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8)

桑墨清醒過來，才醒來便模模糊糊覺得空間壓迫得很，再清醒一些便發現離自己不到幾厘米的臉。再度閉上眼，感覺還不錯，生活還算好，再睡一會兒吧。

九點，再度睜開眼，将自己緊緊抱住的人依舊未醒，所以說，為什麽要将日夜颠倒。不溫柔掙開懷抱去洗涮，最後将外套扣子扣好時推醒他。

“裴眩，起來了。”誰想此人未清醒便一手将站在床沿的他撈進懷裏，嘴裏在說：“不要，再睡一會兒。”

若不是床上柔軟，早動手了。忍了一會兒，剛扯整齊的衣服又淩亂了，“趕緊起來，九點多了。”

“什麽嘛，才九點。”被有些暴力推醒，揉揉眼睛，再看到沈桑墨在扯衣服，“衣服都穿好了。”

“嗯，快點起床。”

打個呵欠，“好吧。”

十分鐘後裴眩穿戴整齊，沈桑墨正将圍巾圍在脖子上，便耍賴：“我也要。”

沈桑墨黑線了，改為小孩體了嗎？左右探視，衣架上有一條圍巾，扔過去：“速度。”

“……”堪堪接過，說好的溫柔呢？

兩人吃完早餐沈桑墨便讓他開車。

“去哪？”

“醫院。”

“去那幹什麽？”發動車子不妨礙他問話。

“身體檢查。”

想起昨晚的事，一個急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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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沈桑墨喝道。

不得不驚訝地看向似乎沒在意自己說了什麽的人。“你來真的呀！”

沈桑墨認真地回答，“此類話題我從不玩笑，如果不想去，那我們還是再考慮考慮。”

頭疼，為什麽總喜歡認真呢。“好吧。”他輕易妥協了，原因，不明。

開車到醫院兩人都體檢了，沈桑墨說這是為了大家的健康，當然費用也是一人一半，他認真到要将兩人所有開支都AA。

老實說裴眩拿他根本沒辦法，他太過認真，出發點又是為了兩人着想，要是他不這樣，恐怕裴眩又會對他喪失興趣，真是矛盾。

在醫院裏折騰了整個上午和中午，下午又去了看電影，所以他們回來時都有些累。

還沒開張呢，黃營幾個看到沈桑墨和裴眩一起回來時挺驚訝的，“表哥，他怎麽會在這？”

裴眩擺擺手坐到吧臺，“他現在是我戀人，你們說話客氣點。”

黃營仍是挺驚訝的，按說沈桑墨不該呀。

“有什麽嘛，反正都玩不久。”強子幾個低語，有些不屑。

小天擦着酒杯，看了眼沈桑墨，這樣的距離沒理由沒聽到，而他卻依舊手撐着額頭一臉淡定看不出在想什麽。

“誰在玩，一邊去。小墨墨，一定要相信我，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

“眩哥你算了吧，這樣的對話我們耳朵都聽出繭來了。”小魚也在一邊說風涼話。

小天搖搖頭，這些不學無術的家夥，沒錯，平時叫老板名字的戀人是有，可目前為止只有沈桑墨能享受到老板将他奉為珍寶的待遇。所以說，至少學學怎麽觀察人吧，真是悲哀。

“都說了一邊待着去，小墨墨一定要相信我，以前我是經常玩，男的女的都有，他們有的确實是很漂亮很乖聽話，對我也言聽計多，他們給我帶來了……”

“主動挑起這種往事回憶是為了什麽？忏悔一下你前半生的放縱流連花衆還是希冀一下你目前會不會悲哀。”

沈桑墨終于開了口，說的話卻是讓所有始料未及。

“或者說你想讓我跟你以前那些男女朋友一樣乖順？”稍微睜開眼掃向他，“不過看你也不希望，所以這個話題給我結束。”

不是吧，這樣也不發飙或者傲嬌一下，喂喂，眩哥話裏可是有贊揚前任呀，多少給點正常反應吧。——衆小混混

小天佩服了，這反應，不愧是領導人物的人，果然夠冷靜，模仿不了的氣勢，不過該叫什麽受？

裴眩先是愣住了，而後了解地笑了，果然這是讓我妥協的原因，這種氣勢吸引着我“哎，”伸個腰，“今天被那醫生給折騰夠了，想上去躺躺，要上去嗎？”

“什麽時候開始營業？”

“7點。”

看看表，“還有二十分鐘，上去吧。”

因為沈桑墨的率先上樓，幾個人都疑惑，為什麽覺得他才是主導的那個？小天則想，果然還是去了醫院。

兩人在房裏脫下外套，裴眩有些沉默地躺在床上。

沈桑墨見了便也躺下來，“早上被我拉去醫院檢查，剛才被員工捅穿往事，很郁悶？”

“不，”摸索着将他的手拉到唇邊輕吻，“将身體健康和過去情感公開，這是對你好，我沒什麽好郁悶的。”

“呵，”沈桑墨今天可算是笑了，“沒錯，我只是在最大利益地想要維護自己的權益，不過對你的過去确實沒什麽興趣，他們說的本來也不在意，但是你後來補充得實在是多餘。所以，如果你想要告訴我你之前的事我會仔細去聽，但不會發表任何意見。”

“我該慶幸自己得到了那麽大度且深明大義的愛人嗎？”側着身體右手撐在頭上，左手還拉着他的手吻。

抽回手，“這是你的思想，我無法阻止。”

裴眩躺下去将他擁在懷裏。

許久，沈桑墨才再度開口：“你的不開心不是因為你的員工揭露你的過去，而是因為我強行要求你去醫院檢查。”

裴眩依舊不說話，沒錯，這才是主要原因，這種被不相信着實令他不舒服。幾次都想罵人，不過對象是沈桑墨而壓抑住了而已。

“你的容忍我的很感謝，這也證明你并非像他們說的對我也是玩，當然我之前也相信你，而經過剛才則确定了。哪怕如此也改變抹去不了我曾傷害過與不相信你，所以我道歉。你可以說我太過主觀，我接受，因為結果不論如何都是我在為自己的自身安全做檢查。”

果然是他的風格，裴眩揚起笑臉，哪怕道歉也僅是如此，毫無誠意。“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這種傷害我尊嚴的事只僅一次。”

沈桑墨無聲地往他身邊靠了靠，揚起嘴角的弧度，“當然。”

第4－9節 爛人

房間內設置是落地窗，城市樓層太高，大抵也沒人無聊到觀看對面側面鄰居。即便如此，沈桑墨仍将窗簾拉上，室內一暗，便不知夜晚幾點。

考慮到自己并不是愛好夜生活人士，大概待裴眩睡着就起身穿上外套将衣領提高下樓，一下來就鑽進吧臺裏，對幾位調酒師微笑：“幾位抱歉，我能待在這吧。”

三個調酒師點頭，老板的人呀，誰敢說不行。

得到同意後背對吧臺拿出電腦放在腿上點開網頁，整人聚精會神坐在一旁研讨。

小天走過去時掃了一眼，同？不是吧，都是了還看。“沈先生，需要果汁嗎？”拿過一只新玻璃杯，不用問也知道他不會用平時的酒杯。

擡頭，因為環境問題他并沒有集中，最關鍵的是他也看不下去，仰頭看了看，“叫我沈桑墨就行，如果可以請幫我換個新杯子。”

搖搖玻璃杯，“剛從櫃子裏拿出來，新的，放心。”

不再是客套的微笑，而是平時的笑容，“那麽橙汁，謝謝！”

很快小天便端了過來，沈桑墨接過順便道聲謝。

“沈先生一直以來都是很整潔的，對個人形象很在意吧。”

“确實，不太喜歡亂七八糟，心情會有起伏。”

“哈哈，老板可真有難了。”

“活該，沈先生，一定要治治他，他的生活就是用亂七八糟形容的。”

另兩名調酒師也加入談話，最小化窗口他也樂于跟他們聊，可以得到不少信息不是嗎。“看來你們對他也不太尊敬嘛，側面烘托他為人挺不錯嗎？”

“其實老板也就花心，其他方面還好啦。”送酒的服務生跑回來摻一腳。

“別替他說話了，應該說老板除了性格大量，其他方面一團亂麻，人品節操該有的全都不存在。”小天駁回，這裏的員工，除了跟老板是同一類人的，其他人是不會幫老板說話的。

“他确實是個爛人，要慎重。”工作多年的經理提醒。

“你們說的都是對的，其他方面我會綜合……”

斷斷續續聊了一會兒，一批下班的又過來，他們挺忙的，沈桑墨也就重新在角落看他的網頁。

樓上的裴眩，睡到一半想抱人，發現身旁溫度涼了許久，微微睜開眼又閉上，怎麽每次都不在自己懷裏好好躺着，作為戀人這樣真的好嗎？再躺一會兒，由于夜晚的生物鐘不去玩不行，被玩心催促拿起放置在床邊椅子的衣服，邊穿衣服邊下樓，到吧臺時看到自己的戀人就在裏面坐着，一下子就醒了，興奮地跳進去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小墨墨還以為你出去了呢。”

沈桑墨沒動，“一般不會在夜晚後出去。”

“為什麽不陪我睡覺，不累嗎，而且下來也不叫我。”我蹭我蹭我蹭蹭。

“不困，也休息夠了，你的話累得連我出來都不知道，叫你下來也要看情況。”稍微躲開他滑進圍巾的頭發，很癢。

屬于沈桑墨的情話，他不會時時刻刻地說出來，而是會在其他話裏蘊含，只要細心，便能發現處處是關懷。

停下動作，“也對。”輕輕一個吻落在他臉頰，注意到他凝視的網頁，真無趣，認真的人都是這樣的嗎？“對這些看法如何？”

“暫時不想說。”甩了他一個眼色又嫌棄地看看他将自己緊抱的手臂，“你要抱到什麽時候。”

擺明了不吃老板耍賴這一套，調酒師們紛紛給沈桑墨點個贊，不要心軟，盡情虐他，讓他再也不敢出去沾花惹草。

“抱到地老天荒。”難得真心煽情浪漫一把。

沈桑墨微笑：“不好意思，我是個僅有百年壽命的人類。”

“噗！”

已經有人笑了出來。

裴眩擡頭狠狠瞪向新來的服務生，服務生迅速拿起酒走人，轉頭又溫柔道：“這是表白呀表白。”

“話本來就是用來說的。”閑閑應他一句，真無聊啊這裏。

“……”所以你聽懂我意思了嗎？

“不想去跟那群朋友玩就安分地坐下。”

“好吧，我坐下。”裴眩說坐就坐，不過他的方法是将沈桑墨抱起來然後再讓他坐到自己腿上。“坐下了。”他很快恢複常态。

沈桑墨幾乎要拍他，“一張椅子上不要坐兩個人，看起來很怪。”姿勢太怪，“空間不足給我待在外邊。”

“不要嘛小墨墨，我想抱抱你僅此而已，接吻你又不肯……”

喂喂，老板你是真當我們三個是透明的嗎？秀恩愛也就罷了，這樣将自己被拒絕說出來又是為什麽？——三名調酒師

握緊拳頭壓抑讓他滾的絕情，閉上眼睛深呼吸，得讓他閉嘴，太丢人了。左手擋在他耳邊輕輕說：“結果沒出來之前別想接吻。”

“明白了。”輕笑，那麽除了接吻還有其他的。

“你又幹什麽！”實在無奈于他的反叛，剛說完就做。

“你說的不能接吻，我沒接吻呀。”嘴唇在對方臉上磨蹭着，他笑得像只狐貍。“要不要回房。”

“滾！”沈桑墨的聲音破空了，意識到周圍的人都将視線聚向吧臺，他拉起圍巾合上電腦上樓。

“呵，真不乖順，不過結果達到了。”

老板，你笑得好賤！——調酒師、服務生、經理将這句話寫在了臉上。

第4－10節 學習兩人生活

啧，哪怕人再多，再雜，音樂再吵，再響，他還是無法忽略自己下屬的鄙視，這群人，安逸久了吧。沉下臉色，“別以為小墨墨在我就不會折磨你們，再這樣看我，扣工資，全體扣工資。”

作鳥獸散，敢扣我們工資，戳你脊梁骨，看誰更痛苦，看得到吃不到。

因此，裴眩這老板做得真夠沒地位的，連下屬都敢違背他。

頭上現十字路口，深呼吸，要不是看在這群人夠自覺的份上，早就一個個炒鱿魚了。“這橙汁小墨墨的嗎？”放在椅子旁邊的橙汁引起了裴眩的發問，調酒師們一般都不會喝果汗。端起來，大概才喝了一口，看來他确實除了開水以外極少喝其他的。

“是。”小天點頭。

“我拿上去。”他上去時順便拿了只杯子。門還開着，進去後一只腳勾起門板關上門，到床邊沈桑墨還在看網頁，斜坐下來放下空杯将橙汁放到他唇邊，“看這些不如直接問我。”

接給澄汁喝口，“也對，問你方便些，看這些網頁确實讓人無聊。”

“怎麽會無聊呢，平時你也是這樣看書的呀。”湊近他而沒有擁抱，距離剛剛好。

“與興趣無關所以無聊。”合上電腦揉揉眼睛，順勢靠在身後人懷裏，才交往幾天，行為動作似乎習慣了。如果不是愛，不會那麽快适應吧。幾年後沈桑墨想，不過那時他已經重新恢複之前的生活。“不過我現在也不想問，畢竟問起來更無聊。”

“好吧，等你想問的時候再問吧，對你絕對無虛假無保留全交付。”

微微勾起嘴角，沈桑墨心情頗好，“那麽希望你的僞裝性質的乖乖牌能完全褪去，相比之下，我還是比較喜歡原本的你。”

“什麽嘛，怎麽能将我對你的順從說成那樣呢，那是真性情。”裴眩笑着抱怨。

“真情流露只要不那麽誇張就行。”直起身整理衣服，“天還早，陪我出去散散步再回來，嗯，我們去将整個廣場走一遍吧。”

裴眩貌似聽錯了的模樣，直到他挑挑眉帶有威脅性示意他起來，才“啊！”了一聲，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閑情。

“啊什麽。”果然自己情商是欠缺的，不然怎麽挑了一個這樣的人。打開門，“走吧。”

“不是！”連忙跟上，“你竟然會做那麽浪費時間的事，太令我驚訝了。”

“情人間的約會不就是為了浪費時間。”沈桑墨頗為無奈，仿佛這是老師布置的作業，不得不完成。

裹着圍巾從後面出去，直到離酒吧遠遠的，他才拉下。現在的城市越來越熱鬧了，春節那幾天亦是，果然年味越來越淡了。

這樣子逛廣場，也只有裴眩時不時拿起一些東西逗沈桑墨，偶爾因為丢人，沈桑墨會佯裝不認識或者迅速拖他走，待離開那個店面再笑。

華燈閃了許久，他們還真無聊到逛完整個廣場整條街才回去。

一回到在沈桑墨率先洗臉洗腳後，就被逼迫洗臉洗腳睡覺，裴眩表示十分無奈，有個帶潔癖的戀人是有些累的。

斜眼他，就知道肯定心裏會有不滿，還補一句：“你有什麽意見嗎？還是想睡沙發？”

更無奈了，肯定是基因遺傳，他爺爺爸爸肯定都是這樣的人！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完美地遺傳這些？“不，”他放棄了，“沒意見。”他已經對溫柔沒有期望了，果然下一句就是讓他無言。

“那還不快去。”

果然溫柔他是沒有的，你沒溫柔，還是保持原性情，我還糾結些什麽！

看他乖乖進去，沈桑墨還是挺滿意的，強勢一方才能有掌控權！坐上床頭打開電腦打開視頻，放松是每天必須要做的。

裴眩上床後把他擁在懷裏，他關掉電腦，晚安吻般微微仰頭唇觸碰了下他的臉。

裴眩挑挑眉，一點點湊近，“你是在邀請我嗎？”

很好，他已經自動解釋了。沈桑墨抽抽嘴角，他能感覺有兩只手滑進了身體裏，動作要不要那麽快，才确立關系多久就要上演那麽勁爆的場面，你當是一夜情嗎？他快速起來将自己卷到被子裏，“我困了晚安。”

裴眩欲哭無淚地看着把自己包得鼓鼓的人，手上還殘留着皮膚溫度與觸感。深知沈桑墨至今仍未适應這個身份，也不再逼他，他做得很好了。将被子扯松一下，嘆口氣，還好不算是一點點來，否則一定會崩潰和放棄的。隔着被子抱了抱他，“晚安。”

房間歸于黑暗後，沈桑墨睜開眼，不過是因為不想一點一點慢慢來才會選擇和他同房這種可以快速适應的方法，因為他知道，如果他選擇的是慢慢來，那麽在這之前裴眩說不定就會厭煩。曾想過一點點消磨裴眩的耐心使他放棄，但那時沈桑墨已經決定了開始，他是個既然愛上了就不會輕易放手愛的類型，所以他會選擇能讓對方接受而不是一點點消磨耐心的方法。

什麽都別想了，睡覺吧，每天都要應付他，真的很累。

第5－節 新歡之戀愛态度

酒吧老板又換新歡不會引起客人們的好奇心，畢竟，不是第一次不是嗎。聽說現任可以讓老板變成忠犬，因此，他們對這位現任非常有興趣，奈何老板藏着掖着就是不肯讓出來見人。

忙碌的店員，瘋狂的客人，前一天是什麽樣現在仍是怎麽樣，連音樂都一樣。

吧臺，沈桑墨仍是坐在裏面，偶爾看下電視偶爾觀察下喝酒的人，有先見之前警告裴眩不能在這裏亂來果然是正确的，看，所有人都當他是服務生了，雖然他完全不服務，而且是背對着。

“你每天那麽無聊是怎麽過的。”在一個小時內被搔擾三回，每次時間平均十分鐘後，沈桑墨終于忍不住咬牙切齒。

“陪你怎麽能算在無聊之中。”裴眩頗有些不滿。

話說你不滿歸不滿，也不必咬人家的耳朵洩憤吧！“我不需要你陪！”不怪他脾氣不好。

“小……墨墨？”

兩人疑惑地轉過身，這聲音，除了裴眩外還有一人會這樣叫沈桑墨，他來了？

“Oh，my god！”坐在吧臺雙手放在臺上捧着酒杯的郭鳴曉在杯子“呯”的一聲輕響落到臺上的同時呆滞地吐出一句英文，能看得出他所受到的沖擊。他怎麽也沒想到，不過是過來避個人，竟然讓他聽到明明是異性戀的學弟的聲音，當他不确定地開口，當此人轉過身，他真心被劈到了。

“我的天吶，我的天吶。”

後巷，郭鳴曉雙手抱頭不斷走來走去，嘴裏不斷地重複一句話。

裴眩雙手放在後腦身體靠在牆上，看他不可置信的模樣直發笑。

沈桑墨無聊地抱着手仰望天空。

“眩哥呀，我知道你換衣服速度快，只是不知道你連這等衣服也穿上了。拜托，衣服可以随便穿，這件可千萬不要随意買呀！”最後，他直走到裴眩面前抓住他雙臂激動地提醒。

這比喻真心讓人不爽，“學長你是嘴欠嗎？”

看到學弟那銳利的視線，郭鳴曉覺得非常不好，就算以前是這樣形容現在也別這樣說，現在的可是他呀！“不，沒侮辱你的意思，淡定。”

挑挑眼角，“你當我理解能力低下嗎？”

“不不，現在說的是你們為什麽會在一起的問題，天吶，小墨墨你為什麽那麽看不開走這條不歸路呀，最重要的是同伴還是他！”

大概郭鳴曉受的刺激确實很大，以至于膽敢用手指裴眩。

裴眩拍下他的手，“別把我說得那麽爛。”

盯着他，眼裏明确地寫着：你不就是一爛人嗎！

郭鳴曉的行為确實可以說是有些瘋了，沈桑墨還分得清，學長在是為他好。“他确實是個不值得信任的花花公子。”

“喂喂！”裴眩抗議。

沈桑墨一個眼神射過去，裴眩閉嘴。

“但就是喜歡上了沒辦法，就賭一回，我能否讓他退隐花衆。輸了也無可厚非，是我的選擇，我會承擔後果。”

“小墨墨為什麽你不信任我呢，讓我臣服于你沒錯啦，不過要注重方式哦方式……”

郭鳴曉看着他們間的互動和裴眩的撒嬌，突然間覺得，也許沈桑墨真能做到也說不定，畢竟他從未見過裴眩那麽看重一個人，對一個人的一舉一動都聽話甚至于讨好。嘆口氣，“那祝你成功。”

“當然。”沈桑墨挑挑眉臉上全是自信。

重回裏面，空氣都渾濁。

“哎，小……桑墨，如果他甩了你怎麽辦，熱戀中的人吶，會不會傷心欲絕自殺什麽的，這種情況很常見，你會怎麽樣？”吧臺旁邊郭鳴曉實在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裴眩的人品不怎麽樣。

本來裴眩很滿意郭鳴曉的識相，終于放棄了昵稱，後面一句他差點火了，這小子不要以為跟小墨墨同校就可以越來越大膽。本以為多少會得到一些肯定，誰知——

“我不會為了一個過客而傷神，心碎、傷心甚至去死。況且世界有太多留戀，你說的在我身上一樣都不會有。”

過客，過客……裴眩想哭了。

郭鳴曉大笑，沈桑墨為人确實挺淡漠的，沒想到對最親密的戀人态度也不過如此。“眩哥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好廉價。”

鑒于郭鳴曉的話太過欠揍，裴眩臉黑了，不能針對沈桑墨，郭鳴曉還是毫無壓力的。“郭鳴曉你果然夠嘴欠，我看直接将你毀容了，看你還能那麽嚣張不。”

“我靠，惱怒成羞啊，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不帶玩報複的！”

裴眩的臉更黑了，他總算知道為什麽沈桑墨會喜歡打壓此人了。

這群家夥還當自己是小學生嗎？沒忍住，他真說出口了，之後一群酒吧工作人員看着他不知何種表情，大概是沒人會用冷形容吧。

待裴眩回過頭，沈桑墨不見了，他問：“小墨墨呢？”

經理忍笑：“沈先生已經上樓了，似乎想說：等老板你小學畢業後再去找他。”

“什麽理解力，小墨墨才不會這樣對我呢！”裴老板昂首挺胸地上樓，氣勢非一般。

“呀啦呀啦，老板真敢說呢，沈先生有哪次對他态度好過嗎？”偉子拿着托盤擋住臉跟大家交流。

“老板那種呀，明明知道是真的還要自我催眠，真可憐吶。”服務生啧啧地同情。

“說起來有沒有發現老板變化好大，頭一回見老板對情人，怎麽說呢，很聽話的那種，性格也變了，情人對他千依百順是常事，反過來絕對是頭一回呀。”資深的經理總結道。

“……”一衆員工。

“老板這回真栽了吧。”小天替他們說出心理話。

衆人默默地看着小天，之後齊齊各做各事，小天，你要不要每次都替我們肯定，讓我們結束話題。

第5－節 安全感

新學期就要開始，盤算先回父母家看看，加上小時候玩伴和幾天前高中好友的邀請，他決定盡快動身。

為防止裴眩的粘人政策，他是上了車才打電話告訴裴眩，電話那頭裴眩的抓狂聲音令他愉悅地勾起嘴角，被人時刻牽挂的感覺着實不賴。但是，他摸摸掩藏在圍巾裏的吻痕，苦笑，那家夥除了異常喜歡摟摟抱抱接吻外，還特別喜歡留下痕跡，像是宣稱自己的所有權。還好是冬天，如果是夏天……

兩天後回到魅夜是中午，只有裴眩領和那幾個混混職業的在場。

裴眩第一時間沖上去一個幾乎要勒死人的擁抱，之後又是接過行李又是倒水的，把沈桑墨當太上皇來伺服。

小弟們煙掉了，原諒他們，這是他們首次見眩哥如此對待一個人。

“那個，嫂子。”強子抓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剛坐下的沈桑墨臉色陰沉了。

還未待他發話，小魚一個巴掌招呼過去，“笨蛋啊，他是男的！”白癡，就算眩哥對現任再特別，再真心，是唯一可以稱為嫂子的人，也要看看性別和性格。“桑墨哥，是這樣的，以前我們對你不是太尊敬，我們道歉。”識時務者為俊傑，讨好他還是可以的。

滿意于小魚的一巴掌，他大人不計小人過，“沒什麽。”不得不說還是這小孩懂事。

裴眩坐在沙發上翹着腳，嘴角微勾，“這幾個家夥總算承認你了。”

仰頭喝口水，沈桑墨涼涼地說：“那只能證明你的花花草草多到令他們眼花目眩。”

裴眩反省。

被這樣說一句就打擊了，小魚看裴眩的眼神都不對了，他說：“眩哥，我同情你，你小心別打野食了。”

其他人均嚴肅重重點點。

“……”為什麽連小弟都能如此對他了？

沈桑墨不易察覺地泛起笑意。

沒一會兒重新振作，過去的事早翻過了，一把牽起沈桑墨的手起身，“我們出去逛一圈，懶得跟這群混混說事。”

“你不是混混頭領嗎？”說得跟他無關似的。

抓臉，“現在我是你戀人！”

“請不要将話題強行轉移得那麽理直氣壯。”

“對待戀人不要用敬語！”

“習慣了。”

“沒關系哦，我會讓小墨墨慢慢改的。”

他們身後，一群人豎起拇指，眩哥你對如此正經的戀人也能用這種語氣真心說得下去不冷場。

變得惡心的聲音呀，沈桑墨扶額，為什麽不能正經一些。

戀人臉上明顯地寫出心情，裴眩笑容越來越大，沈桑墨向來都不會将神情表現得如此直白，跟他在一起卻一直都用直白的模樣，讓他不用猜。改變如此之大，裴眩怎麽能不高興？最重要的是，帶着淡淡笑意的，誰說是真的惡心。

上了車，裴眩迫不及待地吻上一時無防備的沈桑墨，伸手欲推開，觸碰到他的身軀時又放下，吻中夾帶着思念，沈桑墨靜靜體會。

直到裴眩得寸進尺再度印下一個個刺痛的吻痕在脖子上，才慢慢地推開他，“不要每次都那麽用力好嗎？你是要吃人還怎麽？這種習慣延續到夏天我要怎麽解釋？”

“戀人太熱情了。”他的力氣根本不在話下，裴眩還是為了照顧而稍稍放開了了幾秒，這不，又吻上了。

沈桑墨異常懷疑，如果不是自己的制止，壓制住自己的人恐怕還真是一個性占了大部分時間的人。放棄地任由他索吻，深知拒絕會被纏得頭疼。

滿意了的裴眩非常爽快地開車，“去吃飯。”

抽出紙巾擦幹淨嘴，無奈，一副充滿電的樣子你以為自己是手機嗎？“我想吃餃子。”

“诶，可是我想吃牛排啊！”

無聲算同意，一旦他用這種天真模樣說話，百分百是要達到目的才罷休，這是跟他相處将近一個月的情報。

西餐廳外兩人間談話還是比較和諧的，很巧的就是裴眩的前未婚妻方素純剛好也在附近。

“裴眩！”

聽到是她裴眩頭都大了，這女人太麻煩。

事出突然，沈桑墨丢了一句“解決了再找我”便進了餐廳。

看樣子方小姐對裴眩喜歡男人的事并不知情，如果真結了婚，就真是一出悲劇了。

匆匆甩掉前任進來，便看到平靜喝開水的人，那神情是對方才之事毫無芥蒂，有時候真希望能讓他稍稍起一點妒忌之心而非一直淡漠。“久等了。”

客多為滿的西餐廳，整潔幹淨的座位，只要有心，便能一眼看到想要看的人。想來，可以理解為真心對待這場愛情。

“牛排已經點了，等哪方都是等。”解釋與回答他一向不會說太多，有時候，只要一句話便可。

“真的不打算幹涉一下我以前的事嗎？”

詫異，“不幹涉你不該高興嗎？悶悶不樂是為什麽？”

“高興是高興，不過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為你愛我不夠多。”

抽抽嘴角，手放上來呈塔狀，他看向窗外的人流，“無法反駁，畢竟我們确立關系的時間并不長，愛情應該是要慢慢培養而不是坐直升火箭。而對于你說的幹涉才好一些，不，你的意思應該是妒忌，之前我就說過，不會對你的過去進行任何的探讨，因為無意義很無聊。所以，你可以不要再糾結了嗎？”他是很無奈的，試想在那麽多人的場合解開戀人的心結也需要勇氣呀。

裴眩重重地點頭。

這時服務生上牛排，兩人都閉了嘴。

“都不懂為什麽才幾天安全感就全部喪失似的。”切上一塊牛排放進嘴前給他一個不可置信的表情。

“才分開幾天，再遇上前任，還是覺得會被你抛棄的。”滿滿的不自信。

“那麽你一看我就急着要蓋章似的動作是為了什麽？”不自信是真是假？

笑眯眯地抓過他的手将切好的牛排放進自己嘴裏，“宣誓你就算離開了幾天還是我的。”

看看他，再看看手裏的叉子，沈桑墨想說他，又放棄了。

第5－3節 約會一詞如何理解

二月底的氣候總是冷，街上人們頭頂都頂着呵出來的白氣，門店裏店員老板在空調下顯得很是惬意，周圍很多人卻顯得僵硬。

從餐廳出來見想要載他去其他地方，無語的是有人迅速報出地點。

“圖書館。”用跟出租車司機說話的聲音說。

“我們不是要去約會嗎？”企圖用可憐兮兮換取心軟。什麽啊，他想要的是約會啊約會，是要去泡泡溫泉之類的好地方啊，好下手啊。

沈桑墨沖他笑得溫和，“是啊，跟我去圖書館約會。”

別那麽溫柔，我會拒絕不了的，同時清楚地見識了他改不了的習慣，裴眩認命地将車調個頭。

圖書館裏人還是挺多的，無論是學生還是已經進入了社會的人士，經濟類讀物在二樓，輕車熟路地上去，低聲跟身邊人說想看哪類就去哪樓，到時間再走。

點頭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