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四分五裂15
不僅是何銘,連肖晏如和胖子聽了都難掩詫異。
還有其他人?!
随着洛時話音落下,禁閉的大門無聲推開,積聚在別墅裏的濃煙和火焰迫不及待要往更廣闊的地方蔓延,卻在堪堪探出門之際,被一個高大的身影阻礙住了。站在門口的人大概有兩米高,差一點頂住房門,遮住大半陽光。
火焰聽從何銘的驅使從那個人的腳畔往上,試圖一鼓作氣将不速之客吞沒。
“——!”
何銘只聽見自己顱骨內似乎傳來一聲脆響,凝滞在半空中的畸形身軀觸電般顫抖,接着左翼上浮現出一道猙獰的鞭痕,仿佛是被火焰燎出,泛着橘紅。
“啊!”
被鞭打的痛楚太過強烈,饒是何銘也忍耐不住慘叫出聲,他的舌頭狂亂地在空中飛舞,将樓梯的木扶手劈得稀碎,洛時冷靜躲開。
這下何銘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洛時身上,緩過氣後,他猛地回頭,三疊瞳孔齊齊盯住門口的身影。何銘發現自己對屋內火焰的控制力大幅下降,而之前被無形鞭打的恐懼猶纏繞在身,說話時都帶着難以察覺的畏懼:“你是什麽東西!”
在重重火焰之中,他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是與其他人類截然不同的外表。
冷灰的皮膚仿佛岩石,燒着斑駁的燙金紅痕,像是軀殼內湧着一身岩漿。額上獨角,覆滿鱗甲的尾部也翻湧着灼熱岩漿。
對方的視線慢吞吞從洛時挪到驚詫不已的何銘身上,然後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火圈,尾巴懶懶地揚了揚,下一秒,別墅內的火焰仿佛聽到了什麽感召,倏然朝那尾巴奔湧而去,眨眼間便沒入其中不見蹤影。
吸收了這些火焰之後,尾巴依然是尾巴,沒有任何變化,只似乎喝飽了一樣,懶洋洋垂下來。
胖子躲在肖晏如身後,看見這一幕,小聲感嘆:“啧啧,不愧是惡魔種……這就是咱們那個隊友了吧……”
而失去火焰的何銘被定住一樣,愣在半空,眼睜睜看着對面來個怪物無視自己,幾步走到洛時身前。
高大的身軀遮擋住自然光線。
“我救了你。”
洛時笑着點頭:“嗯,謝謝你。”
焰城的尾巴勾了一下:“所以你要跟我組隊。”
雖然之前就被拒絕過一次,但焰城好似認定了洛時,再次出場,無視僵硬的何銘和看戲的肖晏如、胖子,再一次向洛時發出邀請。
或者該說,要挾?
洛時心裏調侃,對方的臉色有如他不答應的話下一秒就會動手。
洛時突然伸手拍了拍焰城的肩膀,他站在高處的樓梯,并不需要踮腳,然後繞過焰城往下走,“新隊友,合作愉快。”
身體真硬。
胖子見了又是一連串的“啧啧”,對洛時擠眉弄眼,滿臉都寫着“大佬不一般”。
然後洛時停在何銘面前。
這個開場時頗有威懾力的怪物如今在別墅裏竟然隐隐淪為背景板一樣的裝飾物,此刻不知是被震懾到還是一時沒回過神,嘴縫可憐地張開,舌頭耷拉在外面。
洛時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其他人都沒有接收到,獨獨只有何銘看見了。
他看見了,那個渺小的、卑賤的人類,明明仰望着他,卻仿佛居高臨下,像是看着腳邊一塊垃圾,眼神傲慢至極。
那一刻怒火席卷,将何銘僅存的理智燒得粉碎,他如同潑婦一般尖聲狂叫,音波震碎玻璃和家具。翅膀猛地膨脹,眨眼間籠罩了整個客廳。
洛時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只聽見胖子的怪叫。
“這什麽鬼!!”
……
…………
好冷。
手指動了動。
作為第一個清醒過來的“器官”,手指盡職盡責地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摸索。
粗糙。
難以進一步活動。
束縛……
昏暗。眼睛醒了過來,它被眼皮蓋着,依稀可以“看見”不遠處搖搖晃晃的人影。
“若斐?若斐?”
接下來是耳朵。
三十秒後,大腦意識到了對面的人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但是——
似乎又有另一個大腦說不是。
在一個有限的顱骨內,怎麽可能擠下兩個大腦?理智嘲笑着。
不!大腦激烈地反駁,的确,在這個狹窄溫暖的空間裏,只有自己填滿了整個空間,但是——
大腦将接下來的訊息從神經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有一個幽靈大腦,疊在了它身上!
眼皮猛地睜開了。
屋內的光線很昏暗,并不刺眼,但是幽靈大腦的主人——洛時睜開眼後,還是習慣性地滲出幾滴眼淚,幹澀的眼眶勉強滋潤一點。
是的,洛時不在自己的身體裏。
對于這樣的處境,他已經非常習慣。結合之前何銘的狂怒和面前的場景,洛時不難得出一個結論——一個小型副本或者幻境。
同樣一個別墅客廳,窗戶、窗簾……一切可以滲進光線的地方都被擋住了,整個別墅陷入一種陰冷的、潮濕的黑暗中。
洛時所處的軀殼被什麽東西綁住了,除了眼睛、嘴巴和手指,其他地方根本沒辦法動彈。和他具有相同遭遇的還有不遠處的一個女人,以及一個小女孩。
沙發上,頭發短一點的何銘翹着二郎腿,手裏捧着《喪亂經》翻動。
他的動作不徐不疾,眼睛裏卻湧動着抑制不住的狂熱。
“你醒了,哥。”何銘放下了《喪亂經》,“大家都等着你。”
他的語氣仿佛責怪,又帶着一股粘稠的古怪感。
洛時意識到這個軀殼的主人,應該就是劉小小的父親劉若斐。
原來如此,兇案現場重演啊。
沒有等到劉若斐的答複,何銘自若地繼續說:“可被我找到了,原來在小小的房間裏,真調皮。”
他陰沉地笑:“哥,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能随便交給一個孩子!小小也不對,叔叔問你問題的時候,你怎麽能撒謊呢!這孩子真不乖!”
劉小小是唯一一個被吊起來的,姿勢看着就不好受,但她一點也不像個普通小孩,面對這種情形,她只是咧嘴一笑,笑容竟然比何銘還要古怪陰沉。
洛時心道,這小孩竟然不是慘死之後才變成那副鬼樣子的,原來之前就出了問題,可見家庭教育并不好。他嚴正譴責劉若斐和王舒這一對不太稱職的父母。
何銘顯然不是個正常人,他壓根沒有意識到家庭教育的問題,而是将劉小小的笑容視為挑釁,就在他的眼神越來越朝變态殺人狂轉變的時候,洛時的身體終于發話了。
“何銘!不準動她!”
大腦雖然告誡整個身體,但劉若斐醒來之後顯然沒有察覺到洛時的存在,他艱難地喘氣,一邊叫住何銘,一邊動着手指。
洛時品出他手指的律動,似乎是想使用什麽法術。
“呵呵。”何銘果然被他叫住,“哥,姐,你們既然都不打算修煉,為什麽寧願把聖典給小小,也不給我?!”
他的語氣怨恨。
“哥,你身為族長,不但不想着複興家族,還阻礙族人修煉聖典,這個族長,你根本不配!”
劉若斐語氣平緩:“這個族長你愛當就拿去,沒人稀罕。”
何銘猛地站起來:“那就更應該把聖典給我!”
一直不吭聲的王舒冷笑道:“就是為了防着你這樣的畜生!何銘,現在是什麽時代了,你修煉這麽陰毒的功法是想做什麽?”
“陰毒……”何銘幽幽道,“姐,你竟然說聖功陰毒。”
“哥,你也這樣想?”
劉若斐道:“族裏之前修煉,是為了保護族人,而現在太平盛世,根本不需要這麽做。”
何銘面無表情地站着,然後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微笑。
“那好。”
“也好。”他珍愛地摩挲着《喪亂經》的封皮,“要想煉成陰傀魔功,還需要幾個陰傀儡,你們三個正合适,免得我再殺無辜之人。”
“等徹底煉好《喪亂經》,我再去把遺落的天魔典找回來,《修羅經》、《琵琶典》……”
說着,揚手一招,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柄薄如蟬翼的小刀,刀身是雪一樣的白。
“這新月刀,拿來剝皮最合适不過。”
一把砍刀。
“拆骨刀。”
三枚漆黑的釘子和一把小巧的鐵錘。
拿着這些工具,何銘走向劉小小:“就從小小開始好了。”
洛時瞬間感覺心頭燒起一把火,手心滲出冷汗。
劉若斐的聲音都顫抖了:“何銘!你要煉傀儡,拿我們煉!”
也不知道何銘做了什麽布置,洛時感覺到劉若斐的身體裏一股奇怪的力量不停地湧起來,奔向指尖,但無論怎麽沖擊,都被一面看不見的屏障阻礙住了。
劉若斐更加心急如焚。
“你是他叔叔!”
“就是因為我是她叔叔啊。”何銘義正辭嚴,“小小不小了,還是撒謊,死性不改,不給點教訓,她根本記不住。”
說完,不顧劉若斐和王舒的低吼,掏出一枚小一點的釘子比在劉小小眉心。
“小小放心,叔叔會輕一點的,不疼啊。”何銘哄道,手上的動作卻毫不留情。
劉若斐目眦欲裂,洛時感覺渾身不舒服。
然而就在鐵錘将将要碰到鐵釘時,何銘突然僵住了,他的脖子一下伸長,頭歪倒劉小小頸側,嗅了嗅。
“你是什麽東西……”面對劉小小的冷笑,何銘低語。
接着,何銘若無其事地轉過頭。
“我改主意了,若斐,你是我最好的兄弟,還是應該從你開始。”
腳步一轉,猶如游魂一樣蕩到劉若斐面前。
洛時仍然無法控制劉若斐的身體,他的意識還十分頑強。洛時冷靜地想,也許還沒到那個時機。
何銘将釘子比在劉若斐眉心,鐵錘毫不猶豫輕輕一敲。
“何銘!!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在王舒的慘叫聲中,一股劇痛席卷全身。
太痛了。
太痛了!
這種痛楚觸及靈魂,仿佛将靈魂四分五裂。
伴随而來的是一股突如其來的隔膜感,在體會到那股劇痛之後,洛時突然感覺自己在劉若斐的身體裏有一種微妙的不協調感了。
疼痛依舊在。
洛時卻想到,鐵錘輕輕一敲,劉若斐現在的顱骨一定呈現出一副将碎未碎的完美狀态。
真奇怪。
這種痛感劇烈,洛時卻并沒有覺得有多出彩,他仿佛擁有過比這更痛的體驗……所以這種痛楚,也算不了什麽了。
意識到這一切,進入副本後洛時第一次感應到了小刀的存在。
它就在自己的“身體”裏。
“接下來,是掀皮……”何銘溫柔地說。
薄薄一柄新月刀,緩緩抵在劉若斐的指尖。
不能再等了。
如果他沒猜錯,玩家貪圖線索繼續等下去,一旦寄宿的身體死亡,會立即導致玩家死亡。
雖然洛時很想看到之後劉小小的表現,但是很遺憾,他抽中了最開始被分屍的劉若斐,運氣真不好。
刀如心至,因劇痛而淚流不止的劉若斐身體內突然冒出一根手來,這手捏着一把漆黑的小刀,色澤與新月刀截然相反,猛地一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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