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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楚湛睜着眼,內賬光線昏暗,他平定了一下自己內心的不安。

事在人為,他素來不信命。

他是帝王,生兒生女應該由他來決定。

他簡直沒法想象自己的女兒會嫁出去。

以免真的發生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是不要生女兒的好。免得遭受錐心之痛。

他覺得,這天下,就沒有任何一個男子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兒!

楚湛私心作祟,亦不管溫舒瑤是否能夠承受得住,又胡來了一遭。

哪怕溫舒瑤還在昏睡,他一人也能徹底掌控全局,現如今,這事已經不止是他的/欲/望作祟,而是關系着子嗣,以及他的執念。

溫舒瑤迷迷糊糊中被晃,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這夢愈發清晰,讓她招架不住,但無論她如何哭訴服軟,對方也仿佛是着魔一樣。

溫舒瑤:“……!!!”

她突然覺得,帝王還是三宮六院才好!

翌日,溫舒瑤醒來時,已是晌午。

她自幼習武,身子骨康健,如此這般折磨,人沒精打采,如同被霜打過的嬌花,又像是雨後栀子,雖慘但美。

宮婢端着參湯上前,恭敬道:“娘娘,皇上交代了,讓娘娘醒來務必把參湯喝了。”

溫舒瑤嗓子幹澀,她深知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的确需要滋補滋補,這幾日消耗太大。

一碗參湯下腹,精神果真稍稍好轉。

她下榻才發現,她身後還墊着一只軟枕,正好墊在了後腰的位置。

這……

溫舒瑤極其聰慧,很快就聯想到了什麽。

哼!

狗男人!

皇帝也是如此!

不過細一想,她自己也想生一個小娃娃,長姐家的雙生子實在可人。

溫舒瑤穿戴好,揉着酸脹的後腰,便去長壽宮吃齋。

今日是太後特意命王嬷嬷過來請她,後宮唯有太後與溫舒瑤這兩位女主人,縱使曾經有過罅隙,可如今只剩下和睦相處。

太後一臉慈愛笑意,她着一身暗紅金線繡雲紋蜀紗鳳袍,頭戴五鳳朝陽桂珠釵,妝容精致,雖說鬓角添了白發,但精神頭甚好,似乎已完全走出了穆王帶給她的陰影。

她一看見溫舒瑤,就細細打量,從嬌好的面容,再到纖細的小蠻腰,怎麽看怎麽滿意。難怪皇上會一門心思對待溫氏,如今,太後也覺得養眼。

只見溫舒瑤哈欠連天,小模樣楚楚可憐,卻又動人。

太後笑道:“好孩子,以後來哀家這裏不必多禮,婆媳兩莫要生分了。到哀家跟前來,讓哀家好好看看。正好今年進貢的蜀錦到了,你全拿去裁制衣裳。”

宮裏沒有其他女子,也就不存在分配不均的問題。

所有好東西都是皇後娘娘的。

溫舒瑤謝恩後,又開始打哈欠,不自覺地淚眼汪汪。

“太後,您真好。臣妾以後可就依仗您了,皇上他、他……他欺人太甚了,嗚嗚嗚……這日子沒法過了!”溫舒瑤哭訴。

太後瞧着她也是心疼,可也理解兒子,再者,她也盼着抱孫子呢。

見溫舒瑤似是被帝王折騰的夠嗆,太後覺得憐惜又好笑。

“皇上駕到!”

殿外,宮人的聲音傳來。

溫舒瑤都有些怕了。

楚湛大步走來,他迎着光,眉目俊朗。

見太後慈眉善目,楚湛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帝王鮮少來長壽宮,太後哪裏看不出他的心思,道:“今日皇帝一下朝就來哀家這裏,是擔心你的心頭肉吧,哀家又不會吃了她。”

太後這是玩笑話,試圖拉近母子之間的距離。

溫舒瑤就坐在太後身邊,時不時抽泣幾下,稍稍擡眼,快速瞥一眼帝王,這又迅速垂下眼簾。

楚湛:“……”

“母後,兒臣來接皇後回去。”帝王直言。

太後知道母子兩人之間依舊有罅隙,她如今也後悔曾經的行徑,太後道:“不如一起吃個午飯吧,皇後也餓了。”

溫舒瑤不想離開長壽宮,連連點頭。

楚湛只好應下。

然而,就在宮人擺好午膳,太後、帝王以及皇後準備入席時,溫舒瑤站起身的瞬間,只覺得頭重腳輕,兩眼昏花,她聽見帝王在喚她。

“瑤兒!”

下一刻,溫舒瑤身子癱軟了下去,她已毫無意識,人穩穩當當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楚湛直接把人抱起,高喝一聲,“來人!傳禦醫!”

太後被吓到了,驚魂未定,見溫舒瑤昏厥,這比她自己病倒還要令人焦急。

小祖宗啊,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太後打心底盼着溫舒瑤立刻好過來。溫舒瑤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不敢保證帝王會做出什麽事來。

禦醫很快就提着藥箱過來。

楚湛就坐在榻上,溫舒瑤躺在太後的繡榻上。

太後急得來回走動,“快!看看皇後到底是怎麽了?!真是急煞人了!”

楚湛沒有多言,神情十分凝肅,仿佛下一刻就要天崩地裂。

禦醫感覺到了威壓。

直覺告訴他,若是今日皇後有個三長兩短,他大概會腦袋搬家。

禦醫顫抖着手,給溫舒瑤把脈,片刻後,禦醫深呼吸,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下去,他擦了把額頭的汗,這寒冬臘月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未及禦醫開口,楚湛即可沉聲問道:“如何?!”

禦醫如實回禀,“回皇上,皇後娘娘鳳體無恙,只是……”欲言又止。

楚湛頗為急躁,“只是什麽?!”

禦醫深深地看了一眼帝王,如今已無後宮,帝王正當年富力強,想來也是正常。

“回皇上,皇後娘娘之所以會突然昏厥,是因……房/事過勤了,導致傷了元氣,只要皇上稍稍克制,皇後調養幾日就可痊愈。”禦醫垂眸道,忍不住抖了抖眉毛。

他在太醫院待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碰見這種狀況。

楚湛:“……”

太後:“……”

禦醫開了幾幅滋補湯藥,這便就退下了。

太後清了清嗓門,“皇帝啊,你與皇後打小就認識,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如今也是正經夫妻,後宮已無其他人,你和皇後……來日方長,還是克制一些才好。”

楚湛豈會料到這一出?

小東西明明很厲害。

他放縱了麽?

帝王并不想承認。

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手下留情”,此刻見溫舒瑤昏睡不醒,小臉略顯蒼白,他又開始良心發現。

“朕心裏有數。”楚湛應下。

太後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如今疼惜溫舒瑤,也是因為兒子。

既然兒子說心裏有數,她還有什麽好多言的呢。

溫舒瑤醒來時,人已經在帝王寝宮。

按理說,無論她是皇後,亦或是普通妃嫔,都不适合直接入住帝王寝殿,可楚湛把她的東西都搬過來了,還特意騰空了一半博古架給她用,上面擺滿了話本子。

宮婢見她醒來,忙上前伺候,“娘娘,皇上把京墨姑娘和康嬷嬷又叫入宮了,她二人在千蘭苑收拾行囊,一會就能過來陪伴娘娘。”

溫舒瑤掃了一眼靠牆的長案,已經是申時三刻,外面天黑了。

她被宮婢伺候着喝了一碗參湯,這才問道:“皇上人呢?”

她不記得京墨和康嬷嬷了,故此,得知這二人來她身邊,并沒有多少激動。

她只知道自己是在長壽宮昏厥,然後被楚湛抱住,其餘一概不記得。

宮婢道:“回娘娘,皇上今晚留宿禦書房。”

溫舒瑤:“……”

這一刻,她暗暗松了口氣。

今晚總算是能夠消停些。

京墨和康嬷嬷一過來就是一番抽泣。

溫舒瑤平靜的看着她二人,擺擺小手,道:“本宮甚好,不必傷懷。”

見自家二小姐這般知禮,京墨和康嬷嬷又紅了眼眶。

真不知這一年多在外面遭了多少罪?!

京墨廚藝高超,她做出來的東西,時人見都沒見過。

接下來幾日,溫舒瑤每天享受美食,從一開始大快朵頤,到了後面就習以為常,美味佳肴吃多了,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帝王依舊每日宿在禦書房,這幾天都未曾回到寝殿。

這一天,風歇數止,京城飄起了第一場大雪。

鵝毛般的雪花洋洋灑灑紛落,萬裏天際茫茫,有種靜怡的美。沒過多久,宮道上就積了一層薄薄的雪,放眼望去,一片雪色蒼茫。

這已經是第七天了。

溫舒瑤終于察覺到少了什麽。

當皇後的日子雖是錦衣華服,但好日子就像是吃糖,吃多了也會膩。

她好像知道自己在懷念什麽。

楚湛雖然會折騰她,可時間一長,她也挺懷念,确切的說,是饞他了。

于是,溫舒瑤命京墨做了一份糖炒栗子,這便親自去來一趟禦書房。

張莳一看見她,未經通報,立刻引她入殿,“下雪了,娘娘可得仔細着身子。”

溫舒瑤逆着天光邁入內殿,楚湛一擡頭,就看見她身上披着一件玫紅色滾狐貍毛的披風,裏面是玫瑰紅萬字流雲妝花小襖,垂雲髻上插了一支金絲累鳳銜珠釵,随着她的走動,珠釵流蘇微微晃動。

幾日不見,清媚更甚。

楚湛自己都沒留意到,他捏着銀狼毫筆的指尖緊了緊,喉結忍不住滾動。

面對旁人,他就是一尊羅剎,毫無紅塵菩提心。

可一旦這人是溫舒瑤,他似乎立刻墜入凡塵,成了迷戀紅塵的癡情男子,恨不能就此沉淪。

張莳很自覺地退下。

糖炒栗子的香氣從食盒中冒了出來,溫舒瑤倒也直接,“皇上,臣妾給你送栗子來了。”

她眨眨眼,等待着帝王的反應。

其實,她的真實目的,是想問個清楚,他為何數日不回寝殿。

到了這一刻,溫舒瑤當然不想讓楚湛擴充後宮了,習慣了被人獨寵的滋味後,哪怕她并未真正心悅他,也平添了占有/欲。

帝王是她的。

楚湛應了一聲,眉目俊挺,看不出具體神色,“嗯。”

溫舒瑤:“……”就這樣?

她走上前,發現帝王正在批閱奏折,後宮不得幹政,她又是溫家女,自然要避嫌。

溫舒瑤放下食盒,一個人去了一旁的圈椅上坐着。

禦書房竟然沒有火爐。

她詫異的四處張望,兩只腳在挂在圈椅下面,晃來晃去,冷得直哆嗦,卻見帝王只穿了單薄的帝王玄色常服。

他就不冷麽?

男子與女子的體格果真是不同的。

溫舒瑤時不時看幾眼楚湛。

她發現,認真批閱奏折,沉迷政務的帝王,竟瞧上去俊美如斯。

但實則,楚湛能感覺到她的目光,男人已經後背僵硬。

這小東西,到底是何意?

禦醫叮囑過,她的身子需要好生調理,他這幾日正給她機會。

片刻後,溫舒瑤有些受不住了,這偌大的禦書房不知是不是因為皇威的緣故,顯得十分肅重,讓人不寒而栗。

她打了一個哆嗦,從圈椅上下來,又行至禦案前,就那麽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帝王。

楚湛:“……”_||

終于,帝王擡眸,忍住了把小東西拉過來的沖動,嗓音聽上去無波無瀾,問她:“見朕是有何事?”

溫舒瑤真想說,皇上這是打算讓她獨守空房麽?

但她還是稍作含蓄,道:“皇上為何不回寝殿?”

禦書房沒藏什麽野女人吧?

她雙眼滴溜溜的轉了轉。

楚湛眸光一暗,他見溫舒瑤這幾日恢複的不錯,已是面紅耳赤,而且今日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他沒理由拒絕。

另外,楚湛很擔心溫舒瑤會想起之前的一切,屆時,又會和他計較諸多事情。

不如,先把孩子生了。

有了孩子,就能拴住她。

他手中銀狼毫筆随意一棄,另一只手捉住溫舒瑤的手腕,直接把她抱在了身上。

楚湛的衣裳很薄,故意撞了溫舒瑤幾下,表明自己的心意,他圈住她,不允許她遠離自己,嗓音驟然變了,低沉又沙啞,“你現在知道為什麽了?”

溫舒瑤立刻明白了過來。

但這個暧昧時刻,還是裝作一無所知的好。

她垂眸,長而濃密的睫毛扇了扇,故意不看楚湛,“臣妾哪裏會知道。”

楚湛知道她在裝。

他的手掌握着美人/腰,感覺到是比七日前/豐/腴了一些,這才放心重重拍了一下美人小/臀。

“別跟朕裝傻,你什麽都懂。”

溫舒瑤:“……”污蔑呀,她明明是個純情女子,好伐!

軟玉溫香在懷,楚湛不想繼續耗下去了,熬過這七天,他已是到了極致。此前一年都能熬,如今這才幾天過去,竟是度日如年。果然是由奢入簡難。

楚湛一低頭,逮住了美人的唇。

接下來,一切如溫舒瑤所願,亦如楚湛自己所願。

龍椅寬大,足可容納兩人。

不知不覺,空氣也熱了。

溫舒瑤聽見嘩啦一聲,是龍案上的筆墨紙硯被帝王揮落了一地。

一個天翻地轉之間,她已經躺在了龍案上,內殿燭火明亮,她看着楚湛終于有些失控的臉,竟莫名心動。

帝王素來是冷硬無溫的,可一旦與她在一塊,他又像是變了一個人。

溫舒瑤望着帝王的臉,以及仿佛在頭頂晃動的雕梁畫棟,她也配合了起來……

張莳聽見殿內的動靜,揮揮手讓宮人退遠些,笑得合不攏嘴。

這宮裏人太少,過于安靜,該有孩子添添熱鬧了。

一個時辰後。

溫舒瑤被楚湛抱回了寝殿。

外面雪大,不宜走動,帝後二人就把所有時間都放在了榻上。

不知為何,這一次,溫舒瑤總算是體會了那事的妙處。

但為了自己的舒坦快活日子,完事後,她懶懶地提議,讓帝王少幾次,盡量控制一下實力。

對此,楚湛不知該怒還是該笑。

轉眼到了二月二。

這一日豔陽高照,是封後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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