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被擄走了(1)
“叮鈴鈴……”
一條通往官道的黃土路上,小毛驢脖子上的銅鈴铛清脆作響,那毛驢背上騎着一個做男裝打扮的小郎君。
這郎君約莫十來歲的光景,身形纖細,頭戴黑色瓜皮小帽,一雙眼睛十分炯亮,她看了看不遠處的關卡,只見附近明顯增加了人手勘察,唯有勒緊缰繩,讓小毛驢暫時停下。
溫舒瑤以最快的速度打量四周,覺得不宜再繼續往前走。
看來,她的詐死計劃,當真沒成功。
溫舒瑤也不惱,這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俯身揉了揉小毛驢的腦袋,“小湛湛,你別急,咱們會離開北疆的。”
那小毛驢似是很有靈氣,竟還點了點頭,溫舒瑤被逗笑了,“小湛湛真乖。”
此處不通,她就再換一條路,眼下看來,是不能走正道了,但帝王他們想利用關卡捉住她,也實在是太小瞧了她。
溫舒瑤讓小毛驢掉了一個頭,繼續找路走。
一路上,她摘了些野果,心情還算好。
畢竟,她已徹底毀了地宮,至少再無令人駭怕的後顧之憂。
未至晌午,溫舒瑤又找到了一條山路,她一邊騎着小毛驢,一邊哼着歌,腦子裏想着錢莊裏的小金庫,她要趕在兩位兄長回京之前,調走所有金子,至于先去哪裏揮霍,她暫時還沒想好。
“聽說,江南美男多,我可以走水路去江南。”溫舒瑤自言自語,已開始憧憬以後的逍遙日子。那麽接下來就只剩下一個煩惱:她到底養多少男寵才能滿意呢?
就在這時,從山路一旁的松樹林中走出一男子。
男子目光一直凝視着溫舒瑤,他的眼睛裏仿佛逐漸生出了光,他揮手讓身後的人莫要靠近,似是生怕被人打擾了此刻好不容易得來的重逢。
小毛驢緩緩停下,晃了晃驢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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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舒瑤看向辰王,甚是淡定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會走這條路?”
她雖有此一問,但看見辰王的瞬間,并沒有流露出吃驚之色。
她總是如此,即便年紀小,可就像早已見識過大千世界,從容淡定的應對一切,讓天底下的諸多男子也自嘆不如。
這一刻,辰王暗暗感嘆,這就是他的瑤兒啊!
可恨,他到了今日才意識到,瑤兒在他心中勝過一切,他卻為了所謂的忠孝棄她而去。
倘若當初他沒走,替她解毒,救她性命的人就會是自己了。
辰王溫柔一笑,“瑤兒,你忘了麽?咱們在西北一起進學、習武、偵查,你所會的一切,我也都會。”
溫舒瑤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是她大意了啊。
溫舒瑤平靜的問道:“那你打算如何對待我?”
她看着年少時候動過心的男子,如今竟發現也不過如此,再無心跳如小鹿的感覺了。
她就知道,她不會長情,見一個愛一個,只要對方長得足夠好看,她就能喜歡。
她果然是個花心大蘿蔔呢。
辰王笑了笑,人生極樂,莫過于失而複得,他也是尋常男子,對自己喜歡的女子,首先就是想要綁在身邊,他沒有隐瞞,說:“瑤兒,我帶你走。”
溫舒瑤擰眉尋思着,然後摸了摸小毛驢,“小湛湛啊,看來咱倆還真是一時半會沒法離開北疆。”
小湛湛……
是哪一個“湛”,是楚湛的“湛”麽?
辰王擰眉,問道:“為何取這名?”
溫舒瑤一臉理所當然:“不行麽?好聽呀,騎着它也解氣。”
以後她還會買駿馬、貓兒、狗兒,全部取名為小湛湛。
聞言,辰王低低一笑,唇角難掩苦澀。
但,終究是又重逢了。
瑤兒,見到你,甚好。
辰王眼睛裏像是重新有了光,他沒有去問,為何溫舒瑤會毀了兵器庫,更是不想知道她和楚湛在一塊的細節,知道了太多,總難免會嫉妒。
辰王是有備而來,身邊有不少高手,溫舒瑤放棄了無畏的反抗,被辰王帶去了營地。不過,她提出了一個要求,“別傷害我的小湛湛,這小畜生甚合我心意。”
辰王看了一眼小毛驢,也沒多說什麽,答應了,“好。”
他和一頭驢吃什麽醋呢?
營地。
溫浪也聽見了地宮塌陷的動靜,畢竟,那樣大的聲響,整個北疆都仿佛地震了一般。
溫浪是武将,對武器有着天生的喜好,又何況是那種絕世武器。
他難免覺得可惜,一番惆悵。
“伯父,你是沒瞧見那武器的威力,我敢保證,若是皇上能得到那座地宮,這天下不久必然歸順我大晉。”
“可惜啊可惜,着實太可惜了!對了,伯父,你們西南有何特産?可有名勝?郡主那般美貌,想必西南水土一定很養人,不過……伯父你這長像……”
“啊!我知道了,郡主一定是随了伯母!”
“伯父,你為何不說話?若是覺得寂寞孤單,大可與我分享,你不必跟我見外。”
“伯父今年該有不惑之歲了吧?”
“……”
西南王面色如霜,他蹲靠在牆角,只覺得腦中一直嗡嗡嗡作響,腦子早已不堪重負。
就在他即将爆發之時,外面傳來的腳步聲。
須臾,一張精致的小臉趴在簡易木板門上看了幾眼。
“二哥。”
“西南王也在啊。”
溫舒瑤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轉過頭對辰王道:“王爺,生死有命,我這二哥是個大福之人,他不會有事的,你若要殺了他,也可以。”
溫浪頓時一句話不敢說。
小妹怎麽來了?
她這話裏有話啊。
似乎很痛恨自己呢。
西南王:“……”溫家都是什麽怪人?!不過,他也提議辰王直接殺了溫浪這厮。
溫舒瑤只是看了幾眼,就轉身離開,辰王跟在了她身後,像個跟班,就像彼時一樣。
王府這邊,楚湛一聽到消息,立刻親自去見了集市上的攤販。
攤販是個六旬老者,一看來人都是錦衣華服,并且個個器宇不凡,還以為生意又找上門了,看着楚湛的眼神,不亞于是看着一座金山,“這位郎君是要買驢兒麽?老朽這裏還有兩頭小湛湛,皆是純種驢子,聽話又皮實!”
楚湛:“……誰取的名?!說!”
他直接揪住老者衣領。
那老者經不住吓唬,只能如實答話,“是昨個兒的仙女。她說她是仙女下凡,還說給老朽的驢兒取名,過不了多久必定會賣好價錢!”
楚湛被氣笑了。
那個小混賬!
她猜到了自己會找過來!
這是借着毛驢罵他呢!
楚湛很快讓自己恢複神色,對冷川吩咐,“把這兩頭驢……都買下來!”
曹慎之忍不住,一臉求知欲,胳膊肘戳餓了戳身側的溫玉,“溫世子,這驢子還有純種和雜/種之分?”都怪他孤陋寡聞了。
溫玉望着天,“咳咳……”
冷川付了高價買下了兩頭驢子。
那老者喜出望外,竟跪地拜天,“仙女神機妙算啊!驢兒當真高價賣出去了!”
冷川警告:“老人家,這今後你就別再做這買賣了,不然,小心你的腦袋!”
此時,楚湛臉色陰沉沉的,陰雲密布,仿佛山雨欲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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