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幻月陷進剛剛兩人的對話,放火?他們?顯然沒在聽他們在說什麽。

[你有見到可疑的人嗎?]

[啊]突然轉醒,想了想,搖了搖頭。

[你有見到什麽人嗎?]

[我一直坐在那,沒見別人。]要說可疑的人也只有你們吧。

[這樣就有點麻煩了]懸天的聲音帶點沙啞的斷定。

[你們真的放火了?]

懸天瓜子臉輕揚,不屑道,[一間偏僻無人居住的屋子,只是為了引開衆人的注意,去拿一件物事而已。]

幻月聽他那無所謂的口氣,心口隐隐泛痛,難道江湖上這些事都是無所謂的嗎?萬一傷到人呢?

[你得手了嗎?]幻月低着頭詢問。

[嗯]

[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嗎?]

郝十三立馬折斷他的話[柳公子快吃飯吧,你來這兩日未進食了]這樣被生生打斷自然也不好多問了。

面前是一盤比在酒樓裏吃的還要壯實的菜花鲈,幻月不由心花怒放,不快的情緒暫抛腦後。懸天也揮手讓他們先下去,坐在對面喝着溫熱的酒水,看着眼前心思簡單的人,想要發笑,一盤魚就讓他忘了後面的疼痛和剛剛的話題,該說天真還是傻的可以呢?

說來,他對幻月,帶着七八層的玩味心态。這種事幻月當然不知道。

當然,暮懸天從沒将自己定位為好人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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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斜的太陽就快落山,暮色悄悄的漫上來,一天很快就要過去。白日裏巡視過周圍,但是暮懸天告訴他,這方圓幾裏布了陣一般人進不來,也很難出去。

懸天躺在院內的長椅上,豆苗大的燈火已經不足以照明,只是一撮點綴,月亮此刻已經迫不及待挂在半空了。

幻月吃完飯就一直躲着他,悶在書閣裏看醫書。 他已經不去刻意想兩人那一日的事,說起來...那時他也很主動的迎合着對方.....

拍了拍腦子,命令自己平靜下來,開始轉而琢磨那瓶藥酒,将空壺子找來,裏面殘餘的一些倒出來,細瞧了半日,發覺裏面有自己不清楚的草藥,現在倒出來與空氣接觸還有些發酸,像是未熟透的果物味道。

他将那小碟子裏僅剩的一點端的更近,似要看穿。沒注意懸天又鬼魅的出現在他身後,只是拍了他的肩,就吓得他手一抖,将碟子滑落掉下地,摔得個粉碎,一股藥味勝過酒味。

幻月看着那一灘物質,急的要跺腳,卻被身後人一股難以決絕的蠻力擄住。掰過他的腦袋,強制的突入。

[唔...]

[再張開點]

幻月不由自主的聽着對方命令,緊緊被鉗住的腰,捏的生疼,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才松開。

[呼...]幻月雖然有些抗拒,但還是抵擋不了懸天的魅力,像是蝕骨情藥,難不成,這藥還令人産生感情?

像是想要打散這說不清的堵在心裏的東西,幻月清秀的面龐已朝向窗外,分開緊貼的身子,他便踱向那書閣外走道邊,靠着欄杆,便抽出笛子随意吹奏起來,清風月白的寂靜之夜,尤如仙樂般飄蕩在閣宇間,莊內的其他人紛紛像那處凝望,沉醉在這悅耳曼妙笛聲間。

[你的笛曲風似乎很像一個人,有誰教過你嗎?]懸天那玉簪束起的黑發已經披散開,側臉看去,那尖下巴,還真不像是個男人所有的面目,幻月只是微微一撇,不搭理,繼續閉目吹奏。

等一首完了,才開始答他。

[師伯教的,說是“ 竹笛不僅能做武器,在外漂泊時,也能鳴一曲相思。 ”]

[你師伯是個多情之人呢。]

幻月想了想,若有所思般[師伯确實用情至深,據說當年為了誘拐師傅歸隐,下了很大一番功夫。可是他倆都沒教我武學,只有師傅教我醫術。]

[哦?]暮懸天好奇的側過臉瞧他[你師傅會醫術?]

[何止,不僅醫術了得,年輕時也是個與你不分伯仲的翩翩美人,當然現在依舊風華猶在]

幻月擡頭看天,花晨月夕的寂靜之夜,風岩山此時也和這裏一樣處于安寧中吧,恍若世外桃源。

第三日,幻月依舊在書閣翻閱到一些曲譜,也有些武學書,裏面的一些內功修法與正派學武路數似乎大徑相反,如果沒有人指點,根本就是天書奇譚。看到這些,幻月就聯想到暮懸天那詭異的身手,和那驚人的內力,看來走的路法和一般習武之人不同,和這些書籍裏記載的有關吧。

其實一般人是進不了書閣的,只是暮懸天令郝十三衆人不要不要多加幹涉幻月的自由。

郝十三在他家少主面前急躁不安[閣主,你讓那小子四處亂竄可怎生得好,萬一給他翻出個什麽...]

[沒關系]暮懸天揚着細長美目,無所謂的捏着扇柄前後晃動,[他要是敢亂翻,我不會饒他的]所謂的不饒,也無非是那方面的,他啪的一聲拍了下桌子。

[十三,今夜備好馬車,準備好幹糧,我要去查明事情的緣由,閣內就托你打理了]

十三無奈應允,[閣主既然已經得到綠紋寶刀,還要冒險做什麽?納蘭月的事盡管交予我們去辦就是。]

[我想要出去玩一玩。]

聽到這話,郝十三便閉嘴了,以往也是,這也不是什麽秘密,暮懸天經常出門斂豔,說起來這次将男人帶回來相當不可思議,因為,閣主之前可沒抱過男人,這方面的嗜好也還是剛知道。

而更令郝十三百思不得其解的少年柳幻月,此刻因為看書看得累了,又實在覺得無聊,便爬上了最高處閣樓頂端,想要一覽周圍景色。

哪料到這莊外四處大霧彌漫,除了十萬八丈的天際是碧藍無暇,地面處卻一裏不見人影。或者說人都被霧給埋了。還真是給布了陣的,可惜的,說不定是一番絕好景色呢。

他不知道暗閣到底是怎麽個地方,只覺得有點神異,不似人間,就如這閣宇的主人,明明是男子,卻比女人還要美,武功又比一般男子還要強到不像凡人。

暮懸天和郝十三走出屋子,擡眼看見的就是這副情景,高高立于屋頂的俊朗少年,一抹淺水灰色極樸素的長衫灑脫中帶着清俊之色,眼神透着絲好奇,捉摸不透的神情似乎在自言自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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