。

想當他名義上的Master？好像并不是什麽難事，況且這頓飯還是五條悟掏錢請的，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為了幼稚鬼男高中生們的和諧，阿爾不介意幫Master一個小忙。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只紅筆，示意五條悟把手伸過來，五條悟頗為期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阿爾想了想，也在他手背上畫了三劃紅色的令咒。

五條悟：“……”

夏油傑：“……”

家入硝子：“……”

這個令咒……好眼熟的水滴型啊！這不就是《數碼寶貝》裏代表“純真”的徽章嗎？！

話說令咒居然是這麽畫出來的嗎？？？

五條悟清楚地感受到一種無形的聯系出現在了他和阿爾之間，同樣用“令咒”連接着阿爾的夏油傑也感受到了。

“這個是……令咒？”

“不完全是，只有Master的令咒是真貨，這個就只有增加連接的功效而已。”

別問，問就是來自神秘宇宙的謎之男主角牛批。

阿爾一筆一劃認真的畫完“純真”令咒，又示意夏油傑把手伸過來。

三個高中生眼睜睜看着英靈把上午消耗掉的那一劃令咒補全，夏油傑的令咒又變成了完整的三劃“愛心”印記。

阿爾好心告訴他：“真正的令咒只有剩下的兩劃，這一劃純粹只是畫上去好看而已。”

夏油傑：“……”

不是，他一個一米八的酷炫男高中生，手背上畫着這——麽大的一個愛心，這真的好看嗎？

家入硝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阿爾擡眼，順着聲音看向家入硝子，真誠詢問：“你也要嗎？”

“不……”

家入硝子剛要拒絕，她的兩個男同學就一左一右按住她，強行拉起她的手交給了阿爾。

家入硝子：“？？？”

你們可做個人吧！！！！

阿爾對家入硝子的掙紮視若無睹，既然手伸過來了，那就是願意的意思，“你要友情還是知識？”

家入硝子：“……”

她不情不願道：“知識。”

她可不想要什麽見鬼的友情！尤其是跟五條悟還有夏油傑的！

阿爾聽了，十分淡定的在家入硝子的手背上畫了代表“知識”的三劃令咒，神清氣爽道：“純真，愛心，知識，都有了。”

愛心夏油傑，純真五條悟，知識家入硝子。

救命，這個英靈居然真的看過《數碼寶貝》！

《數碼寶貝》原來是個火出地球圈的宇宙大熱番來着嗎？！

五條悟盯着手背上的令咒看了半天，嗤笑道：“老子（おれ）看起來很純真嗎？”

家入硝子冷漠道：“沒有，我只看出來你很欠揍。”

夏油傑幽幽地吐槽道：“如果巴魯獸是你的數碼寶貝，她見你的第一面頭上的花就被拔禿了吧。”

五條悟拍桌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