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選擇權

“什麽？”

冷冷一眼睨過去，楓秀的目光冷得幾乎能夠凍死人。說話的月魔醫師被楓秀這一眼看得死死低着頭，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醫師，哪裏有機會與魔神皇面對面呢？

“攝魂露乃是最上等的藥品之一，我族也不過就是在一年前偶然得到了一小瓶。而後十個月前，月魔神殿下将之全部要走。所以，現在……”

這位可憐的月魔醫師在楓秀越來越冷的目光中渾身顫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最後的‘沒有了’三個字再怎麽努力也說不出來了。

“滾！”

十個月前，楓秀就是個笨蛋也能想到阿加雷斯那要色不要命的蠢貨把那瓶在聖魔大陸上珍貴得不能再珍貴的攝魂露拿來做什麽了。孕靈丹，他就是看了孕靈丹的藥方之後才會想到攝魂露這種藥材能夠救下阿加雷斯。可是……越想越氣的楓秀盛怒之下長袖一拂，直接将那倒黴的月魔醫師甩到看不見的地方。

“大哥，不能用別的藥取代嗎？”

見狀，瓦沙克也不由得微蹙起眉，分神問了楓秀一句。

“失之毫厘謬以千裏，這個道理放在藥理上也一樣。”

沒有攝魂露，這個方法只能夠棄之不用。楓秀無意識地咬着唇，望着阿加雷斯的目光中帶着擔憂與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怒意。阿加雷斯的傷勢對于這個神系的生靈來說太重了，重到即便是楓秀都無力挽回。

不是沒有辦法，而是有辦法不能用！作為龍玉的他有無數辦法就回阿加雷斯，但現在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阿加雷斯的生命一點點地流逝，卻不能夠出手。天地法則，萬事萬物都要受其約束，如果他現在忍不住出手了，那死的就不僅僅是阿加雷斯一個了，恐怕就是他自己都要被法則消弭。

但是，真的就這麽看着阿加雷斯在自己面前隕落嗎？

楓秀潔白的素齒不由深深扣進柔軟的唇瓣之中，血液的味道在口中彌漫開來，絲絲刺痛感刺激着楓秀的神經，就在他忍不住要即便是要違抗天地法則也要出手的時候，一種奇異的甜香卻令得他已經有些混沌的神智清醒了一瞬。

原本已經擡起的手生生停滞了下來，楓秀無意識地将自己唇上滲出的血珠舔進嘴裏，目光落在自己纖細的手腕上。

有着水晶般半透明質感的肌膚白皙細膩，泛着如羊脂玉般的柔潤光澤，那隐藏于肌膚之下的淺青藍色血管看上去極為清晰。洪荒中的生靈，只要有靈智、會修煉，血液的顏色就都是金色。其實那不是本身血液的色澤，而是法力的顏色。

他現在的血液是泛着金色光芒的淺紫色，這就意味着他血液中依舊存留着一定量的法力。雖然比例不一定很濃郁，但也足夠将阿加雷斯從瀕死的狀态拉回來了。

示意瓦沙克和羅傑斯出去，楓秀關上門，獨自來到阿加雷斯身邊。

有些事情不是因為不信任，只是因為謹慎，他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血有着療傷的作用。

小心避開阿加雷斯的傷口，将他上身微微扶起了點，楓秀伸出手指劃開手腕，看着自己的血液如激流般從傷口處溢出。讓阿加雷斯張開嘴，楓秀将手腕湊在阿加雷斯唇邊，試圖讓阿加雷斯飲下自己的血液。但是楓秀卻估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此時的阿加雷斯身體已經衰弱到極致，根本無法自主吞咽。

鮮血灌入阿加雷斯咽喉，卻因為無法吞咽而嗆進氣管，使得阿加雷斯霎時臉色慘青，連連嗆咳不止，所有進入口中的血液都吐了出來。

楓秀見狀心下一驚，連忙将還在流血的手腕移開。

咽不下去……

楓秀抿緊唇瓣，看着自己的手腕，眸中神色微微閃動，半晌之後終于下了某個決心。伸手在自己手腕處的傷口上一拂，原本猙獰的傷口立時不見。擡起手，楓秀啓唇咬傷自己的手腕，讓鮮血流進口中。含着一口血，俯下身子，楓秀微紅着臉頰印上了阿加雷斯蒼白幹澀的唇。

輕探出自己柔軟嬌嫩的舌尖，撬開阿加雷斯微合的唇齒，抵着對方的舌将一口血液渡進阿加雷斯口中。右手托住阿加雷斯的後頸，幫助他咽下這一口血。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後，楓秀已經不止是臉紅，就連耳尖和脖頸也泛上了豔麗的桃紅。

目光落在阿加雷斯的傷處，卻見那本來猙獰的傷口處籠罩上了一層氤氲的金光，流血的速度慢下來不說，傷口也有了愈合的征兆。楓秀見狀心下一喜，再度咬傷已經愈合的手腕，含了一口血，仍舊以口對口的方式渡給阿加雷斯。

不得不說，楓秀蘊含着法力的鮮血對于這個神系的大多生靈來說絕對是無異能夠奪天地之造化的奇藥。阿加雷斯自然不會是這其中的少數，楓秀的血剛一咽下，他的神志就逐漸恢複了。

好渴、好痛，好難受。

胸腹間的痛楚令得阿加雷斯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起來，喉間火燒火燎的感覺令得他也不由得想要呻吟出聲。這時，感覺微微恢複了些許的阿加雷斯感到唇上似乎貼着什麽軟軟的東西，而且，似乎還有着什麽柔軟濕潤的東西在嘴裏，帶着極為奇異的甜香。失血過多後的極度幹渴，使得阿加雷斯本能地糾纏吮吸着那柔軟濕潤的東西。

将一口血渡進阿加雷斯嘴裏，卻被糾纏住的楓秀臉紅得更厲害，柔軟嬌嫩的舌掙紮着退縮躲避着阿加雷斯的糾纏。飛快地擡起頭，看了眼阿加雷斯的傷口，原本猙獰的創傷已經完全收口，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白色傷痕，看上去很不起眼。

心下松了口氣，垂手讓袖口遮掩住自己的手腕。在剛剛渡血的過程中，楓秀一直是讓傷口愈合得極快，這使得他每渡一口血都要再将自己的手腕咬傷一次。這并不是楓秀有自虐傾向，而是對于他來說，蘊含着法力的血液每一滴都是極為珍貴的。要知道，在聖魔大陸這樣的環境下，想要恢複這些失去的法力絕對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所以，不想浪費自己血液的楓秀就只好自己多受點痛了。【其實，陛下您剛開始給月殿喂血的時候，浪費了多少血啊】

輕抿着楓秀的目光有些下意識地躲閃着，清隽秀美的臉龐紅得幾乎可以與番茄媲美。雖然知道自己這是迫不得已，但是……想到剛剛自己口對口将血渡給阿加雷斯的樣子，楓秀就不由得有種想要回魔皇宮找個地方面壁思過去。

特別是阿加雷斯感覺到楓秀的動作之後還無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是在留戀着唇上遺留的溫度。這對于楓秀來說，簡直是間接式的調戲，而且還是那種不能發火的被調戲。

感受到唇上的柔軟不在，阿加雷斯頗為遺憾地蹙了下眉，而後略微呻吟着，費力地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一道修長優雅的玄黑身影。

目光順着那修美的長腿緩緩向上，先是那纖細的腰肢，而後是挺直的脊背，在然後則是不算太寬的肩膀和修長白皙的頸項。最後，目光有些遲疑着落在那緋紅的隽秀臉龐上。

“大哥？！！”

又驚又喜地喚了聲，嗓音因為略微有些沙啞，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阿加雷斯思維還停留在出事之前，楓秀靠在榻上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時候。

這種情況下，一睜開眼就看到剛剛還跟自己鬧翻的心上人臉頰緋紅、帶着不自然羞澀的美景，是個人都會想要掐自己一把驗證一下事情真僞吧。嗯，阿加雷斯也不例外。但見某月魔傻乎乎地盯着楓秀的臉看，手指摸上自己腰間，似乎就要掐下去。

“你在做什麽！”

看着阿加雷斯這般動作，楓秀眉梢微微跳了一下，伸手捉住阿加雷斯手腕，阻止某月魔“自虐”的動作。

“傷剛好，不要命了？！”

“大哥……”

唔，有溫度，是真的。眨了眨眼睛，這才想起自己剛剛似乎受了不輕的傷的阿加雷斯慢慢反應過來。明白了，這應該是他家大哥在他受了重傷之後來救他了吧。嗯，好機會。這麽想着，某只向來要色不要命的作死月魔反手抓着他家大哥的手腕，借力起身抱住了楓秀的腰。

“你！”

一時不妨被抱了個正着的楓秀險些惱羞成怒，他敢肯定，要不是怕阿加雷斯再度受傷，他絕對會做出毆打病患的事情！

“大哥，你愛我嗎？”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某月魔恢複得真的很快，亦或者是某陛下的血效果太好。這不，剛剛還躺在床上，喘息都費力，現在卻能夠将像牛皮糖一樣賴在楓秀身上，吃楓秀豆腐。

“如果愛的話就抱抱我，如果不愛的話就別讓我抱你！”

一邊說着，阿加雷斯一邊收緊手臂，大半個身子都依在了楓秀身上。這固然是他想要賴着楓秀，不想從楓秀身上下來的緣故，但更重要的是阿加雷斯傷口剛剛恢複，雖然楓秀的血讓他的外傷痊愈，但是失血過多卻是彌補不回來的。

将蒼白的俊顏埋在楓秀腰間，阿加雷斯的聲音有些沉悶。

“大哥，你自己選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