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死裏逃生 初遇武者

二月末的清晨，涼風習習。

風順着衣領灌入，莫如之扯上拉鏈。

早班車到站，莫如之獨自一人上了車。

他原本是想着直接去郊區河邊的，從家裏出來後突然想吃灌湯包。

那家店鋪離着這邊有點距離，但還不如去郊區遠，但莫如之還是依照原本的習慣上了公交車。

二十分鐘後，莫如之下車。

灌湯包店依舊火熱，莫如之等了會兒，才等到桌子。

旁邊的幾張桌子吃客談笑風生，熱鬧極了，顯得他一個人有點落寞。

也不知道張晨星那小子，早上的時候有沒有好好吃飯。

那小子長大後就不如小時候乖巧了，破習慣學了一堆，懶得吃早餐就是其中一項。

吃過飯，莫如之心情好了些。

出來後，莫如之看了看時間，距離他平時練劍的時間已經很近了。

莫如之伸手打了個出租車，報了個近郊的地名。

車開啓後，莫如之抱着書包閉目養神。

出租車突然停了，莫如之沒有動。路上紅綠燈有很多，突然停下不用驚訝。

等聽到說話聲，莫如之皺起眉，睜開眼。

“大叔，如果你想再拉人的話，請把我送到地方再拉。”

搖下玻璃問人的出租車司機回頭振振有詞道：“你看他年紀這麽大了，在這裏等了這麽久都沒有等到車，如果不讓他上車多可憐啊。你小小年紀，怎麽沒點同情心啊。”

莫如之差點被氣樂了，那位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說不定比出租車司機還小。真是為了賺錢，什麽理由都能說得出口啊。

莫如之沒心情跟司機吵，臉上露出同情的表情，“你說得對，那你問一下，如果跟我同路的話，就算跟我一起的，別算他的錢了。”

原本想賺一筆外快的司機：“……”

司機當然不願意，眼珠一轉開始想理由。莫如之這邊，則是抱着反正已經遲到了，再遲到點也無所謂的想法，看司機如何找借口。

他們倆在這裏一拉一扯的，站在車旁的人不滿意了。

他看看周圍，見沒人注意到他，繞到副駕駛，一把拉開坐進去。

還沒談價格呢！司機不願意了，臉色不渝的剛要開口，臉色大變，聲音也跟着顫抖起來，“老，老兄，我，我這人一向老實，從不……”結仇二字還沒出口，他慘叫都沒發出，人倒在方向盤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哼，話多！”兇手撇撇嘴抽出匕首，在司機的身上擦了擦，然後一個用力将司機拽出駕駛室，扔出車外。

莫如之都傻了。這人動作太快了，他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兇手将司機扔出車外，屍體撞擊地面發出撞擊聲，才反應過來。

莫如之以最快的速度握住門把手，打開，奪門而出--這原本是他的計劃，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跑啊！”兇手笑眯眯道。

莫如之望着兇手手裏的槍，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兇手用槍點了點副駕駛，“坐過來。”

莫如之磨磨唧唧的往門口挪。

兇手喝道：“別給我耍花招，從中間邁過來。”

莫如之臉色一變，深吸口氣，跨過去。

“呦，長得挺帥啊。”兇手看清楚莫如之的臉後，笑着用匕首拍拍莫如之的臉，“可惜了。”

匕首寒入骨髓，莫如之的鼻翼間被灌滿兇器的鐵鏽血腥味。

就在莫如之以為兇手要對他動手時，兇手低聲咒罵，一腳踩在油門上。

莫如之及時抓住車門上的把手，才沒摔出去。

接下來的時間，兇手就當莫如之不存在一般，只顧着開車，時不時看着倒車鏡，似乎在躲避誰的追趕。

莫如之當然不甘心成為他人手下亡魂，一直找機會逃離，可直到出租車沒有油了，被迫停車，他也沒有動手。

莫如之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一有逃跑的想法，心裏就會産生巨大的危機感，這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莫如之汗順着臉頰滴落在衣服上。

車緩慢停下，兇手咬牙，一腳踹在方向盤上。

莫如之眼睜睜的看着車的前半邊和後半邊分開！

他整個人暴露在外面後，冒了一身冷汗。

這得多大的力量！

換做是他，以他現在的力量，一腳也能将車門踹碎，可将一腳将整輛車分家，他覺得即使自己氣血到達36，腿部力量達到七八百公斤，也很難做到。

難道這個人是個武者？！

想到這裏，莫如之倒吸一口涼氣。

“跟我走！”兇手就跟提溜小兔子一樣，将莫如之從副駕駛提溜出來，扔到地上。

不等莫如之說話，冰涼的管狀物體貼在他的後頸，“往前走。”

莫如之忍住詢問的沖動，抿着嘴往裏走。

莫如之不說話，兇手也不怎麽說，兩人沉默走路。

但這十幾分鐘不是白走的，莫如之幾次裝作不經意的轉頭，發現身後這人走路是一瘸一拐的。

這說明這人如果不是瘸子，那就是腿上有傷。

加上這人大庭廣衆之下敢殺人奪車，一定是個亡命徒。

現在又不殺他這個累贅，明顯是把他當成人質。

那是否意味着，他身後有追兵！

尤其是當兇手随着時間流逝，開始變得急躁，連聲辱罵威脅讓莫如之加快速度的時候，莫如之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

莫如之心裏有了底，對兇手更加順從。

兇手見莫如之唯唯諾諾，以為莫如之是被吓破了膽，對他的注意力縮減三分，放到警戒上。

這一走就走了兩個小時，莫如之聞到血腥味。

與此同時，身後的傳來一連串咒罵聲。

“停下！”

莫如之聽話的停下，身體稍微站的斜了一點點，眼睛的餘光努力往後撇。

當看到兇手右褲腿已經被血浸透時，他的心跳加快了些。

不等他繼續深想，他掃到一道兇光，裏面的殺氣簡直快要凝結成實體。

莫如之心猛跳，完了，這個惡人沒有耐性了。

怎麽辦，怎麽辦？！

莫如之腦袋瓜轉的快的都要摩擦起火了，表面卻表現跟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當兇手叫他過去的時候，他乖乖的過去，就當沒看到他手中的锃亮的匕首一樣。

“你過來點。”兇手淡淡的道。

莫如之神色怯怯，但還是聽話的靠過去。

兇手眼中閃過一絲可惜，這小子長得太可了，如果換做之前，一定要帶回去好好把玩，可惜了馬上就要變成一句屍體了！

莫如之走到兇手不到一米處時，一揚手，兩樣東西直奔兇手右眼和左胸。

兇手冷哼一聲，在他眼裏，莫如之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即使是準武考生，與他這個武者也天差地別。

只聽說過大象踩死螞蟻的，見過一只螞蟻殺死大象的麽？

扔出來的兩個東西更是可笑，這小子就想憑這裏兩枚彈力球殺了他麽，嗯？！

這麽想着，兇手手中匕首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刷刷斬開兩個彈力球。

球中的東西瞬間爆炸，砸了近在咫尺的兇手滿頭滿臉。

“啊！我的眼睛！”即使是武者，眼睛也是脆弱之處。

機會！莫如之扯下後背的書包，掄圓書包砸向兇手拿着匕首的那只手。

武者也不愧是武者，即使雙目暫時失明，聽聲辨位，一匕首朝着莫如之所在的位置刺過去。

刺！匕首刺入肌肉的聲音。

莫如之咬緊牙關，與書包一同動作的腳狠狠的踹在兇手右腿膝蓋！

就聽嘎巴一聲，腿骨折斷，緊接着一聲慘叫，兇手跌倒在地。

即使兇手已經是武者，開始淬煉筋骨。先不說兇手右腿受傷，就算沒受傷，也很難再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承受不住莫如之一腳七八百公斤的力量。

莫如之一腳的确踹不斷汽車，但把汽車踹變形還是能做到的。

一腳建功，莫如之沒有時間興奮，沒了一條腿的武者那也是武者！

等他緩過來，可沒他好果子吃。

為了小命，莫如之拼了。

他一把握住穿在左臂上的匕首，咬牙一把拔出，拿在右手。

雖然比他常用的劍要短得多，但比一般的匕首還要長一些。

此時已經沒什麽好挑剔的了，莫如之以握劍的姿勢握住匕首。

瞬間，莫如之焦躁的心平靜下來。

一劍攻上去。

兇手閉着眼睛，耳朵動了動，撐着傷腿輕松躲過，同時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就怕這小兔崽子跑遠了，他追不上，呵呵，現在自己送上門來了。

可很快，兇手嘴角笑容消失了。

他顫抖着手摸摸胸口的匕首，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好劍法”！然後往後一倒，含恨離世。

莫如之站在屍體面前，臉色蒼白。

他擡起手，望着白皙的手指，嘴唇抖了抖，“我殺人了……”

他後退兩步，捂着胸口，扭過臉，大口呼吸。

片刻後，莫如之轉回頭。他強迫自己走到直到現在也不知道名字的兇手身邊，強迫自己盯着屍體看。

他告訴自己，既然要走武途，那這樣的場景在未來會不斷出現，如果無法适應，不如盡早回去考文科大學。

或許是因為這個兇手在他面前親手殺了一個人的緣故，莫如之以“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快的速度适應了。

适應後，莫如之心裏也沒有平靜下來，他知道自己的劍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相當的不錯。可到底好到什麽程度，他之前根本就沒有參照物。

直到今天，他以從武者專賣店買來的大衆貨色的劍法，殺了一位武者。即使這個武者被他弄得眼瞎，腿折慘了，但也是武者啊。

莫如之努力控制住上揚的嘴角，上前搜索戰利品。

最後莫如之從這人身上搜到五樣東西，一張不記名的卡，一瓶不知名的丹藥，一把槍若幹子彈，一些錢幣，還有之前就到了莫如之手上的匕首。

莫如之将卡和不知名的丹藥找隐蔽的埋起來，剩下的東西都沒動。

他找個地方坐下，給自己胳膊綁上繃帶後，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宋叔叔，我被劫持了！”