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拜訪
過了片刻,揚厘等不到動靜,便輕輕擡眼看去,他的動作緩而輕,就像是做賊心虛一般,可想而知當他驟然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心中該是多麽的驚詫。
祭師被兜帽罩住的腦袋讓人難以窺探他的容顏,仿佛時刻都躲在在陰影之中,就算是面對面恐怕也難以仔細辨認。
可是,揚厘知道他沒有看錯,那是一雙深邃又難以捉摸的眼睛,這讓揚厘心頭一震,下意識地就是逃避,他用最快的速度低下頭,然而心中卻難以平靜。
他看到我了,一定是的,他的眼睛很吓人,他可是祭師,是不是已經看透了我的來歷,不知怎的,前些天辛銳提過的那些擔憂竟然浮上心頭,揚厘知道自己也有了一樣的困惑。
可是,自己到底是和辛銳不一樣,揚厘這樣安慰着自己,他可是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壞事,也沒有害過王貓族裏的人,就連以前的身體的主人,也是因為在試煉中受傷而死去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揚厘才慢慢平靜下來,他目光游離,向左右張望,發現大家都已經目視前方之後,也趕緊順應大流。
祭臺上不知何時已經是通紅一片了,那些要用來祭祀的不知名動物們都被封住了嘴巴,以免惹惱沖撞了獸神,揚厘竟然都沒有沒有聽到動靜。
此時的祭臺是屬于祭師一個人的,他用着繁雜的儀式在和獸神溝通的,沒有唱也沒有跳,而是用着繁複的手勢和步伐進行着難以言說的過程,他的一舉一動都帶着天生的韻律,讓人看的心曠神怡,漸漸地,揚厘和其他獸人亞獸們一樣,已經完全沉浸其中,周圍的事情卻是什麽都注意不到的。
“獸神慈悲,保佑我王貓族繁榮昌盛,永不滅亡。”
祭師一邊喊着口號,一邊舉起手中像是羊類腿骨的東西,那骨頭已經被清洗浸泡過,上面泛着潔白瑩潤的光芒。當他被舉起來,并且映着陽光的時候,揚厘承認,那的确是耀眼無比的。
就像是獸神的光芒的照射着大地,所有的王貓族人都跪倒在地。口中高呼“繁榮昌盛,永不滅亡。”
揚厘動作遲了一瞬,他便感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用看,他也已經知道那目光的來源便是祭臺。揚厘迷迷糊糊地跪下來,恨不得将整個身子都縮到地下去。
在表達了對獸神的敬意之後,祭師終于在最後宣布了獸神的祝福,這一年和以往一樣,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唯一的例外便是多了件喜事,他們王貓族來了貴人。
貴人?
難道是神的使者要降臨了嗎?揚厘清楚的聽到左右的族人都這樣說着,他心頭驚疑不定,既覺得什麽神啊佛啊之類的都是騙人的玩意,心頭又難免有着顧慮,因為游戲中一切都是可能的。
所以揚厘完全弄不明白該不該相信這一切,他只能模仿着其他人的動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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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是神聖的,盡管是脾氣爆裂的獸人急的抓耳撓腮,也是無可奈何,只是議論聲越來越大,然後眼巴巴地望着族長。
對于祭師,他們還是很陌生的,并沒有多少親近感,族長也不賣關子,而是直接說道:“方才我已經從祭師大人這裏得到了神的旨意,新來的那位辛銳亞獸是我族的貴人,他将會幫助我們王貓族強大起來。”
辛銳?前兩天他還擔心地要死要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揚厘和其他人一樣将目光齊刷刷的對準了辛銳。
辛銳依然還是穿着他那與衆不同的大衣,在人群中十分顯眼。
面對這氣勢逼人的注目禮,辛銳也非常緊張,他張張嘴巴,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可是,揚厘卻依然從他的口型中猜測道辛銳說的是“我不知道。”
揚厘不免為他感到擔憂,原本的辛銳只是對着獸人有着生理上的吸引力,他可能會因為引發獸人之間的鬥毆事件而失去選擇自由。
可是現在情況不是更加糟糕嗎?辛銳的價值更加高了,對獸人的吸引力可想而知,這樣的人誰不想着搶回去呢。
辛銳雖然不會面臨王貓族的懲罰,卻會引發更加大的争鬥,這有什麽好處呢?真是想不明白祭師是怎麽從獸人那裏得到旨意的。
也是這是劇情需要吧,揚厘想着那些以穿越的亞獸為主角的攻略,的确,他們都是所處獸人部落的貴人,的确可以帶領着獸人們走向輝煌的。
這樣一來,的确也沒有什麽差錯。
揚厘不禁松了口氣,這樣一來,辛銳就掌握了主動權。
卻又聽族長說道:“你們聽好了,今後誰都不可以去掃擾辛銳,更不能夠勉強他,你們要好好表現,只有最優秀的獸人才可以得到辛銳。”
揚厘無奈地看着族長,說來說去不還是一個意思嗎?
再反觀辛銳,他早已經低下了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似乎這樣就可以躲避那些獸人火辣辣的目光,以及其他亞獸對他的憎惡。
揚厘擔心地看着辛銳,卻見辛銳突然沖上祭臺去,他的步伐是如此的利落,以至于其他獸人壓根都沒有反應過來。
揚厘這才想起辛銳可是個教練呢,自然武力不凡。
辛銳大約是豁出去了,站在祭臺上竟然沒有發抖,而是大聲喊話:“各位王貓族的朋友們,為了避免今後不必要的誤解,我想在這裏強調一點,在我的部族中,我還沒有成年,是不能和獸人結合的,請給我時間好嗎?”
他話音剛落,自然就有人發問:那還要等多久呢?
辛銳面不改色地說道:“到時候自然就會知道。”
于是,族人們意會,這大約就是指的獸人們和亞獸的發輕期。
揚厘眼睜睜地看着辛銳在上面大說胡話,為他的機智而羨慕。更是羨慕他的好運氣,竟然能夠得到所謂的獸神和祭師的支持。
原本興師動衆的祭祀就這樣結束了,揚厘見到辛銳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本來是應該開心的,可是卻總是不期然地想起那雙神秘的眼睛。
他坐不住,他總覺得祭師知道點什麽。
辛銳一邊哼着小曲一邊不知道在壇子裏搗鼓些什麽,自從經歷過祭祀之後,辛銳真的就開始大放異彩了。比如說這實用的陶器。
他只是在揚厘這邊做着實驗,沒想到第一次就非常成功,絕對有希望推廣到整個王貓族去。
對此,揚厘已經是麻木了,辛銳的出色他是永遠都模仿不來的。
哪怕他早就已經從攻略中記住了這些做法,可依然還是不會動手,也從來沒有想起來這茬。
算了,揚厘想,他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能力,總是要在辛銳取得成功之後,他才會發自內心的想着:原來這個我也是知道的。
可是這又有什麽用處呢。
“你要去哪裏,馬上就可以吃飯了。”辛銳對着收拾妥當要出門的揚厘喊道。
揚厘無所謂地徑直往外走,“去族長家裏有事,你不用等我了。”
辛銳讪讪地止住了接下來的話,既然揚厘去族長家裏蹭飯,那他也沒有什麽可操心的。
揚厘飛快地離開村子,壓根就沒有去什麽族長家,而是來到了那神秘的祭師的住所。
他在屋子外猶豫了很久,到底還是沒敢敲門。
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聽到頭頂有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喂,你打算把這裏踏平嗎?”
揚厘順着聲音來源擡頭望去,一個黑點急速下降,最後嘭地落在揚厘的腦袋上,揚厘一邊捂着腦袋一邊低頭看清了那不過是個野果子。
“是誰?快點出來。”揚厘還真的是下了一跳,這裏可是祭師的住所呢。也許會有什麽神秘的物種。這誰說得準呢。
過了片刻并沒有什麽動靜,正在揚厘要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下,他驚悚地轉過身去,一片漆黑。
揚厘強忍住尖叫,才慢慢反應過來,這個應該就是祭師那代表性的打扮了。
“你,你是祭師?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揚厘驚奇地望着他,盡管已經是面對面,可他還是看不清祭師的樣子,不過他也不在意這一點。
“這裏是我家。”祭師看起來不太高興。
揚厘并沒發覺自己的問話有問題,而是繼續說道:“我知道這裏是你家,不然怎麽會來這裏找你。可是,你怎麽會在樹上,你一直都在,你看了我多久?”
看了多久?
祭師雙臂環起,背靠着大樹,勾了勾唇角,不屑地說道:“什麽看了你多久,你以為自己多好看。是你,”他伸出食指,指着揚厘說道:“是你不停地走來走去打擾了我的午睡。你走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揚厘才不會相信,“你不是祭師嗎,難道祭師也需要睡覺嗎?我以為你應該像是神仙一樣打坐就好了。而且,我可不想來這裏,怪吓人的。”
祭師:“……”
眼見着祭師邁步向房內走去,揚厘也趕緊跟上,“我有問題要請教你。”
祭師頓住步子,“不可能,你回去吧,我可是神仙一樣的祭師,怎麽可能輕易回答你的問題。”
“你也承認你是神仙了,那肯定知道的很多,不問你問誰呢。你,你那天在祭臺上一直在看我,到底是因為什麽?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比如說我的目的和來歷?”
天曉得,為什麽這個瘦不拉機的祭師竟然走得飛快,揚厘快要跟不上了。
他只好趕緊抛出自己的問題來。
“哦,是嗎?說說看,你有什麽來歷和目的。”
祭師竟然又将問題抛了回來,但也許是真的引起了他的興趣,他竟然放慢了步子,揚厘一路跟着,總算到達了目的地。
和外表的神秘不同,祭師的住所十分平常,裏面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或者說特殊的地方并不好示于人前。
揚厘繼續問道:“你肯定是知道些什麽?不然不可能會說那些奇怪的話,還一直看着我。他是不是來找過你?”
揚厘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這個問題,既然他可以偷偷過來,那麽辛銳也是可以的,從他那天的表現來看,并不是特別驚慌,顯然是心中有了主意。
當然這只是個猜測。
不過祭師聽後卻露出了訝異的神情,輕聲思忖道:“看起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差勁啊,或許還可以留下來觀察觀察。”
“你說得對,你那位朋友的确來找過我,什麽都和我說了,包括你所有的秘密。所以你不用瞞着我,也不用緊張,我全都知道了。”
聽到他這麽說,揚厘反而放松了,他可沒有和辛銳說過什麽太重要的消息,就算這個祭師知道了又能如何,自己從來沒有傷害過王貓族的人,也沒有做過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揚厘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辛銳搞的鬼,心中更多的卻是氣憤,其他的害怕恐懼等情緒,早就被抛之腦後了。
他恨不得現在就沖回去将辛銳趕出去,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出賣自己之後還可以表現得如此坦然,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真的是太可惡了,他不怨恨辛銳的自私和利用,卻氣不過他的欺瞞。哪怕是和自己商量,揚厘覺得他也不會拒絕幫忙的。
祭師見狀趕緊攔住他:“等一下,你不是有問題要請教嗎,怎麽這麽快就走了?”
揚厘想到這一切都是辛銳告訴祭師的之後,對于他的神秘性自然打了很大的折扣,他瞪了祭師一樣,搖搖頭就打算走開。
半道上卻被祭師的動作吸引了。
只見祭師竟然解開了那件漆黑的連體袍子。袍子下的景象讓揚厘說不出話來。
他從來沒有想象過祭師竟然會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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