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九陽

滅絕師太與張三豐寒暄了幾句，便引入內堂喝茶。這時能陪在滅絕師太身邊的無非靜玄、靜虛、紀曉芙、丁敏君、貝錦儀和周芷若等幾個得意弟子。

張三豐略看了幾眼峨眉的女弟子，不由得暗地裏點了下頭。雖然女子習武不易，但是滅絕師太還是将峨眉調.教得井井有條。雖然峨眉沒有出現“武當七俠”這樣的顯赫人物，但是這室內的幾個弟子，修為俱是不差，他日必定能在武林闖蕩出一番名聲。

一想到“武當七俠”，張三豐不由地想到張翠山在自己面前自刎的景象，再聯想到張無忌這般模樣，眼神不由地黯淡了下來。雖然他自問自己與峨眉關系頗為不錯，但是要讓峨眉交出《峨眉九陽功》卻并非易事。但是張三豐也知道，如果在峨眉這裏拿不到，那麽少林那就更別提了。

“師太，貧道知道這請求并非易事，但是為了我這可憐的徒孫，也只好舍下臉面來求上一回了。”

聽到張三豐這般說，饒是滅絕師太也大吃了一驚。忙起身道：“不敢當，張真人，但凡有我峨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自會允諾。”

“我這徒孫中了‘玄冥神掌’，體內五髒六腑俱被寒毒糾纏，只能以九陽神功去之。無奈本門‘武當九陽功’乃是殘本，惟有求峨眉、少林将各自殘本與本派交換，看能不能湊成一本‘九陽神功’，救我這徒孫一命。”說罷，張三豐從懷中掏出一本手抄的《武當九陽功》。

見張三豐早有準備，滅絕師太還是頗為意動。但是峨眉的內功心法俱是源自“峨眉九陽功”，不像武當派，九陽神功中還參雜着道門功法；而那少林則功法更多，九陽神功不過是其中之一。如果滅絕師太将《峨眉九陽功》交出，勢必會讓峨眉功法變得毫無秘密。

那張三豐似乎瞧出了滅絕師太的為難之處，道：“請師太放心，《峨眉九陽功》只會入我這徒孫之耳，他日寒毒得解，我只會讓他散去全身武功，重修《武當九陽功》。若是我這徒孫将峨眉功法傳授他人，貧道自會将我這徒孫和聽聞功法之人送上峨眉，任師太處置。”

見張三豐說得如此鄭重，滅絕師太嘆了口氣，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尼本就是佛門中人，豈能見死不救？只是這《峨眉九陽功》關系重大，還望真人容貧尼思考幾日。”

張三豐見滅絕師太已經松動，便也松了口氣，道：“這是自然。只是這幾日，貧道與我那徒孫怕是要叨擾師太了。”

“不妨事。”滅絕師太道，“曉芙，你送張真人等人去寺外的別院客房吧。”

畢竟峨眉派乃是女流門派，就算偶有男客拜訪，也一律是留宿別院。故而滅絕師太有此一說。

張三豐才站起身，那張無忌便昏了過去。滅絕師太忙走了過去，探脈道：“未曾想這寒毒已經糾結到這般地步了？”

“這些日子全靠貧道以武當九陽功為他續命，方撐到這裏。”

滅絕師太雖然不喜歡張翠山的妻子殷素素，但是畢竟人已經死了，而孩子是無辜的。滅絕師太嘆了口氣道：“芷若，你去取了‘九花玉露丸’來。雖不是對症良藥，但好歹可以緩解這孩子的痛苦。”

旁人倒還罷了，張三豐卻露出一絲驚詫，“可是當年桃花島上的‘九花玉露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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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絕師太點點頭，“當年郭襄祖師還留有幾顆，未曾想今日卻派上了用場。”

張三豐動容道：“師太大恩，他日我武當派必當酬謝。”

滅絕師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之所以控制着兩道良藥的産量，為的就是結好天下武林人士。“九花玉露丸”是天下頂尖的解毒良藥，號稱“無毒不解”；“無常丹”則是一等一的傷藥，號稱只要有口氣就能從閻王手上搶下命來。用這兩道藥結好武林人士，誰敢不賣面子給峨眉派？天下有誰能說自己這輩子不會中毒一次，或者重傷一次的？

周芷若将“九花玉露丸”取來，用水化開。張三豐用內力逼開張無忌的牙關，将藥灌下。然後再以武當九陽功為張無忌化解寒毒。

直到此時，周芷若才是如此地接近張無忌。張無忌比自己大一歲，即便男孩子發育晚，但是張無忌的身型還是較一般孩子小了許多，想來這寒毒是十分厲害的。如果不是有張三豐這個武學奇才在身邊，恐怕張無忌壓根就撐不過這一年。

後世的周芷若曾經與“玄冥神掌”對過一招，其實玄冥神掌只能壓制比自己功力差的人。如果遇上比自己內功高的人，則極有可能反噬。可以說，這玄冥神掌有些雞肋了。只是對于張無忌這種完全沒有功底的人來說，“玄冥神掌”的确是大殺器。而且要祛除“玄冥神掌”的寒毒，只能依靠自己的內力來慢慢拔除。若是借助外力，雖然可以一時緩解，但下一次發作會更加可怕。

好在這次有九花玉露丸，張無忌很快便緩了過來。

“謝謝。”聲音雖然低，但還是很清晰地聽在所有人的耳朵裏。

周芷若也不得不說，張無忌的表現的确是不錯。何況他的生母殷素素也是一代武林佳人，繼承了自己母親有點的張無忌雖然年歲還小，但已經頗有“美少年”的樣态了。

将張三豐、張無忌送到客房安置之後，滅絕師太留下了紀曉芙、靜玄和周芷若。

“你們說為師當不當将《峨眉九陽功》傳授給張無忌？”

“佛渡有緣人，既然張施主與本門有緣，弟子認為并無不可。”靜玄雖然是武林中人，但畢竟是修佛的，還是主張傳授給張無忌。何況又有張三豐那麽多的保證，并無什麽不妥。

“此乃師門大事，弟子不敢妄議。”紀曉芙決定不發表任何意見。

對于靜玄的表态，滅絕師太并無覺得不妥，相反她有些認同靜玄。但是紀曉芙這般地不表态讓滅絕微微地皺了下眉頭，但并沒有說什麽，反而問周芷若，“芷若，你覺得呢？”

“既然張真人以《武當九陽功》來交換，弟子認為并沒有什麽不妥。”周芷若想了想，緩緩道，“張真人自然能信守他的諾言，這樣是我們峨眉占了便宜；就算出現什麽意外，我們也并沒有吃虧。”

“那若是張真人從少林也換來了《少林九陽功》呢？”紀曉芙忽然打斷了周芷若的話，“那武當豈不是有全本的《九陽神功》了？”

周芷若不明白紀曉芙為何針對她，但還是解釋道：“且不說少林會不會與武當和解，就算少林真的不計前嫌，三家的九陽殘本合在一起就是全本的《九陽神功》了麽？”

“芷若說得有理。”滅絕師太對當年的事情還是有所耳聞，她自然清楚三家的合起來也不是全本的《九陽神功》，所以她完全不擔心武當一家獨占了《九陽神功》去。何況，當年郭襄聽聞《九陽神功》的時候，并沒有得其“純”，所以造成後來峨眉派的弟子大多內功不純，如今有《武當九陽功》補充了進來，對峨眉反而更有利。滅絕師太其實早就決定了下來，只是希望自己的得意弟子能支持自己罷了。可是未曾想，紀曉芙居然反對。

滅絕師太決定之後，次日便将《峨眉九陽功》手書了一份交予張三豐，張三豐自然也将《武當九陽功》交給了滅絕師太。只是張無忌的傷勢還在憂慮中，張三豐不便停留，便告辭而去。

那滅絕師太倒也是個大方之人，将五顆“九花玉露丸”放在一個瓷瓶內，讓周芷若交給了張無忌。

觸碰到張無忌手的時候，周芷若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一個男孩子的手居然如此冰冷。周芷若甚至不用把脈都能猜出張無忌已經是陽氣極度虛弱，若沒有外力支撐，他早就該離開這個世界了。

周芷若心底暗暗嘆了口氣，“若是覺得難受了，服下一顆，用內勁慢慢将藥力導開便是了。這藥雖不是對症的良方，但一顆下去好歹也能撐上幾日。”

“謝謝你，芷若妹妹。”難得的，張無忌露出了一個笑容。

張三豐若有所思地看着這對小人兒，然後領着張無忌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後.宮一說純屬玩笑，切莫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