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卡在十二點到來之前, 薄閑把人撈進懷裏,說出了那句暧昧又深切的祝福。

沒有做到最後,獨特的角色體驗帶給兩人別樣的刺激感。

薄閑單膝跪在床邊, 勾着時星瀾的下巴, 舔了舔他的喉結:“喜歡這樣嗎?”

脫離角色之後, 所有的大膽和勇氣也随之消失了,時星瀾又恢複了以前的羞澀:“唔……有點奇怪。”

明明一切都是他在主導, 眼前的人也口口聲聲叫着他“主人”,但總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是臣服的那一方。

“那就是喜歡。”薄閑碰碰他的額頭,“出汗了, 熱的還是緊張?”

時星瀾眼睫輕顫,忽然口幹舌燥:“熱,也緊張。”

薄閑輕笑:“別緊張, 寶寶做得很好,演技很棒。”

時星瀾小聲嗫嚅:“是薄老師教的。”

他不是科班出身, 和演員比起來差很多,在拍攝《帝王側》的時候, 薄墨作為導演和前輩,教了他很多。

薄閑随意地應了聲:“喜歡演戲嗎?”

“不讨厭。”時星瀾皺皺鼻子,“但我想專心做音樂。”

薄閑攬着他翻了個身, 讓人俯在自己身上:“這樣也好,不然看到你和別人有親密戲份,估計我得醋淹片場。”

時星瀾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 彎了彎眼:“不去。”

“那不是浪費天賦嘛。”薄閑似笑非笑,沖他調皮地眨了下眼睛,“以後老公陪寶寶演, 好不好?”

想也知道他說的演是哪方面的演,時星瀾的臉又紅起來,顫着嗓子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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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話太不正經,薄閑抱着調侃的心思,做好了對方會惱羞成怒的準備,沒想到會得到時星瀾的回答。

冷靜下來的情緒又翻湧起來,薄閑呼吸一窒,半晌沒說話,時星瀾含羞帶怯地看過來:“你困了嗎?”

啞下來的嗓音透着性感,薄閑的目光溫柔而幽深:“不困,還有點激動。”

時星瀾的衣服是薄閑幫忙穿上的,最後也是他親手脫下來的。

雪白的舞蹈服被扔在床上,最終被揉搓得滿是褶皺,完全看不出幾個小時前放在盒子裏的精致。

“弄髒了……”

時星瀾臉上的紅還沒褪下去,皺着眉頭,看着上面的污漬。

薄閑彎腰在他額頭上吻了吻:“沒事,再買。”

敗家子似的發言令時星瀾有些無奈:“……洗洗就好了。”

薄閑眨眨眼,笑了:“那就洗一洗。”

酒店裏配備着洗衣機,薄閑把衣服扔進去,拿着濕毛巾出來:“過來。”

時星瀾蠕動兩下,從被子裏探出頭:“幹什麽?”

濕毛巾蓋在臉上,輕柔地擦了兩下,薄閑笑了下:“臉都捂紅了,給你物理降溫,手也伸出來。”

“手不用降溫。”嘴上這麽說着,時星瀾還是伸出了手。

“手不需要降溫,但是得擦一擦。”薄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将擦幹淨的手拉到嘴邊,咬了一口,“好了,沒有其他味道了,香香的。”

浸濕毛巾的水裏放了玫瑰精油,聞起來有淡淡的香味,驅散了手上殘留的味道。

時星瀾聞了聞,微窘:“……洗個手就好了。”

薄閑似笑非笑,意有所指:“你今天的運動量已經夠了,別亂跑。”

在一起時間久了,不用細說,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時星瀾為自己的秒懂感到心累,表情無奈:“你怎麽……就不用別一語雙關嗎?”

“不能哦,寶寶。”薄閑惡意地拉長調子,“腿還疼不疼?剛才好像磨紅了。”

玩一點別樣的扮演游戲并不會弄髒衣服,那些痕跡都是後來失控弄上去的,時間不夠,沒有做好準備,兩人最後選擇了用腿來代替。

為什麽總要說出來,太羞恥了!

時星瀾将自己埋進被子裏,悶聲道:“不疼,我已經睡着了。”

薄閑莞爾,把毛巾放回衛生間,上了床,将人從被子裏挖出來:“睡着了嗎,還沒收生日禮物呢。”

時星瀾睜開眼睛,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枕在他腿上:“不是收了嗎?”

那件很漂亮的舞蹈服,讓他們很盡興。

“那只是禮物的一部分。”薄閑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個信封,“這才是真正的生日禮物。”

是充滿少女心的粉色信封,不看內容,都會讓人聯想到少年時期的隐秘心事。

時星瀾遲疑了下,伸手去拿:“不會是情書吧?”

薄閑把手擡高:“先不告訴你,等明天睡醒你自己看。”

時星瀾瞪大了眼睛:“……那你明天給我不就行了?”

薄閑理直氣壯:“明天就不是生日了。”

“告訴我,又不讓我看。”時星瀾戳戳他的腰,“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睡不着。”

薄閑躺倒在床上:“我抱着你睡,不會睡不着的。”

事實證明,睡不着是不存在的。

薄閑看着懷裏睡得可香的人,眼裏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他悄悄坐起身,拿着手機檢查了一下時星瀾的腿。

時星瀾在某些時候直白得要命,在某些時候又純情得不行,這種檢查的事,只能在他睡着後進行。

薄閑端詳了一會兒,放下心來,還好,只是有些紅,沒有破皮。

薄閑悄悄拿出信封,塞到時星瀾的枕頭底下,收回手的時候,指尖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拉出來一看,是個小盒子,借着手機微弱的燈光,他看清了盒子上的字。

薄閑愣了下,他不是把套收起來了嗎,為什麽會在時星瀾枕頭底下?

突然意識到什麽,薄閑眼神微暗,緩慢地翻過身,在床頭櫃裏摸索了兩下,片刻後,他從裏面拿出了兩個相同的小盒子。

包裝紙的顏色略有不同,一個畫着粉嫩的草莓,一個畫着橙黃的橘子。

看來不只是他一個人在期待,薄閑好笑地看着懷裏安睡的人,湊近親了一口:“再等一等,馬上就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薄閑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時星瀾定了鬧鐘,想起來看比賽,但鬧鐘響第一聲的時候,就被薄閑關了。

日上三竿,去看比賽已經來不及了。

時星瀾索性繼續賴床,他鮮少有這種孩子氣的舉動,許是昨晚一直被叫“寶寶”,潛意識裏放任了自己。

時星瀾想拿手機看比賽的直播,卻摸到了壓在枕頭底下的信封,昨晚的好奇卷土重來,他趴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拆開了信封。

信紙也是粉色的,充滿了少女心。

腦海中浮現出薄閑拿着筆在這樣的信紙上寫字的畫面,時星瀾忍不住笑彎了眼。

薄閑的字很漂亮,筆鋒淩厲。

他去打職業比賽之前的成績很好,薄家父母對孩子的教育十分上心,早早做好了規劃,不然也不會在薄閑要辍學打職業比賽時那般驚怒。

[我的星星,

時間倉促,沒有辦法陪你好好過生日,是我的不好,罰我以後幾十年給你準備生日驚喜,好不好?

之所以選擇舞蹈服作為禮物,是因為我的私心,在你認識我之前,我就已經記住了你。

我曾經回答過你,從未後悔過選擇職業道路,其實我徘徊猶豫過,你大概不知道,是你讓我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那時你穿着雪白的舞蹈服,在空無一人的禮堂裏練舞,我看着你獨自起舞,摔倒後又重新爬起來,忽然讓我想明白了很多東西。

你是我的小月亮,照亮了我前進路上的濃霧,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我對你動心的伊始。

我将這個秘密分享給你,舞蹈服只是一部分,真正想送給你的禮物是我對你所有的喜歡,從開始到滿溢。

我的小月亮,感謝你墜落在我的懷裏。

生日快樂,我很愛你。]

時星瀾将信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胸腔中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他指尖發顫,大顆的眼淚掉下來,将信上的字洇濕。

他好奇過為什麽是小月亮,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原來很久之前,他們之間就有了聯系。

薄閑的用意遠不止信上說的那麽簡單,真正的禮物是送他一腔情意,也是送他底氣與勇敢。

時星瀾心裏清楚,他在愛裏向來缺乏安全感,頗有些戰戰兢兢,即使打定主意,潛意識裏還是會遲疑。

薄閑肯定是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想用這樣的辦法給他安全感。

心底蔓延起一股強烈的渴望,時星瀾翻身下床,飛快的收拾好自己,往比賽會場趕去。

他想見薄閑,立刻,馬上,就現在。

比賽結束後會有幾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用來吃飯和休息。

時星瀾乘坐的電梯在中途打開,一大群穿着各式隊服的人湧進來,占據了電梯。

他突然反應過來,看了看時間。

此時比賽早已經結束,所有選手都回到了酒店,放下随身帶着的外設包,正準備去餐廳用餐。

餐廳在二樓,電梯停下來,除了時星瀾,其他人都往外走。

時星瀾本想去一樓的,但當隔着選手們看到熟悉的人時,立馬朝着他走過去。

盡管戴着口罩,薄閑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他。

隊友們被甩在身後,薄閑單手背着外設包,另一只手拎着個小袋子,小跑過來:“來找我?”

時星瀾點點頭,看到他身後走過來的人後,克制住了撲上去的欲望:“你吃過午飯了嗎?”

話剛落下,他的肚子就“咕嚕”叫了一聲。

“餓了?”薄閑晃晃手上的袋子,“一起回去吃?”

身後的隊員們眼睜睜看着電梯門關上,自家隊長全然忘了等他們。

除了沈夕沉,其他人都知道薄閑和時星瀾的事,并沒有對這一幕表現出太多驚訝。

“卧槽!”

球球瞥了眼沈夕沉:“一驚一乍的幹什麽?!”

沈夕沉滿臉不敢置信,指着電梯的手微微發抖:“男的,是男的!”

White:“怎麽,你沒見過男的?”

“你們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嗎?”沈夕沉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還記得剛才老大打包的時候說了什麽嗎?他說要帶給嫂子吃!”

球球“嗯”了聲:“有什麽不對嗎?”

沈夕沉語氣驚詫,其中還帶着一絲激動:“原來嫂子真是男的!”

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猹,對網上的風言風語了解頗多,一直以為薄閑喜歡男的是無稽之談,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沒人說話,沈夕沉看了看左右兩側:“你們不震驚嗎?”

球球和White對視一眼,眼底是同樣的無奈,有什麽好震驚的,他們早就知道了,并且還知道“嫂子”是誰。

沈夕沉神經粗,完全沒意識到不對:“竟然追到酒店來了,難怪老大每天趕着回去,球球,老大有把嫂子帶回房間嗎?你看沒看到嫂子長什麽樣,好不好看?”

他和薄閑不住一個套房,并不知道薄閑早就從套房裏搬出去的事。

球球心累不已,拍了拍他的腦袋:“多吃豬腦。”

“诶?”沈夕沉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滿臉疑惑。

球球沒有解答,走進了電梯。

沈夕沉看向身旁的White,後者揉了揉他的頭發,比球球的動作溫柔很多:“多喝六個核桃。”

沈夕沉:“???”

另一邊,坐上前一趟電梯的兩人已經回了房間。

薄閑把打包好的飯菜拿出來,一一擺好:“過來吃飯。”

洗幹淨的舞蹈服晾在陽臺,像凝固的月光,随風晃動。

時星瀾看了一眼,清了清喉嚨:“那封信,我看了。”

正在拆一次性筷子的人停下動作,罕見的紅了臉,狀似随意地點點頭:“嗯。”

時星瀾沒錯過他的任何表情,抽出了他手中的東西:“吃飯之前,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薄閑似有所覺,屏住了呼吸,擡起眼,撞進一雙滿是愛意缱绻的眼眸裏。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啞得厲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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