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謀劃

于是整個街道上又只剩下了周芷若，她微微皺了下眉，便朝着劉府相反的地方而去。原地是自然不能留了，想必這裏的打鬥已經驚動了官府，只怕片刻之後便有衙役捕頭過來探聽情況。而家和劉府自然也是不能去的，周芷若無法确定趙敏有沒有留下探子想暗中打探她的行蹤。

周芷若在漢陽城裏施展峨眉身法，轉了半個時辰之後，才回到了劉府。

見周芷若回來了，劉夫人吃了一驚，“怎麽此時才回來？可是遇到什麽事情？”

周芷若知道這件事不能隐瞞劉基等人，畢竟稍不留心就會牽扯到他們。如果不事先給他們預警下，萬一時候被趙敏清算，劉基等人也不至于毫無準備。

“請夫人請老爺過來，然後屏退衆人。”周芷若提出了一個看似很無禮的要求。

劉夫人雖然一愣，但是她也知道周芷若卻不是那種無的放矢之人。便道：“去請老爺來，然後房裏不用留人伺候了。——李媽媽，你站在廊上，別讓人過來。”

衆人自然按劉夫人的吩咐去做，過了一刻鐘，劉基便趕了過來。

“聽外面的人說，這附近有場打鬥，死了些人，可與你有關？”劉基劈頭便丢出一個問題。

周芷若并沒想過隐瞞這件事，劉基雖然沒有太多情報人員在外面，但是探聽一點衙門裏的大事還是很容易的。這距離劉府不遠的打鬥自然瞞不過劉基，況且那送人的馬車雖然不是劉府雇的，但那車行與劉府也頗有些聯系，劉基自然能猜出些什麽。

“我路上遇到了汝陽郡主。”周芷若想了想，先丢出了這句話。

“什麽？”劉基果然大驚，“汝陽王不是正在江西領兵，他的郡主來漢陽做什麽？如今漢陽城裏江湖人士又多了許多，不少還是王府的侍衛，莫非有什麽動作？”

“我的确不知道汝陽王是什麽打算，但是我看到武當七俠莫聲谷大俠也在漢陽出現，想來與武當派有些瓜葛。”周芷若自然沒法将汝陽王的打算說出來，畢竟她也沒法證明她的話是真的。

“汝陽王。武當派。”劉基想了一會，忽然道，“是了，這江湖上據說有把‘屠龍刀’，持此刀者就是理所當然的‘武林至尊’。只是九年前，那屠龍刀随着武當五俠張翠山等人從中原消失。現在聽說張翠山是去了海外，如今就要回來。只怕汝陽王為的就是這屠龍刀。”

周芷若聽完這話不由得佩服劉基的思考能力，雖然劉基并非江湖人士，但還是根據一些零碎的情報将來龍去脈猜出了大概。

“周姑娘，莫非你也是江湖人士？”劉基眯起了眼睛看着周芷若。

“是，也不是。”周芷若冷靜地答道，仿佛并非一個九歲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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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怎講？”

“我只是漢水邊周老大的女兒，并非何門何派的弟子。只是機緣之下，得一瘋道人傳授一些基本功夫罷了。”

劉基雖然不是很相信周芷若這番說辭，但是卻也沒發現任何破綻，值得點點頭。“如今惹上了汝陽郡主，倒真實件棘手的事情。”

“此事應該牽連不到老爺。”周芷若淡淡地說，“想來汝陽郡主也會将這裏的打鬥清理幹淨，估計也很難去車車行是被誰雇了車。這車行本就是個松散的商行，估計他們的老板都不知道今天的夥計出了幾次車。而且回府之前，我在外面轉了半個時辰，确定無人尾随才回府的。”

聽到周芷若這番話，劉基微微點頭，“小小年紀有你這番新機已屬難得。說說看，你打算怎麽辦？”

“為了不牽連到老爺和夫人，我自當辭工而去。若是老爺夫人不願放棄契約，我願意出銀子贖買剩下的契約。”

“你這孩子，走了之後你又能去哪裏？”劉夫人嗔怪道。

周芷若畢竟有過生活的經歷，她也知道汝陽王對四川的控制并不密切，如果逃向四川，汝陽王自然是鞭長莫及。況且她也有在峨眉生活的經歷，對峨眉附近的風土人情也有所了解，故而她的第一選擇便是四川。

“四川。”周芷若脫口而出，“曾聽聞那裏是天府之國，去看看也是好的。”

“四川？”劉基沉吟了一會，“那倒是個好去處，朝廷對四川的控制已經大不如前，況且汝陽王權重東南，對西南也是無可奈何。若是要躲避汝陽王，四川卻是一個好去處。只是，你小小一個姑娘家，和你的父親，該如何為生？”

“總歸是有法子的。”周芷若不由得洩了氣。

“這樣罷，我在四川有位同年，乃是峨眉縣的縣丞。我去書一封，讓他照顧你們一二吧。”劉基也知道周芷若是無法再留在府裏了，雖然一時半會不會牽連到劉府，但是誰能保證日後不會橫生事端？

聽到劉基肯如此相幫，周芷若哪怕再擁有現代人的驕傲，也忍不住跪下來致謝，“多謝老爺。”

“傻孩子，快起來。”劉夫人也知道事情到了這般地步便是無可挽回的局面了，若是得罪旁人也還好了，但是得罪一個統帥天下兵馬的王爺，這的确不是劉府可以庇護的了。“我跟老爺也不便出面相送，我給你備下些銀子，出門在外，有錢才不慌。”

“婢子不敢再收夫人的錢。”已經欠下這般人情，周芷若也不敢再收銀子。

“為何不能收？你雖是我的婢女，但更是我的弟子，如今你要出遠門了，師傅送上一些程儀又算得了什麽？你若不是不收，反而是不當我是你師傅。”

周芷若推辭了一會，便也收了下來。此去四川，少不得是有花銀子的地方。自己沒有賺錢的本事，最後只會累着自己的老爹。

“我今晚便想辦法送你去宜昌，若是快馬加鞭的話，明日晚上就能到宜昌。這宜昌有家我們劉家的商行，你拿我的信給他，他自然會安排你們搭最快的船去四川。”劉基沉思了一會，便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去了四川你們怕不能再用這樣的名字，我會跟我那同年說，你是我收留的流民，替我在四川置地，讓他就近幫你入籍了罷。”

“老爺夫人大恩，只能日後再報了。”周芷若再度跪下謝恩。

“事不宜遲，我先送你出城，随後再安排你爹出城。”劉基忽然想到什麽，“只怕你爹不信。”

“不妨事，請老爺告訴我爹，徐姨的事情需要暫緩，他便會知道。”

劉基點點頭，便吩咐了下去。

府裏得到的消息是夫人有批新收的山貨不滿意，要退回到城外新買的莊子裏。于是便安排人連夜将東西備好，送了回去，而周芷若就藏身在山貨的車裏。雖然漢陽城亦有宵禁，但并不嚴格。若是有相關文契，夜裏出門還是容易的。在查驗過一切之後，劉府的山貨車便送出了城。

“沒有查到那小美人去哪了？”趙敏氣鼓鼓地問。

“奴才們只知道她從漢水邊回來，要往城裏去。”

“這有何用！”趙敏罵道，“那漢水邊多少人家，難道一個個去搜？這車裏又有多少人家，莫非也要一個個去查？”

衆人不敢出身，阿大道：“郡主，王爺規定的時日快到了，郡主該回去了。”

趙敏雖然有點小脾氣，但是也不敢直接違逆汝陽王的意思。便道：“我知道了，我們再待幾日變回去吧。”

而此時，一艘船正靠近漢陽，船是有武當派和天鷹教所護送，而這艘船的所經過之處，似乎有不少影影綽綽的人在跟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