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嘿嘿嘿

喬意換到了副駕駛。

他本來還以為是司機, 就習慣性地坐了後面。

換完位置之後，喬意給周慎報了地名，偷偷地打量了周慎一下。

周慎還是穿着出門時候的衣服，看起來應該是剛從公司回來。

不知道怎麽回事兒, 喬意很開心。

他的開心并沒有隐藏, 而是直接眉眼彎了起來。

周慎握着方向盤的手又緊了點，不過他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 語氣也很淡地問：“談好價格了？”

喬意一愣, 點點頭：“之前就和周默說過, 商稿價格會翻倍。”

聽見周默這個名字, 周慎下意識皺了下眉。

明明就談過價格，還非得約出去吃飯。

周慎本來對周默印象并不深, 但現在卻把他的名字給牢牢記住了。

但周慎很快就松開了眉頭。

喬意每次一坐車就會犯困，他沒有在車上玩手機的習慣, 沒多久腦袋就靠在窗戶上一點一點的，看起來靠得應該是不太舒服, 嘴巴微微扁了起來, 紅潤的唇有些幹澀，半邊的臉被擠壓着，壓得泛紅。

周慎視線飄過座椅，冒出一個念頭。

車上應該有什麽能夠靠着睡的東西。

喬意其實也沒有睡着，他就是犯困, 等車子進了地下停車場的時候他就已經清醒過來了，眼底帶着水霧，車一停, 他一手抓着安全帶一邊朝周慎道謝：“那周慎哥, 我先走啦, 晚點你要是有空就來接我一下，如果沒有，我給司機打電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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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安全帶卡住了。

副駕駛其實一直沒什麽人坐，周慎今天開的這輛車，他平時都很少開，是輛限量的名車，周慎上班之類的一般只開那種看起來很低調的。

喬意扒拉了一會兒，發現沒扒拉開，不由地扭過上半身去看，不過看不見什麽，他也不急，但就是，耳朵不由自主地紅了，嘴唇緊緊抿在了一起。

眼底的水汽也更濃了。

他咬了下下嘴唇，剛想求助周慎，都沒來得及開口，面前就落下陰影。

都不需要他開口，周慎就湊了過來，直接罩在了他上方，手臂越過他的身體，去弄安全帶。

周慎的眉眼其實長得有點淩厲又有點冷，在他湊近的瞬間，喬意眼睛都沒眨就盯着他的眉眼看了。

“好了。”周慎聲音平緩，大概是察覺到他在盯着自己看，周慎和喬意對上了視線。

有那麽一瞬間，喬意覺得，周慎看他的眼神裏好像有一點溫柔，和記憶裏某些場景重合。

但也就一瞬間，周慎表情還是很淡的，“你想要我來接嗎？”

喬意有些發懵地歪了下腦袋，反應了幾秒，下意識就點點頭。

其實周慎來送他，真的比司機送他，讓他心情變得很好。

“好哦，那我們晚點再見呀？”喬意直接就決定了周慎來接他，反正是周慎自己說的，如果他做不到，那就是周慎的問題。

周慎嗯了聲。

等喬意看起來心情很好地下車之後，周慎才擦了擦掌心的汗。

段明玄說的，也不是沒有用。

喬意跟周默說了聲他到了，問他具體哪個位置，那邊周默很快就給他發了條語音消息，語氣還特別興奮，還問他要不要來接他。

喬意其實是有點路癡的，這商場他其實沒有來過，不過周默說他們定的那家店菜很好吃。

在猶豫的時候，喬意身後響起了一陣有規律的腳步聲。

喬意沒回頭，不過下意識給對方讓路，直接站到邊上去了，停車場裏人還是挺多的，還時不時會有車穿過。

但是腳步聲在他身邊的時候就停了。

喬意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周慎車上的味道，聞起來很舒服。

喬意下意識偏頭，周慎就站在他身邊，“在這裏發什麽呆。”

喬意這回是真的呆呆的，眼神都愣住了，嘴巴微張着，看起來很吃驚，幾秒後他才反應過來，“周慎哥，你也有事才來的這裏嗎？”

知道周慎不是特意來送他以後，喬意就沒有那麽高興了。

他抿起了唇。

“我沒吃飯。”周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說：“周默應該不會介意我蹭一頓飯。”

說實話周慎長這麽大還沒幹過這種沒臉皮的事兒。

不過他說出口的時候臉上表情一貫的冷淡。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瘋狂地震動着。

段明玄跟咆哮一樣給他發消息：【直接上好嗎！不上不是男人！你是他長輩！他敢當着你的面撬你牆角！你不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人呢？】

【懂了不愧是學霸啊，說上就上】

喬意驚訝地看着他。

周慎這回沒敢直視喬意的眼睛，喬意眼睛太幹淨了。

但他不一樣，他是帶着別的目的的。

下一秒，喬意就彎着眉眼：“好哦，那正好，我不認識路，周慎哥，你看看啊，怎麽走？”

喬意一邊說着一邊把手機遞到了周慎面前，還直接揪住了他的衣服。

餐廳裏，周默難得穿着一身正經西裝，一邊看手機一邊看外面，還時不時扭頭問自己的經理，“我這樣行不行啊？”

經理其實是沒什麽耐心搭理他的，不過因為周默的身份其實有點特殊，剛進隊的時候就有人跟他說過周默是周家的人，有背景的，自然就稍微優待了點，但打比賽主要還是看技術，周默确實挺厲害。

不過他們戰隊沒什麽錢，有的地方能省就省。

經理嗯了聲，又看了眼合同，就在這個時候，周默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朝門口揮了揮手。

他們這個位置視野很好，什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當周默看見喬意身邊的另一個人的時候，他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變得有些難看。

但是為了不讓人認出來，周默戴了口罩，也看不太清。

不過喬意一看周默那雙眼睛他就認出來了，他拉着周慎的手腕，一起進入了周默的視野。

“你們好，我是喬意。”喬意頓了頓，和周默對上了視線，朝他彎了下眉眼。

周默本來很不高興，為什麽周慎會出現在這裏，周慎這樣的人，連這種自幼出來吃飯的機會都不給喬意嗎。

但因為喬意這麽一笑，他下意識就朝着喬意笑了起來。

經理卻沒他那個好心情，他在打量周慎。

周慎的氣質太突兀了，就像是那種久居高位的人，他本來在周默那兒見過喬意的照片，是喬意他們學校貼吧裏的，喬意就是長得好看，但看起來很單純。

經理正想着，突然就感覺到周慎看向了自己，是那種審視的目光，他背後不由一涼，他給戰隊談代言的時候也見過那種大老板，但是也沒有這種太直白的被壓迫的感覺。

“這是我老公，不好意思呀，我有點認生，就讓他陪我一起來了，希望你們不會介意。”喬意還記得要在周默面前維持好自己和周慎很相愛這件事呢，也撒了個小慌，總不能那麽直白地說帶周慎來蹭飯吧。

不過他本來确實一個人有點忐忑，但周慎在，他就安心很多。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态度很誠懇，聲音也柔軟，也并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然而這話落在周默心裏就很不是滋味了。

周默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攥緊了。

肯定是周慎逼的。

然而這整個過程，周慎看都沒看周默一眼。

經理連忙打了個哈哈，“那肯定不會，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再聊聊合同的事情。”

這頓飯吃得最不舒心的人就是周默。

本來約喬意吃飯就是他軟磨硬泡來的，他就是想找個機會和喬意重新認識下，誰知道半路會冒出來個周慎。

尤其是現在吃飯的時候，看見周慎一直是從喬意那邊拿吃的。

喬意吃東西才吃了兩口就被周慎給拿過去了。

就好像不讓他吃一樣，明明喬意已經那麽瘦了。

周慎居然連吃這方便都要管。

喬意不知道周默在想什麽，他吃得還是很舒坦的，和周默說的一樣，這家店确實很好吃，他把想嘗的都嘗試過了，剩下的就給周慎吃了。

導致周慎變成了他們中間吃得最慢的。

經理捏着合同，小心翼翼看了周慎一眼，見周慎似乎并沒有要參與這件事的樣子，把合同遞給了喬意：“你可以先看一下這份合同，我的計劃是我們戰隊每個季度都要出一套周邊……”

一提起這個，周默就很興奮了，“對對對，我們可以長期合作。”周默一邊說一邊邀功一樣：“我争取來的！”

這樣一來，他以後就有借口和喬意見面了！

但是喬意沒有擡頭看周默，而是看着這份合同。

尤其是看到對方的要求和報價的時候，那張漂亮精致的臉皺了起來，“我之前好像和周默說過，如果是商稿的話，價格會翻倍的，買斷的話，也要翻倍。”

然而這份合同上，給出的價格，遠遠低于喬意的預料。

經理本來已經準備好怎麽游說喬意了，像這種剛入行的小畫手，對這些并不清楚，他們戰隊之前合作過的畫手就是這樣，不過到期後就沒有再續約。

而周默其實已經看過合同了，他還很高興，覺得這是自己給喬意争取來的。

但經理都沒來得及開口，喬意手裏的那份合同就被周慎拿了過去。

周慎低頭掃了眼合同，才看向經理，他臉上表情還是很冷淡，看着經理的時候微微眯了下眼睛，但沒和他說話，反而是扭頭，湊到了喬意耳邊。

喬意被周慎忽然湊過來的呼吸搞得眨了眨眼，耳畔有點癢，然後就聽見周慎小聲地說：“無良合同。”

喬意眨了眨眼，從茫然之中回過神來，周慎的語氣還有點嘲諷，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喬意聽得卻有點奇特，這還是周慎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喬意突然就多了點底氣。

本來他還覺得，可能是自己沒有接觸過這種類型的合同，所以有些誤解了。

但現在他有了點底氣，抿了下唇看向經理的時候，眼裏就沒什麽茫然了，“我不能接受這個價格，也不接受您說的長期合作。”

他本來還以為只是談一下這次的合作呢。

周默也根本沒有和他提要長期合作這件事。

喬意就是嘗個新鮮，他以前沒給人畫過周邊，才會好奇。

經理臉色變了變，“你再考慮一下，條件我們可以再談一談……”

他話音剛落下，周默就急死了，“喬意哥，我覺得可以長期合作的，我們戰隊還缺美工，你以後要是想來我們這裏看看也可以……我還能陪你打游戲。”

就像是那種急不可耐的小孩子。

說着說着還臉紅了，但對上周慎冷漠的眼神，他的血液一下子就涼透了。

他得幫喬意擺脫周慎的控制，只有賺了錢才能擺脫。

喬意卻有些奇怪地看他，搖搖頭：“我對着這些不感興趣啊。”喬意的聲音很軟，但又很堅定：“我之前說過了呀，商稿、買斷都要翻倍價格的，你們給出的價格太低了，如果是這個價格，之前的畫稿我也會收回的。”

說完，他在桌子底下，揪了揪周慎的衣角。

他不喜歡這種場景，本來以為一切會很順利的，誰知道還要周旋。

但周慎不一樣，周慎平時就是談生意的。

反正不用白不用。

周慎被他扯了那麽一下，正好和他對上視線。

喬意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眼底水汪汪的。

看起來就像是，在撒嬌。

連周慎自己都沒察覺，他唇角勾了勾。

而這一幕完全落到了周默眼裏。

他不知道桌子底下發生了什麽，只看見周慎看着喬意，喬意看起來一臉不情願。

周默握緊了拳頭。

然而這個時候周慎開口了，“有需要後續合作聯系這個。”

周慎就往經理那兒扔了個名片。

是個律師事務所的名片。

經理一看，滿頭大汗。

他們這合同才多少錢，全部的錢用來請這家事務所的律師都不夠。

周慎說完，還掃了經理和周默一眼。

喬意抿着唇，又扯着他的衣角，小聲問：“結束了嗎？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差點被人坑了，喬意心情一點也不好，一點也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

出去的時候，他還抓着周慎的衣角。

周慎本來平整的、一絲不茍的衣服，被喬意攥了不知道多久，現在已經完全變得皺巴巴了，看起來十分違和。

但喬意半點沒有這個自覺，他甚至還換了個地方攥。

周慎眼皮跳了跳。

喬意攥着他：“我就是想試一試出周邊什麽感覺，以前都沒有那個機會，怎麽那麽坑呀。”

周慎眼皮還跳着，嗯了聲。

他倆沒走出幾步，就有人在背後喊喬意的名字。

周默追了上來，他臉色也不太好看，畢竟剛剛離開的時候經理看起來還挺生氣，周默把那份合同又看了一遍才發覺錢不對勁，和經理吵了兩句就追出來了。

他沒有看周慎，而是問喬意：“喬意哥，我能不能單獨和你聊一下？”

平心而論，周默就是那種很帥的男孩子長相，放學校裏确實是會吸引很多人的，也難怪雖然他現在還沒打出什麽成績就有了不少粉絲。

喬意疑惑地看他。

周慎的眼神則是很冷漠，本來在飯桌上，周慎根本沒有看周默兩眼。

但現在他這樣找喬意，讓周慎心裏很不爽。

他很少會對人産生這種情緒。

幾乎就是下意識的，他牽住了喬意的手。

就跟那天在老宅的時候一樣，他和喬意手牽着手下樓。

周慎的手很熱，喬意愣了下，又突然想起來了。

周默是周慎的親戚嘛……周慎不喜歡他家那些親戚，可能是有些害怕了。

喬意的指尖在周慎掌心撓了撓，周慎本來是冷着臉看着周默的，被他這麽一撓，掌心很癢，周慎突然就有片刻的當機。

目睹了這一切的周默，表情更加難看了。

他還不會掩飾情緒，就咬着牙：“合同的事情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到……”

他還沒說完，喬意就點點頭：“确實是你錯了，我都已經和你說過價格了。”喬意看着周默看着自己的那雙閃爍的眼睛，歪了下腦袋：“錢記得轉給我哦。”

周慎牽着他的手緊了點。

“不過，我已經結婚了。”喬意說着，突然擡起手，和周慎牽着的手，就一起在周默面前晃了晃，眯了眯眼睛：“但還是謝謝你。”

男孩子眼中的愛慕太明顯了。

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喬意拒絕得特別幹脆，也絲毫沒有想過如果猜錯了會怎麽樣。

他這麽一說，周慎也怔了兩秒。

不過喬意臉上沒有絲毫的羞澀或者別的，他就是在心平氣和地拒絕。

周慎淡淡地看了周默一眼，心跳卻在那一瞬間漏了一拍。

喬意太直白了，直白到鮮活。

周默這回是完全愣住了，臉色瞬間漲紅一片，但也沒有什麽好辯解的，他呆呆地看着喬意，但喬意也沒有要和他繼續多聊的意思，直接牽着周慎的手，轉身離開了。

回到家以後，喬意就收到了周默轉來的剩下的約稿費，他毫不猶豫就把錢給收了。

喬意說得那麽直白，直接把周默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切實際的想法給打碎了，周默也沒再發其他消息過來。

喬意微微松了口氣，看見他們班級群裏跳出來的消息。

他們學校下周要舉行運動會，運動會之後還有什麽成功人士講座。

喬意對這些沒有太大的興趣，他不喜歡運動也不喜歡聽成功人士長篇大論的講座。

但是學校規定運動會開幕式必須都到場。

運動會開幕式那天是個陰天。

喬意打着哈欠去的操場。

他這幾天沒怎麽睡好，周慎又出差了，人形抱枕又沒了，他有些不習慣。

喬意到操場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在看他的，畢竟前段時間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以前原身在學校裏雖然出名，但也沒有那麽出名。

但現在不一樣，喬意是真的很出名，主要是他長得好看，畫畫也好看，就是英年早婚，太可惜了。

開幕式是一個班級接一個班級繞着操場走一圈，結束之後，喬意本來是想回去補覺的，但他們班輔導員非要讓他去念什麽加油稿。

說他聲音好聽，聽着很舒服。

喬意：“……”

喬意抿着唇進的廣播室。

輔導員誇得太好聽了，喬意一時之間沒忍住誘惑。

廣播室裏沒什麽人，都是大學生了，誰還在意念不念加油稿，就只有一個看起來瘦高的男生坐在椅子上在那調整麥。

喬意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有點眼熟，但也沒多問，只問了一下現在能不能念。

男生卻有些驚喜地看着他：“喬意學長？”

喬意疑惑地看他。

“你不記得我了麽？”是那天在酒吧裏的那個學弟。

喬意對他确實沒太大印象了，光看臉，根本記不起來。

被他一提醒，喬意呆呆地點點頭，他現在還有些犯困，所以反應有點慢。

學弟卻不怎麽在意地給他讓了位置，還很熱情地教他怎麽調試。

稿子并不長，念下來就一分鐘，其實也沒什麽人聽的，他們輔導員就是有這種奇怪的儀式感。

念完之後，喬意就想離開，沒想到，學弟還跟了上來。

“上次臨時有次就走了，學長，還有機會和你一起吃飯嗎？”學弟表情看起來倒是挺誠懇的。

喬意抿了下唇，搖搖頭，“我得走了，不好意思。”

學弟遺憾地啊了聲，還沒來得及說別的，本來在草坪上打鬧的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突然就互相給絆倒了。

喬意和學弟走的位置，正好在他倆旁邊。

學弟躲開了，喬意沒注意到，沒躲開。

喬意被對方靠了一下，沒穩住，也被帶着一塊兒摔了下去。

周慎退出視頻會議，臉色鐵青。

他以前經常出差，也沒有覺得自己心情會不好，但今天确實不太好，一來是這邊的項目進展不順利，二來是他居然并不是很想出差。

他看了眼手機，沒有喬意的消息，倒是有幾通來自阿姨的未接來電。

周慎眉頭皺了起來，阿姨一般沒事不會給他打這麽多電話。

他幾乎沒怎麽猶豫就給阿姨回了過去。

那頭阿姨的聲音有點焦急：“先生，喬少爺受傷了。”

周慎的心一下子墜了下去。

房間裏，喬意剛洗完澡出來，他下午睡了一覺，才醒沒多久，正準備去畫稿子。

放在床上的手機就不斷響了起來。

周慎給他打了視頻通話。

喬意有些意外，直接接通了。

周慎略帶疲色的臉出現在鏡頭裏，喬意眨了眨眼，“怎麽給我打視頻了呀，周慎哥？”

喬意頭發還是濕噠噠的，因為剛洗過澡的緣故臉是紅的，脖頸露出來的那一圈全是紅的。

周慎也不是沒見過，喬意被輕輕碰一下都會紅。

周慎的呼吸頓了頓，盯着喬意的臉看了一會兒，确認他露出來的地方并沒有受傷的痕跡，随即皺起了眉，“阿姨說你受傷了？”

喬意愣了下，也沒有要瞞着他的意思，點點頭。

其實本來已經沒什麽了，不知道為什麽周慎那麽一問，他突然就覺得有點委屈起來。

他完全就是被無辜受牽連的，雖然那是草坪上，摔的其實也不算很疼，但他确實是很怕疼的人，當時有點懵了。

但身邊沒什麽能依靠的人，他還是自己站起來的，都快把那兩個男生給吓壞了，倒是那個學弟，還問他怎麽樣，但臉上看不出什麽擔憂來，反倒有點像在看戲。

喬意覺得他好假。

喬意沒有讓人家給自己送醫院，而是聯系了司機。

他其實沒受什麽傷，就是衣服弄髒了點，去醫院檢查了一下。

但是吧，司機嘴巴大，把人送醫院後，就給阿姨說了，阿姨一聽，都進醫院了，吓得直接給周慎打電話，電話打不通又給急死了，導致喬意回來的時候她沒見着，等知道的時候，喬意給她說了晚飯要吃什麽，已經睡下了。

阿姨也不好去打擾他。

其實就是什麽都不知道。

周慎眉頭皺得很緊。

他記得喬意很怕疼，連擦個藥都能直接疼哭了，扭傷個腳都能疼得不願意走路。

而現在喬意的眼睛确實有點紅。

“疼嗎？”周慎聲音是繃着的。

喬意眼睛是被熱氣熏得，他沒什麽感覺了，但被周慎這麽一問，他還是點點頭。

還是有點疼的，被周慎問得疼的。

“傷哪裏了？”周慎表情其實和以前一樣的，有點冷。

但喬意現在卻不讨厭他這樣，他糾結了一下，不知道該說自己傷哪裏了，就這麽猶豫幾秒的功夫，他就聽見周慎又說了句：“算了。”

喬意抿起唇，“就是……”腿上……

“衣服撩起來我看一下。”

喬意懵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