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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各靠在了一處,靜靜的休息了一晚,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起身出發。多日未曾踏入這執着保護的人間大地,金光微微猶豫,想自己三天前還想結束殘生。現在卻又為了那個目标向着未知前進。的确是未知的,七夜只告訴他,那人說,唯一的可能是去北方的一座仙山,無名山。缥缈巅峰,有一座石碑。那裏有答案。
為什麽不告訴全部?金光皺眉,明明找了他們二人,卻神神秘秘,故弄玄虛。七夜說他追問,而那人只是冷冷地笑,說早晚都會知道,何比急于一時,再說路途兇險,如果你們到不了山頂,知道也是無用。金光不再說話。
兩個人并排走着,隔出一米的距離。金光在思考兇險一詞。如今他法力甚至不如二十年前,若真遇到什麽事。。。感覺不到七夜太多的魔氣,恐怕也和自己差不多。不知是否有問題。不過他依然自信,縱然法力虛浮,他也不是好對付的人。何況,生死有命,盡力。
進入一個小鎮,已經正午,金光幾日來滴水未進,全是靠着功力修為支撐,可進入了人多的地方,不覺有些餓了。畢竟是人,血肉之軀。七夜到沒有多少感覺,吃飯于他只是消遣,魔族補充體力維持生命借助天地日月即可,不需這麽麻煩。
金光走到客棧前,微一瞬間的停頓和思考,不過又繼續前行。而七夜卻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知道人是需要吃飯的,也在路上默默無言時想過金光是否需要吃飯休息。可他不提,他也就不說了。現在注意到他的微怔,又當做無事一樣繼續往前走,仿佛剛才的所見都是七夜的錯覺。
金光發現七夜沒有跟上來,回頭看他,發現他在那想着什麽,用眼神無聲詢問。
然後七夜說“我們,吃點東西吧。”
七夜說的很自然,金光倒是微微一愣,魔,也需要吃東西嗎。難不成。。。不想多想,金光微微點頭,進入了客棧。
兩個人坐一桌,還是相顧無言。本來,也沒什麽好說的。能說的話,早就在以前都說盡了。金光靜靜吃着,七夜偶爾吃一口,但大多數的時候,還是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可就這樣什麽也不說,也不覺得尴尬。現在,他們是互相最接近,最熟悉,最了解的仇人了吧。金光吃的差不多,略微休息了一會兒,兩人就又繼續上路了。臨走的時候,七夜又要了些吃的帶走。并在出鎮之前買了些藥品。不知道到達無名山前是否還有村鎮,有備無患。
金光看着七夜付了錢又打包了一些幹糧,在路上又買了藥品。他停,他就等。只是微微側頭,當做什麽都沒看見。他不知道七夜是什麽用意,但他還是不願相信,魔有人性。
七夜的确有人性,也許比金光更像一個人。金光克己到了極致,除了道法和蒼生,也許早就忘了他是個人。七夜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也許只是本能,本能的好意。當不怨了,不恨了,心累的都不想防備的時候,現在的金光對他而言就只是一個命運牽連太深,有共同終點的同行者而已。所以就本能的将好意變為行動。
小鎮有姑娘微微側目,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兩個人,這麽英俊,透着高貴的氣質,一人黑發飄揚,黑白色的衣服顯得冷峻又英武,拿着一個包裹。一人随意将頭發束于腦後,卻不怒自威,顯得傲氣十足卻又沉穩平靜,手握一把長劍。兩人互不說話,卻又默契的走走停停。讓人不禁猜想,他們是誰,又要到哪裏去。
無名山。
确實知道無名山為何無名了,荒草凄凄,大霧彌漫,高處看去似是還有碎石密林,而山頂,萦繞霧中,目不可見。
如果他們有問村民,村民一定會阻止他們前來,傳聞此山中有妖物,無論白天夜晚都有聲音發出,時而凄凄厲厲時而莺語嫣嫣,不過都是滲人的。只是這些,又如何能阻止金光宗主和七夜聖君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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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二人決定先在山下吃點東西,還是七夜提出來的。在吃東西的時候,七夜看了一眼金光,考慮着要不要先在山下歇一晚。金光一直未開口,吃完飯之後,說“林中霧氣彌漫,早晨晚上都一樣目不能視,怕有不祥之物。”頓了頓又說,“已到山下,無需耽擱,我們歇一歇就起程吧。”我們。。。金光也這樣随口說出了我們,想拼了命殺死對方的人,怎麽只是頃刻,就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呢。想來生命就是這樣,看破生死,仇恨只是一念,說消散就消散了。七夜為自己因為一個詞而敏感愣神而搖了搖頭,心中有苦澀溢出,為什麽人和魔,就不能簡單的和平共處。
既然金光開口,說不需要休息,七夜也就點了點頭,在月色深重下進入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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