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暗戀 為什麽你也在?

解釋?

有什麽可解釋的?

許窈一陣語塞, 緩了一會兒,她扯了扯唇,“我猜你應該還沒嘗過躺黑名單的滋味吧?”

“那我就發發善心讓你嘗嘗啊, 不用太感謝我。”

應時卿:“……”

似乎是沒想到會得到這麽個回答,他一時怔在原地,那雙淺色琉璃般的眸子染上一絲意外。

許窈推開他的胳膊, 撣了撣衣袖,“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随即轉身離開。

跟杭嘉行彙合之後。

許窈完全沒有去把三套房子都看一遍的打算,直接讓他帶自己去了最近的那套。

這套房子就在隔了兩條街的高級公寓住宅區禦景苑的十五樓。

位置在海市市中心商務圈內,但這一整片都是民居,附近有大型超市跟醫院。

幾步開外就是一間棋社, 比起另外兩套,這裏算是個鬧中取靜的地方。

正如杭嘉行所說, 他那個朋友恐怕真的是從沒住過這套房子。

房間裏很幹淨, 但是整棟公寓內除了必要的家具跟電器, 空蕩蕩的像個樣板間。

不過讓許窈很滿意的是, 主卧的落地窗正對着森林公園, 一眼望去就是林海松濤, 視野沒有絲毫遮擋。

而且客廳陽臺也很大, 上面還擺了一張一看就很好睡的吊椅。

逛了一圈之後,許窈越看越喜歡。

杭嘉行問她:“怎麽樣,房子不錯吧?”

許窈擡頭看了眼挑高的吊頂, 誠實道:“是挺好的。”

杭嘉行:“我朋友說了, 你要是住進來,他就不安排保潔定期打掃了,以後打掃房子的任務就交給你,他不收你房租, 但是水電費跟物業得你自己解決。”

“那當然,不收房租我已經很占便宜了。”

聽到他這段話,許窈覺得這才合理了一些。

杭嘉行:“那就确定這套了?”

許窈點點頭。

杭嘉行:“那成,你确定搬過來的時間,我跟他說下,鑰匙先給你。”

許窈沒接鑰匙,反而有些狐疑地看向杭嘉行,“隊長,我怎麽覺得你跟你朋友好像急着把房子租給我似的?”

她接着說:“隊長,你朋友在海市嗎?可以的話我還是想跟他簽個合同,明确一下權責,這樣萬一之後出什麽問題也有個依據。”

杭嘉行愣了一秒,像是沒想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随即神情自若道:“你等等,我打個電話問問他。”

許窈看着杭嘉行走到靠近陽臺的那扇落地窗前,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四指并攏擋在手機前:“咳,是我,是這樣,我戰友決定租你的房子……”

不多時,杭嘉行就挂了電話。

“他人不在海市,最近一段時間應該都不會回來,合同我問過他了,他說可以傳真過來。”

許窈心中仍有些疑惑,直到簽合同時,看到戶主姓林,心裏最後一絲顧慮也放下了,爽快的簽完了字。

約定好在國慶搬家。

杭嘉行本打算送許窈回去,但後面接了個電話,臉色忽然就沉了下來,說是有別的事要忙。

同他告別後,許窈去了一趟銀行。

就在方才,銀行系統發短信提醒她有筆錢到賬了。

大概是部隊批放下來的退伍費。

許窈到櫃臺後查了下餘額,算上她原來卡裏還有的兩千多塊,一共是——

273628。

許窈怔了一下,久久沒有回神。

金錢上的困頓好像突然有了出路,本該是件高興的事,可她心底某個角落卻忽然變得有些空蕩蕩的。

身後一個大媽見許窈許久沒有動作,在後頭嘀咕了一句,“要取錢趕緊的啊,怎麽這麽慢?”

回過神,許窈思索兩秒後跟櫃臺工作人員說道:“麻煩幫我轉下賬。”

她往青岩福利院的賬號上彙了十萬。

走出銀行大廳時,許窈還有點恍惚。

主美批了一天的假期,她沒立馬回公司兢兢業業繼續上班的打算。

可海市這麽大,一時間她居然不知道該去哪兒。

許窈漫無目的地開始閑逛起來。

直到密密麻麻的點點涼意落在臉上,她才猛然間醒過神。

原來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看上去像薄霧又似白紗。

她停下腳步,到路邊便利店買傘。

忽然間,目光透過玻璃門掃到對面一家花店,看見店家擺在外頭開得正好的白雛菊,微微凝神。

良久,她走進花店,随手選了一束白雛菊。

“老板娘,多少錢?”

“……”

南山公墓。

陰雨之下,整座公墓好像一個陷入沉眠的人。

唯有間或吹來發出嗚嗚回響的風似它呼吸一般,打破了此地的寂靜。

許窈在保安亭做好登記後,撐着一把黑傘沿山道上的瀝青石板拾階而上。

憑記憶停在了一處墓碑前。

傘下她的臉色有些白,眸光掃了一圈,落到墓碑前兩束并排放着的花束上,微微一頓。

其中一束半幹不幹看起來有些時候了,另一束卻不然,花瓣上甚至還沾着水珠,像是剛放下沒多久。

許窈表情有一瞬的欣慰感傷,随即挑了下眉。

她彎腰放下白雛菊,跟另外兩束并排擺整齊,語氣有些驚訝,“太稀奇了,我還以為就你這狗脾氣大家早把你忘了,真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會來看你。”

“對了,今天我來找你也沒什麽別的事,就是想告訴你,我收到退伍費了,都快趕上你當年的撫恤金了。”

頓了下,許窈自顧自笑笑,然後接着往下說。

“你看你死的時候也才上尉,我都當過少校了,是不是比你厲害多了?”

“不過,哥,我就不繼續損你了,說到底咱們也是半斤八兩,你飛不了了,我也一樣。”

許窈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她好像有許多話想說,卻又無從開口。

那點淚意憋了回去,只留下有些泛紅的眼眶。

雨勢漸大。

如注般砸在傘頂發出密集短促的聲響,随即順着傘檐連成一線,最後墜在白雛菊的花瓣上四散開來。

許窈沉默下來。

在許晔的墓前停留了一會兒。

下山路的時候,許窈走了另一邊。

卻意外在這頭大門的保安亭見到了杭嘉行。

他站在屋檐下,腳邊是七八顆随意散落的煙蒂,眉頭緊鎖着,沉着臉一口一口地抽着煙。

許窈走過去,看了眼滿地煙頭,收了傘問道:“隊長,你怎麽也在這兒?”

不是說朋友找他有事?

辦事辦到墓園來了?

杭嘉行見到她愣了一下,扔了煙,用腳尖碾兩下,表情好了許多沒再那麽陰沉:“過來看一個過世的戰友。”

卻沒問許窈為什麽來墓地。

聽到緣由,許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了想,也只是說了最無力的兩個字。

“節哀。”

無法釋懷的時候就只能自我安慰——

這世上所有的死亡,都是一場久別重逢。

離開南山公墓後許窈便回了舒寒音家。嘉

洗完澡出來,發梢淅瀝瀝往下滴着水,許窈拽着毛巾擦了幾下。

随手拎起手機,卻發現收到了彙款通知。

裴心又把那十萬塊給她退回來了。

她手上動作微滞,單手點開裴心發來的微信消息。

【非衣】:幺幺,福利院最近已經拉到贊助了,還有政府的幫扶,不用再給我彙錢了,你自己存着吧。

許窈頓了下,在編輯界面裏打下幾行字。

【幺幺】:好。

【幺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随時找我。

過了一會兒,裴心忽然撥了語音通話過來。

許窈接起。

溫柔知性的女音響起:“幺幺,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許窈一時讷讷,不知道說什麽。

裴心又說:“以後別再給我們福利院彙款了,現在真的不缺錢,許晔要是還在,肯定也會叫你自己留着錢去買漂亮小裙子的。”

剛說完,裴心那頭先怔住了。

許窈想起公墓前那兩束并排躺着的花,嘴唇嗫嚅幾下:“嫂、心姐,你今天是不是去看我哥了?”

裴心沉默下來,沒有回答。

許窈悄悄嘆了口氣。

她還清楚的記得,七歲時她第一次見到裴心的情形。

那是許晔高二的夏天,許窈當時沒去上學,在家跟着爺爺學畫。

天氣熱得一天得洗好幾次澡,換好幾趟衣服,蟬鳴也比往常更聒噪些。

許窈媽媽當時在家休假,她是軍醫,脾氣又硬又固執,大夏天的還要求全家人喝熱開水,許窈更是她重點關照對象,一點涼的都休想碰到。

那段時間許晔放學後都會偷偷給許窈帶冰棍,然後她在回家前的路上吃掉。

有天傍晚,許窈像往常一樣蹲着點在巷口等許晔回家。

沒多久,就見到許晔背着一個紮馬尾辮的漂亮女孩子出現了在了巷口。

許窈張口喊了句:“哥。”

聞言,女孩子立馬不好意思的想要跳下來,拍了兩下許晔的肩膀:“放開,你妹妹看着呢!”

許晔卻抓着她的腳脖子不放,眼風掃過許窈,嗤了聲,語氣吊兒郎當的:“怕什麽?她又不是外人,我就不放。”

随後扭頭沖許窈勾勾手指:“以後見了就叫嫂子,聽見沒?”

女孩頓時漲紅了臉,羞赧地把腦袋埋進許晔後背。

後來他們還一左一右地牽着許窈去買了冰棍。

……

有很長一段時間,許窈都以為她和裴心遲早會成為一家人。

就在剛剛,她還差點喊出一聲“嫂子”。

又和裴心聊了兩句,兩人約好等許窈搬完家就去福利院看她。

挂斷電話。

許窈喝完了一大杯水才平複好情緒。

吹幹頭發後就開始替舒寒音收拾換洗衣物,準備等會兒送過去。

等許窈到海市人民醫院時已經快五點。

她特意掐着下班的點來的。

這時醫院裏人已經不多了,許窈穿過急診大廳往住院部走,路上風平浪靜,不像是發生過什麽的樣子。

她稍微安心了一點。

到十九號病區門口時,防盜門設了門禁密碼,許窈進不去,打了個電話給舒寒音。

沒多久,舒寒音就出來了,外頭套着件白大褂,裏面手術服還沒換掉,衣擺上還沾了一小塊血跡,不過精神狀态看起來挺不錯。

許窈把裝衣服的袋子遞給她:“你今天沒出什麽事吧?”

舒寒音邊翻看着有沒有缺什麽,邊吐槽道:“啧,你這話問得,怎麽好像很希望我出點事似的?”

許窈:“……”

看她還能貧嘴許窈就知道是真沒事了。

舒寒音确認沒少什麽後本來就要回病區,可猶豫片刻,還是對許窈說:“我聽說你爸上午好像被人推了一下,應該沒出什麽事,不過畢竟這個年紀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許窈頓了下,手指緊了緊,抿抿唇:“我等會兒過去看看。”

眼科20病區就在舒寒音她們樓上,許窈在樓梯口站了半天,最後還是上去了。

進了醫生辦公室,裏頭只有一個面生的年輕醫生在寫病歷,許窈擡手敲了下門問道:“許醫生在嗎?”

年輕醫生問:“你找哪個許醫生?許院長還是許博老師?”

在稱呼上猶豫了一秒,許窈回道:“我找許院長。”

年輕醫生:“許院長還在手術室做手術,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你有什麽事我可以幫你轉告。”

聞言,許窈莫名松了口氣。

還能去給病人做手術的話,自己應該沒什麽問題。

“不用了,沒什麽事。”

“……”

時間很快便到了國慶。

離《神降》發行的時間越來越近,整個迅杭上上下下都在加班,連許窈都跟着加了幾天。

三號晚上,将近十點。

許窈處理完最後一張場景圖,保存到了主盤裏。

陳佳歡打着哈欠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滑着椅子湊到許窈邊上:“我聽說這兩天雲鼎也一直在加班。”

許窈看向她:“?”

陳佳歡讓她看手機:“就是員工群裏說的啊。”

許窈拿出手機,依言戳開了企鵝。

怪不得平常熱鬧得不得了的【摸魚八卦】群這兩天冷清得厲害,原來是因為雲鼎也在加班。

企鵝界面上的消息跳動速度明顯比往常慢了許多——

【西藍花】:加班加到快吐血了,羨慕你們十六樓,明明也算是同一個老板手底下的,憑什麽你們輕松這麽多?

【小小蟲】:我們十六樓不也天天加班?

【CY】:那差別大了,你們早九晚十一,我們天天早六晚十一啊,再多來幾天我感覺自己快猝死了。

【kristal】:而且應總也在跟我們一起加班,他不走誰敢提前走啊?

【kristal】:最離譜的是,我以為我前一晚加班到淩晨第二天五點半到公司已經是個鐵人,但我萬萬沒想到,我來的時候應總居然已經在辦公室了!你們敢信?!

【Chess】:你們難道都沒發現嗎?從上星期開始應總就好像心情不好,氣壓低得吓人,往常雖然也不笑吧,但現在直接能凍死人的感覺。

……

許窈正要繼續往下翻,杭嘉行忽然來到辦公室:“大家辛苦了,今晚就到這裏,你們老大說他請客吃夜宵。”

衆人頓時一陣歡呼,立馬就扔開了工作。

許窈也跟着他們往電梯走。

幾十號人包圓了整個居酒屋,許窈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陳佳歡對許窈說:“老大這也太大方了,居然請吃日料欸!”

許窈:“資本家用他在你身上壓榨的血汗錢請你吃頓飯,你就感恩戴德了?”

陳佳歡:“……”

一直等到上完菜,應時卿都沒來。

許窈左手邊坐着的正是林助理,他招來服務生,“麻煩幫我打包一份。”

見狀,迅杭這邊有人問了句:“老大不來嗎?”

林助理搖頭:“應總不喜歡人多。”

“那也太可惜了。”

杭嘉行哈哈笑了幾聲。

“可惜什麽,咱們替他多吃點就行了。”

許窈盯着林助理打包的那份壽司看了好一會兒,本不想理會,但想起應時卿那個嬌弱的胃,沒忍住悄聲問了一句:“林助理,他今天吃晚飯了嗎?”

從上回相親事件起,林助理就意識到許窈跟應時卿關系不一般,畢恭畢敬地回道:“沒有。”

許窈一時無語,餘光又瞥見那份壽司:“那你就給他打包這個?”

林助理:“……”

并不,那是他給自己打包的。

又過了一會兒,許窈跟杭嘉行打過招呼後就悄悄溜了出去,跑到對面粥店買了碗小米粥跟手抓餅。

許窈:“老板,手抓餅不加蔥不加蒜,放個雞蛋,刷甜辣醬,麻煩生菜梗幫我摘掉,謝謝。”

打包好後她拎着外賣回到了居酒屋,許窈想了想,把某人放出了黑名單。

【幺幺】:你在辦公室嗎?

【十七】:?

【幺幺】:聽說你沒吃晚飯,我日行一善,給你買了粥跟手抓餅。

【十七】:哦。

【十七】:不用,我不餓。

哦?

不餓???

許窈冷笑一聲。

愛吃不吃。

她把紙袋挪到一邊。

再一次把某人踢回了黑名單裏。

她也就沒發現,在她拉黑應時卿的下一秒,他就撤回了最後那兩條信息。

說說笑笑間,桌上的氛圍也逐漸熱鬧起來。

許窈本就坐在角落,過了十來分鐘,她這側的拉門忽然被推開一扇。

許窈倏而擡頭。

就撞進一雙淺色的眸子裏。

應時卿正站在廊下的陰影中,烏黑的發在額前散落些許,并未像平日裏完全梳起,牆壁冷光折射下陰影,襯得他眉目愈發修遠。

光是看到他這好看的張臉許窈氣就能消一半。

拉門被徹底打開。

他擡腿走了進來,滿室寂靜了一瞬。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他走到許窈面前,朝她伸手:“粥呢?”

許窈:“……”

不是不餓?

應時卿垂眸視線掃了一圈衆人,淡聲開口:“我讓林助理買的。”

衆人臉上驚訝的表情瞬間消散了不少。

只有林助理:“???”

他自然而然的讓林助理讓了個位置,自己在許窈旁邊坐下了。

接着開始面無表情的喝粥。

許窈抿着唇沒說話。

冷不丁,應時卿開口:“我以為是林助理。”

因為她之前把他拉黑了,所以下意識以為是林助理發的消息?

許窈偏頭看他,應時卿垂着眼,鴉羽似的睫毛在眼睑落下一片陰影,顯得眸子格外幽深。

一時再無話。

衆人到十一點多才散場。

許窈本來準備打的回去,但被應時卿攔住,還奉還她一句:“我送你,就當日行一善。”

小心眼刻薄如斯。

簡直令人發指。

到小區樓下後,許窈正要下車。

應時卿眉骨擡了下,忽然問了句:“聽說你要搬家?”

許窈停下動作,回頭看向他:“怎麽?”

應時卿只是半撩起眉眼看向她,饒有深意地笑了聲:“挺好。”

許窈:“?”

真正到搬家這天已經是五號了。

杭嘉行前一天還特意提醒過許窈:“生活用品啊床上四件套什麽的,我朋友家應該都有新的,你就不用買了,直接用就行。”

話雖這麽說,但許窈還是去商場采購了一番。

這天上午,阮遇早早的就到了舒寒音家樓下,等着幫許窈搬家。

許窈看到阮遇的時候還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我要搬家的?”

阮遇掏出手機給她看:“應狗叫我來的。”

許窈微微一怔。

她東西不多,四個箱子就裝完了,但是都賊重,尤其是最後那個。

“許窈,你這是往裏面塞了幾個啞鈴?怎麽比我舉鐵還累?!”

說着阮遇腳下一個趔趄,摔出來一個木質相框。

許窈連忙彎下腰把相框撿了起來,扯着袖子擦了擦:“你小心點。”

阮遇探過腦袋看了一眼:“咦?這不是咱們以前的合照嗎?我當年有那麽矮?應狗居然比我高?我怎麽記得我一直很高大威猛來着?”

許窈看着他的娃娃臉沉默了一會兒,随即道:“麻煩你認清現實,你一娃娃臉,高大威猛你就沾個高。”

“我哪兒不高大威猛了?娃娃臉怎麽了?”

“……”

吵吵嚷嚷地把東西搬到了車上。

許窈給阮遇報藍牙導航的地址:“江津路禦景苑3棟1503室。”

阮遇聽到許窈報出的這個地址,皺起眉小聲嘀咕:“這地方我怎麽覺得聽着有點耳熟。”

“……”

四十分鐘後。

禦景苑3棟15層。

“你怎麽在這?”

許窈滿臉震驚地看着懶懶倚在門框上,一身居家服,看起來剛睡醒沒多久的應時卿。

他抱着臂看向許窈,扯下唇:“這是我家,我不在這在哪?”

“倒是你。”

他輕輕笑了一聲。

“這麽巧?搬我隔壁?”

許窈:“……”

就在這時,對面房門打開了。

俞斯清看清面前兩人後愣了一秒,繼而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怎麽都在這裏?”

應時卿沉下臉,立刻反唇相譏:“為什麽你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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