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給朕站住(3)

“二小姐!二小姐饒命啊!”

屋內,婢女驚慌失措的求饒聲傳了出來。

溫家幾人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男女大防,直接推門而入,就見溫舒瑤已經蘇醒,她手上拿着一根簪子,正挾持着一名婢女,模樣奶兇奶兇。

“方才誰打暈了我?這又是何地?你們意欲何為?!”溫舒瑤一番質問。

溫長佐紅着眼眶,不敢靠得太近,以免把二丫頭逼急了。他瞪了一眼溫玉。

溫玉立刻接收到了父親的意思,無奈之下,只能承認,“小妹,是大哥不好,但大哥若不那樣做,就怕你不願意跟着大哥回來。”

溫浪憨笑:“小妹,你現在厲害了,你這一年到底去哪兒了?是如何避開追蹤的?又怎麽去了丐幫?”

溫舒情溫柔的勸說,道:“小妹別激動,且聽長姐細細說來。”

溫舒情是個美人,又和溫舒瑤有幾分眉眼相似,她說話邏輯清晰,事事有條有理,遠比溫家父子三人有說服力,也更有親和力。

片刻後,經過溫舒情一番解釋,溫舒瑤放開了那婢女。

“原來如此,我就知道,我必然天生富貴。”溫舒瑤拍了拍手,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溫家父子:“……”就這樣?不打算懷疑一下?

溫舒情沒有提及帝王。

溫家父子也很默契的不提楚湛。

溫浪好奇一問,“小妹,你當真什麽都不記得了?”

溫舒瑤點點頭,“去年醒來時,是黃幫主救了我,旁的我一概不知,今年年初才随着黃幫主來了京城,至于烤鴨……丐幫好多孩子嘴饞,我見朱門酒肉臭,就随手拿了幾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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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長佐笑得合不攏嘴,“二丫頭,爹爹不怪你,幸虧你去偷烤鴨,不然爹爹也找不到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話雖如此,可他要把女兒往哪裏藏才好呢?

他鬥不過帝王啊!

又不能造反。

溫長佐樂極生悲。

朝中那樣多的大臣觐見,讓帝王廣納後宮,京城貴女無數,可皇帝偏偏盯上了他家二丫頭。

可恨!可氣啊!

溫長佐重新找回愛女,自然是無比疼惜,但為了掩人耳目,“第一鴨”那邊,他依舊每日都會親自去一趟。

溫浪被他安排在家中,陪伴妹妹玩耍。

無論是山珍海味,還是绫羅綢緞,亦或是各種有趣的小玩意兒,溫長佐都命人搜羅來了。

可饒是如此,溫舒瑤也快要憋不住了。

這四方天內,雖皆是榮華富貴,但根本困不住她這只雀兒。

溫浪這幾天跑前跑後,已累得不行。

“帶孩子”着實不易。

然而,他光是陪玩也是完全不夠的。

溫舒瑤愈發覺得憋悶,趁着溫長佐和溫玉不在家中,她故意唆使溫浪。

她并不知自己入過宮,侯府的婢女經過溫長佐的提點,特意給溫舒瑤梳了閨閣姑娘的發髻,令得她看上去更是嬌憨稚嫩。

但這也只是表面。

她雖失去了記憶,可本質并未變。

“少女”沖着溫浪眨眨眼,雙手托腮:“二哥哥,我覺得,你是家中最好的人,以後也肯定最疼我。”

溫浪哪裏架得住這一招?

頓時父愛泛濫。

他撓撓頭,憨笑兩聲,“小妹,我是你二哥,疼你也是理所當然。”

溫舒瑤湊上前,挽住了溫浪的胳膊,“那二哥哥帶我出去可好?我保證不告訴父兄,你最好了啦~”

溫浪憨憨的笑。

他也覺得自己是這個家裏最好的人了。

溫浪的內心很快就開始不堅定,“那……你不可搗亂,一定要聽我的話,切記避開皇親國戚,父親說了,皇家沒有好人,尤其是皇上。”

溫舒瑤點頭如搗蒜。

這話她都快要聽出繭子來了,“二哥哥,我知道了啦,皇上是大尾巴狼,是最惡毒的男子!”

溫浪見小妹如此乖巧,心生滿足,這便想法子帶着溫舒瑤從偏院離開了侯府。

溫浪特意避開了朱雀大街,與溫舒瑤去了長安街那頭,他自己也是個困不住的人,得了機會就一發不可收拾。

賭場,人聲喧嘩。

溫浪逢賭必輸,但又每次手癢。

這一日,溫舒瑤在他耳側提醒,讓他買大就買大,讓他買小就買小。

奇的是,每回都贏。

溫浪只覺得這些年的晦氣全都消散了,“小妹,你可真是我的財神!”

溫舒瑤也是第一次瞧見這麽好玩的東西,隐約之中似乎見識過,但一時間又記不起來。

兩人連贏數場,溫浪意識到了一樁事,若是他自己獨自一人,倒是無所謂,但帶着小妹在身邊,再贏下去只怕難以脫身。

“小妹,咱們走吧。”溫浪哄道。

溫舒瑤是個人精,當賭場中數人看向她,以及緩緩朝着她走來,試圖圍困她與溫浪時,她腦子裏就已經在盤算了。

“好呀。”溫舒瑤笑眯眯的應下。

美人笑靥如花,晃花了衆人的眼。

京城雖是不缺美人,但像眼前這位靈氣逼人的美人,卻是難得一見的,若非要用一個詞去形容,那便是過目不忘。

溫浪左手提着銀袋子,右手牽着妹妹,二人正要離開賭場,約莫五六個高大壯漢圍困了過來。

這時,一身着錦緞的年輕男子搖着折扇走來。

男子長了一張奸人面相的臉,痞态中透着幾絲俊美,是那種笑起來壞壞的男子。

“呦,這位姑娘面生的很,第一次來玩?是哪家的?姓誰名何?”

男子是個“獵人”。

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小姑娘,可以給他賺來不少錢。這種極品尤物,随便一轉手也能上萬兩。若是能得了哪個貴人的青睐,更是了不得。

溫浪要暴走了。

他打不過楚湛,故此,沒法和楚湛搶妹妹。

可旁人不同。

溫浪撸起袖子就想幹架,但一想到事情鬧大,必然會驚動父兄,搞不好還會引起楚湛的注意,那可就糟了!

可誰知,溫浪剛慫,溫舒瑤一個躍起,溫家的獨門旋風腿,雙腳踢在了男子身上。

溫浪呆了:“小、小妹,不能打架!”

溫舒瑤這陣子在丐幫沒少打架,讓她閑着,她怎麽能受得了?!

“不能打?先打了再說!”溫舒瑤對溫浪說了口哨,“二哥讓開點,傷了你就不好了。”

溫浪:“……”

溫舒瑤說打就打,她的外表給人嬌柔孱弱之感,戰鬥力卻是駭人,這種強、弱的反差,讓在場所有人險些沒反應過來。

一頓噼裏啪啦,溫浪根本來不及出手,最終,他一手捂着臉,只通過指縫往外看,只見方才那人模狗樣的年輕男子已是鼻青臉腫。

專門打臉啊……不對,還有下面!

溫浪:“……”殘暴!太殘暴了!他這樣溫潤如玉的男子,怎會有這樣殘暴的妹妹!

同一時間,楚湛那邊聽到了探子送入宮的消息。

他豁然從龍椅上站起身,狹長的鷹眸微眯,仿佛嗅到了什麽,“你是說,溫二帶着一個姑娘在康德賭坊與人打架?那姑娘身手了得?還很嚣張?”

溫浪身邊出現的女子,只可能是溫舒情,亦或是嘉晨郡主,但這二人不會當衆打架,更是不會去賭坊。

那會是誰?!

楚湛沒再細問,立刻大步往殿外走去,還沒離開禦書房,即刻一手掀開衣擺,狂奔而去。

白衍:“……”皇上竟沒帶上他一起,甚是不習慣。

溫舒瑤今日算是痛痛快快打了一場。

賭坊的打手都是有些功夫的,她卻覺得很過瘾。

對方又加派人手時,溫舒瑤詫異的轉過身看向溫浪,“二哥,為何不告訴他們,咱們是冠軍侯的人?”

那些打手一聽到“冠軍侯府”四個字,随即就愣了愣,但誰也沒有直接相信。

溫浪卻覺得情況不太妙了。

這事情好像搞大了呀。

溫浪也不要銀子了,上前拉着妹妹就要跑,并對賭坊衆人說:“銀子不要了,小妹年幼無知,口無遮攔,我們不是冠軍侯府的人,我既不是溫二公子,她也不是溫家幺女。”

衆人:“……”真的麽?為何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錯覺?

賭坊不敢得罪官家,尤其是掌兵的侯門。

就在衆人面面相觑,猶豫之時,溫浪拉着溫舒瑤就跑。

溫舒瑤一路嘟囔:“二哥,你為何要扯謊?撒謊是不對的,咱們不是侯府的人,還能是哪兒的人?爹爹說了,誰若是欺負我,他就帶兵殺過去。”

賭坊衆人:“……”o(╥﹏╥)o

他們這是攤上事兒了?

且等等!

請把銀子也帶走!

溫浪一身大汗,這寒冬臘月天,迎面是刺骨寒風,他打了一個機靈,拉着溫舒瑤往馬車上走,“祖宗啊,你可別鬧了,在父兄發現之前,咱們速速回府!”

溫舒瑤被推上馬車,恰在這時,長道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隔着數丈開外,男子爆發性的聲音傳來:“給朕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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