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你說什麽?”盛意沉聲問。才幾天的工夫,李行舟又找了新男人?他是不是缺了男人不能活?
徐縱:“我說,給季樂報仇的事情妥了!你說巧不巧,我那朋友以前跟李行舟好過,也想報複他呢,跟我一拍即合!”
敢情到哪兒都能碰到李行舟的老相好,他的私生活到底有多亂?
盛意突然想去親眼看看:“在哪兒?我現在過去。”
“好嘞!就上回那個酒吧,名字我再給你發一遍,算了,我直接給你發定位吧!”徐縱摩拳擦掌,覺得自己這回肯定能在意哥面前露個大臉,舞也不跳了,拉着他那些狐朋狗友,繼續商量下一步如何整人去了。
李行舟只是想找個人多的地方喝點酒,跟一大群陌生人一起倒數,熱熱鬧鬧地邁入新年,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上故人。
蔣億是李行舟在互聯網大廠任職時候的頂頭上司,只比李行舟大三歲,又高又帥,在一衆穿格子衫戴酒瓶底的禿頭程序員中鶴立雞群,而當時李行舟不過是個大學剛畢業的菜鳥,并不知道辦公室戀情有多麻煩,試探過蔣億的性向之後,便大方地主動追求,他們短暫地在一起過,只不過蔣億也是個1,兩人因為上下問題不合适而分了手。
在感情上,李行舟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俗稱“沒有心”——無論追別人的時候有多溫柔小意,只要分了手,就權當陌生人。
不止态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轉,李行舟還無縫連接地交了新男友,蔣億接受不了,曾經利用職權給他穿小鞋,所以李總當年能痛痛快快地向互聯網頭部大公司遞交辭職信,和沈啓白手起家去創業,也有蔣億一份功勞。
沒想到還能在這裏碰上他。
在李行舟心裏,前任算不上什麽,全都是過客而已,當年的恩怨也早就淡忘了,大家體體面面地點個頭,事情就算過去,哪知,蔣億一定要拉着他喝酒敘舊。
李行舟是出來玩的,并不想敘舊,很想拉Era出來做擋箭牌,可Era玩瘋了,也不知這會兒鑽到哪兒去,壓根見不到人。蔣億滿口說“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拉着人執意要敬酒,李總拗不過,為了趕緊脫身,只好跟他幹了一杯。
這個小插曲李行舟當時并沒有放在心上,還不知道那杯酒會改變他整個人生軌跡。
不知過了多久,Era終于一臉興奮地回到卡座,大約是喝高了,他興沖沖地在李行舟耳邊喊:“我看到一個好猛的帥哥!走呀帶你一起去看!”
“不去了,”李行舟說,“剛才跟人喝酒,可能喝急了,有點頭暈。”
Era立即八卦兮兮地問:“有豔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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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李行舟不想把和蔣億的陳芝麻爛谷子再翻出來說一遍,問,“你說的帥哥是什麽樣的?”
“特別高!長得有點像最近特火的那個古偶男主,不過比他可man多了,特高冷,全程臭臉,我跟他要微信的時候,他直接讓我滾!”Era捧着星星眼,一臉陶醉地說。
李行舟:“…………你是不是有點受虐傾向?”
“看他一眼你就知道啦,他真是那種行走的荷爾蒙,走啦!你這麽帥,他不加我說不定會加你!”
“算了,我對那種類型不感興趣。”
“那好吧,玩不玩真心話大冒險?這種游戲和陌生人玩才放得開。”
李行舟是真有點難受,但又不想掃了Era的興,便說:“你先去吧,倒計時的時候我去找你,咱們一起跨年。”
酒吧裏燈光昏暗,Era并沒有注意到他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便自顧自樂呵呵地去玩了,而李行舟現在不但頭暈,身體也在發熱,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他覺得喉嚨好幹,剛好之前擲骰子贏了很多啤酒,冰鎮啤酒很涼,緩解身體上的燥熱果然見效,李行舟幹脆仰起脖子對瓶吹。
但很快有人按住他的手,陌生男人的聲音在耳邊暧昧地響起:“都這樣了,還喝酒,那不是火上澆油嗎?”
李行舟慢半拍地望過去,眼神有點迷離,“我認識你?”
四目相對的那刻,男人一愣,然後笑起來:“我收了不少錢,還以為是個醜男,沒想到賺大了。”
盛意剛趕到酒吧找到徐縱,就被一個小男生沖上來要微信,想也沒想地拒絕之後,竟聽徐縱說,那男生就是李行舟帶來的姘頭。
盛意:“?”
盛意:“那他怎麽還……找我搭讪?”
徐縱渾不在意地說,“也許是我想錯了,可能他們只是朋友吧。”
只是朋友麽?不知怎麽,盛意積攢了一路的、無名的怒氣,竟突然消減了大半。
“不說那些,意哥,過來,咱們邊喝邊等着看好戲,”徐縱說,“對了,介紹一下,這位是蔣億,是我朋友的朋友,也是李行舟的前任,為了整姓李的,他可出了不少力,哈哈哈,以後咱們就是哥們了!”
蔣億主動伸出手,有點激動地說:“意少,我剛看過您父親在財經雜志上的采訪,深受鼓舞,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盛意卻沒給面子,冷冷地看了眼蔣億,就皺起眉問徐縱:“你打算怎麽整他?”
“你不記得了嗎?以前咱們說過的呀,”徐縱說,“找幾個鴨子,輪着把他上了,最好給他搞出點心理陰影,以後看到男人就害怕,哈哈哈,看他還怎麽嚣張?可惜今天太倉促,應該弄個針孔攝像頭,錄下來的。”
“!”盛意,“他已經……?”
“沒有!這事兒說來話長,”徐縱熟絡地拉着盛意,硬把人拉到卡座裏,“今天正好有機會,讓蔣億把加料的酒騙他喝了,沒想到真能成功,說到底也是臨時起意,上哪兒找那麽多鴨子去?還多虧了謝緒,終于找到一個,還是有病的,嘿嘿。”
謝緒邀功似的笑道:“還是AIDS病!嘿嘿嘿!”
可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盛意更是一把扯住徐縱的領子:“這他媽怎麽回事?”
徐縱也懵了,他差點沒被盛意一把掐死,手足無措地說:“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以為是疱疹、梅.毒什麽的,謝緒沒跟我說啊!”
謝緒也被盛意的怒火吓壞了,結結巴巴地說:“我,你,縱哥說,那小白臉差點害死嫂子,說意哥恨不得弄死他,所以我才,才找AIDS病的啊。”
“人在哪兒?”盛意咬着牙說,“人,他媽,現在,在哪兒?!”
其他人都吓傻了,還是蔣億反應最快,“跟我來!”
盛意放開徐縱,冷冷掃了在場衆人一眼,不敢耽擱大步跟上去。
謝緒被那一眼吓的,腿都軟了,半天才問徐縱,“怎,怎麽辦啊?意哥怎麽生這麽大的氣?”
徐縱也隐約覺得事情不尋常,按理來說,就算李行舟倒黴,染上那種要命的髒.病,責任也追不到盛意身上,為季樂出了這麽一大口惡氣,他應該高興才對。
可直覺令他沒有把真實想法說出來,只說:“你他媽辦的什麽事?祈禱李總沒事吧,不然鬧出人命來,咱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這應該是一間酒店房間。
李行舟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進來的,醒過來的時候就在床.上了,手腳都使不上力氣,而那種發燒似的燥熱感卻越來越明顯,還有明顯的生理反應,腦子倒是清醒的。
若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是被人下了套,他這些年就白混了。
李行舟心裏既後悔又害怕,卻還是強迫自己梳理今晚都遇到過哪些不同尋常的事,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蔣億?!會是他嗎?
“你醒了。”是同他搭讪的那個陌生男人。
“別怕,啧,小.臉都吓白了。”男人摸上李行舟的臉,李行舟本能地想躲,可惜身上實在沒有力氣,非常努力,才把撐着胳膊起來,後退了一點點。
“你是誰?要幹什麽?”
男人笑起來,“我要幹什麽,你心裏還不清楚嗎?本來直.接.幹了你,我的任務就完成了,但總覺得舍不得,像你這麽漂亮的小帥哥,多難得啊,所以一直等到你醒過來。”
說着,他就俯身去解李行舟的衣服扣子,邊解邊說:“身材也好,真白啊。……別躲了,喝了那藥,你現在不也憋得難受嗎?”
李行舟只覺那雙手像蛇一樣,又涼,又不懷好意,惡心得汗毛都炸起來了,但凡他能動彈,都得把這煞.筆揍得找不着北,可現在,那藥勁兒太大了,逞口頭之快,最後吃虧的還是他自己。
得把損失降到最低。
李行舟閉了閉眼,咬牙道:“誰讓你來的?是蔣億嗎?”
“我不認識他,就是拿錢辦事。”男人開始解李行舟的褲子,“不過那人應該挺恨你的,找我這種人,呵。”
李行舟聽着他話鋒不對,愈發害怕了,咬咬牙,軟聲說:“哥,咱們無冤無仇的,你放了我,他出多少錢,我出雙倍!”
“雙倍麽?”男人猶豫起來,不過,糾結了一會兒,卻說,“錢是挺吸引人的,但現在你更吸引我。”
盛意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慌張過,幾乎是從前臺服務員手裏搶的門卡,蔣億早被他落在後邊跟酒店前臺周旋,電梯一直等不到,他幹脆從樓梯一路狂奔到七樓,可繼續狂奔到7106門口的時候,盛意拿着門卡,卻沒刷下去。
他好害怕房門裏是他無法接受的場景。
他的确想過毀了李行舟,尤其是剛回國,守在季樂病床前的時候,他簡直恨不得這個人去死,但現在,若真看到有人當着他的面傷害李行舟,盛意會控制不住當場活活打死那個行兇的人渣。
捏着房卡的手指發白,還是“滴”一聲刷開了門。
在門外的那一瞬間,盛意想過一萬種可能性,壞的,好的,都有。卻萬萬沒想到,他剛踏入溫暖的室內,就聽李行舟用一種他從沒聽過的、服軟的、暧昧的語氣,說:“那邊的錢你照收,我再給你一份,哥,念在我還是第一次,求你做好安全措施。”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入v,并且連更17章,直接更到完結,更新時間今晚12:00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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